╔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╗ ┊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┊ ┊ 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┊ ┊ 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┊ ╚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╝ 书名:警察与医生 作者:东方欲晓 内容简介: 小说叙述了瞿医生与警察方正的恋情,它委婉、凄苦、甜美的情感故事,以及围绕在瞿医生周围的几对恋人,展示了他们不屈不饶地追求幸福的精神和顽强的意志,最终--修成正果。 关键字:警察——方正、医生——瞿大夫 ==================   ☆、第一章 瞿医生直到六十四岁才真正谈起了“恋爱”,这说起来大伙也许不会相信,真的是这样,这事得从“网络”说起.2004年10月,瞿医生学会了上网,他不会拼音,上学也没学过,请人安装了一个“手写连笔王”,这一下子解决了上网的大事,从此一发不可收拾,乐此不疲。 上网的日子过得好快啊!瞿医生自从上网后,过得非常充实,看新闻、看电视剧、聊天,忙得不可开交。他的网友发展的速度很快,有时候几个网友同时邀请他,真是分身乏术,很多恋老的中青年人都喜欢找瞿医生聊聊,聊生活、聊经历、聊私事、甚至,不想给父母讲的话题,也愿意讲给瞿医生听。他曾碰到一位河北网友,是位机械工程师,当然,他非常喜欢与瞿医生聊天,更喜欢与他交朋友。他提出了一个问题,他说他喜欢“恋脚”,觉得他自已是同性恋中的一个“另类”,自已比别人更“变态”、更卑鄙、更自卑。他还要求瞿医生买一双圆口布鞋,视频时让他看看那种“感觉”。瞿医生虽然觉得这个网友不是他喜欢的类型,但他真的买了一双圆口布鞋,满足他的要求。上网那天,他还是耐心地给他解释,“恋脚”这也很正常,爰的方式不同罢了,有个作家叫冯骥才的,他写了一本书叫“三寸金莲”,就是讲的古代男人恋女人小脚的故事,很正常,这是异性恋、同性恋都是一个样的,只是性取向不同罢了,“你恋脚,也很正常,不必自卑,挺起胸堂做人。”古人也“恋足”,玉足能激发男女的性趣,也有人对此很困惑,甚至将此列为变态一族。殊不知,当时就流传着一句话“最没品位的男人首先欣赏女人的脸蛋、次之是欣赏乳房、在次是欣赏美腿,最有品位的男人首先欣赏的应该是女人的纤纤玉足”。 古人如此青睐美眉的玉足。在缠足的时代,对于中国男人,尤其是那些有头脸的男人来说,女人最有吸引力,也不是今天所谓的三围,而是一双三寸金莲 ,用晚明风流才子李渔的话来说,抚摩一双可意的小脚,“觉倚翠偎红之乐,未有过于此者。”关于古人赞人美脚的文章,比比皆是,很出彩的文章,竟使洛阳纸贵,像《长门恨》《洛神赋》《金瓶梅》《镜花缘》等。甚至古人热衷于美脚星光大道比赛,这跟现在的选美比赛性质差不了多少,恋男足、用口、用手、用足,用肩,用身体,乃至用男人那‘活具’;与恋女足,异曲同工、殊途同归的性感。听了瞿医生的一番高谈阔论,机械工程师心里有底气了。那天视频,瞿医生穿上圆口布鞋让那位机械工程师看了,他竞激动地哭了,下面还不争气的“流水”了,后来他们成了很好的“聊友”。由于瞿医生为人正直,又肯帮助人,所以在聊天室里人气很高,短短不到四个月的时间,他的网友直线上升,已有一百多位人了。可是,理想的还没有找到,这同性恋也是个很复杂的“系统工程”,不像有些人理解的那样,两个同性恋者,在一块就会擦出“火花”,这样理解太肤浅了。所以,瞿医生有时候他也很苦恼,意中人在哪里?好像"心上人"都在外地,他喜欢的几个胖胖都在北方,北方盛产胖胖,像山东、河北、东北,可是,要见面又不方便,瞿医生考虑问题比较现实,比较全面,不像年轻人追求浪漫,什么爱情没有距离呀?什么爰情没有时间概念呀等等。而南方这边的胖胖少,他一直没有找到“意中人”。啊!忘了,补充一句,瞿医生喜欢胖胖。 2005年春节将至,勿然有一天,瞿医生找到了另一个网站。一个重庆网友告诉他的,叫“熊熊爱火”,那里胖胖多,后来他上了几次“熊熊爰火”。那一天他记得很清楚,晚上11点多了,瞿医生正准备下线休息,突然有人向他发出邀请,一个网名叫“平头壮熊”的年轻人。“老先生,能够聊聊吗?”“平头壮熊”礼貌地问了一句。“可以,可以。”瞿医生的网名叫“晚霞情深”,他迫不急待地回话了。“我是湖北的,您呢?”这个小伙子不就是自已要找的一种类型吧!又是平头、又是壮熊,又是附近的,他的手指抖动着,并发出一句问话;“方便介绍一下吗?”因为他聊过不是壮熊的而冒充壮熊的人,讨好那些喜欢胖熊的老头。“平头壮熊”粗壮的双手指头像弹钢琴似的,很快滑出了一串“五线谱”:30/170/80,瞿医生过去不懂这些,现在他一看就明白了,30岁、170公分高、80公斤,名副其实的壮熊。他等不及让对方问他的情况,“晚霞情深”很快主动地用手写笔划出了一行阿拉伯字:65/165/65,很快发过去了。“平头壮熊”眼晴都看直了,好有趣的一串数字,三个“65”。很有意思,这不就是自已要找的老头吗?这就是自已喜欢老头嘛!他不希望老头比自已高,高了有一种压抑感,最好比自已矮,比自已体重轻,能够抱起来,抱到怀里舒服。经过二个小时的互相“弹钢琴”,也视频了,彼此都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。经过这番立体的了解,也实实在在的看到了对方,“平头壮熊”是一个国字脸,很有男人味,肌肉发达,粗胳膊粗腿的,虽说胖,但全身长的“和谐”,读大学喜欢足球,练就了一幅好身板。“晚霞情深”打心眼里看着就高兴,不知道为什么瞿医生喜欢胖胖?他自已也说不清,但他直观觉得胖胖人容易打交道,心眼少。俗话说:心宽体胖,胖脸、胖下巴、胖脖子、胖肚肚,靠哪哪儿舒服,摸哪哪儿快活,看哪哪儿养眼,靠着当枕头,爬着当沙发,冬天抱着睡暖和。这大约是他找出来的理由,还有人喜欢瘦子呢,萝卜白菜,各有所爱,我们就不必强求人家了。 看见了“平头壮熊”心里就颤抖起来,一种莫名的亢奋。“平头壮熊”见到瞿医生也是国字脸,是他喜欢的脸型,他非常满意。看起来有些发福,有肚肚,奶子突出来了,肉肉的。“平头壮熊”就希望老人微胖,特别希望有一对大奶子,摸起来软软的,有快感,舒服,那花白的头发,令人神往,有一种沧桑感,神圣感,那脸上的皱纹,书写了人生的沧桑。双方表现了都对对方由衷的倾慕。“平头壮熊”在荆州市里工作,荆州就是“三国演义”里刘备借荆州的地方,名城。大学毕业后当上了交通警察,至今未婚,而且打算不结婚;“晚霞情深”己离婚多年了,离婚的原因很清楚,他说,连女人身上的味道也讨厌,那还要女人干啥?现在退休在家,过去是内科主任医师,强项是消化内科,有南方医院聘请他去发挥“余热”,都被他婉言谢绝了,子女结婚都走了,独居,落得清闲。 “平头壮熊”过去上网聊了很多老头,大多都有家室,想视频一下看个究竞,总是推三拉四的不方便,拒绝,上网聊天像小偷似的,有时候旁边还守着一位老太太,真让人扫兴。这个老头太让人满意了,说视频,一下子打开了,他又是单身,要是在一个市里,今天晚上恨不得飞到老头身旁。 一星期聊下来,双方交换了手机号,联系更加方便了。上网、打电话、发短信,警察与医生聊得人仰马翻,昏天黑地的。并互相通报姓氏,家庭地址。警察姓方,医生姓瞿,暂未报名字,留下最后一道悬念,并约好“五一”长假见面,以酬相思之苦,从现在算起,还有一个多月了。   ☆、第二章 瞿医生从来没有这样激动过,他真的体会到了“初恋”的感觉,初恋的神圣,初恋的激情。记得30多年前,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位女同志,那时他已是大龄青年了,并没有什么激动。只是难为了介绍人,他并不着急,倒是急坏了介绍人,他只是来敷衍一下,见了一会,没有谈五分钟,他借故走了,让介绍人好不尴尬,事后他母亲骂了他一顿。现在不同了,自从见了“平头壮熊”后,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,莫名的激情,他期盼着“平头壮熊”快点到来。有时候躺在床上想着他,他倒底长的什么模样?是视频中那样胖壮吗?是心中的“偶像”吗?有时候他想着,见面要说些什么?他喜欢吃什么?给他做个清蒸武昌鱼、再去超市买几袋鸭脖子,这些都是武汉的“特产”,不知道他喜不喜欢这些?有时候瞿医生上集市买菜、或饭后在马路上散步,碰见与“平头壮熊”一样的人,他要撵上去看上几眼,甚至跟上一段路程。有一次,一个河南卖烧饼的小伙子,太像“平头壮熊”小方了,方方正正的脸,长的又胖又结实,黑乎乎的,皮肤闪着黑油油的光亮。他真想上去摸他一把,摸摸他的前胸,摸摸他的后背,瞿医生硬是跟那小伙子走了好几条街,直到卖烧饼的小伙子停下来,支起了炉子,和好面粉,拌上葱花,他趁机搭讪着跟他拉家常,临走时还买了两个烧饼,才恋恋不舍地离去。 将要见面的日子,“平头壮熊”是这样的折磨他,让瞿医生丧魂落魄,五心不定。“平头壮熊”小方呢?在等待与“晚霞情深”瞿医生见面的日子里,也是极其不平静的,他晚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,看着天花板发呆,想心思,甚至还梦见了“晚霞情深”向他轻轻地走来。他一把抱住了瞿老头,醒来却是一场梦,好惋惜,想把梦继续做下去,有一次,他夜里实在睡不着觉,从床上爬起来写了一首诗: 湖水…… 你本来像一汪平静的湖水, 终日流淌,却不见浪纹, 可现在啊! 浪花在飞溅,湖水在翻滚, 湖水啊,湖水! 你为什么变得这样不能平静。 …… 诗虽写的一般,却表达了“平头壮熊”的心态,流露了急着见“晚霞情深”的心情。他搬着指头数日子,数了一天又一天,这样数了一个星期,这一星期像漫长的七年。 今天是2005年4月30日,“晚霞情深”与“平头壮熊”见面的日子,双方都迫不及待啊!前后算下来,他们聊了二个月了,基本情况都摸清了。早晨,“平头壮熊”把出门要带的简单行李都清理好了,带到上班的队里。昨天,小方找机会请好了假,高个中队长刘强森还不太同意,说“五一”期间工作较忙,车辆多,容易出事,要他“五一”出勤。后来,听说来武汉谈朋友,中队长一听,脸上露出了笑容,很支持他,破例同意,“早该谈了,都快30了,我像你这么大,孩子都会上街打酱油了,你还在耍单边。”小方只点头,一切都顺利地办好了。上午办公室卫生也打扫了,吃完中午饭,小方背着行李直奔汽车站,出发前小方向瞿老头发了一条短信。 “晚霞情深”今天也分外激动,早晨,早早起床,打扫房间。全自动洗衣机也旋转着,发出轻快的音乐声,该洗的、该换的一并搞好。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多年,学校生活除外,生活像一潭死水,早晨起来散步,散步完了买菜,关起门来看电视,频道不断转换,一日三餐自已做着吃,别人劝他买着吃,要么到职工食堂去吃,他说习惯了,自已做着吃,又方便、又省钱,但他心里却是想着打发这孤独的日子。是的,一天下来,也跟别人讲不了几句话,弟妹们、亲朋好友劝他再找一个。病了,有个人倒茶;冷了,有个人暖脚;寂寞了,有人与他拉家常。现在,连个讲话的人都没有,但他找出各种理由谢绝了,说别人想他的房子,想他的退休金,并说以后别在他面前提这事,弄得大家再也不敢提了,“晚霞情深”的苦处,谁能知晓?谁能理解?只有他自已心理明白这凄苦的日子。 “晚霞情深”收到“平头壮熊”的短信,“汽车快要进站了。”他慌慌张张地跑到汽车站里,好一派繁忙的景象,熙熙攘攘,人声鼎沸。在短信里“平头壮熊”和“晚霞情深”约好了,小方穿一套湖蓝色的运动衫,背个黑色双肩包;老头上身穿一件白色短袖衬衣,下身一条灰色长裤,手上拿一把黑色纸折扇。“平头壮熊”一下车,头上冒着汗也顾不得擦去,直奔出站口,远远的就看见一位灰白色头发的老头,手里拿着一把黑色纸扇,在那里东张西望,手上还拿着一瓶矿泉水,直到“平头壮熊”站在“晚霞情深”的旁边,“晚霞情深”才发现一个壮实的小伙子己站在他面前了。“晚霞情深”立即送上刚买的冰冻矿泉水,“热吧?”又用纸扇给他扇风,又掏出毛巾给小方擦汗,“快喝!渴了吧?”这几个动作感动着小方的泪水快流出来了,他从未享受到自已父亲这样亲热过他。父亲见了他的面,脸总是板着,严肃的让人无法接近,所以关系一直生疏。 他们在一棵树荫下歇着、喝着、聊着,两人都感到幸福极了。这时,“平头壮熊”才敢仔细看清楚“晚霞情深”的模样:慈祥、儒雅、好帅啊!“晚霞情深”也好好地打量着“平头壮熊”,和视频中的一模一样,又壮又胖,黑黝黝的皮肤,在太阳下闪着亮光,汗珠子都沾不上。这是他喜欢的皮肤颜色,他拉着“平头壮熊”走过马路,跨过人行道,人虽然老了,动作还麻利。小方的脸涨的红彤彤的,紧张急了。“晚霞情深”也没有注意他的表情,只顾拖着他去赶公共汽车,“快……”。小方迈着碎步,弯腰缩身的免得露出"马脚",因为下面有点不争气。 从公共汽车下车后,大约十分钟的路程,“平头壮熊”到了“晚霞情深”的家里。感觉这个家既陌生又有点熟悉,瞿医生把家里收拾得很干净,客厅白色的墙上挂了一幅仿李可染的漓江山水,两边还有两条条幅字画,是学怀素和尚的狂草,龙飞凤舞:古稀之年酬壮志,晚霞灿烂火样红。房间里暖融触的,橘黄色的灯光,温馨安祥。一张双人大床,那粉色的被子,叠得有棱有角,“平头壮熊”从视频里看过多次了,这就是既陌生又熟悉的环境。他做梦都想躺在这张宽大而又温暖的床上,与老头叙述着相思的艰熬。“晚霞情深”一双慈祥的眼睛瞅着又壮又胖的小方,真的是黑黝黝的皮肤,在灯下闪着亮光,这一身皮肤都让他着迷了。   ☆、第三章 早晨,天己亮好久了,“平头壮熊”还在酣睡呢,鼾声又大又响。昨晚他太兴奋了,也太疲倦了,让他睡吧,“晚霞情深”看了他-眼,疼爱地轻手轻脚地起床了,顺便把他压在胸口的一只胖硕胳膊,移在腰旁。他洗嗽完后,提了一个布袋去超市,买了昨晚商定的武昌鱼、鸭脖子,再采购了一些青菜。肉、鸡蛋不用买了,冰箱里早己有准备了。 “晚霞情深”满载而归,一切都买齐了。“平头壮熊”睡眼惺忪地坐在那儿看电视,昨晚上的“云雨翻滚”,现在四眼相对,还真有点不好意思,有点难堪。为了打破这尴尬的局面,“晚霞情深”主动的上前,拉起“平头壮熊”的一双粗壮的大手:“小方,走!到客厅去,你说喜欢吃武汉热干面,都买好了,这是蔡林记的热干面,正宗的,去尝尝。”小方随着瞿医生进了客厅,桌上放了两碗热干面,小方肚子早就饿了,见那热干面散发的芝麻酱的香味,上面翠绿的葱花,切碎的酸豆角、榨菜,令人垂涎欲滴,口水都流出来了。 “瞿医生,你也来吃呀!”小方叫着。 “不忙,小方,你先吃。”瞿医生在厨房里忙活着,他在做糊汤米酒,“马上好了!”瞿医生端上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糊汤米酒,上面还撒满了桂花,香气朴鼻。 “瞿医生,你真能干,糊汤米酒又甜又香。”小方像秋风扫落叶似的,呼呼的几下都送进了他的胖肚肚。然后用双手拍着自已的胖肚皮,他知道瞿医生喜欢他的胖肚肚,更喜欢他那又深又圆的肚脐眼,故意挑逗老头。昨天晚上老头摸了个够,又是舔又是咬的,上面还留有印痕,现在,又在勾引老头。瞿医生经不住他的诱惑,放下碗筷,一口咬住胖肚肚,直到小方感到隐隐有点疼,他求饶似的说;“老头,放我一马!” “不能叫老头!”瞿医生不依不饶。 “叫什么?”小方知道他的心思,网络上都风行叫爸叫儿的,故意问道。 “叫爸,叫老爸!”瞿医生要求道。 “可以,那你得叫我儿子。”小方顺水推舟地说。 “好!我们同时叫。”瞿医生提议道,他怕吃亏了。 “爸,老爸!”小方大声喊遒。 “儿子,我的好儿子!”瞿医生也喊道。 老头激动得抱住儿子,把头贴在他的胸口上。老头没有儿子,大半辈子寡居,现在认了一位“网络”的儿子,激动的老泪纵横,涮涮地流。灰白的胡子,在小方的肚肚上、脸上,胡乱地吻着、戳着,抱得越发紧了。今天、此时,竞然听到有人叫他“爸爸!”,如惊雷般地响声,震耳欲聋。她女儿出嫁后,就很少来往,老头病了,也无人照顾,一次高烧到38.8度,老头拖着沉重的病体,颤颤萎萎的一人去医院看病,医生说:“你怎么才来?烧这么厉害,再晚了,烧成肺炎,你的家人呢?”老头无言以对。她女儿恨老头不该与她妈离婚的,“我妈哪一点配不上你了?”他老婆是个律师、业余作家,认为他有“外遇”,就是在外面有相好的。是个年轻漂亮的护士,还说得有鼻子有眼的。经常吵吵闹闹的,在那个年代,说有相好的,名誉扫地,不能抬头做人啊!老头怎么说得清?道得明?委屈做人,一笔糊涂账,他哪有相好的?他不喜欢女人啊! 小方也激动不已,他呼地抱起老头坐在自已粗壮的双腿上,连声叫着:“爸,我的老爸!我的宝贝爸爸。”小方虽说有个亲爸爸,可他们聚少离多,非常的陌生,一年叫爸的次数,屈指可数,甚至-年难得叫上一声,因为有时一年也没有探亲。从他记事起,他感觉只有一个妈妈和一个大他好几岁的哥哥,还有一个姥爷。他们老家是山东菏泽,六十年代初,他们那个地区干旱,没饭吃,饿死了不少人,姥爷带着全家人逃荒到了湖北,在一个农场安家落了户。妈妈是个老师,整天上课改作业,也顾不上照看他,只有姥爷疼爱他,他小时候一直抱着姥爷睡觉。有一年妈妈放暑假了,要去很远的地方看爸爸,这时候,他才知道他有一个爸爸,在部队是个营长,他对幼儿园小朋友讲,我有个爸爸,很远很远,是解放军的营长,小朋友们很羡慕他。 那年夏天,小方见到了爸爸,妈妈拉着他的小手说:“叫爸,爸”。他死也不肯叫,直往妈妈背后躲,气得妈妈朝他的小屁股就是两下,爸爸上前去抱住他,他哭得更厉害了。探亲假结束,小方很吝啬地叫了几声爸爸。 “五一”的到来,给这一对新结识“父子”俩,带来欢乐,带来了无尽的享受。他们登黄鹤楼,欣赏楼里诗词、书画;拜归元禅寺,在庙里数罗汉;游东湖,两人荡起双桨,唱起那:“当我们荡起双桨……”玩得不亦乐乎。晚上回到家里,老头脱去白衬衣,戴上围裙,亲自给儿子做“清蒸武昌鱼”。当年毛主席的“才饮长沙水,又食武昌鱼”,让武昌鱼(武汉特有的一种鱼)名闻天下。幸福的日子像秒表一样的跑得飞快,“五一”长假就要结束了,不知哪一天才能再见面?分别那天晚上,老头闷闷的看电视,儿子埋头上网,一句话也不讲,各人想着心事,晚上十二点了,父子俩才上床睡觉,情不自禁地抱头痛哭,真是生离死别。 第二天,临上车,瞿老爸对小方讲:“儿子,有个事给你说说,回家后,找个机会把包皮割了,又卫生,又好看。” 小方连连点头:“爸,我早就想手术,怕痛。” “没事,现在用激光,几分钟完事,再打几天消炎针就好了。”瞿老爸殷殷嘱咐。 “还有个小要求,你长的壮实,上身穿一件短袖T恤,下身,你腿粗,穿件半长的休闲短裤,特帅,我看了也兴奋”。瞿爸爸要求道老 “老爸,下次我一定这样打扮来见你,我也有个小小要求,我喜欢平头老爸。”小方小心地说道。 “这个不困难,我今天就去剃了,剃个平头,晚上你视频中就可以看到一个改头换面的老爸了,还有别的要求吗?尽管提。”老头子很爽快地答道。 父子 俩在车站拥抱分别,双双泪眼相看,老头子跟着汽车跑了几步,喘着气大声说:“你包里放了吃的、喝的,饿了记得吃,到了打电话。” 小方点着头,再也不敢看老爸一眼,泪水也无法控制,像决了堤似的,从这个坚强的汉子的大眼中,流淌出来。老头还在跟着汽车奔跑,眼泪模糊了…… 看着远去的汽车,老头给儿子发了一条短信: 车轮…… 车轮呀!车轮, 你慢慢地飞奔, 让老汉多看儿一眼, 看看儿的脸,看看儿的身。 车轮呀!车轮, 你是这样的无情! 你抛下老汉, 却洒下一片灰尘, 挡住了我的视线。 ……   ☆、第四章 小方回到中队后,一直处于亢奋之中,中队长刘强森笑咪咪地问他:“方正,怎么?有喜事!回队后也不汇报,女朋友谈得怎样?” 小方笑着应道:“还可以,就是看别人的态度!”他回答的模棱两可,心里却想的是武汉的瞿老爸。 “那要抓紧啊!做什么工作?”刘队长关心地问。 “医生,内科。”方正想的还是武汉的瞿老爸。 “好,医生好,以后有个头疼脑热的,找你老婆方便啊!”刘队长高兴地说。 “别瞎说,洞庭湖里吹喇叭,哪里哪啊!还早着呢!”说完后,方正扭头就跑了,他怕刘队长继续缠着他,问个没完。 “小子,跑什么?国庆节吃你喜糖啊!抓紧呀!”刘强森很关心方正婚事。八年前,方正从警官学院毕业后分到了他所在的中队,当了一名交通警察,如今是一名办公室主任了,负责内勤。他所在的办公室,年年评上先进,工作是叫人放心,个人问题却让人操心。队里人分别也给小方介绍了不少“对象”,却始终不如他的意,后来,刘队长的老婆亲自出马,在女人成堆的地方去找,首选纺织厂,前后下来,找了七个,真是七仙女下凡,个个人面如桃花似仙女,都没有能打动方正的心。队长老婆也泄气了,放出话说,把她脸都丢光了,再也不想管他的闲事了,让他打一辈子光棍。 妈妈听说他在武汉交了一个女朋友,很高兴地对他爸说:“正正交了一个女朋友,在武汉。”正正是大名,也是小名,可爸爸摇头并不看好。 方正在读警官学院的时候,曾谈过一次恋爱,那时候他是校足球队队员,踢得一脚好球,人又长得健康、阳光,在举办校际足球赛时,他后面跟了不少的女球迷,方正去哪里足球比赛,粉丝们就跟了过去,成了他的专职啦啦队!这其中有一个女同学,本来不怎么喜欢看足球比赛,可他喜欢方正呀!她怕别的"粉丝们"捷足先登,也毫不迟疑地加入了啦啦队,她耍了一个小"心眼",每当方正参加足球比赛,这位女同学羞涩涩地主动帮方正拿衣服,送矿泉水,以博得方正的青眯,果然很凑效,以后逢预足球比赛,方正毫不犹豫地把衣服交给这位女同学,而这位女同学却是正当名分的把衣服拿过来,后来发展到女同学把汗津津的衣服拿回宿舍洗好、凉干后交到方正手上,她才笑盈盈地、心满意足跑开了。 两个下来,姑娘翘首等待方正的约会,可他迟迟没有消息,姑娘好不伤心,她想;是不是自己不是他的"意中人"?也许他有了心中的"白美富",如果是那样,自己高攀了,痴心妄想! 方正也不是梁山伯,更不是呆头鹅!他什么也懂,他也常闷心自问;"我为什么不喜欢女人?"我也不缺胳膊少腿的,为什么?后来姑娘流着泪默默地离开啦啦队,再也不去洗他的汗津津的球衣了!   ☆、第五章 方正亲爸十多年前,由团政委转业来到了地方,分配到工业局当了一名科长,平常父子关系一般,见了面也只是点点头而以,他对大儿子亲热一些,因为大几子曾在他所在的团当过兵。大哥七岁的时候,妈妈突然想生一个女孩,女儿是妈的小棉袄,第二年却又生了一个儿子,就是小方正,令他妈妈后悔不迭。所以,方正从小也没有得到父母的宠爱,养成了孤僻的性格,只有姥爷另眼相看喜欢他,直到他离开老家后,去外地读大学时,性格才活泼开朗起来。 这几天小方冷静下来后,也像丧魂落魄的样子,站在路边执勤,有时也心不在焉的,头脑里满是瞿老爸的影子,床上互拥,坐着互抱,偷偷地牵手,吃饭的时候,瞿老爸送到他手上,那种感觉不是父亲,胜似父亲。 日子就这样慢慢地打发过去,有一天他在路上执勤,一位灰白头发的货车司机蛮像瞿老爸,他走上前去,行了一个礼,手一挥,莫名其妙地叫司机把货车停在路边,小方上前去要司机拿出驾驶证等证件,实际上眼睛盯着老头看个没完,估计60毛边,灰白的头发,性感的嘴唇,两颗虎牙,一对酒窝,胖瘦与瞿老爸差不多,看着老司机,想着瞿老爸,小方心里美滋滋的,然后对老司机笑笑说:“通过检查,一切合格。”小方才不好意地把车放行了,弄得那位老司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,笑笑后开车走了,处理完后,他死死盯着远去的老头,直到看不见汽车,才收回视线。 到了晚上,“平头壮熊”躺在床上老是睡不着,瞿老爸的影子就在眼前晃动,虽然挥之不去,却是回味无穷:一会想到瞿老爸去汽车站接他的情景,一手送冰冻矿泉水,一手帮他擦汗,又腾出手来给他扇风,忙个不停,这-幕让他终身难忘。最让他感到温馨的是那天瞿老爸给他做清蒸武昌鱼的情景:瞿老爸“赤膊上阵”,只在脖子上挂了一件围裙,杀鱼、洗鱼、配佐料、上蒸笼,大热的天气,瞿老爸头上的汗水,不住地往下流,背部汗水一条一条的像一条小溪流往下流淌,小方看着心疼不已,却又感到无比的幸福,自己的亲爸却从来没这样款待过自己。 小方走后,瞿老头心里也是空荡荡的,好像失落了什么宝贝似的,天天到处寻找,打不起精神。回想起与“平头壮熊”相处的日子,幸福却挂满了脸上。记得分别前的那天晚上,两人洗完澡,己经商量好了,明天儿子要搭车回家,今晚各睡各的。儿子睡大房,老头睡小房,互不干扰,儿子休息好了,明天有精神回家。可是,还没睡下半个小时,儿子偷偷溜进小房,硬是挤在小床上,抱着瞿老爸,在他丰满的胖胖的奶头上蹭来蹭去,还用肥厚的舌头,舔着瞿老爸的脚心,弄得瞿老爸的双脚痒痒的,没法安心睡觉。 “我的小祖宗,明天要坐车,路上颠簸辛苦,今天晚上要休息好,明天才有精神,我的宝贝儿子,别闹了,听话撒。”瞿老爸假装生气道,脸朝一边睡去。 瞿医生回想着儿子在这里一幕一幕的,幕幕精彩,幕幕让人回味无穷,幕幕让人终生难忘。   ☆、第六章 瞿医生每周上午去两次社区卫生所帮忙,完全是义务。主要是社区多次邀请,要他发挥“余热”,也好解解闷,让自已的生活过得更充实,更有意义。自从上网后,时间突然觉得不够用了,“平头壮熊”最近工作一直较忙,并希望瞿老爸去荆州一趟,还把荆州大夸、特夸一顿,说不去看看非常遗憾。荆州是古城,三国演义中的70%的故事与这里有关,荆州博物馆很值得看,那里面有一把出土的越王勾践的宝剑,是二千多年前的,现在还寒光闪闪,保持完好;博物馆内还有一条短裤,也有二千年历史了,是丝织的,可以说是世界短裤的鼻祖,还有编钟。经过方正的游说,瞿老爸动心了,主要还是思念方正儿子心切,决定去社区卫生所请假,去荆州看儿子。 早晨,瞿医生背上了行李,给方正儿子买了他最喜欢吃的鸭脖子、武昌鱼,都是超市加工好了的。当然,还少不了武汉正宗的热干面,也是加工了的,鼓鼓囊囊的一大包了,上了公汽,下车后直奔长途汽车站买票,行李放好之后已经是大汗淋漓了,立即给方正儿子发了个短信:“我已经上车了,放心。”方正马上回复了:“老爸,我在江汉宾馆已经给你订了一个房间,您下车后直接到宾馆总台凭身份证拿钥匙,先到房间休息下,我下班后就马上赶过来,我们一起吃晚饭。” 自从接到瞿老爸要来的消息后,方正真是坐立不安,度日如年,过一会就看看手机上的时间,人虽然在办公室,但心却早已飞到了瞿老爸身边,仿佛现在他也正陪着瞿老爸一起坐车,一起看着沿途的风景,一起上了出租车,一起进了宾馆。 终于熬到晚上,方正下班后,径直朝江汉宾馆奔去……他轻手轻脚地打开了505房间,然后关好门。瞿老爸正在聚精会神地看电视,并没有发现他,方正从瞿老爸的后背猛的一下扑过去,把瞿老爸抱起来。瞿老爸大呼:“好小子,快放下,快放下。” “不,不,我要抱,我要抱抱,我好久没有抱过老爸了,我要抱。”方正已经非常地冲动了,他把老爸抱起来后,在房间里旋转着,瞿老爸抱着儿子粗壮的脖子,两人亲吻着,玩累了后,儿子才把老爸轻轻地放在床上。还没坐定,两人又搂抱在一块了,疯狂地吻着,亲着。瞿老爸双手抓着儿子的肩头,一个劲地摇晃,儿子抱着瞿老爸的腰,来回揉搓。儿子把瞿老爸的头枕在自己粗壮的胳膊上。“我的好老爸,我的好老爸,想死我了”。 “儿子,儿子!我也想你啊!"就这样父子俩在床上翻来滚去的,压的床架吱吱作响。“儿子,你轻一点,别人听见了不好,你把门关好了么?" “关好了,你放心吧!老爸。我都反锁上了呢,嘿嘿!”方正狡黠的-笑!   ☆、第七章 夜色已经降临,马路两旁灯火辉煌,瞿叔叔站在窗户前欣赏夜景,他第一次来到荆州,对这个城市印象不错。一座二千多年的古城,古色古香,城墙耸立着,护城河围着城墙缓缓流去,洗尽历史沧桑,洗尽人间铅华,也洗去了自己的郁闷和烦恼! 两人亲热够了、“疯够了”,也累了、饿了。方正对老爸讲:“今晚爷俩要来一吨“鸡鸭宴”,保证叔叔吃了还想吃。”接着他给宾馆餐饮部打了一个电话,要了几样菜:沔阳三蒸、红烧江鲢,清炒藕片,加一碗西红柿蛋汤,啤酒四瓶。 “鸡鸭宴!怎不见鸡和鸭?”瞿老爸不解地问道。 “等一会,老爸就知道了,您不是带来了武汉特产鸭脖子吗!再配上鸡就叫鸡鸭宴了。” “啊!是的,我倒忘了。”瞿老爸从背包中把三袋真空包装的鸭脖子、武昌鱼、还有武汉热干面,一一展示到方正坏小子面前。 餐饮部服务员很快把他们点的菜饭都送进来了,瞿老爸也打开了一袋鸭脖子,还是鲜亮鲜亮的,油光水滑,略带绛红色。方正儿子开启了一瓶啤酒,一人斟了一杯酒,在一个玻璃园桌旁坐下。 “老爸,您今天能来儿子这里,儿子特别高兴,特别兴奋,为老爸的大驾光临,儿子先敬老爸一杯,干杯!”方正说完后,豪爽地一饮而尽。 “儿子,老爸不能这样喝,哪能跟你比。”瞿老爸歉意地说。 “老爸就随意了,能喝多少算多少,决不强求老爸。爸年纪大了,儿子理解。”方正微笑着说。 “好!这就是我的好儿子,我的好好儿子,知道疼爸了。”瞿老爸感激地说。 “当然,我要疼爸,我要爱爸。”方正儿子爰怜地说。 “谢谢好儿子。”瞿老爸饮了一口,“好酒,味道醇厚。”好 方正心子又给瞿老爸杯里加了一些酒,然后给自已又满满地斟了一杯,“喝!老爸,为老爸健康、长寿,干杯!”他拿着杯子与老爸碰杯,接着自已又豪饮了一杯啤酒。 瞿老爸也饮了一小口,这样对饮起来。 忽然,瞿老爸又问道:“鸡呢?没见鸡送来呀?”他只吃了一口鸭脖子。 “等一会,马上到,吃菜。”方正把一块鱼放在老爸的碗里,诡密地傻笑。 "啊!"瞿老爸明白了,想到鸡,"坏小子,你调戏老爸?"瞿老爸拿着筷子朝坏小子肩膀上打去! 方正站起来扯腿就跑,"老爸,别打了,我投降!"他一下子跪在地板上,双手举了起来,瞿老爸一口亲上去,他哪里舍得打啊!亲!还亲不够! …… 第二天,儿子上班去了,瞿医生出门吃了早点,便到荆州城里随便溜达,还去了一趟荆州博物馆,收获颇丰:1992年发掘的鸡公山文化遗址,经考古鉴定为“中国第一,世界罕见。”荆州是龙舟文化的发源地,三国演义120回中,有七十二回的故事发生在荆州,刘备借荆州、关羽大意失荆州、华容道等……这些都是参观博物馆得到的知识。回到宾馆后,瞿医生感到有些累了,躺在床上休息,刚醒来,儿子打来了一个电话,说中午饭菜己订好,天太热,老爸不要上街去吃了。十二点餐饮部送来了一菜一汤一碗饭,瞿医生吃完后睡下了。 晚上六点,方正儿子下班了。跟在他后面还有一位厨师模样打扮的人,穿了一件白大褂,戴了一顶高高的厨师帽,提了一个大礼盒进来了,他打开盒盖,拿出了两样菜,厨师介绍道,这都是荆州特色菜,这一碗金黄色的叫鱼糕,乾隆皇帝称赞,吃鱼不见鱼,但有鱼肉味。这一道红红的菜叫千张扣肉,此菜是肥瘦适宜的五花肉做的,肉切成薄片,放在口里即化。 厨师的介绍,瞿老爸的味蕊都翻动起来,当即把两样菜都尝了一遍,“不错,不错!”你一杯我一杯地喝着,不觉两瓶啤酒干了。 几杯酒下肚后,方正的话越来越多了:“爸,我的亲爸,你就是我的爸。” “儿子,爸理解你的心情,老爸是个医生。”瞿老爸伤感地说。 “医生老爸!我不想找什么老婆、爰人的,烦死了,妈妈天天催,天天逼!”方正心里不悦地说。 “是啊!亲友压力大、社会压力大,这是一个不可回避的问题。”瞿老爸同情地说。 “我想改变自已的命运,我的命运我作主。”方正儿子倔强地说。 “作不了主啊,儿子!”瞿老爸不可否认地说。 “是啊,我作不了主,我那该死的大哥,偏偏生的是个姑娘,要是生个儿子,我的压力就小多了。”方正埋怨大哥道。 “人算不如天算,命运就这样来作弄你,你不服也不行。”瞿老爸想着自已的命运,不也是这样一路走过来的。他年轻时不想结婚,在那个年代,那是大逆不道啊!后来,屈服了命运,结婚了,结婚后他就开始预谋离婚,这就给自已、给女方埋下了不幸的种子。 “爸,你在我心目中排第二位了,排在我排前面了。”方正儿子换了一个话题,一本正经地说。 “谁是第一位?”瞿老爸不解地问道。 “我妈,生我养我的妈。妈妈把我养到五岁多,我去部队探亲,我才生平第一次知道了我有个爸,生平第一次看到我爸,小时候没见过爸,没印象。”说着说着方正留下了眼泪,扑在瞿老爸的怀里,放声大哭…… “人们不是常常说吗!理解万岁!我理解好儿子。”瞿老爸同情地说。 “只有你老爸理解儿子,世上谁能理解儿子?爹、妈,他们都不理解儿子啊!中队长理解儿子吗?中队长老婆理解儿子吗?见鬼去吧!他们都不理解,我的苦处向谁诉说?”方正儿子伤心地说。 “孩子,别哭了,你哭得老爸心里难受!我们这类人的苦处向谁诉说?天生的啊!动物界也有。我在想老爸老了怎么办?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,老婆没了,女儿不来往了,指望谁?”瞿医生担心自己的后事了。 “放心,老爸老了有我,我会照顾老爸。”方正保证道。 “儿子,有你这一片孝心,爸就满足了。”瞿老爸听了儿子这一翻话,泪水也涌了出来,方正见子帮他擦去泪水,父子俩又一次紧紧的抱在一起,哭在一起。   ☆、第八章 瞿医生回到家里,又兴奋、又伤感、又惆怅,兴奋一瞬间,伤感和惆怅却是交织在一起。兴奋的是荆州相会,他俩有了更深的了解,有了一次心灵的碰撞,真正尝到了父子情深的感觉,向深层次发展,但这种兴奋感却是稍纵即逝。伤感和惆怅却是萦绕在他俩心头,挥之不去,却是招之即来。儿子肯定要结婚,瞿老爸也劝儿子结婚,并打算回武汉后在医院里,帮他寻找一位合适的好姑娘,可他心里矛盾极了。儿子结婚了,他俩人见面的机会更少了,也不方便了,何况,两地相隔遥远。儿子也明白瞿老爸的心思,内心深处并不想儿子结婚,表面还是想劝儿子结婚,不结婚是不大可能的,这种矛盾的心里,一直在折磨着瞿老爸,极大的伤害了老人。他们心里都明白,现在他俩的情感到了如胶似漆的境界,怎能分手呢!特别是像瞿老爸这样的人,走过婚姻死胡同的人来说,来之不易的幸福更不能放过。但他又怕儿子结婚了走他的老路,瞿老爸处于一种尴尬的局面。 结婚吧:一害自已,一害女方,不结婚吧!家庭、社会压力都大,又没有“性趣”,两难境地。那天晚上,临分别的时候,方正儿子还在挽留瞿老爸:“还住几天吧”。瞿老爸是想再住几天,可他心细,把账一算,数目还是不小,宾馆费用一天一百,吃喝拉撒一天一百,两项开销一天两百,五天花去一千,来回路费还不算在内,真是一宵值干金。瞿老爸有点舍不得,当然,这钱也不要他出,但他还是心疼,“还是走吧!你又不是老板,更不是大款,这开销太大了。”瞿老爸叔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古城荆州,他也不知道何时再返荆州? 自从瞿老爸走后,方正坏小子像失魂落魄一般,白天的日子还好打发一些,上班执勤、讲交通规则、扣车、罚款,没完没了的事,可一到晚上日子就难过了,只好和同事们喝酒、打牌,消遣度日。 自从认识瞿老爸后,方正儿子有了精神支柱,眼神不再茫然、不在漂渺、不再到处寻觅、心中不再忐忑、不再坐立不安,但这种日子很快就过去了,下面紧挨着的是现实。他俩相隔甚远,见一面很难,分别亦难,那天分别的时候,瞿老爸上汽车了,儿子眼泪瞬间流下了。他真想跳上车冲上车,抱住老爸,与老爸一起返回武汉。 汽车缓缓地滑出车站,当他与老爸挥手告别时,老爸的眼泪也情不自禁地流下了,一种无奈的眼神、一种求助的眼神,一种生离死别的眼神。 眨眼功夫,国庆节到了,原打算方正来武汉过国庆,谁知刘强森队长不同意请假,国庆忙,要加班,瞿医生去荆州也不方便,住宾馆消费大,只好作罢。前天晚上有一位长沙老网友杨司机要来武汉玩,想看看《东华园》,体会一下“同志”澡堂的氛围。瞿医生去过一次,他只是抱着好奇的心情,那里还是很文明的,也很讲礼貌,如果彼此合得来,他们有一些小“动作”,比如接吻、抚摸、拥抱,再大一点的“动作”,就上二楼三楼包房去了,三楼还有其它活动,打牌、看电视、品茶,费用都不高。瞿医生去过《东华园》后,他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,现在思想真的解放了,宽容地对待“同志”这个群体,给了他们一席之地,就是80年代这样做,还是大逆不道,也是不可思议的话题。 长沙杨司机与他聊过很长一段时间了,两人观点一致,命运却是一样的坎坷。他俩只是作为网友交谈,很聊得来,“同志”知己而已,因为他俩都只是喜欢年轻人,互不干扰,处于同情,思想共鸣。况且,一个人过国庆节也真是无聊。国庆节的第二天杨师傅从长沙坐大巴车来了,据他讲是坐的徒孙的便车,没花钱。因为杨师傅多次来过武汉,轻车熟路,一下子找到了瞿医生。杨师傅略比瞿医生高一点,大两岁,长得黑黑壮壮的,一看就是劳动人民出身,干体力活的,老茧还没褪去,与瞿医生形成鲜明对比。杨师傅还给瞿医生带来了一大瓶蜂王浆、黑木耳、香菇,两个人年纪相仿、经历相同的人见面,话自然多起来了,彼此感觉不错,也有很多共同语言。除了吃饭,他们一直不停地在聊,聊的最多的话题,当然还是“同志”,聊他们三十多年是怎么熬过来的?是怎么处理与老婆的关系?瞿医生讲他结婚几年就离了,杨师傅还在维持这半死不活的“婚姻”,聊到伤心处,两个老头竟抱头痛哭。第二天瞿医生带路去了《东华园》,说好了的,瞿医生就不进去了,还嘱咐杨师傅小心一些。 国庆节第五天,方正儿子终于请动假了,来到了武汉。杨师傅来的消息,瞿老爸早己告诉了儿子,也取得了他的同意,杨师傅得知瞿医生的干儿来了,很想见他一面,并想请他俩共进晚餐。 瞿老爸就近找了一家酒楼,他们上到二楼,找了一个靠窗口的桌子坐下,点了四菜一汤,还要了几瓶啤酒。方正站起来给两位老人一人斟了一杯啤酒,自已先带头喝了一口:“请两位老人随意,吃菜。”他给两位老人一人夹了一块鱼,两位老人高兴的一边喝酒,一边吃菜。 “瞿医生,你享福了,这个干儿子孝顺。”杨师傅夸奖道,“我看得中”。 “是啊!确实不错,下半辈子这一百多斤交给他了。”说完后瞿老爸笑咪咪的盯着干儿子看,显露出无限的满足感。 喝完酒后,三人一同离开酒楼回到瞿医生家里。 瞿医生进房去写论文了,《关于胆石症与胃病的诊断》。很多医生一直把胆结石、胆管结石当胃病诊断,耽误病情,有的甚至发展到胆管癌、胆癌才发现,更是无法挽回的损失。他虽然退休了,可这些经验之谈,不能带进棺材。瞿老爸对方正儿子说:“你陪杨师傅到隔壁房间聊聊,杨老头这方面经历蛮多的,听听。” 为了不打搅瞿医生写论文,杨师傅与方正到隔壁房间里去了,方正对杨师傅讲:“你很像我姥爷,特别是眼睛、鼻子,我姥爷也是丹凤眼,鼻子挺拔。” “啊!太好了。你从什么时间有“同志”倾向的?”杨师傅细心地问道。 “大约在十一、二岁吧,我长期跟姥爷睡觉,姥姥走的早,我喜欢抱着姥爷睡觉,他也不反对。”方正讲了,他那时候总想偷偷看姥爷秘密的“地方”,后来胆子越来越大了,如姥爷憝睡了,偷偷地摸姥爷的那"东西",姥爷的那东西又大又饱满,手感很好,很舒服,有一次他大着胆子用嘴唇……,突然姥爷醒了,“干什么?”我吓的半死,连忙把手缩回来,再也不敢看姥爷一眼,脸涨的通红。” 杨师傅还舍不得松开方正,在他胖胖的脸上亲了一口,“好小子,能把得住啊!老头子都把不住了。” 方正走的时候也亲了杨师傅一口:"我去瞿老爸那儿了。" 方正喝了几口茶,很礼貌地对杨师傅说:“你好好休息,我到干爸那边去看看。”   ☆、第九章 早晨,洗漱完后,他们吃完了瞿医生亲自做的武汉热干面,杨师傅提意去古琴台游玩。方正虽说来过武汉几次,都是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,也想借这个机会去看看,早就听说古琴台也是同志约会的地方,闻名遐迩。古琴台位于武汉市汉阳区,它东靠龟山、北临月湖,景色秀丽,回廊曲折,飞阁流丹,是后人为纪念楚国人俞伯牙、钟子期的至交所建立。俞伯牙,春秋战国时代楚国郢都人(今湖北荆州)。他虽为楚人,却任职晋国上大夫,且精通琴艺。伯牙抚琴遇知音就是他在探亲回国途中发生的故事。钟子期名徽,字子期。春秋楚国人(今武汉蔡甸区钟家台人)。相传钟子期是一个戴斗笠、披蓑衣、背冲担、拿板斧的樵夫。历史上记载俞伯牙在汉江边鼓琴,钟子期感叹说:“巍巍乎若高山,荡荡乎若流水。”这就是古今着名的乐曲《高山流水》,两人就成了至交。钟子期死后,俞伯牙认为世上已无知音,终身不再鼓琴。 为这一对挚友而建立古琴台,又有“伯牙台”之称。千年传颂的《高山流水》觅知音的故事就发生在这里,千古不衰。有道是:“清风明月本无价,流水高山自有情”,后人猜想他们是不是一对“同志”啊!世界各国都知道这个故事,而钟子期是武汉蔡甸区钟家台人,他的坟墓就葬在那里。 三人进了古琴台,呈现在他们眼前的主体建筑是高山流水殿堂和琴台,配以庭院、茶室、假山、水池,缀以腊梅、丁香、月桂、苍松等树木。有雕刻、回廊,曲径通幽,浑然一体,环境非常优美。三人进来后,很多眼神朝他们“射”来,有的在打麻将,有的躺在躺椅上喝茶,当然都是一对一对,有老少对、同龄对、胖瘦对、肥肥对、瘦瘦对,并不是像某些人想像的那样,只要是“同志”,在一块就会撞击“火花”,错!错!错!逛了古琴台,瞿医生、杨师傅、方正三人去琴台边一家餐馆用餐。 古琴台东边不远处有个《红色广场》,是“同志”集会的地方,在全国名气都很大,他们也想来见识见识。下午二点准时到了《红色广场》,二点是人气最旺的时候。说是广场,实为一座小型公园,一进公园,只看见大树林立,水杉、松、柏名贵树木,假山、盆景、花坛,里面有唱歌跳舞的,喝茶谈心的,打牌斗地主的,还有卖小吃的,甚是热闹,俨然是个娱乐场所。当他们三人走进广场深处,有一个大型花坛,这里才有一块石碑,上书”红色广场”四字。花坛周围坐满了“同志”人群,三三两两,搭肩靠背的,挽手勾脚的,做出一种媚态样,亲昵状。当瞿医生三人走近他们时,一个个瞪大了溜园的眼睛,妤奇地看着他们。“新贩子”,就是新面孔,个个像在寻找猎物似的,有的投来淫秽的眼神,有的投来惊异的目光。立刻,一个青年模样的人,大胆地靠近了他们,他穿一套白色短衣短裤的休闲衫过来了,主动与瞿医生搭讪:“老师傅,没见你来过,请吸烟。” “对不起!我不抽烟。”吓得瞿医生、杨师傅后退几步,他们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,小方到底是警察出身,站在那儿纹丝不动。一个眉青目秀的白白净净的老头靠近了他,一看就是有学问模样的人,小方对他并不反感,饶有兴趣地问道:“这里来的都是这"类人"吗?” “哪类人?”老头子听不懂,看样子也是初来乍到。 “他们常说的“同志”啊,你没上过网?”方正惊讶地问道。 “上的少,老婆常来查他的“作业”,看电脑里有没有什么歪门邪道,这一两年好多了。”老头子说他是大学一位教授,这方面特别小心,怕出差错,丢人现眼的,来这里也只是偶然的几次,一星期来一次,都是双休日。他说他喜欢有素质的人,害怕交友不慎,上当受骗,还说他曾经被骗过一次,损失几千元。这个社会太复杂了,他说他看小方就是个正直的人,很放心。一会他毫不犹豫地塞给方正一张纸条,搞的像地下“工作者”一般,匆匆地离开了。方正拿上纸条,放进了上衣口袋,他去找瞿医生、杨师傅二人,见他俩坐在一棵大树下,周围站满了人,中青年居多,老年人也有几个,大家正谈的热火朝天: “你们哪儿来的?”-个青年人问道。 “有“乔子”没有?”“乔子”就是朋友或搭档,是武汉方言。 “你们怎么知道这个地方?”一连串的问题,问个没完。还有一个老头说他是湖南的,他“恋老”,从小喜欢老人,至今未改,他今年也有六十多岁了,他恋老到了一种"疯狂"的地步,稍比他大几岁的,他都可以叫“爸”。因此,他今天恋上了杨师傅,他说杨师傅长的雄壮,对他来说有一种安全感,他还主动地把手机号码告诉了杨师傅。当他得知瞿老头是医生时,非常高兴,拉着老头的手,摩沙半天才问道:“我这是变态吗?” 这问题使瞿医生回想起去年石家庄一位工程师问的“恋脚”的事,瞿医生爽快地答道:“这很正常,不要背什么思想包袱,大胆地去爱,只要对方认可就行。我还碰见一位网友四十八岁,喊一位四十四岁的叫爸,听起来“恶心”,喊起来却“幸福”。”接着瞿医生也讲了形成恋老的原因:也不是绝对,大多数人小时候缺失父爱,或父亲早逝,长期跟母亲生活,缺乏安全感,形成“恋老”情结。听完瞿医生讲的头头是道,湖南老头连连点头称是。“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。”伸出大姆指夸讲,他说小时候,大约13岁左右,他们那个涂姓在湾子的人少,势单力薄。有一次,两个十六、七岁的小伙子,把他按在田埂上“强奸"了,最后还丢下话说:“要是告诉你爹妈,就打死你。"回家后,屁屁流血也不敢讲,母亲以为是痔疮,也就没有问了。 听了瞿医生的话,湖南老头像丢掉了千斤包袱,说道:”总是想到找年纪大一些、强壮的,有一种安全感,好保护我,不受欺侮。”临走的时候给两老头一人一张纸条,“感谢,感谢!”上面有他的手机号和QQ号,立刻消失在人群中。 还有各种各样的问题,什么恋胖、恋瘦、恋那东西大小,瞿医生一一作答,总之,这些恋的方式,叫做”萝卜白菜,各有所爱。” 大家听了他的一席话,如三伏天吃了冰淇淋——爽快。 三人有些累了,让方正找一处茶座,好喝茶聊天休息会。方正找好了一处地方,比较僻静,有大树遮荫,凉风清吹,泡了一壶茶,送上几只杯子,刚才那位大学教授姓孙的又凑过来了,他与瞿医生交流开了。又有几个人过来,都比刚才的有修养些,大家围坐在一块讨论“同志”问题。 有人说:“这种病能治吗?” “这不是病,首先确定。”瞿医生肯定地回答。 瞿医生给他讲了一个故事,大约11年前,一个健壮的小伙子跪在他面前,诉说他结婚己经四晚上了,他连小指头都没有碰她媳妇一下,浑身不自在。“瞿医生,你绘我治治这“病”,求求你哪!”瞿医生说那时侯对“同性恋”管的严,也不敢造次,只是敷衍道:“你很健康,没病。”用现在观点来说,一个器官对全身的功能的法则有不遵守约束时,才是病态,而“同性恋”者,是天生的,是无法改变的,只是性取向不同罢了,不是病,是一个正常人,不必背什么包袱。   ☆、第十章 春节前后,“平头壮熊”忙着春运,一直没时间到武汉会“晚霞情深”,父子俩相互牵挂。方正儿子还好过一点,白天忙忙碌碌,执勤、巡逻,晚上与父母兄弟团聚,还有朋友之间的走动,请客送礼,吃吃喝喝,2006年春节就这样过去了。这可苦坏了瞿老爸,他除了晚上与方正儿子聊聊天、视视频外,其余时间很少能找到方正儿子,有时晚上他也很忙。这期间方正免不了又见了几个女朋友,有老师、护士、个体户,方妈妈不断提醒:“都三十一岁的人啦!你以为你还小吗?”方正总是摆摆头,当耳边风。 瞿医生春节过得很郁闷,女儿处于礼貌性地拜访也没有,伤心透顶。想想那时候女儿上大学、找工作,求爹爹告奶奶的,跑学校、跑接收单位、跑省毕办,抹着眼泪,恨不得给人下跪,费尽心机,总算有了一份体面的工作,在银行上班,可自己却落得如此下场。没法,只要她过得好,自己尽了做父亲的责任,也就心满意足了,不求回报,但求无过。无聊之极,只好回了一趟老家,见过了兄妹们,侄儿侄女,外甥,还有孙子辈的,给他们一些压岁钱,也算弥补了“天伦”之乐。 回到武汉,这里也没有相好的朋友。就是几个同龄人“同志”经常走动,那也只是相互安慰,谈谈心里话,诉诉苦水罢了!身体上得不到快感。“晚霞情深”刚上网时认识的一个朋友,原取名为”快乐翁”可以说是他的第一批网友,现在还在聊的,所剩无几了。这个”快乐翁”是内蒙古鄂尔多斯人,叫马忠,从小就没了父亲,母子俩相依为命,由母亲一手扶养成人。他己“内退”在家了,长期以来,夫妻不和,分床而睡,他也不与老婆做“那事”,难受时只好“自慰”。女儿结婚后,他感到一身轻松,打点行李,去追求自己的"性福"生活,追求自己的幸福。他第一个想见的人,当然就是瞿医生。瞿老头答应了。“快乐翁”今年55岁,过去是学木工的,手艺不错,表现也好,入了党提了干,年轻时与师傅是”一对搭档”,“相好”了二十多年。那时候人们单纯,认识一个人不容易,认识了也很珍惜,有的厮守一辈子,不像现在交友方式多,什么网吧、“同志”吧、酒吧、跳舞厅、“渔场”、“同志”澡堂、甚至厕所,也是交”同友”的地方,换”同友”就像换一件衣服一样容易。师傅也只大他十五、六岁,“干爹,干爸”的叫,典型“恋老”,可是,师傅去年‘去世’了,“快乐翁”心情不好,想出来走走,现在改网名为“郁闷翁”。 接到"郁闷翁"的电话, 瞿医生去汉口火车站接他,两人一眼就认出来了。“郁闷翁”中等身材,大约92公斤,草原上的人,显得魁梧、骠悍。瞿医生一见就喜欢上了,看着“郁闷翁”挺憨厚的样儿,瞿医生忍不住拉住了他的一双大手。瞿医生拽住“郁闷翁”的大提包,一起穿过马路,乘上一辆公汽,朝回家方向走去。一路上,医生还不断介绍路边风景、商店。 到了瞿医生家里,安排“郁闷翁”洗脸、喝茶,瞿医生亲自给他做饭。晚饭后,他俩才坐下来谈心。 马忠诚恳地说:“我的身世你也知道,孤儿寡母的,从未见过父亲是什么模样,没有品尝列到父亲慈父般的温暖,小时候见别的孩子依偎在父亲怀抱里,羡慕极了,瞿医生,我想体验一种父爱,你又慈祥,又关心人,是我心目中的……所以,我想认你做……” 瞿医生堵住了马忠的嘴,不让他说下去,他知道他想说什么,“马忠,我们最好以兄弟相称。我大些,你就叫我瞿大哥,在家里,他们都管我叫大哥。”两人争执了一会,谁也说服不了谁,只好作罢。但是,马忠内心还是管他叫“爸”,瞿医生没法接受,在以下的日子,马忠冲他叫爸,他也只是笑笑而已。马忠可真是个勤快人,什么家务活都干,拖地、打扫卫生,窗玻璃抹得锃亮,洗衣做饭,样样都行,让瞿医生满意得只夸他好。窗玻璃瞿医生几年都不敢擦拭,怕摔下来,受伤没人照顾,这次也清理得干干净净,还换了一套湖蓝色窗帘布,整个卧室换然一新。 “真是个好儿子。”瞿医生夸讲道。 “你承认了?”马忠高兴地答道。 “你母亲的好儿子。”瞿医生机智地回答。 瞿医生和马忠早晨一起去散步、锻炼,顺便去菜场把一天各人喜欢吃的菜买回来,共同摘菜、做饭。马忠喜欢吃饺子,瞿医生喜欢喝排骨煨藕汤,相得益彰,各取所需,相敬如宾的日子,严然“夫妻”生活一般。休息时上网聊天,或下棋练书法,这样的生活是两人梦寐以求的、全新的生活方式,免去了多少烦恼,多少苦闷,有时候两人高兴了还睡在一个床上,摩摩擦擦的,“儿呀!”“爹呀!”的叫起来,好不自在,好不快活。闲暇时,他们还到附近景点去游览,登黄鹤楼,品崔颢的<黄鹤楼>诗句:昔人已乘黄鹤去,此地空余黄鹤楼,黄鹤一去不复返,白云千载空悠悠。晴川历历汉阳树,芳草萋萋鹦鹉洲。日暮乡关何处是,烟波江上使人愁。问道武当山、寻道问仙;北上古隆中,拜谒诸葛亮,生活丰富多彩,充满活力,人都要多活20年。 瞿医生想,这样过得也很踏实,也很有意义,也没有白来人世间走一趟。马忠年轻身体好,自己老了也有个照应,他从没想去养老院,到了那里,给人一种压抑感,那里是人生的终点站、句号。他曾经在报纸上发表过一篇文章,提倡“自助养老”的方式,几位老人生活在-起,茶余饭后,或下棋、或聊天、练书法、画画,春暖花开时结伴旅游,那时候还不知“同志”这一词,现在回想起来,倒是歪打正着,应该提倡。 马忠经常对瞿老头讲他的轶闻趣事,他想老头想“疯”了。他们那个大草原闭塞,没有什么“同志”澡堂、酒吧之类的,有时候他到处转悠,找老头。有一次,看到一个老头卖苦力挑土填坑的,四川话叫棒棒,这是他喜欢的类型。他突发奇想,要老头跟他去跑“业务”,老头问多少钱一个工,他哭笑不得,没加考虑地答道,一天50元,老头高兴地答应了,这比我卖苦力强,一天才20,连忙答道:“要得嘛!” “我一昕就知道是个四川人,就说要跑“业务”,要包装包装。”老头不懂,问怎么包装?我就带他到宾馆去订了一间房,进了房间,马忠对他讲,“你这满身泥土,没形象,我们先洗个澡,换一套衣服,然后吃饭休息,明天跟我跑”业务”。”他说不会,我说“给我拎包,会吗!”他点点头。进了卫生间,叫他脱衣服,他扭扭捏捏的不肯脱,叫我出去,怕丑,我只好出去了。这个卫生间设计奇特,好象专为我所设计,房间与卫生间中,只用一块玻璃挡住,看老头脱衣服实在诱惑。 马忠又进了卫生间,乱摸了一通老头,老头左挡右推,马忠摸奶子,老头挡住奶子,马忠摸那宝贝,老头挡住‘宝贝’,弄得老头顾此失彼,满脸通红,好不狼狈,马忠得到了满足,才放下老头,冲出卫生间,拿了一套新服装,放在卫生间门口,丢下一句话:"这是跑业务的行头!"让老头换上。老头穿着新衣服出来,连正眼也不敢瞅一眼马忠。 “下楼吃饭吧!”马忠忙着说,老头跟在后面。 “包包让我拎着。”老头红着脸说。 “明天你拎。”三天下来,马忠用尽了各种手段,耍尽各种方法,老头就是榆木脑袋,一点不开窍,真是属四季豆的——油盐不进,给他100元打发走人。 瞿医生听完了马忠的故事,笑的前仰后翻,骂他是“缺德鬼”。马忠在一旁傻笑,“那时实在没法,迫不得已啊!” 听完马忠的故事,瞿医生也谈兴大发,讲他的爱情故事。他和老婆结婚六年就离了,还没到“七年之痒”。那年结婚被逼无奈,当年就闹着离婚,他们的夫妻房事,加在一起也不过十多次,世间少见。他见了女人,那“宝贝”硬是不争气,毫无“生气”,只当和“木头”睡在一块。有时候做“那事”完全是例行公事,迫不得已,有时候推说累了,反正一年探亲一次,一晃都过去了,有时候忙,还请不动假。听了瞿医生的话,马忠也有同感,当时,他孩子未成年,为了孩子,只好混着过。 现在好了,黑暗已经过去,曙光就在前面!   ☆、第十一章 “五一”节又快到了,“平头壮熊”准备请假去看武汉瞿老爸,又半年多没见着了,心里想着慌,这半年不知道怎么过的?春节一过,连着见了三、四个女朋友,妈催的越来越紧了,方正想调动工作,离妈远一点,免得天天嚼耳根子,听着烦。工作调动后,就在工作单位附近买一套房子,武汉瞿老爸来了不必住宾馆,又省钱,瞿老爸又怕多花钱,也住得安心。老人都这样,把钱看得像命一样,方正的如意算盘是这样打的,调动工作并非一日之事,还得等机会。但是,方正过完元宵节后,把请调报告送上去了,就只等批了,刘队长也不好说话,“干得好好的,为什么要走,我又没得罪你!”方正好说歹说,刘队长甩下一句话“等着吧!”看样子调动工作前途渺茫。 武汉瞿老爸见过长沙老头杨师傅,也打电话来了,要来荆州相会,他推说工作忙,婉言谢绝了。那天在“红色广场”给方正塞纸条的孙教授,在网上聊过几次了,孙教授很中意方正,方正也喜欢孙教授这种有文化、有素质、又儒雅的老头,但是他不敢深交,他怕武汉老爸知道了伤心,只能当网友对待了。现在只等“五一”节到武汉见老爸了,一周年了,认识瞿老叔,时间过得好快啊! 瞿老爸得知方正儿子“五一”请好了假,要来看他,心里很兴奋。算算离“五一”没几天了,他告诉了“快乐翁“,自从见了瞿医生后,“郁闷翁”叉恢复了原网名“快乐翁”,他也想见见瞿老爸干儿了是个什么模样?“要作好准备,采购一些节日物资。“快乐翁”早早起来,一人拿一布袋去超市…… 节日气氛浓浓的,人们都忙着小长假旅游。 方正儿子来了,手里大包、小包。瞿老爸又埋怨开了,带这么多东西,大包小包的,上车下车不方便,口里埋怨,心里却是非同寻常的高兴。不是一家人,胜似一家人,瞿老爸不抽烟,方正带来两瓶好酒,还有当地土特产等等,一家人其乐融融,这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生活方式。 瞿老爸的拿手好戏排骨煨藕汤、莲藕是武汉的特产,素有千湖之省,百湖之市的美誉之称,排骨煨藕汤招待客人的特有方式,马忠专门为方正做了北方水饺,他们两人在厨房忙碌做饭,己是全身流汗,方正在看电视。忙了两个多小时,一桌南北风味的菜肴做出来了,四方桌子各霸一方,瞿老爸开了两瓶啤酒,马忠给每人斟上一杯,马忠首先端起酒杯站起来说: “为节日、为我们的认识干杯!”马忠激动地喝了半杯啤酒。 “别站起来,一家人随意点,为我们的缘分干杯!”瞿老爸诚恳地说,手已有些抖动了,他今天实在高兴,这么多年来、特别是退休后,没有这么多志同相合的人一块吃饭,也喝了一大口啤酒。 “我为两位干杯,一为瞿老爸干杯,一位怎么叫?叫哥叔好了,干杯!”方正端起酒杯干了,这让马忠显然措手不及而又尴尬,让瞿老爸不知所措。 马忠很大度,他笑着说:“小方随便怎么叫,我都乐意接受,一家人只要在一块愉快、和睦比什么都好。” “是呀!马忠说得对,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一块来了,天南地北,俗话说,同船过渡,五百年一修,一千年才能修得共枕眠,说心里话,我先前认识那么些网友,不就只是接受了你们俩。”瞿医生的嘴唇有些抖动了,他看出了苗头不对。 “不!还是要讲究个名分,我叫哥叔有道理,又有出处。马忠叫爸我也叫爸,从这一点上说,我们是同辈;从年龄上说,马忠叔叔大我二十多岁,比我亲爸小,应叫叔叔;叫哥叔也有出处,包公叫嫂嫂为嫂娘。”方正放下啤酒,从食品框中取出一瓶白酒,自己斟了一杯饮起来。 晚饭的气氛有此紧张,完全出乎瞿老爸的意料之外。他万万没有想到,这么一个男子汉,竟是这样钻牛角尖,这样小气,瞿老爸脸也沉下去了,老大的不高兴。最为尴尬的还是马忠,他夹在中间不好做人,他是为爱而来,为了却埋藏在心底的恋父情结而来,他一看场面,来错了,成了“第三者”,成了不受欢迎的人,他原本打算在这住半年,连秋天的衣服也带上了。如果老头房子宽裕,就住在一块,互相照应,若不宽裕,就在老头附近租房居住,经常走动,也一样的快乐,现在一句哥叔,计划全打乱了,再去哪儿?"快乐翁"在考虑? “来!哥叔,喝酒,喝!”方正还高举着酒杯。 马忠哪有心思喝下去,像征性的端起杯子,喝了一小口。 晚饭不欢而散,瞿老爸与方正在一间房休息,马忠到另一间房休息。那间房有一台电视,他只顾看电视了,哪有心思看啊?他在想着明天,去哪儿?还在这里住吗?这里不是久留之地!还是离开…… 父子俩一进房,瞿老爸随手关上房门。 “老爸,想不到从去年“五一”,到今天正好周年纪念了,这日子过得好快!可是,去年的"五一"就我们父子俩,今年的"五一",却多了一个人。”方正淡淡地说。 ……. “老爸,我想问你一件事!”方正扭过头,向着瞿老爸发问。 “什么事?你问吧。”瞿老爸应道。 “马叔与你倒底是什么关系?”方正毫不淹饰地问道。 “什么关系?朋友关系呀!”瞿老爸答道。 “哪!他怎么叫你老爸?”方正紧逼一句。 “他恋老嘛!”瞿老爸解释道,“我不同意他叫老爸,他硬要叫,我也无法”。 “我听起来别扭!”方正心里不舒服。 瞿老爸进行解释,这是他的第一批网友,去年他师傅干爹去世了,心里难过,想出来走走,会会网友。我们只是朋友关系,其它什么也没有。方正儿子不相信,硬说不要他了,两人晚上还是争吵不休。 “我不相信,你是喜新厌旧。”方正气冲冲地说。 “你吃醋了!天地良心,我喜欢你都来不及,哪会喜欢他,再说我只喜欢晚我一辈的人,叫爸的人。”瞿老爸继续解释。 “马忠不也叫爸?”方正还是不依不饶。 “可是,他的年龄没有晚老爸一辈啊!”瞿老爸继续解释。 方正他讲网上看的一篇“同志”小说叫“天堂的颜色”,那感情多么的纯真,多么真挚,老头去世了,他干儿子吞下安眠药,为他去死、为他殉葬,看了叫人落泪。他问老叔看过这篇小说没有? “我也落泪了”,瞿老爸说早看过了。“可我并不欣赏那一对人的“生死恋”,何况是同性恋。异性恋中的梁山伯与祝英台的“生死恋”,可以说博得了千万人的同情,但我们毕竟是“同性恋”,特别是“忘年恋”,“老少恋”。我真为年轻人担心,喜欢一个大二十几、三十岁几老头,老人走了怎么办?这是自然规律,谁也不能违背,谁也不能“万岁”,老头走了,再去爱谁?你跟着去吗?可能吗?我这人不自私,不光为自己着想,还要为对方考虑,这才是公平的、客观的。” 有一首诗: 君生我未生, 我生君已老; 恨不能同生, 日日与君好。 “其实这首诗己埋下伏笔,人人都会老的,我们能做到么?” 瞿老爸讲了一个故事,一个小伙子二十多岁时,爱上一个五十岁的老头。他们在一块生活了三十多年,后来老头去世了,他再也没有找到合适的老头,就这样郁郁而死。我们把“忘年恋”、“老少恋”不要变成悲剧,要变成“正剧”、或喜剧,这才是我们追求的目的和最高境界,不是吗?不要搞成哭哭啼啼、寻死觅活。 “我还是不明白,你讲这么多是什么目的?”方正问道。 “我接受马忠,就是要搞个“梯队建设”,我总是要走的,我走后你再与马忠过。马忠年轻身体好,人又勤快、本份,和你过三十多年没问题,孩子,这是老爸的良苦用心啊!”瞿老爸进-步讲了他的计划。 听了叔叔的一席话,方正低下了头,俩一夜无话。   ☆、第十二章 第二天早晨,大家起得很晚,瞿医生起来后,做了一锅热干面,盛了三碗放在客厅桌子上,还有芝麻酱、麻油、酱油、醋、葱花,让他们自己调味。马忠己清理好行李,一个黑色大拖箱放在客厅中央,准备走了,他昨天晚上一夜都没有合眼,今早眼睛都是红肿的。他要离开这里,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这里原本不是他想的“世外桃源”,老头把拌好的热干面送到他手中,他说不想吃,瞿老头问:“你去哪里?”他说不知道,老头留他再住几天,商量商量,再回去。 后来马忠讲了实话,他的师傅干爹并没有死,是不要他了,恨之入骨,才咒骂他死了,他师傅干爹又找了一个比他年纪轻、又漂亮、又有钱的小老板,临离开他之前,跟他吵了一架,“我会找到好老人的,再也不想见你了,你好好想想,扪心自问,这20多年来,我是怎么对你的,你病了,我日夜守在你的床前,你不能动弹,我背你上厕所,你儿女管过你吗?想想我对你的好处。" "马忠,我对不住你,我也没想到,我也太幼稚了。"瞿医生歉意道。 "如果我回去,多丢人,我宁可跳长江!”马忠绝然道。 “那你就在这里再待几天!再想想办法”瞿医生诚恳挽留。 “既然马叔要走,你就让他走吧!”方正插话道。 “你少说两句。”老头心里烦了。“那也要吃了早点再走。我送送你!” “不送了,你是个好人,又是一个心地善良的老人,认识你是我的福份,终生铭记!保重。”马忠走出门又嘱咐方正,“你要好好待叔叔,什么话也别说了。” 老头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看着马忠迈着的脚步、背着沉重的包袱,有一种背井离乡的感觉,有一种漂泊的凄楚。回到家里,泪水也涌了出来,这一个多月来的相处,马忠的确是个自己满意的人,是个自己晚年值得托付的人。同性恋不光是追求一种“性趣”,一种肉体上的满足,更多的则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、一种精神上的娱悦,这才是更高层次的“情爱”。马忠的师傅没有好好珍惜,也许吃山珍海味吃多了,吃腻了。 第二天一早,老头照例做好了热干面,可心里还想着昨日发生的不愉快的事,“儿子,你昨天喝酒装疯,硬是把马忠气跑了。我这么大一把年纪,还有几天好活的呢?需要人讲话,需要人陪伴;有时夜里感冒发烧,抓瞎,叫天天不应,我又去哪里去找你?”瞿老爸还有好多话要说,一时也无从说起。 "我,我看着憋气!"方正儿子不高兴地说道。 "马忠也怪可怜的,他不防碍你呀!" “不!防碍。我有一个长远计划,想调动工作。”方正把他的计划讲了一遍。“我想离开这里,调到另一县里,离爸妈远一点,不在他们眼疲底下生活,远走高飞,租一套房子,老爸就搬到我这儿来住,一切问题都解决了。” 老爸点点头说:“愿望是好的,可那是洞庭湖的吹啵叭——哪里哪啊!只怕是老头没那福气,等不到啊!你知道我都倒计时了。” “老爸,你不要太悲观,你身体好,日子长着呢!”方正宽慰道。 “不就是交几个朋友,俗话说,多一个朋友,多一条路,不一定在一块就做“那事”。”瞿老爸讲道,还想着马忠的事。 “我不能接受!”方正倔脾气上来了。 “我又没有卖给你!”老头越说越气愤。 “是的,你有你的自由,我不能干涉你,更没有权利限制你的自由。”方正也回绝一句。 “你远隔万水千山,我病了谁照顾?远水解不了近渴,这是很现实的问题。”老头还讲了,上次在方正那住了五天,只是晚上能够待在一起,白天也是无所事事,还有两个晚上叫人叫走了:一次是半夜里出了交通事故,被队长叫跑了;一次家里有事不让来,吃了饭就走了。 “我不是在想办法吗!调到洪湖去,离您近一些,二、三个小时的路程。再买一套房子,我们不就在一块了。”方正儿子哄着老爸。 “那人事科是你开的?”瞿老爸反问道。 “您这样说我没法答复了,总得有个过程。”方正儿子心里想:是不是老头不喜欢他了,喜欢上了“快乐翁”,条件比他优势得多,又“内退”了,有的是时间陪老爸,外在条件不比他差,比他还壮实。老头又常常夸他阳刚、骠悍,勤快,会做事。一定是移情别恋了!又不好明讲,来个声东击西!东扯葫芦西扯瓢的找客观。 “那要等到猴年马月?我们俩开个先河,来个“梯队建设”,目前,先让马忠住在这里,照顾着我,你也放心。你的调动、买房就可慢慢来,你常常来玩,然后和他建立感情,我总是要去“天堂”的,你和马忠就一对了,这不比“天堂的颜色”结局好吗?”瞿老爸循循善诱道。 “好是好,可我心里有疙瘩。”方正还是不能接受。 “马忠也可怜巴巴的,第一次出门会网友,就遇到这码事,心里酸楚楚的,对他打击够大的,家里师傅又离他而去,谁碰上了心里都难受。”瞿老爸同情道。 方正觉得瞿老爸讲的也有道理,老爸年龄大了,目前需要个人照顾,父子俩也一时半会不能团聚,但他总认为不是这么回事,是他看上了马忠找托辞,又不好明讲,只好敷衍道:“以后再说吧!” 方正回到马忠睡过的房间里去了,两人都别着,谁也不再找谁了。热干面还放在桌子上,一筷子也没动过。方正倒下去睡了,他在想着前天吃饭,倒底怎样了?喝酒后又说了什么?他现在脑子一片糊涂,一片空白,一会儿也想不起来,索性睡觉了。 老头躺在床上也在思索,站在自己这边想,觉得处处是对的,换一个角度呢!换成方正的角度呢?未必正确!他是怕马忠住进来后,我再也不要他了,不喜欢他了,是在吃醋。而且我处处都夸马忠,那意思就是他不好,赶不上马忠,所以借酒发疯。想好后,老头去厨房做饭菜去了,他把桌上没吃的东西,一并收拾好,放在冰箱内。 中午十二点了,一桌丰盛的饭菜做好了,老头敲方正的房间,结果房间里空空的,怎么回事?这么娇贵?也没讲什么?这今后日子长着呢!拿起手机,给方正打了一个电话,那边回话关机了。 老头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吃完饭,在屋里走出走进。这几天倒底发生了什么?好好的“五一”节,怎么会这样呢?倒底是谁的错?我的错?!马忠的错?老头晕头转向,理不出头绪来,一时也找不着答案。手机响了,准是方正儿子打来的,他高兴地去房间看电话,一看是马忠打来的,马忠说:“我在武昌,火车票已买好了。明天早上的车,我要去成都。那里有个老人,也是一个人,条件不错,邀请我去。” 瞿老头接了电话,不知怎么答话,说祝贺,不显得带有讽刺意味,说什么呢?“好,过得好,就多住一段时间。不行,马上转来。” 马忠一听,很高兴,回答说:“好的,你也要保重身体,后会有期。” 说完后,放下手机,他还是有一种酸溜溜的感觉,“多好的一个人,就这样消失了,什么时间才能再相见?”老头坐在躺椅上,想着和马忠相处的一个多月的甜蜜生活,又不觉潸然泪下。 三天后,方正到家了,礼貌性地给老头发了一个短信。说他回家了,一切都好,不必挂念。瞿老头也礼貌性回了个短信:知道了,保重身体。方正是当天回荆州了?还是离开了瞿老头家后去什么地方?还是在武汉玩了三天,才回家?这是一个谜!   ☆、第十三章 “五一”节长假过完的第二天,方正回到单位,刘队长照例问一遍,“对象谈得怎么样?”方正照例编了一套故事,“还可以”,模棱两可的回答,“还可以,抓紧点,都一年多了。”刘队长再不问话了,叫他把今年头四个月交通事故写一个小结,写好后报局里,方正答复了,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。 方正失踪三天到哪里去了?又去干什么?瞿医生一只在想这个问题,总也想不明,自己没做错什么呀! 那天,方正躺在马忠的床上,翻来复去的怎么也睡不着,他想了很久、想了很多,就是想不通,叔叔的“梯队建设”,是真心为他好吗?是不是找借口,不要他了呢?或是另有隐情?或是另找"新欢"? 那天方正中午11点,他就起来了,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,饭桌上的三碗热干面,冷冷地放在那里,谁也没有动,不见瞿叔叔的动静。方正越想越不是滋味,带上门,背上行李,轻手轻脚地抬腿就走了。搭上公交车,直奔长途汽车站,先找了一家宾馆住上,再作打算,既然来了,逛一逛大武汉,还有好多景点没去过。此时,方正感觉肚子咕咕的叫了,大半天肚子还没进食呢!先在宾馆饱餐了一顿,又美美睡了一觉,拿出武汉地图,明天再去“红色广场”。 今天天气晴朗,天一亮,方正在宾馆里吃完早点后,就从武昌坐公交车,到了汉阳“红色广场”。倒底是节日,来的人真多,茶座、石凳上,花坛、栏杆边,已是座无虚席。方正进去后,随便逛荡,随处看看,后面有人尾随来了,方正也没看他们一眼,自顾自己溜达。见前方一棵杉树旁,有一人靠在那里,手中拿着一份报纸在看,分明不是在看报,而是让报纸打掩护,、……窥测方向,眼睛左顾右盼地看着从身边走过的人,当他抬头时,正好与方正对上眼了,激动地连忙收起报纸,孙教授笑容可掬地对方正说:“小方,想不到吧,真的想不到又碰见你!缘分。” 方正也笑眯眯地说:“缘分,也一年了吧!” “嗯!缘分,怎么!瞿老头没来?”孙教授不相信地问道。 方正掩盖地说道:“啊!他有事,我随便出来逛一逛。” “那好!我们再找个地方,这里人多,乱哄哄的。”孙教授提议道。 出了红色广场大门,他们打了一辆“的”,朝古琴台方向驶去,方正来过这里,也熟悉这里。 孙教授坐在副驾驶室带路,一会儿功夫就到了,五元起步价,孙教授抢着付了。走进古琴台,依然“人满为患”,一对一对都是“同志”。他们好不容易找到一间空位,要了一壶“五峰毛尖”,两人对饮起来。 孙教授无限感慨地叹息:“一晃一年又过去了,我还是“孤家寡人”,上次见到你,我有一种莫名的惆怅、一种莫名的落漠感,说不清的伤感。”他在斟字酌句,尽量能打动方正的心。 “是哦,我也想着你。”方正漫不经心地说。 方正听了孙教授的一片表白,深受感动,他觉得孙教授还记挂着他,可他上次回家后,在网上与他聊过几次后就放下了。也是工作忙,更主要的是怕武汉瞿老爸知道了怪罪他,所以一直克制着,没敢张扬,也没敢往深处想。 孙教授也讲了自己的“同志”经历。那时侯,他是硕士生导师,有一个学生,叫左耀南,湖北孝感人,他们在一块八年了,从20岁到28岁。“八年抗战”,不容易啊,那真是谈得上形影不离,吃、睡,学都在一起。当时,条件允许,与老伴分住,老伴在外地教书,不常来,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日子,也是最放荡不羁的日子,我们互相满足了对方的一切要求。可惜,前年他出国了,到了丹麦,他来信说,北欧国家、特别是丹麦对“同志”在世界范围内,都是最开明的国家,他要我以讲学的名义去丹麦定住。 “哪!你呢?”方正问道。 “现在去不了,拖儿带女。我要还年轻10岁,我就去了。”孙教授惋惜地说。 “你干儿子为什么出国?”方正感兴趣地问道。 “说来也巧,他俩兄弟都是这类人,都不想结婚。他又是老大,父母亲逼他先结婚,父子俩见面就吵,不为别的,就为这婚事。”孙教授解释道。 “跟我情况类似,我母亲急,母子俩见面就吵,她帮我找,又请人帮忙,到目前为止,已见过18位大姑娘了,十八罗汉斗悟空哦,我一个个把她们都打败了,我成了孙悟空。”方正苦笑着说。 “这也不是办法,先找一个结婚,又害了别人姑娘。要不找一个“拉拉”,女“同性恋”,同在屋檐下,各吃各的粮,各睡各的床,节假日应付双方父母,扮成一对模范夫妻,也是可取的权宜之计,你说呢!”孙教授出个主意。 “孙教授,你让我茅塞顿开啊!到底是有文化的人,见多识广,这办法好啊!管用。”方正高兴起来,“今天我请孙教授喝酒。” 他们找了-家酒店,一人喝了二瓶啤酒,酒肉穿肠过,话也多了,孙教授面红耳赤地打开话闸子,无所顾忌地谈开了,谈了世界各国的“同志”现状,中国古代“断袖”、“龙阳”之类的故事。吃完晚饭后,他随方正一同打“的”去了宾馆。通过一天的交往,互相又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,方正觉得孙教授知识渊博,待人诚恳,为人本分,谈吐得体,让人容易接受。孙教授首先看上了方正的粗壮体魄,阳刚之气,配上他的阴柔之举,这叫做“绝配”,可以“天长地久”。他的学生就是个典型阳刚汉子,虎背熊腰,铁扇似的胸膛,铁锤似的拳头,让人觉得安全、可靠。当然,方正比起他的学生来,稍逊一筹,但也不泛壮硕身躯,健美之体。 第二天,孙教授一早又来了,他们一块吃完早点,方正和孙教授一同到了东湖。武昌离东湖很近,先从磨山植物园开始,这里有秀丽的山水,丰富的植物,别致的园中园和浓郁的楚国风情,各种观赏树种达200多种,在武汉有“绿色宝库”之誉。这里更是花的海洋,花的品种成千上万:梅花、杜鹃花、樱花、兰花、荷花、桂花、月季、海棠、桃花等等为主要代表,仅梅花品种就达200种,梅树、梅桩2万多株,为全国之最。磨山的朱碑亭也值得看一看,孙教授以讲解员身份介绍:朱碑亭位于磨山第一峰顶,背靠楚文化区、北有天然浴场,南有13个各类植物园。是纪念朱德同志为东湖题词的纪念性建筑,1982年兴建,为二层亭廊式建筑。亭上悬挂着郭沫若先生题写的“朱碑亭”匾额,上刻有朱德总司令亲笔题词:东湖暂让西湖好,今后将比西湖强。 占地800多亩的东湖梅园,拥有梅花品种300多个,植梅1万余株。郭沫若留有诗词:且喜东湖春早到,红梅万树一齐开。梅园宾馆是毛主席的“巡宫”,现在,方正和孙教授就在梅园吃午饭,这里特色菜就是毛主席喜欢的“武昌鱼”。两人吃完午饭,去东湖划船了。上了一艘游艇,真有毛主席诗词中“到中流击水,浪遏飞舟”的感觉,两人玩得忘乎所以。 回到宾馆,两人已是精疲力尽,倒下去就睡着了。 早晨,已是太阳晒到了屁股才起床,吃完早餐也可以说是中餐,方正对孙教授说:“孙教授,我下午两点的汽车,就在对面的汽车站坐车,明天要上班。” “小方,我也要走了。夫人那里,我只请了三天假,编了一个故事,同学聚会。现在我自由了,两个女儿出嫁了,我们夫妇俩也分房住了,就是没有分粮。”孙教授诙谐地说,他很满足现状。 两人又依依不舍的拥抱在一起,又是啃、又是摸,孙教授伤感地说: “不知哪天再见面?” “有机会的。”方正肯定地说。 孙教授抱紧方正,任凭他脱去衣服、鞋袜,小方一把抱住老头,把他放倒在床上,扑在老头白净的身上,嘴唇啃着胖胖的奶头,肉软软的摸着舒服。老头咂紧方正粗壮的脖子,他们来回蠢蠢欲动,互相磨蹭,终于"磨出"了乳白色的液体,两人面面相觑,略带羞色,身体还在微微地…… “运动”完后,方正和老头都穿好了衣服,坐下来喝茶,方正无限感慨地说: “没想到两个男人在一块也是这般“性福”,这么舒服,那种感觉飘飘然的,像在空中飞一样。”方正无限慷慨地说。 “是啊!妙不可言,妙趣横生,但是,这要在心仪的人面前。”孙教授补充一句。   ☆、第十四章 已经半个月了,瞿医生与方正还处于“冷战”中。那天他离开家里后,去了哪里?方正也不解释,也不说清,也不道明,只说有事去了。不想讲,算了,知道了也许心烦,网上也很少聊了,短信也不多,老头想好了,“冷处理”,等待时机吧! 瞿医生的老朋友——长沙杨师傅出事了。他来电话告诉瞿医生,“怎么办?我都没主张了。”事情是这样的:那天他在女儿网吧上网,还是在包间里,忽然进来一位30多岁的青年小伙子,认识,他叫汪新,是老头的干儿子,在司法部门工作。一进门,小汪迫不及待地抱住老头就接吻,结果,被柜台收银在监视器中看到了,她马上告诉杨师傅大女儿,她是老板。“你看你爸爸!”她大女儿一看,吓坏了,满脸羞红,推开门进了包间,两人慌忙分开了,她把她爸拉出去了,汪新灰溜溜地跑了,杨师傅知道会出事的,担心的这一天终于来到了。 “爸爸,你要会朋友,就找个钟点房,怎么能在公共场所呢?这……”他大女儿开网吧,懂得这方面的事,心里很不高兴。 “我…我也不知道啊?那青年……”杨师傅站在那里连耳根子都臊红了,头上的汗水也滑滑地往下淌,他也不知所措。 “你打算怎么办?”大女儿问道。 “我也不知道!我……”杨师傅没了主张,只顾在那里擦头上的汗水。 不几天,这事首先在网吧工作人员中传开了。那天杨师傅大女婿来送饭,也听到这个事,就问他爱人,杨师傅大女儿也吱吱唔唔说不清楚,打马唬眼,叫他今后少问这事。后来全家人都知道了,老伴骂他不是东西,老不要脸的,丢人现眼,你活着干什么?你去死。三天两头地吵,杨师傅在家里像个“犯人”似的,连大气也不敢出,走路都是小心异异。二女儿跟她妈一样的观点,是一幅冷漠的态度,大儿子是养子,不闻不问。本来他们夫妻四十多年,没什么感情,这一出事,老伴可找到把柄了,怪不得这老家伙过去总是鬼鬼祟祟的,把些男的往家里引,还在家里吃呀,住呀!问他是什么关系,总是没好气地说“不要你管!你问那么清楚干什么?”还经常三天两头的不回家,在外面过夜,她还以为他找女人打“皮绊”,找情人呢!现在一切都明白了,原来是这么回事! 事情暴露后,杨师傅日子没法过下去了,这家里只有大女儿对他好一点,有些理解。大女儿关心地提醒道:“老爸,这样吧,你有相好的“朋友”吗?在那住一段时间,躲过了这一劫再说。” “是啊!在家里没法待下去了,也没有我的地位,你妈天天闹!日日吵!我只有去死!我也不想活了。我怎么会这样呢?我有罪吗?苍天啊!”他哭着向大女儿倾诉,他一生做事谨小慎微,驾车几十年没出过责任事故,年年评先进,那一点赶不上别人?! “别哪样想,爸,事情已经出了,好好面对,你在我心目中还是个好爸爸。”。大女儿安慰道。 大女儿的话给了杨师傅一些慰藉,他在银行的两万元存款交给她,嘱咐她不要用了,这是他的养命钱。杨师傅清理好行李,也带上了常用高血压药和胃药,大女儿叫他路上小心,高血压的药记得天天吃,不要血压正常了就不吃;胃也不好,要注意饮食,少吃多餐,父女俩泪别长沙火车站。 “爸爸,忘了嘱咐:待不下去了,快点回,免得我担心。不管什么事,回来了,我们再想办法。”大女儿泪流满面地说。 “知道了。”杨师傅哭丧着脸说。 “到了打电话,别舍不得花钱,没钱用了,打电话来,我马上汇来。”大女儿扶着苍老的爸说,几天功夫爸像换了个人似的,平添了许多白发。 瞿医生和张师傅同是“同志”朋友,张师傅跟他同一个区住,隔三站路,经常往来,他们是好朋友。老哥俩一同去武昌火车站接杨师傅,瞿医生向杨师傅介绍了张师傅。张师傅同杨师傅他们俩同庚,都是六十九岁,瞿医生看着杨师傅明显衰老多了,也没有去年那样精神抖擞,心里生出怜悯之情。 “老杨,喝茶。你怎么搞的啊?”瞿医生关心地问道。 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?当时我都吓蒙了,都怪那个小杂种,火急火燎的,也不看场合,上来就抱住我一阵乱啃。”杨师傅埋怨道。 “别光怪人家,他也是急的,我们这种人,做事小心、小心、再小心!”瞿医生嘱咐道。 “我在家里都不敢上网。”张师傅说,“老婆、儿子、媳妇、孙子、-大帮人,才不方便。”张师傅在建筑部门当施工员,有一次他在家上网,一个网友发来一张图片,两“同志”做“那事”的,他儿子过来看见了。 “怎么回事?”儿子奇怪地问。 我当时连忙发了一张大照片盖过去了,“不知道怎么回事?网上光发这类照片,烦死人。” “儿子走后,我把照片清除掉了,我每次上网都像小偷似的,完后就清理聊天记录、图片什么的,我们这类人活得好累。”张师傅感叹地说。 三个老人各叙衷肠,杨师傅说他喜欢“这事”,是从自己师傅开始的,都五十年了。那时候他师傅总在外地运煤,师娘比师傅漂亮,两人感情不好,师傅要做“房事”,师娘不干,说他黑不溜秋靠边站。这句话,是当时走红的电影“霓红灯下的哨兵”里面的一句台词,很伤杨师傅的自尊心。那时候跑运输,也没有“卖粉”的,不像现在“粉姐”满街走。 师傅抱住我说,“是我不好,害了你,我的好儿子。”他的老泪哗哗地流出来了。 从此以后,我们出远门运货,就抱在一起睡,习惯了。我也离不开师傅了,不像现在分什么的,师傅想怎么做,就怎么做!我想怎么做,师傅都也满足我的要求。我们师徒俩关系真是好到了极点,也快乐到了极点,当时我暗暗发誓,永远对师傅好,永远不结婚。 后来杨师傅收了徒弟,也如法炮制,也对他的徒弟这样,陪养成功了二、三个。有一个徒弟来往最长,直到徒弟结婚生子,他们来往二十多年。 “没有碰到不成功的?”张师傅感兴趣地问道。 “有!有一次领导派一个小伙子来跟我学开车,我一看喜欢,大约1.68高,那脑袋肉肉的、脖子也是肉肉的,我就喜欢这种类型,所以对他特别好,甚至帮他洗衣、做饭。有一次夜里睡觉,我忍受不住了,摸了他,他惊醒了,打了我一拳,就睡另一个房间了。之后-天都不理我,我又怕他告诉领导。那时候出现这样的事,比强都丑,比强罪判的罪还重。晚上请他喝酒,陪礼道欠,请他原谅,这才算了事。一生中加上这一次,失败两次。”   ☆、第十五章 一夜无话,早晨起床后,瞿医生还是自己下面条,老人都节约,还找出理由,说家里做的干净,味口好,就是不说为了省钱。杨师傅昨晚给他大女儿打了一个报平安的电话,说他在武汉一个老朋友家里暂住。 瞿医生对杨师傅讲:“杨师傅,下一步打算怎么办?” “大女儿对我不错,她叫我在外面找一个小伙,人要本份的、有正当收入的人,如果住不下去了,她再想办法。”杨师傅说。 “这女儿不错,没白养。我那女儿算是白养了!”瞿医生生气地说。 杨师傅说他北京有个网友,聊了一年多,就远了点,从未见过面。条件不错,在一家国企单位工作,一个人生活,32岁,沈阳人,叫周祥,还没结婚。瞿医生觉得条件可以,只要有住房就可以了,我们都有养老金,也不必靠人家养。杨师傅说想见面聊聊,瞿医生说那打开电脑,看他在不在网上,我们再联系他。 瞿医生打开电脑,让杨师傅输入他的QQ号,看见了,网名叫“笑纳百川”,他马上发了一个邀请信号,对方马上回复了。 “小周,你好!”杨师傅高兴地打招呼。 “你好!杨老伯,好久未见。”周祥也回话了。 “是啊!我也好久没见你呀!”杨师傅说。 “杨伯伯,最近好吗?”周祥关心地问。 “不好啊?”杨师傅把近来的情况,向小周告诉了,“家里出了事。” “杨伯伯,你的情况,我表示同情。没法,现在社会上不认同我们这种人,也不同情我们,是个悲剧,你放宽心,勇敢的面对,好好的安度晚年。”周祥宽慰道。 “谢谢你!谢谢你的同情,理解。”杨师傅被小周的话语感动了,抹着眼泪。 “杨伯伯,如果你对我放心,你就来北京吧!只当旅游一趟,住得好,多住几天,住得不好,随时可以走人。”周祥提出邀请。 “小周,只要你不嫌弃老头,我可以去,给你当个免费保姆,免费看门老头。”杨师傅急切地说。 “不能当保姆,要当干爹。”周祥欣然接受。 -个多小时聊下来,双方都很满意,小周过去邀请过杨师傅去北京玩,他没去。小周要下了,出去有事,找时再间聊。 下午,张师傅来了,也带来个好消息。他有个网友在上海,姓肖,在银行工作,也是-个人,他喜欢单身老头。“你也基本上是个单身老头头了,出了这样的事,哪还有脸再回家,那些亲朋好友见了怎么说你啊?”杨师傅首先感谢张师傅的关心,是啊!再怎么回去见人,我们又不是外国,他越想越害怕,还有小半辈子怎么过啊?老泪又出来了,瞿医生劝他冷静点,不要想得太多了,想得太复杂了,将来是将来的事,眼前是眼前的事。 “北京这一个、上海这一个,这两个条件都不错,先请张师傅与上海那个先通通气,看他反映如何,再作道理。”瞿医生建议道。 “瞿医生说的对,我都急糊涂了啊!”杨师傅说。 “就按瞿医生的办,先在瞿医生这儿住几天,你来了,瞿医生还有个伴。”张师傅说。 “啊!我还没问,那个警察小方呢!没有听到他的消息。”杨师傅关心地问。 “小方跟我闹别扭,“五一”节生气跑了。”瞿医生简单讲了一下情况。 “怎么这样?”杨师傅不解地问。 “再等等,不忙,让他考虑我的良苦用心。”瞿医生胸有成竹地说。 “唉!你只关心我们的事,自己的痛苦却丢在一边,好人哪!真是个老雷锋。”杨师傅动情地说。 “是啊!我上网也是瞿医生教会的。我那个讲孝顺的干儿子,在银行当处长,对我可好!也是他帮我在网上找的,那时我不太会上网。”张师傅感激地说。 “真是好人,好人会有好报,我相信小方会理解的,会回到瞿医生身边。”杨师傅自信地说。 杨师傅在瞿医生这儿住下后,情绪逐步稳定下来,与北京小周又聊了几次,两人感情逐步渐入佳境,话越来越多,越来越谈的投机。上海的小肖也接上了头,也欢迎他去。瞿医生开玩笑说:“我们杨师傅是跛子的屁股——俏了。”他也难于作出决定,今天又收到长沙汪新的电话,一定来武汉看他,向他道歉。他已上火车了,三个多小时就到。他问瞿医生怎么办?瞿医生说要见,为什么不见?他又没有得罪你,只是冲动一些,毛头小伙子。从你介绍的情况分析,他还是很爰你的。与他相好应该是最好的选择,笫一都是长沙市里人,来往方便,可以互相照应;再一个他在政府部门工作,可靠,不会乱来。有的人碰到坏家伙敲诈,网上不是介绍这方面的情况,下手狠啊!一出口几万、十几万的要,还要败坏人家的名声。 我就听过一个无赖,在一个同志家门口,对着他家人讲,他是同性恋,后来他坏小子出来了:“你也不是好东西!”他才灰溜溜地走了。可是你们如果还留在长沙,以后再见面,别人碰到了说闲话,对他更不利了,反正你已经算是“出柜”的人了。杨师傅不懂什么叫“出柜”,“出柜”就是自己公开承认是“同性恋”,大家都知道了。你这事怎么说恰当呢?你这是被迫无奈的“出柜”,是偶然被别人发现了,天大的冤枉啊! 晚上,汪新敲门进来了。他一看见杨师傅,明显的瘦了、憔悴了,难过到极点,他俩抱头痛哭。 “爸爸,是儿子对不起你,是我害了你,害得你有家不能归。”儿深深地忏悔,双腿跪了下去,眼泪像决堤的江水,哗哔奔流出来, “儿子,不能全怪罪你啊!老爸也有责任,我大不该那天在那里上网!”杨师傅悔恨自己,拍自己的胸脯,双手扶起了儿子。 “老爸,我想好了。我准备辞职下海,我是学法律的,也考取了律师资格证,找一家律师事务所上班没问题的,我能养活你。我们离开长沙,离开湖南,到外地去!到天涯海角去!”汪新斩钉截铁地说,"去寻找我们的幸福生活。" “傻孩子,怎么说这样的话,你那么好的工作单位,公务员,怎么轻易丢掉,那是铁饭碗。”杨师傅抹着泪说。 “为了能跟老爸在一起,我什么也可以也丢掉,包括双亲、妻儿。”汪新下定了最大的决心。 瞿医生听了两人发自肺腑话语,也深受感动,劝他们俩冷静下来,从长计议,不要意气用事。辞职,你单位、你父母、你妻儿、你同事,怎么看你?你这样一来,本来到现在为止,还没有发现你,那天他们只见到你的背影。他大女儿也没看清你,你跑的很快,上网的人,更弄不清什么事。你这一辞职,全曝光了,一窝屎不臭,挑起来臭,想过没有? 瞿医生的分析,让他俩佩服得五体投地。 “谢谢瞿大夫指教,我也急糊涂了,有病乱投医。”汪新也没了主张。 杨师傅也感谢一番,“瞿医生,你是“同志”的避难所,你是活菩萨。” “今天我请客,感谢瞿大夫这多天来照顾我老爸,另一方面为我老爸压惊。”汪新诚恳地邀请。 “恭敬不如从命,也祝贺你们俩在武汉团圆。”瞿医生高兴地答道。 三人一同出门朝艳阳天酒楼走去。 晚上,杨师傅和汪新在另一个房间相拥而睡。   ☆、第十六章 杨师傅最后选定了北京周祥,暂避风头去了。 瞿医生也松了口气,想起“同志”们活的真累,包括自己,最近也感到无聊之极。方正儿子还在僵持着,也不发短信、也不上网,更不用说打电话了,放弃罢,又舍不得;不放弃,又怎么办?两难境地。凭着瞿医生的为人,在网上再找一个,比方正条件好的,多了。不说别的,瞿医生在“夕阳之约”发的贴子,半年时间竟有一千多人光顾,留言、留QQ号和手机号,很多中、青年人,也是他喜欢的。有位北京的中年人,很倾慕瞿医生,多次想来看他,还给他附诗一首: 你如果老了(诗名) 当您老了时候, 当您走不动的时候, 我就是您的拐杖, 我就是您的轮椅。 每天早晨, 我推着您, 走向街道、走进公园。 迎着初升的太阳, 迎着光明的未来, 那就是我最最幸福的时刻。 我将永远陪伴着您, 永不放弃。 这首诗曾让瞿医生感动,也让他流过泪水,是呐!世间何为情?两相情愿终是情。还有的条件相当好,甚至可以说保证给老头买房直至“养老送终”。这么些优厚条件,没能让瞿医生动心,毕竟认了方正为干儿子,承诺了,要对他负责。现在网上老头“俏”得很啊!是抢手“货”,很多老头不会上网,更让比例失调,当然老龄人口比例还是少多了。 近一段时间有个叫“宏远法师”的和尚,天天找瞿医生聊天。瞿医生认识“宏远法师”快一年了,一直素未谋面。“宏远法师”跟“快乐翁”差不多大年纪,今年56岁,山西人;原姓千,名家益,一座小庙的住持,他也是一个“住持”引荐的。这个“住持”叫“浩明法师”,他有一个师弟在此庙当“住持”,师弟年岁大了,让位“宏远法师”。千家益大学文化,对经文一读就懂,对做“法事”一套程序一看就会,45岁那年出家,算是半路出家,於今也有11个年头了。他出家也属偶然、也是必然。 偶然,是一次在“罗汉禅寺”烧香拜佛时,认识这位叫“浩明法师”的长老,也是山西人,他俩聊的很投缘。那长老白眉白须,两耳下垂,仙人一般的模样,令他神往。长老说千家益很有“佛像”,又有“佛缘”。他又圆又胖的脸蛋,胖胖的身材,皮肤白净,两耳下垂,真有点唐僧还世之风范,长老建议他“出家。长期以来,夫妻俩性生活不和谐,每次都是勉强“从事”,老婆还乐此不疲。可他厌倦了女人,一点也不想干,认为是负担。老婆己到了民间常说的“三十如狼,四十如虎”的虎狼阶段,千家益还披挂着-件“同志”的外衣,哪敌得过披着穆桂英挂帅战袍的老婆,哪是她的对手,每次几个回合下来,总是筋疲力尽、草草收兵。老婆不乐意了,也是三天一小吵,五天一大闹,这事情又说不出口,他也想避开城市的暄嚣,最后泪洒“红尘”。千家益抛下双亲、撇下妻儿,削发为僧了。 瞿医生一直在考虑“梯队建设”的人选,这“宏远法师”也是最佳人选之一。要说方正也不是完全不喜欢“快乐翁”,年龄与他爸小几岁,体格壮实也是他喜欢的类型。去年,他们第一次相见,方正夜里到马忠房里拥抱过,马忠也摸过他直挺拔的“玉柱”,有时在一块喝茶交心,也是谈笑风声,是谈得来的。如果不能接纳马忠,这千和尚也是可以考虑的。千和尚最近要来武汉,送两位小和尚来“归元禅寺”“做戒”,瞿医生有机会见千和尚了。 瞿医生和千和尚联系好了, 办完“做戒”事宜后,千和尚打发两个徒弟回去了,称自己还要在“归元禅寺”买些佛品、素菜什么的,庙里要办几个“法事”。 千和尚晚上来到了瞿医生家里,一件短袖衬衫,一条西装短裤;头戴一顶旅游帽,遮住头上的“九颗星”。这是瞿医生的安排,不要惊动了左邻右舍看稀奇,低调做人。他一见千和尚皮肤白、壮实,很有“佛像”,喜欢上了。进门后,千和尚拥抱了瞿医生,热情地深吻,两人都很投入。瞿医生也“难受”了好一阵子,自从去年与方正儿子做过“那事”后,一直在家“抗旱”。多少网友要来拜访,多少网友请他去玩,火车票、飞机票都订好了,他都没去。他守身自律,但毕竟他不是神,是人,人都有七情六欲。   ☆、第十七章 瞿医生一直还关心议着“快乐翁”马忠。那次在瞿医生家住了一个多月,两人性格很合得来,爱好、趣味也有很多相似之处,瞿医生很中意。可是,由于方正儿子“醋意大发”,马忠才被迫离开了。瞿医生当时接受马忠是为了实施他的“梯队建设”计划,他本意是一片好心,而方正儿子却不理解,计划落空。自从马忠去年离开武汉后,两人联系少了一些,但他还是记挂着瞿医生,他对瞿医生讲了在成都的生活情景。 马忠离开瞿医生后,很是伤心,原本想在武汉住一段时间,连冬天的衣服都带来了,而且与瞿医生脾气对路,很合得来,恕不知方正耍酒疯吃醋,只好忍痛,离乡背井,再一次踏上异乡,去成都见滕师傅了。 滕师傅叫滕铁雄,他们是通过一个网友介绍认识的,因为滕师傅不会上网,平时联系只能靠打电话、发短信。这样有一年多了,双方还不知道对方长的啥模样?这就像旧社会媒妁之言一样,全凭天意。那天中午马忠到了成都后,是滕师傅去火车站接的他。两人一见如故,很是满意,都说“缘分!缘分!”滕师傅今年66岁,红光满面,一口洁白的牙齿,保持得非常好。结实黑壮、大手大脚的,像个干体力活的人。老伴去世多年了,退休后寡居,一儿两女,都成家立业,来往也很少。滕师傅原来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,泥工出身,后来经验越来越丰富了,会看施工图纸,经理提拔他为施工员,当了干部,专管施工中的质量、安全、进度。马忠见到滕师傅很高兴,还在细细打量,中等个儿、五大三粗的,像一头黑熊,一头银白色的寸发,在太阳的照射下闪闪发亮,刹是好看。马忠笑盈盈的迎了上去,心里想,这就是自已想找的人选吗:他长的老气,满脸沧桑感。因为他们平时打电话就是儿子、老爸的叫,马忠最担心的是怕滕师傅因为是城里人,外表显得太年轻了,心里没法接受。现在一看,顾虑全打消了,他太高兴了。他热情地握住了滕师傅宽大而又粗造的大手:“滕师傅,老爸,谢谢你来接我,早就想来看你了。” 滕师傅见到马忠也很高兴地说:“马忠,乖儿子,欢迎你呵!我一个人好寂寞、好孤独,就差一个伴啊!”滕师傅帮着马忠拿了行李,打了一个出租车,朝家里走去。沿路马忠很兴奋,他说他生平第一次来成都,早就听说成都是个好地方,是“天府之国”,这次可以好好饱饱眼福了。滕师傅说住在他那儿方便,儿女们也不常来,除了节假日,也不管他的事。马忠听了他的介绍,再看看他的外型,可以说某些方面条件超过了他原来内蒙古的师傅干爹;甚至武汉的瞿叔叔,心想:我终于找到了“依靠”,终于找到了归宿,终于找到了梦寐以的“干爹!”,从现在开始得好好爱他一把,想想他爱了三十多年的师傅干爹,竟在晚年抛弃了他,找了一个比他年轻、漂亮、有钱的小白脸,心里好窝火啊! 滕叔叔叫他别往心里想,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!一切从头再来,他还介绍了成都的风景区,大约有四个地方值得看看,都在成都市:杜甫草堂、武侯祠、青城山和都江堰,马忠优先选了青城山。   ☆、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早,滕师傅带马忠去游青城山了。 青城山位于四川省都江堰西南、成都平原西北部、距成都市68公里,是中国道教发源地之一。她古称丈人山,全山林木青翠,四季常青,诸峰环峙,状若城廓,故名青城山。丹梯千级,曲径通幽,青城山又分前山、后山。前山是风景名胜区的主体部分,主要景点有建福宫、天师洞、朝阳洞、祖师殿、上清宫等,景色优美,文物众多;后山水秀林幽、山雄伟岸,高不可攀,直上而去,冬天寒气逼人、夏天则凉爽无比,蔚为奇观,主要景点有金壁天仓、圣母洞、山泉雾潭、白云群洞、天桥奇景等。人们以“幽”字来概括青城山的特色,以幽洁取胜,自古就有“青城天下幽”的美誉。 马忠与滕师傅玩了一整天,意欲未尽,还偿试坐了一次上山的滑竿。马忠第一次坐滑竿,还不好意思,问那抬滑竿的人多大岁数,因为他看那俩人,外表比他老一些,他不忍心坐。抬滑竿的人说,你出钱,我出力,天经地义,管他岁数大小。后来他们介绍了年龄,比他还小几岁,这才放心地坐上去。马忠坐在滑竿上颤颤悠悠的,又舒服,又惬意,滕师傅也坐了一顶滑竿,一前一后,四个抬滑竿的人,边走边唱: 胖娃胖嘟嘟, 骑马赶成都。 成都又好耍, 胖娃骑白马。 白马骑的高, 胖娃耍弯刀。 弯刀耍得圆, 胖娃吃汤圆, 汤圆吃得多, 胖娃屙驼驼…… 滑竿师傅介绍,我们现在走的上山路,就是当年蒋介石上青城山,他们是从后山上去的,也是从后山抬上去的。后山天然风景多一些,你们算是走对了,然后从前山自已走下山,坐索道下山也行,前山后山都看到了,“走火啊!”(走火:走运的意思)花了二百元滑杆费,马忠付的钱,他们下山后在前山脚下就餐,点了一个四川火锅,几样四川特色菜,要了两瓶啤酒,对饮起来…… 晚上,两人满意地回到了膝师傅家里,就不约而同地拥抱在一起。 “叔叔!老爸”马忠激动地叫着,一把把滕老爸抱起来,在客厅里旋转。 “坏小子!坏小子!”滕师傅热吻着马忠,疯狂地叫着“坏小子,坏小子快放下我,头都晕了。”滕师傅叫喊起来。 完事后两头壮熊瘫软地拥抱一起:“坏小子,你尽情地享用了吧!” “老爸,佩服?老当益壮。”马忠高兴地说。   ☆、第十九章 立秋的头天晚上,孙教授赶到了荆州。他认为天气转凉了,出行方便,他是浙江杭州人,没有参观过荆州古城,但知道“三国”很多故事发生在这里,很感兴趣,着名的刘备借荆州。找到了方正后,方正用电话安排他住进了宾馆,方正心里想,上次他俩分别时,方正只是随便说道:“有时间,你想来荆州旅游,看“三国”风景文物,欢迎。”只是应景答复,不想真的来了。方正心里直打鼓,有些矛盾,怎么办?瞿老爸知道了不好交待啊!上次冲动的出走,又冲动的与孙教授“那样”,心里早已有些过意不去,内疚的不行,这次孙教授的不请自来,让他更为难了。 孙教授已退休了,他的干儿子左耀南去了丹麦,一时半会回不了国,要他去丹麦,他也拿不定主意,只好这样晃荡着。心里也很烦闷,决定冒险荆州之行,去会方正,他瞒过了他老伴,也有理由对付他老伴不能随行。他没有说到荆州,只是说在武汉,一个学生从国外回来了,来看他,住在宾馆。白天孙教授逛荆州城,游“三国”遗址,去荆州博物馆看了越王勾践剑、整套石磬编钟,西汉古尸、伟大的爱国主义诗人屈原、“一鸣惊人”的政治家楚庄王、楚国名相孙叔敖、吴国名将伍子胥、楚国名士申包胥、元末起义首领陈友谅等。还有保存完好的长达10.5公里的荆州古城墙,这在南方可不多见,一条护城河逶迤流去,西通长江,东连长湖,与古运河相连;古城墙原有六座城门,现在只有一个东门的宾阳城楼开放了。参观完后,孙教授感慨颇多,杭州西湖是一个阿娜多姿的古典,荆州古城却是伟岸的久经沙场的武士,各有千秋。他在心里把自己比作阿娜多姿的,而在他的心目中却把阳刚实足的警察方正比作伟岸的武士。他上网四年了,梦寐以求的是想找一个警察,现在终于出现在自己的怀抱里,他们有过一次“懈后”,他不想失去他,更要拥有他。他暗暗与瞿医生作过比较,也在暗暗地里与瞿医生较量,他的条件不比瞿医生差。他早年北京大学硕士毕业,专修生命科学,曾任硕士生导师,一级教授,学科带头人;瞿医生医学本科毕业,主任医师,相当于教授。家庭环境,他两女儿一个国内,一个国外,生活富裕,老伴基本上不管他的任何事情;瞿医生一女几己出嫁,老伴离异。这样一比较,孙教授自认为瞿医生稍逊一筹。这次荆州之行,是他的第三步棋,第一步棋“红色广场”送纸条给方正,第二步棋武昌宾馆幽会。方正在网上跟他聊过.他好久没会他瞿叔叔了,孙教授分析,这说明他们之间已产生裂痕,这次来荆州,就是想探听虚实。首先要弄清裂痕的原因,才能因势利导,选取一种最佳方案,他认为他带来一味好“中药”,可以说解决方正的“病痛”问题,先下手为强。 逛了一天的孙教授,有些疲惫,在街头小餐馆点了一盘青椒炒肉丝,一碗西红柿蛋汤,草草吃完后,躺下睡了,静候方正的到来。 方正吃完晚饭后,仍在办公室冥思苦想,拿不定主意,怎么办?去会孙教授!还是不去?不去太没礼貌,太没修养,这不是他的风格。去了,他肯定提出“那种”要求。说方正不喜欢孙教授那是鬼话,说方正不喜欢“性事”那是屁话,再说方正也好几个月没碰老头子了,难受时只好到澡堂“自慰”。澡堂有位扬州老头搓背,他帮你卸“包袱”,多加两倍的钱,这种怪事无奇不有,也解决了他们小地方“同志”的难题,经济社会嘛!现在还是夏天,澡堂关门几个月了,扬州老头没来了,怎么办?方正打了一个电话过去:“孙教授,对不起,今晚出勤,明天看情况”。把孙教授一人撇在那里。 “怎么?怎么回事?”孙教授急了,想不通。 孙教授接完电话,好不伤心,独自站立在窗前,看着巍然屹立的古城墙,逶迤流淌的护城河,他不得其解!他放下自尊,委曲末荆州,方正为什么不想一见他?是怕瞿医生?还是另有隐情?他百思不得其解!连澡也未洗,和衣倒着睡去了。 方正这一招大大出乎孙教授的意料,他做梦也没有想到,方正给他吃了个闭门羹,出勤是肯定托辞。本来孙教授还想去钟祥看看,那里有座明显陵,是明世宗嘉靖皇帝的父亲恭壑献皇帝和母亲章圣皇太后的合葬墓,是我国数千年历史长河中最具特色的一座帝王陵寝。现在也没兴趣了,索然无味。 等到第二天中午,孙教授又是电话,又是短信,要求请方正晚上一定共进晚餐,喝个一醉方休。“这么远,这么一大把年纪来看你,总得给个面子吧!”他几乎是哀求了,方正见实在没法推脱,只好答应来陪。 孙教授听到方正的肯定来的回话,马上来了精神,立即觉得荆州古城依然美丽、灿烂,护城河水也欢快了。他急忙上餐馆定了四菜一汤,付了定金,并约好来电话后准时送到宾馆,一切办妥后,孙教授静下心来看电视,不时看看时间,静候方正佳宾的光临。 晚上六点,方正风尘扑扑地来了,从交通中队到宾馆有一段路程。他是骑摩托警车来的,并带来了两盘菜,一瓶酒。酒菜放在桌子上后,他叫方正先洗把脸,趁此机会电话打到酒楼,“我的客人来了,把菜送到宾馆,请马上来。”孙教授把酒瓶开了,餐馆的菜、饭一并送到,方正洗完澡,只穿着一条三角裤出来了,头上还冒着汗。孙教授把空调打开,他也进卫生间草草冲了一个凉,只穿了一条四角裤出来,二人亦膊上阵。他早想在房间只穿一条短裤,坦露出他洁白的胴体,吸引方正的眼球,没敢,只好装“姐”(武汉话,装正经)。一切安排妥当,孙教授请方正坐下,他来斟酒。 “一天执勤下来幸苦了,腿站肿了吧?”孙教授宽慰道。 方正说“还好,习惯了,今天在办公窒写小结,不累。”孙教授听了窃喜。 两杯酒下肚,孙教授的话匣子打开了:“方正,你是不是躲着老头啊?这么热的天、我老远的跑来看你,容易吗?我是动了真感情的,我可不是随便交友啊!没素质的我连正眼也懒得看上一眼。”孙教授动情地说。 “我知道,孙教授,我确实忙,而且是穷忙。”方正解释道。 “别说了,来,干!”孙教授一抑脖子喝了一大口,“说句心里话,凭老头这模样,这气质、这水平!到哪?也能找一个壮熊,我就是好这一口,喜欢壮熊,我那去了丹麦的儿子,比你还熊。可是,鬼迷心窍的看上了你,怪不怪!” 这话听起来很受感动,方正也仔细品评过这两个老头,都是他理想的干爸,两个人的人品、儒雅、素质、素养,都是拔尖的人物。方正端起杯子,一饮而尽:“我忙是忙……”下面的话他没讲出来,他怕瞿老爸知道了伤心,改口说,“我怕你丹麦的干儿子!他知道了会吃错的,不敢越雷池一步,这是我心里话。” “吃什么醋?他不定抱着一个外国老头亲呢!”孙教授愤愤不平地说,“半年都没音信了,我怎么办?” 孙教授也讲了,他很同情国外干儿子的处境,是他父母拆散了我们,他是被逼无奈,到处躲藏,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地跑,不管跑到哪?父母都撵到哪。后来,他说你们再逼我,不给你们寄钱了,不养活你们了,父母说不要钱,只要孙子。后来他只好远走他乡,遁走异国。 “为这事,我半年吃不下饭,人都瘦了一大圈。”孙教授伤心地说。 孙教授的话让方正感动,这老头是个重情重义的人。“是啊!是现实活活拆散了你们一对恩爱。” “是社会,又是现实,又有谁能违背这个现实呢?他父母也没有错啊?儿子长大了,结婚生子,天经地意,从古至今,谁敢违抗。”孙教授痛心地说。   ☆、第二十章 孙教授今天下午两点的车回武汉,吃过中午饭,方正又来到了宾馆。孙教授正在喝茶,见方正来了,热情地给他倒了一杯茶,请他坐下喝茶。 “我准备回武汉,票也买好了。”孙教授淡淡地说。 “好,知道了,我送你。”方正礼貌地说。 “小方,有一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你,没开口。”孙教授吞吞吐吐地说 方正沉默不语。 “你不能认我做你干爸吗?,我什么事都能为你做。”孙教授要求道。 “我不能认你做干爸,我己经认了一个干爸了,这是事实。你也看到了,我不会背弃我干爸的。”方正坚定地说。 “唉!原来是这样!算我自作多情。还想问一个问题。”孙教授说。 “只管问,我们见过几次了,还有什么话不能讲的?”方正爽快地回答。 孙教授还是犹豫了一会,最后下定决心地说:“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位置?”他想得到方正的心里话。 “要我讲真话的话,你在我心目中是个让人很满意的“情人”,可以带来享受的情人。”方正揶揄道。 “情人!这话……”这个结论让他感到大失所望,“那瞿医生呢?” “是我干爸,我认了的,他给了我双重的爱;父爱、情爱,我不能忘记,我要讲良心。”方正诚肯地说,他讲了在武汉几次见面,瞿老爸如何的关心他,特别是割包皮,那么热的天,还给他输液,有种父亲的感觉。“我就缺少父爱。” “是的。”孙教授明白这一点,又像是下定了决心地说:“情人就情人,就是小三吧!我放下架子,我愿意拜倒在你方正面前。只要你把你对干爸的爱匀一点给我,我就满足了。我要求不高,我在你面前不讲什么名份,只要有我一席之地,我就心满意足。”孙教授可怜巴巴地表态。 方正的手机响了,“啊!”对方问方正在哪里?方正告诉了他在宾馆,地址、房间号,这是汪新从长沙打来的电话,汪新是长沙杨师傅干儿子,方正听瞿老爸讲过。 “好吧!有缘能相会更好,无缘那也是没法啊!也不强求。”孙教授直起腰杆答道。他见方正对他刚才的问话,没有理睬。 “一切随缘吧!”方正说完后听到了敲门声,来人是长沙杨师傅的干儿子汪新,方正还以为是哪个单位为车辆的事找他。汪新自我介绍他是长沙杨师傅的干儿子,方正在瞿老爸处见过杨师傅,这才明白了。他顺便介绍了孙教授,是来荆州旅游的,我来送他。孙教授清理完行李下楼结账去了,趁此机会,汪新告诉方正,“你瞿老爸身体很好,代问你好!就是日夜想你!我来荆州出差。” “好!等一会聊,你把房间登记好,我送走孙教授后马上来。”方正下楼去了。 汪新登记三楼315房间,其实瞿老爸医并没有委托汪新来荆州代他向方正问好,只是听杨叔叔说瞿家父子俩闹矛盾,半年多没见面了,想叫汪新借出差机会劝劝方正,让他俩重归如好。瞿医生提出的“梯队建设”也不是个坏事,他是为方正着想。 方正送走孙教授后敲门进来了,两人互相介绍了,没有认识前,双方也都知道对方的基本情况。汪新这次来荆州,是为一笔祖传的房屋产权的案子,谈完公事后谈私事。 “我老爸说了,上次他来武汉“逃难”,是瞿医生帮了忙。他是个好人,这次得亏了他,我爸说瞿医生那里是“同志”的避难所,瞿医生是观世音菩萨,救苦救难的人,你可不要放弃啊!不然,我要下手了,我去给他当干儿子。”汪新说笑道。 “好啊!两个坏小子共一个爸。我不会放弃的,天天想着他啊!”方正认真地说。 “瞿老爸也日夜思念你呢!这就对了。怎么没见你的行动呢?”汪新怀疑地说。 “现在确实忙,我会去看我老爸的,谈谈你的事。”方正说道。 汪新把他与杨老爸出事的情况讲了一遍,最后他问道:“我该怎么办?” “很棘手,你也太激情了,也太不小心了!”方正埋怨道,“我们这号人,要特别小心,我们政府部门的工作人员,被千百双眼睛盯着,出不得半点差错。” “主要是最近我单位的人,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,像看怪物似的,我好像觉得他们怀疑我了。”汪新讲了,自从杨老爸出走后,他的处境也不妙了。因为他去过杨老爸家,他老伴认识他,在他家人、亲戚中传开了,他们找那个青年人,一下子猜到了他。后来单位的人叽叽咕咕的背后议论,“我怎么能待下去?我怎么面对双亲、面对妻儿?”汪新痛苦地诉说。 “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方正问。 “我也想一走了之,只要能够与杨老爸在一块,我什么都舍得丢弃,包括父母。”汪新下决心道。 “也行,此处不留爷,自有留爷处。你打算去哪?”方正问道。 “现在还没想好,但一定跟杨老爸在一块,地点没有想好。”汪新说。 “来我们荆州吧!荆州欢迎你!”方正讲道。 方正给队里打了一个电话,说有朋友,今天下午不去了,他请汪新去喝酒。 “汪新,晚上我作东,给你压惊,给你接风,我们是哥们了。”方正邀请道。 ……. 汪新办完事后,立即从荆州返到武汉,找到了瞿老爸。途中汪新给瞿老爸打了电话,在电话中他讲了他的情况。他这次来武汉,一方面想见瞿医生,为他杨老爸的事情当面感谢,再一方面把他目前的处境讲一下,征求瞿医生的意见。还有就是房屋产权的案子,一栋老屋,长沙、武汉、荆州三地都有后人,处理起来很艰难。 见到瞿医生后,他向瞿医生讲了。他代表瞿医生看了方正,说瞿老爸很好,很想念他。这都是杨老爸出的主意:“杨老爸想你俩应和好如初,他就高兴了。”方正确实忙,他也想念瞿叔叔,旱就想来武汉,大约定在国庆。 瞿老爸听了很高兴,夸奖汪新聪明、能于!“不会有大的矛盾,我心里有数。我目前的“梯队建设”,小方暂时还不理解,等一段时间再说透了,他会理解。”瞿医生很自信。 汪新觉得瞿医生太善良了,他犹豫了一会,还是把在宾馆见到孙教授的情况讲了,“哪个孙教授?”瞿医生一时还想不起来。 汪新把见到的孙教授的外貌描述了一遍,“皮肤白净,眉清目秀,从谈吐中可以看出很有学问的样子。” “孙教授???记起来了,去年在“红色广场”见过,都一年多了,他有个干儿子在国外。”瞿医生恍然大悟。 “是的,方正介绍了。我猜想孙教授不是单纯去旅游,他是去勾你干儿子的。” “不会吧?他干儿子很优秀,长的也很威猛,比方正还强壮。湖北孝感人,在国外攻读博士,学生命科学的,别瞎猜想了。” “远他干儿子在国外,水解不了近渴哦!方正也不差!”汪新提醒道。“防人之心不可无啊!瞿医生。” 这句话拨动了瞿医生的一根神经,但他表面上仍无动于衷,“天要下雨,娘要嫁人。随他去吧!就看缘分是否到了尽头?”   ☆、第二十一章 瞿医生送走汪新后,不得不考虑他说的“远水解不了近渴”,“防人之心不可无”,小小年纪提醒的不无道理,旁观者清嘛!想想自已的事情,要考虑啊!方正也好久没联系了,是忙?还是有其他隐情呢?他有些担心,“林子”大了,什么鸟都有,那天方正同他一起去了“红色广场”,就是一片大“林子”,那里的“鸟”是很多的,什么“鸟”都有,谁能保证方正不看花眼吗?。方正非常地活跃,有几个老头对他围追堵截,锲而不舍,谈笑自如,笑声朗朗,当时没见到孙教授呀!,怎么与孙教授联系上的呢?他毫无印象,也未觉察到。后来,瞿医生回想起来了,那天他与杨师傅一同见到孙教授的。当时他们坐下来喝茶、谈天,孙教授快步过来了,与瞿医生交谈过,提了个有关“同志”的问题,孙教授谈吐不凡,他还介绍他有个干儿子出国了,很是想念他,都两年没见了,心情很郁闷,常来这里散心,以解相思之苦,谈了儿句后,他就不声不响地飘然而去,给人感觉有些“清高”。 方正过去没有到过这样的“花花世界”,他毕竞是从一座小城市里来的,而且闭塞,哪见过“红色广场”这样的场面?这里老中青、胖中瘦,样样都有,几百号人呢!汪新带来的消息,是在宾馆见到了孙教授,方正马上送他上车回武汉,这说明孙教授在宾馆住了几天,方正解释孙教授是来荆州旅游的,这样说有些蹊跷!方正与孙教授怎么联系上的?他凭什么来送他?这是汪新向瞿医生提的几个疑点! 汪新还带来好消息,方正他还想着瞿叔叔,说他国庆、中秋要来武汉过,这说明方正还想着他,如果刘队长不准假,他就辞职,威胁刘队长,这给他很大的安慰,等着吧!认一个干几子也不容易,瞿医生安慰着自己。 国庆已临近了,10月6号是中秋节,两个节日叠加。由于汪新从中巧妙地周旋,瞿老爸己经与方正儿子在网上视频了几次,聊的很开心,丢弃前嫌,重归如好。瞿医生还向北京杨师傅打电话,感谢他和他的干子汪新的巧妙周旋,并告诉他们,方正几子国庆要来武汉了。假期己请好,理由是好久没来武汉会女朋友了,刘队长听到是见女朋友欣然同意,并发话,国庆节过完后,一定把女朋友带来荆州玩玩,让你爹妈看一眼放心,让队里的同事见了高兴。方正只是点头笑笑,不语。 2006年9月30日下午,方正儿子风尘扑扑的到了汉口新华路长途客运站。原本他不要瞿老爸去车站接他,老爸不听劝阻,吃罢中午就一个劲看墙上的挂钟,看看汽车到了没有?分别好长时间了,他心里想得发慌、想得心疼,老头一生没儿子,这比有儿子的人,再认一个干儿子的干爸,疼于儿子的心更切、更真诚,所以早早来到客运站,哪怕是早见一秒钟,心里也感到幸福、满足。 十月的天气还有些躁热,新华路客运站人头攒动,接客、送客的人群,穿流不息,荆州客车终于等到了。方正儿子一套长袖、长裤运动衫,从车上跳下来。瞿老爸一眼看到,一路小跑过去,拿过方正儿子的行李,他拉着方正儿子找了一个僻静处,丢下行李,一把抱住方正儿子,方正儿子也紧紧地搂住老爸,“老爸,老爸!” “坏小子,坏小子!”瞿老爸一个劲的咒道。"你苦死了老爸!" 说着老泪已经涌出来了。 方正儿 子的一双大而粗糙的手,摩挲着瞿老爸已经沧桑的脸,老泪从他的眼眶中不住地往下淌,他多么想去亲老爸一口,舔去他的泪水,抚去他的伤痕,可是,这样的场所……不能啊!我要好好地待老爸一生。瞿老爸用右手擦去坏小子光滑的脸上的泪痕,两人再也控制不住了,泪水夺眶而出,他俩一句话也讲不出来,泪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,模糊了他们相思的痛苦,两人又掩面而笑。 回到家里, 吃完晚饭,一切收拾停当后,瞿老爸与方正儿子相拥在一张大床上,叙述着别后的一切。 " 儿子:老爸给你写了一首诗,中秋佳节的,想看吗?” “太想看了!"方正儿子应道。 "老爸写给我的诗,我都保管起来了,想爸的时候拿出来看,心里就感到踏实了。”方正深情地说。 “老爸中秋送给你的一首诗,如果你这次不来的话,这首诗就发给你qq空间,在电脑内。” “好!爸念给你听。”瞿医生像老先生一样朗诵; 赠:方正儿子,中秋佳节快乐! 抬头望明月, 对影三人愁。 举杯邀嫦娥, 可叹! 桌上只剩半壶酒。 寂寞嫦娥知我心, 万里长空舞水袖, 吴刚酒, 玉兔肉, 醉倒老汉不知愁。 醒来一场梦 枕边空悠悠, 泪痕落满巾, 梦中乐, 醒来忧。 娇儿不常往, 老汉分外孤独, 手捧月饼独自咽, 如同嚼腊, 难下喉。 常想心头肉, 雾里看花, 井中捞月一场空, 待到春暖花开时, 老汉再看儿, 愁!愁!愁! “写得好!让儿子听了有流泪的感觉。老爸,你太苦了,儿子对不起你!给你磕头了。”方正从床上爬起来,规规矩矩给老爸磕了三个头,一笑泯恩仇。 “也不全怪儿子,老爸也有责任,强加在儿子头上的“梯队建设”,也没给儿子讲清楚,慢慢地进行吧!不能操之过急。”瞿老爸歉意地说。 晚上瞿老爸还把马忠的困境讲给他听了,也把千和尚处境、目前的情况讲了一遍,并打算自己去庙里安度晚年,有人照顾,端茶倒水,少好多事。有人陪着聊聊,省去了许多的烦恼。再说,千和尚的古庙罗汉禅寺离洪湖市很近,如果你调到洪湖市工作,我们就方便了。古庙十多个和尚,又不复杂,交通方便,我去看过了,很满意。 罗汉禅寺位于鄂西地区,古寺清幽静谧,山峦连绵起伏,古树参天,郁郁葱葱,走在石板路上,不时有身着僧袍的僧人和前来拜佛的善男信女。还有住庙“居士”,住个十天、半月,各人随意。居士与出家人有所区别,居士不受佛门戒律、戒规约束,只要虔诚信佛、遵循佛之善心善意即可。庙内各殿宇门匾上都贴着各种颇有禅味的楹联。好一派“烟霞清净尘无迹,水月空灵性自明。” 瞿老爸打开视频,让方正看了千和尚的视频照片、庙宇的图片,方正很满意。千和尚真有佛缘,两耳垂肩,光光的胖头、浑圆的脑袋,仙露明珠,松风水月,眉清目秀,似仙人下到凡间,两人感慨万端。 “有“感觉”,满意,不错,千和尚……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第二天一早,正值国庆佳节,他俩去武汉江滩公园游玩。方正儿子没有去武汉江滩欣赏过,他只是听说比上海滩大几十倍,正在申请江滩吉尼斯世界纪录。武汉江滩公园,跨越长江南、北,沿岸而建,为武汉的滨江特色,添上“神来之笔”。园艺景观、码头文化、小品雕塑等,设计风格开敞、大气,简洁、宁静。栽种了白玉兰、墨西哥落羽杉、棕榈树、大桂花、樟树、紫薇等好多种绿化乔木、灌木。有十几组雕塑小品,俩站在雕塑小品旁,流连忘返,有扛米包的码头工人、账房先生;少女弹琵琶,戏班子唱戏,两边的老人拉二胡,反映了老汉口码头工人困苦的生活,一天辛苦下来,只有在听戏时才能得到片刻的轻松。当年“十里帆墙依市立,万家灯火彻宵明”的盛况依稀可见。 武汉江滩公园开阔的江面景观,那怕是沿着江边走上一遍,一种舒适心情油然而生。今天来江滩的人特别多,可以说“人流如织”,有在长江里游泳的、打太极拳的、有在绿树繁花间跳交谊舞的、有在广场上放风筝的、有抽陀螺的、有打网球的,唱楚剧、汉剧,吹奏乐器的……五花八门,应有尽有,偌大一个江滩,是一个流淌着幸福、祥和的欢乐海洋!一片节日盛况。 游了江滩一天,他俩都累了,相拥而抱,爬在双人床上睡了。   ☆、第二十二章 秋高气爽的夜晚,繁星点点,未满的月儿,正窥探这一对“情爱”,方正儿子同瞿老爸再次重逢,缱绻温存,他俩己经好久没做“那事”了,都有一种迫切地愿望,想把那丢失的“快乐”寻找回来。 方正儿子经常在想;瞿老爸把我当成了他的干儿子,当成了他的心肝宝贝。他也渴望亲情,渴望父爱,看了他写给自己的“中秋赠诗”,而且是在不知我“下落”的情况中、思念中写给我的,更是难能可贵,一切都在无言中,他毫不犹疑地接受了我,无情女儿,生了病也不来看望他,别说端茶倒水了,好不寒心哟!他孤独大半辈子,以致于所有的亲情都倾注在我一人身上,让我受之有愧,我能不管吗?我也缺少父爰,需要从瞿老爸身上寻找、弥补,不再需要任何培育,我俩与生俱来。现在他退休了,我出现了,他说早认识我就好了,晚了10年,最好大学毕业后认识,他可以以他当时的社会关系,把我调到他所在的单位,也不会为不在一块而操心。我们两个孤独的心,经过蹉砣岁月的洗礼,终于重逢,这也算天意,总算天与人愿,总算有了一丝安慰,我会珍惜目前来自不易的一切…… 自从这次见到瞿老爸后,方正儿子心里有一件事情,一直斗争激烈,总是荧绕在脑海里,挥之不去,耿耿于怀,几次想开口,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,他怕把与孙教授二次见面的事,讲给老爸听,怕瞿老爸受到伤害,更怕瞿老爸不理他,从此不要他了。不讲,又觉得对不起瞿老爸,犹豫不决,可总是一开口,瞿老爸就把他拦住了,好像瞿老爸明白他要讲什么?使他无法开口。方正儿子心里明白,瞿老爸不想提及此事,还是有别的什么想法?方正一时还猜不透。昨天晚上他也想讲这件事,看到瞿老爸那么兴奋,那么激动,他没敢讲,他怕破坏了当时美好的氛围,更怕破坏了来之不易的重逢。当时瞿老爸看出了方正想说什么,他拦过去了,他说“过去的事,就过去了。”并主动承担了自已的责任。瞿老爸也讲了自已与千和尚的“越轨”行为。人,不是神,更不是仙,孰能无过?还有“七情六欲”,谁能抵挡住诱惑?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社会,瞿老爸不想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和谐、安宁。 也许那个时候,两人都有“报复”对方的行为,“你不理我,自然有人找我,离了张屠户,还能吃带毛猪。”瞿老爸歉意地说。 “谢谢老爸的理解,你太大度了,今生今世儿子离不开你,爱你!"方正激动地说。 "儿子,别说了,还要感谢杨伯伯、汪新,他俩父子略施小计,让我们父子俩重归如好!"瞿老爸感激地说。 "是的。"瞿老爸躺在方正儿子硕大的身驱上,"要不然,我也无脸找老爸了。"方正儿子又亲了一口老爸。 方正儿子扭动着肥硕的身躯,身上像爬满了蚂蚁,痒痒酥酥的,像一棵参天大树,巍峨地仰卧在床上。他好久好久没和瞿老爸这样兴奋,这样享受了。他挣扎着起来,把老爸紧紧地搂在他宽大的怀抱里,父子俩甜蜜地睡下了。   ☆、第二十三章 送走方正后,瞿医生关上门的一瞬间,一个人感觉非常的落寞,空寂。他呆呆地坐在那里,被子依然是方正儿子走时的模样,他懒得去叠出方块、棱角,床上还留有方正儿子的气息,依然是那样的浓烈、勾魂摄魄,他液窝里飘出的汗水味,居然像是刚出锅的馒头香气,味道好极了,他经常尝试去闻闻。现在方正儿子走了,不禁涌出了泪水,一种深深的沮丧,这种滋味无法表达,无法抹去。他这一回去了,又不知何时再相见?“情爱”在哪里?你所爱的人在哪里,哪里就应该是你的“家”。“家”在何方?调动工作己成雾里看花,水中的月亮,一切都是朦朦胧胧的,迷茫,无法掌控,自已也无法帮上忙,再次团聚日子,何日才能实现?他无往下想下去…… 杨师傅干儿子汪新打电话来了,要求晚上视频聊天。 瞿医生坐在视频前,看着汪新明显的瘦了,精神状态萎靡不振,一幅可怜相。 “现在日子不好过啊!瞿医生,杨师傅的老伴找到我们的姚副局长,他已经找过我了。”汪新打来以上文字。 “怎么?”瞿医生紧张了,“姚副局长挑明此事没有?”他关心地说。 “挑明了,说我怎么是哪样的“人”?别人是一失足,千古恨,我这是,一吻千人耻笑,没法做人。”汪新烦恼地说。 “还没有坏到那个地步!想想前些年,出了这挡子事,是什么结果?再往前数,开除!坐牢!”瞿医生说,“现在宽松多了。” “问题是姚副局长阴阳怪气地跟我谈话,冷笑,还幸灾乐祸,要一切都听从他的安排,保证我平安无事!”汪新说。 “具体点,听什么?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姚副局长长说,他跟局长关系紧张,要我站在他一边,把正局长搞下去,让他顶上。局长是党校毕业,文凭没他硬,他认为我的文凭过硬,我是中国政法大学的,在局里业务拔尖。我被姚局长描绘成为一位业务精干、敬业,理论和实干水平超群的人才,他想在业务上靠我。” 汪新说,这是次要的,他现在要挟我,他向我表态了,他说他喜欢我,含沙射影地要他就范,不然……他就向领导汇报。 “姚副局长,他好像是个“同志”哦?!他跟我谈话的时候,动手动脚的,他的手摸到下面了,我有点怀疑。可即使他是“同志”,我也没法接受,他太年轻了,只比我大姐大几岁。”汪新厌恶地说。 “有可能!现在“同志”无所不在,比例己达5%。我们国家人口基数大,所以“同志”数量达几千万,比英国人口还多,这是个不可勿视的社会问题。”瞿医生说。 “我该怎么办!”汪新几乎绝望了。 “先别着急,看看再说,必要时,我去你那一趟,找他聊聊,摸摸底。”瞿医生说。 “那就太好了,呵!不好意思,我接个电话。”汪新宽慰地说, “姚副局长打电话来了,他要我现在就去他那儿,在一家咖啡馆等我,去吗?”汪新急切又紧张地问,“他最近老缠着我。” “去!看看他卖什么关子?一会再联系,放宽心,别自已先乱了阵脚。”瞿医生嘱咐道。 汪新打了个“的”,到了一个叫“玟瑰人生”的咖啡店,进门就看到姚副局长坐在一个角落里。姚副局长中等身材,胖胖的脸蛋,发福的肚腩,挺起老高,局里同事,背后叫他姚胖子。他今天收拾了一番,外面着一件条纹短袖衬衫,显得春风得意,踌躇满志。见汪新进来,忙问汪新:“喝什么?” “随便。”汪新随口而出。 姚副局长招呼服务生送来三个小碟,瓜子、蛋糕等,又泡了两杯龙井茶。然后笑咪咪地说:“小汪,如果我上去了,我肯定把你提上去,当我的副手,先干个副科,提快了不行。” “我对当副科没什么兴趣。”汪新直截了当地说。 “不能太快了,坐直升飞机?明年上半年正科,后年副局。”姚副局长满怀希望地看着方正。“我上去了,一切都好办。” “我不是这个意思,我对当官不感兴趣。”汪新不高兴地说。 “哪!你对什么感兴趣?是钱吗?钱不会咬手吧!”姚副局长还讲到当今社会,当官意味着什么?赚钱,级别上去了,钱跟着上去了,不像以前升官不发财,现在是“官财”一起来。 “……”汪新不语。 “小汪,别死心眼,当然,我这计划要你配合。”最后他小声说:“我掌握了正局在办一起案件中,吃了被告吃原告,你调查的一处房产,就是他的“陷阱。”只要把他“办”下去了,一切都好办,我是第一副局长,论资排辈,也是我的。”说完后拉了拉小汪的手。 等待汪新的将是何种命运?瞿医生陷入深深地思索中。   ☆、第二十四章 秋分将至,瞿医生的工作也忙起来了。天气渐渐由凉转冷,感冒的人多了,肠胃疾病也多了,社区卫生所请瞿医生多上三个义务班,也就是从星期一至星期五每天上午上半天。瞿医生的论文:《论胆结石与胃肠疾病的诊断》,已经寄往北京某杂志社等待审稿。忽然,昨天晚上九点多,接到了汪新的电话,要他今天晚上视频聊天,声音焦急地说,“姚副局长要我就范,当他的“同志情人”,如不同意,他就让全局上下的人,都知道我那见不得人的“事”,还恨不得让全长沙人都知道。好狠毒的一着棋呵!”瞿医生觉得形势逼人,姚副局长不是省油的灯,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。他利用汪新的问题要挟他,以达到他的目的,还说连犯人都敢搞到手,还在乎一个小小的汪新!实在是胆大妄为,胆大包天。 瞿医生想,姚春生怎么有这么大的能耐呢! 晚上,瞿医生坐在电脑前,等待汪新上网商量对策。昨天晚上是星期五,姚副局长请汪新去喝咖啡,遵照瞿医生的建议,“不要把事情弄得太僵。”汪新赴约了,也已偷录了两人谈话的全部内容,这给瞿医生很大的鼓舞,证据在手,就好说话了。 晚上七点,汪新上网了,他关上了房门。妻子、小儿子还在姥姥家,明天就回来了,父母在他们的卧室里看电视。一星期下来,难得只有这一天是属于他自已的天地,他可以放心地上网、放心地聊天、放心地看别人发来的照片,想想,好不伤心。虽说他是公务员,捧着铁饭碗,人前高高在上,人后却是低人一等,过着总是遮遮掩掩、掩人耳目的生活,只有和“同志”们在一块,才能畅所欲言、欢声笑语。他给瞿医生送去一个拥抱的图像,瞿医生也奉送了一个,视频图像打开了,感觉汪新明显瘦了、憔悴了,甚至老了许多。 “汪新,打起精神来,你这是不打自倒啊!杨老爸还等着你。”瞿医生看着他伤心,鼓励他说。 “是啊!瞿医生,我现在是焦头烂额,我拿什么拯救我的杨老爸,我是泥巴菩萨过江——自身难保啊。”汪新己失去了底气,姚春生天天骚扰我,一刻也不能安宁。他把录音的内容简单地讲了一下,要他与姚副局长联合起来,搞垮正局长,再就是他爱他,爱的死去活来,夜晚经常梦见他,睡在一起,不堪入耳的话,肉麻了…… 瞿医生鼓励他,他还分析了目前有利的一面:“姚副局长与你的对话你录制下来了,这就是把柄,这是第一:第二,他如果威胁你,把你的事说出去了,你就以牙还牙!讲他的事,甚至把他在茶座他说他爱你的话,给他抖出去,他也会考虑后果的,也会害怕的。你越怕越有鬼,记住。我们应该勇敢地面对。” 经过瞿医生这样一分析,汪新头脑清醒了。他认为瞿医生分析有道理,增强了信心,“瞿医生,我有个请求,你是不是抽时间来长沙一趟?” “目前去你那儿干什么?”瞿医生问道。 汪新犹豫了一下,还是鼓起勇气地说道:“瞿医生,请你来一趟,我们一同找姚副局长谈谈,你年纪大,说话有分量,他会考虑你的意见,他也有些胆怯。你来了,给我撑腰,给我壮壮胆,我真有点害怕,快熬不住了。” “我以什么名义呢?老师?还是……?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老师不好,关系疏远了,就说我表叔。这个称呼很宽范,是个亲戚关系,姚胖子也研究不出什么名堂来。”汪新说提议道。 瞿医生答应了汪新的请求,但想,长沙之行,也不会顺利,到时候再说,看姚春生打什么牌?将计就计,再作道理。另外,还要到社区卫生所请假。汪新表态说,一切费用由他负责,他知道瞿医生退休早,退休金不高。 “最近杨老爸怎么样?”瞿医生关心地问道。 “杨老爸只敢在外面给我打电话,不知为什么?一打电话就哭,我听了,受不了,心如刀绞。他又不讲实话,总说还好。他问我过得怎样?我什么事也不敢对他讲,唉!真为难!”汪新叹气地说。 九月下旬,瞿医生来到了长沙,汪新把瞿医生安排在交通方便的美乐家园酒店303房间, “瞿医生,我己经约好姚春生明天上午九点来,我说我表叔从武汉来了,想见你,随便聊聊。”汪新说。他给瞿医生沏了一杯茶,放在茶几上。 “他呢!同意了。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同意。他好像无所谓的态度,见见面也好。”汪新回答道。 “我们准备一下,明天你唱黑脸,我唱红脸。另外,我带了个袖珍录音机,你现在把录音笔拿出来,把你在咖啡店里录音转录过来,会有用的。”瞿医生建议说。 “好的。”汪新从上衣口袋中取出录音笔开始转录了。 第二天上午九点正,姚副局长与汪新来了。瞿医生热情地双手握住了姚副局长的一双胖手,汪新忙上前,分别介绍:“这是我们局里的第一副局长——姚春生副局长,分管人事。” “幸会!幸会!”瞿医生热情地再一次握住了姚春生副局长的双手。 “这是我表叔瞿未明,武汉医院主任医师。”汪新介绍道,“内科方面的专家。” “欢迎!欢迎!”姚春生很潇洒地伸出一只右手,握住了瞿医生的一双洁白而细滑的手,久久不愿放下,“你来的很好!” “欢迎吗?我还以为我是不受欢迎的人呢!”瞿医生笑说。 “请还请不到?”姚春生热情地说,他有自己的小九九,利用这次瞿表叔来长沙的机会,劝劝汪新,反正两人都是“这类人”,爰谁都一样,不管怎么说,我的条件都比杨老头强百倍,单说年纪也比他占优势。 三人坐下后,寒喧起来。 “瞿医生的光临!不胜荣幸!”姚春生说道,“小汪,怎么不告诉我一声,我们一同去火车站接表叔呀!” “哪里!哪里敢劳驾姚局,侄儿不太懂事,还请多多原谅!”瞿医生客气说道。 “汪新不错!中国政法大学的高材生,工作能力、业务水平在我们局里都算得上是拔尖的人。”姚春生夸讲道:“这是我内心话,我很欣赏他。” “还是得请姚副局长打磨!打磨!”瞿医生诚恳地说道。 姚春生把他的全盘计划向瞿医生讲了一遍,并说道:“我也把我的安排多次向小汪透露过,可他无动于衷,完全不理会。我过去与小汪关系很不错,自从杨师傅老婆讲了这些情况后,我们两关系还变紧张了,我不理解!这次表叔来的好,帮忙做做小汪的工作,只要我们配合好了,局里我们说了算,如鱼得水。” “是啊!两人配合默契,什么事情都能成功。”瞿医生咐合道。 “倒底是有文化的人,一说就明白。”姚春生夸奖道。 瞿医生换了一个话题,他讲了自已的想法,他说他是个医生出身,对杨师傅和侄儿汪新有“同志”倾向表示同情,也包括姚局,但也不必怨天尤人,很正常。根据侄儿汪新讲的情况后:“我分析,这种“倾向”,都是爹妈给的,天生的,也不必自责,也不必在意。一般来说,男孩是从母亲那儿继承的基因,女孩是从父亲那儿继承的基因,所以,男孩长得像母亲多一些,女孩像父亲多一般。” 姚春生听着新鲜,直点头称:“是!是!我过去老是恨自已,有时候都不想活了,活得好苦、好累啊!” “这样的世俗伦理观念,像刀子一样刺着“同志”们的心脏!为什么这社会就不能接纳一点点,哪怕仅仅是一席之地,“同志”们回旋一下,也可以喘口气。”汪新愤愤不平地说。 手机响了,是汪新的爱人打来电话:“汪新,你快回吧,你妈不舒服,要你去买药,可能是重感冒。” “好!我马上回来。”汪新对瞿医生说:“表叔,不好意思,我妈病了,我要马上去给她买药。” “汪新,我开车送你。瞿表叔,我明天中午给你接风。”姚春生说,“我们再好好聊聊!还没有谈到正题呢!”姚副局长开车送汪新回家去。 “好!这样好啊!话不讲不明,灯不点不亮,好吧。明天好好聊!路上慢点,注意安全啊!”瞿医生送他们下楼了。!   ☆、第二十五章 刚到11点,姚副局长就叫汪新上了小车,一起去接了瞿医生,然后把他们带到了一处正宗湖南风味的食府。今天,姚副局长为瞿医生冼尘,他想通过这次难得的机会,让汪新的表叔瞿医生做通汪新的工作,再说,汪新表叔又是医生,他这方面知识懂得多,又是亲戚关系,便于做通汪新的思想,所以他下了大本钱,在长沙着名的许记食府摆下一桌,为瞿医生接风。 走进长沙许记食府,一股乡土气息扑面而来,里面的布置简洁明快,环境幽静、卫生,姚副局长以主人身份介绍了许记食府招牌菜:许记牛蛙,它是把牛蛙和一种密制的红辣椒一起烹制,再用豆芽菜打底上干锅,蛙肉非常嫩滑,尤其是在干锅内久煮之后,入味清香;又点了一道豆腐烧排骨,很有意思的一道菜,豆腐用料很特别,不是一般的那种豆腐,这种豆腐口感细腻,味道醇香。另外上了二道特色菜:酸菜鱼和毛氏红烧肉。 “瞿医生,尝尝牛娃。小汪,你就自已随意了。”姚副局长给瞿医生夹了一块牛娃。 “味道不错。”瞿医生尝了一口说,“肉非常嫩,香辣中还带有点丝丝的甜味。”瞿医生夸讲道。“有点余香,好悠长”,他细细品尝。 “毛氏红烧肉,正宗的,毛主席喜欢吃的。”姚春生介绍道,又给瞿医生夹了一小块,他怕瞿医生不敢吃肥肉。 瞿医生吃了一口说:“好吃,肥而不腻,其实,肥肉吃一点是可以的,不要太忌讳,。”瞿医生吃着菜,还想着事还没办,心里有点着急,时间去了好一会儿,还没谈到正题。 “瞿医生,我先干为敬!”姚春生站起来喝了半杯啤酒,夸讲瞿医生作为医生对“同志”行为进行义务宣讲,给同志们营造一个和谐的环境,让大家在宽松环境下生活。感谢瞿医生给他透彻地讲了“同志”情结,使他解开了许多疙瘩。 姚春生弯下腰悄悄对瞿医生说:“瞿医生,我喜欢汪新,你这次来得及时,帮我做做他的工作,我真的喜欢他。”他还讲了喜欢他的原因,甚至今后的打算都讲了一遍,只要他上去了,今年给汪新一个副科、明年正科、后年副局长了,今后局里他们俩说了算。 他还讲了,自从得知汪新是“同志”后,他曾暗暗窃喜。他以前到处找“同志”,自已大小有顶乌纱帽罩在头上,也不敢随便去找,在家里也不敢上网。老婆是区妇联的,女儿上大学,电脑基本没他的份,很苦恼,没法,急红了眼,才去找犯人,这回好了:“踏遍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功夫。”姚春生得意地说。 “汪新喜欢你吗?”瞿医生问道。他给姚春生泼了一盆冷水。 “我想,慢慢来呗!我不着急,小汪会喜欢的,我这人本质是好的。”姚春生讲了他比杨师傅有利的地方,以及今后如何对汪新如何好,甚甚包括的父母、妻儿老小。 “我不同意。”汪新脸臊的通红地说,“杨老爸他怎么办?他还在外面受苦,我于心不忍。” “感情,慢慢建立嘛!小汪,我不着急,至于,杨叔叔,只要你答应和我好,他的问题我会处理好。”姚春生还厚着脸皮说。他喜欢汪新像健美运动员一样的体魄,脸蛋看着也舒服,很有阳刚味,像一个男子汉。他不喜欢那种娘娘腔、兰花指、走路扭三扭的,看着恶心。 “不可能!”汪新斩钉截铁地说。 “你看!可是……我希望表叔做一下小汪的工作。”姚春生向瞿医生肯求道。“我又不是坏人。”∶ “这工作有点难度。姚局,你不是他喜欢的类型呀!不是你不优秀,不是你没有本领,你四十一岁就当副局长了,够优秀。你们在一个单位,见面也方便,这是有利的一面。可是,汪新恋老呵!他是恋父情结,你叫他改,难!你只比他姐姐大三岁,他接受不了,怎么“恋”得起来呢?怎么会幸福?”瞿医生解释道。他又讲了“同志”恋情也和异性恋一样,各人心目中都有一杆秤,有的恋老、有的恋少、还有的恋胖、恋瘦、恋同龄、甚至还有恋脚的,五花八门,因人而异,不能求全啊! “你讲的道理我相信,你是医生,这方面知识懂得多,汪新就不能改变一下?适应一下?”他讲了一个犯人与他有三年的故事:三年前的一个夏天,一个盗窃犯给我介绍了一个同志;那是个体操运动员,三十三岁,古铜色的皮肤,三角型身材,全身肌肉像小馒头似的挂在身上,我一见到他都流口水了,甚至身上激动的有些颤抖,连说话的声音都好像不是我。他确实让我怦然心动,我想,我如果跟体操运动员一生相伴,我宁可局长不要、老婆不要、爹妈也不要,我可以与他厮守一辈子。那天我跟他拥抱在一起,他叫我等他,再过三年,他就出来了。 “其实体操运动员开始也不怎么喜欢我,他嫌我太胖了,但后来逐渐喜欢上了我。他说我胖胖的摸着舒服,压着像席梦思,最主要的我对他付出了真情。后来他写了一封信给我:春哥,当我想到你的时候,我就觉得我的前途一片光明。我愿意献出我的一切,献出我纯真的“情爱”,努力改造,早日和春哥团聚。他把奖励见老婆的时间留给我了,我偷偷地溜进探监室,和他激情一晚上。别人也不会怀疑我,我给他送吃的、喝的、穿的,他喜欢喝咖啡,我买最好的雀巢咖啡,他感动了,本来他是做“1”的,他愿意给我当“0”。有时候我觉得委屈了他,我也愿意为他做“0”,那怕痛的流血,我也愿意,与自已相爱的人,做什么也乐意做,也有幸福感。” 听了姚春生的叙述,瞿医生都找不到合适的话来驳斥他,“吃菜,姚局,你讲的故事很感人,而且我非常相信,你不是讲假话的人。” “是啊!自从他跟我好上后,我也觉得日子过得踏实,他也觉得有目标了,前途有希望了,努力改造,争取从宽处理,现在己减刑一年。”姚春生得意地说。 “那个体操运动员,还不是迫于压力,无奈。”汪新争辩说。 “这种成份也有,但,还是可以说明一个问题,感情是可以培养的,是可以建立的,不是有部电影叫《李双双》,里面有句着名台词,先结婚,后恋爱。”姚春生解释道。 酒已过三巡,喝完五瓶啤酒了,到了这个份上,姚春生还不放过汪新。瞿医生也感到棘手,他不想把事情弄糟,只想暂时先让局势稳定,因为北京的杨师傅还情况不明?还等着他!如果再与姚春生闹翻了,万一把汪新的事情捅出去,让全局上下都知道了,那后果将不堪设想,一切都会乱套。汪新的家人能接受这个现实吗?想想连犯人都敢“操”的人,姚春生什么事都能弄不出来? 瞿医生站起来:“我给姚局敬一杯,姚局是个明白人,我相信你会很好地处理小汪与你的关系的。”从武汉出发前,他想出了很多办法对付姚春生,给他讲讲黄世仁与白毛女的故事、梁山伯与祝英台的故事、最后准备搬出醒世恒言中的卖油郎独占花魁女的故事,可一到现场,一见姚春生,他的“故事”讲不出来了。 “谢谢!我会处理这事,只要小汪配合我。”姚春生站起来也喝了半杯啤酒。 汪新与姚春生两人什么结果都没有,酒席不欢而散……   ☆、第二十六章 早上,瞿医生刚买菜回家,接到了方正儿子打来的电话,晚上网上见。老头接到电话有些紧张!什么事? 方正儿子今晚想跟瞿老爸聊两件事,一件是相亲记;一件是嫖娼记。相亲,瞿老爸早预料到了。晚上,方正儿子坐在电脑前打开视频,父子两又见面了,仿佛就在身旁,这是他俩最美好的时刻。方正儿子看着瞿老爸心里无比痛快,激起一汪涟漪,思绪马上飞向瞿老爸身边。看着瞿老爸的音容答貌,善良的微笑,精明干炼的眼神,谈笑自若,总是叫人舒心而又有种幸福感、安全感,特别是瞿老爸的大度,宽阔的胸怀,别人无法比拟。瞿老爸看着方正儿子英气飒爽的神态,也有一种莫名地兴奋,心里充满溺爱。 国庆回家后,方儿正子的母亲天天缠着问:“怎么!朋友谈的,只见楼板响,不见人下来。”终于发难了:“光听你说,你在武汉谈了个女朋友,我一听,就是假话、瞎话。武汉大城市的姑娘怎么会嫁到这么个小城市找对象呢?你又不是什么大官、大碗、大款,就一个小警察。要么那姑娘是傻子、要么她是疯子,要么是脑子缺根弦!脑残,编故事也不会编。”老妈的嘴巴一刻也不饶人,像刀子一般。 “我说是武汉干爸介绍的。”方正儿子找理由。 “怎么又冒出一个干爸?过去没听说过?”方正儿子妈妈质疑道。 “就不允许我认个干爸!你还拜那么多干姐妹。”方正也不示弱地说。 “别扯远了,倒底谈得怎样?有眉目没有?没有,趁早撤退,我们没时间耗了,另求高明!”方妈妈斩钉截铁地说。 方正对瞿老爸讲了,回家后,又相亲一次。妈妈一位同事的女老师介绍的:一位老姑娘,是小学老师,年方二十九岁。那天妈妈打扮了一番,挺慎重的,我跟在妈妈的后面,妈妈一步一回头的催我,“快点!快点!别磨蹭了。”看着她的白发在风中飘荡,我心里也难受极了,想想这么大一把年纪的老妈,还在为他高出一个头的儿子的婚事操心,我的泪水都出来了。 “见面那天晚上,我一点感觉也没有,恨不得马上离开。正好,刘队长打来一个电话,说队里有事,就走了,刘队长救了我。” 老爸,我的故事编不下去了,实在拙劣,怎么办?后来,我跟爸、妈吵了一架。吵的挺凶。妈妈最后说以后不管我的事了,我不结婚就不是她的儿子!你爰怎么的?就怎么的!只当白养我一场,叫我去编吧!骗吧!真叫她伤心、寒心。” 瞿叔叔也没辙了。他给杨师傅、马忠、汪新都会出主意,唯独对方正坏小子出不了“金点子”了。他也陷入了困惑,他对方正坏小子的评价:外表优秀,内在另类。无法改变的事实,这可跟他年轻时一样啊!对女性提不起精神,无法点燃“爰火”。 我觉得自己就像一头被囚禁的黑熊,挣脱不了樊笼。他们指责我“假正经”,我有口难辨,只好又回来了随大流,可心底感受到一丝丝隐痛。我有时侯恨自已,恨爸、恨妈,恨一切。 瞿老爸说:“男孩的这种基因,是从母亲那儿遗传来的,而女孩则是从父亲那儿遗传来的,基因是交岔遗传,你也不必自责,连动物界也有“同性恋”何必折磨自己?我也是这样走过来的,这是一条荆棘之路啊!孩子,你要作好思想准备。” 回到队里,刘队长又关心地问他:“说好了,带你女朋友队里玩玩,见见这些一起日晒夜露的兄弟们,来慰问一下。” 方正无话可说,趁此机会提出调动工作,并说:“刘队长,如果你不同意,我就辞职!” “小方,你别威胁我!我都糊涂了,别人都是“人往高处走,水往低处流”,你可好,非得从大城市调往小城方跑,什么意思?你如果给我解释清楚了,我放你。”刘队长一头雾水。 方正怎么解释得清楚哩!他默不做声,在刘队长办公室里一言不发,他能说想与他瞿老爸近一些,他能说好在这里安家,与他相爱的瞿老爸住在一起?如果说出来,别人怎么看他,神经病! “我不想跟爸妈住在一起,天天唠叨结婚!结婚!我烦死了。”方正实在找不出恰当的理由,只好胡编乱造。 “就为这!好可笑的理由,结婚又不是坏事,男大当婚,自古以来。”刘队长嗤之以鼻地笑了。 “老爸,看样子调动工作,真是与你说的“洞庭湖里吹喇叭——哪哩哪”我算是没有信心了。”方正泄气地说。 “好吧!儿子,先放一放。”瞿老爸安慰说,“调动工作不是一句话、两句话解决的问题,要打持久战。” 方正儿子苦思夜想,怎么能和瞿老爸在一起,想着老爸一个人孤苦伶仃,一生都是孤身一人,心里很是伤感。 瞿老爸聊着早己睡下了。 网上聊完后,己是深夜人静了,方正儿子突然也从睡梦中醒来,阵阵寂寞、阵阵伤感、慢慢袭来,睡不着觉,他索性爬起来,决定给瞿老爸的空间发一篇贴子:薄薄的秋雨只是轻抚了一下大地,那一抹抹的淡黄色就悄然地出现了。一场秋雨一场凉,山林里,草坪间……绿色开始卸装了。还有就是那老头——我的瞿老爸,我日夜思念的亲人,那抑郁的爱又开始迸发。每每看见那“渔场”、“同志吧”,人家出入成双成对的时候,我总是投出羡慕的目光,无论是同龄青年对、还是老年对、老少对、胖瘦对,都尽收眼底,总是让我羡慕不己,我羡慕他们旁边有个人可以相伴,可以一同欢声笑语,可以一起玩耍嬉闹,可以一起相拥相抱,可以随便撒娇。秋天是个恋爱的好季节,收获的季节,可现在快进入秋冬之交的季节,我的恋爱呢!回想着、回想着和老爸在一起的欢乐时光。 鸟儿自由自在, 我还是在等待, 等待我的爱, 你快快回来。   ☆、第二十七章 瞿医生早晨起来,打开了电脑,看见方正儿子今天凌晨二点在QQ空间发给他的帖子;我依旧是不能摆脱内心的魔症,我的心还是想着你——我的老爸,昨夜我又一次梦到了你,睡梦中我踏上了去武汉的火车,下了车就匆忙地打车去找你,司机问我去哪里?我说了去的地方,结果他不认识路,让我很是鄙视地对他说:出租车司机还有不知道的地方啊!嘿嘿!我又换了一辆车,这个司机说,刚好 他的家就在那边的。 终于到了,终于又感受到了那久违了的拥抱,久违的亲情,一切忘不了,忘不了你的情,忘不了你的爱。一切我都忘不了……你还是 那么强烈地拥抱了我。 难眠之夜 孤影独享寥寂, 唯念故人情意长, 与你相逢一场梦, 明明梦难圆, 明明感觉狂, 梦醒无影无踪, 见了你不能忘, 别了不敢想。 让我痛苦为了你, 让我为你痴, 让我爱你又忧伤,, 让我快乐为了你, 没有你还有什么别的妄想! 寂寞的夜,一首《等一分钟》的歌,让我听了一个晚上。感觉他唱出了我的心声,唱出我的一片真情。我是那样的熟悉,又是那样的害怕,有人说:不在乎天长地久,只在乎曾经拥有。其实,是太在乎这个拥有,这是他们害怕失去的一种托辞而已。至少我是这样想的, 好害怕失去你——我的老爸! 瞿医生读后百感交集,语言感人肺腑,情真意切。对着帖子读了好几遍,心情沉闷又沉重!久久不能平静,他也不知道怎么办?不觉潸然泪下,把酒问苍天,苍天啊!你能给我这个无助的老头帮上忙吗?我能把他拽到我身边吗?不能,我只有四两缚鸡之力,无法搬动千斤铁牛,想想自己,即将迈入古稀之年了,倒计时间了,身边无人照顾。如果不去社区卫生所,一天下来只有三、五句话,早晨到江边散步,如果碰不到熟人,散完步就去菜市场买好一天的菜,白菜多少钱一斤?答曰:“一元五角。”“买一斤。”“好,给爹爹称一斤。”“给你钱。”就这几句话。一天不出门了,中午午睡,晚上去公园散步,如果碰不到熟人, 一句话也没有了。 晚上,坐在电脑前上网,是瞿医生的“黄金档期”。瞿老爸给方正儿子回了一帖:平常心态对待,总会在一块,这是我俩共同奋斗的目标,不必过份自责。不怨天,不怨地,只怨我们自己。 有一位大庆的处长说,“同性恋”需要两个“资本”,当时我不懂,也不相信,爰的死去活来要什么“资本”?他说,一个要有钱、一个要有时间,就是这两个“资本”。有钱,会网友,来回路费住宾馆,吃喝玩乐都要钱;一个要有时间,没有时间哪儿也不能去。处长说:“我有时间,我有钱,我哪儿都能去。”是啊,他是处长,上班族有多少时间?又有多少钱?光买房一项,够你一辈子折腾。还有一个网友对我说过,“他己过而立之年了,尚未完婚,他一年的收入,除了衣食住行外,剩下来的钱,都送到“铁老大”那儿了,一年会两个网友,夏天去北方,冬天去南方,到现在为止,我一无所有。”此两人的话,极其有道理,供我们参考啊!下面,瞿老爸给方正儿子附诗一首: 心中只有你 心中只有你, 放弃所有的杂念, 让儿子在我心中“住下”, 我才能独自品评。 心中只有你, 放弃网络地诱惑, 只允许儿子的声音, 我才能独自聆听。 心中只有你, 放弃所有的干扰, 让儿子走近我的梦乡, 住进我的胸膛, 我才能独享亲情。 这一首诗表达了瞿老爸医回赠方正的思念,和对他的想往。 他俩在网上交流着,直到凌晨一点,才依依不舍的离去。 刚一上班,方正眼晴还是红红的。昨晚,由于思念瞿老爸心切,辗转难眠。 中午,他打开电脑,首先映入眼帘的还是瞿老爸昨晚的回帖,他又看了两遍,尤其是这首诗;《心中只有你》,看后有一种揪心的感觉,一种热血沸腾。 ……… 放弃所有的干扰, 住进我的胸膛, 让儿子走近我的梦乡…… 这就是瞿老爸的呼唤,他呼唤我快快投入到他的怀抱中。方正看了这些,按捺不住,立即从抽屉内取出了一本抄写纸,洋洋洒洒写上《请调报告》,括弧笫五份。写完后,方正马上从电脑上打印岀来,拿着《请调报告》,气势汹汹地进了刘队长的办公室:“刘队,这是我的请调报告,你收好。我说过多次了,你看,这是笫五份。不同意,我隔三差五给你送报告,直到你批准为止。” “我不是说过了,你给我解释淸楚调动的理由是什么?你把我说通了,说服了,我放你走!你连我都没说通,局里能批准吗?”刘队长边看文件边答话,根本没把他的调动放在心上。 “我就是要走,这就是我的理由。”方正一幅痞相地说。 “我收着,你去上班吧!你回去好好想想,调动的理由。”刘队长又嘱咐了一句 方正低着头回到自己办公室,是啊!有什么理由?对于调动工作,不抱任何幻想了。他又打开电脑,看着瞿老爸的帖子,这文字间流露出爱怜、呼唤、甚至有丝丝地埋怨和放弃,不想要我了吗?是的,我一无钱、二无权,只有对瞿老爸的一片痴情,一片真心。真的很正常,也很无奈,瞿老爸己是奔七十的人了,孤独、寂寞、无助,这一切都交织在他的脑海中,他需要一个儿子厮守、爱护他、照顾他,而方正也多么需要父亲般的呵护和怜爱。 回家吃完晚饭后,方正爸叫他去书房。他父母一向不和,爸爸几乎很少这样单独找他谈话。他叫他坐下,略加考虑后问道:“正正,你们刘队长今天打电话来了,说你工作好好的,不知为什么要调动工作?你是不是对他有什么看法?他叫我找你谈谈。你说说,你对刘队长是不是有什么想法?” 方正早就想到有这一手,不加思索地答道:”爸,我对刘队长没什么意见。我对这里很不适应,只是想换个环境,改变一下生活方式,没有别的想法。” “何必非得调动工作呢!而且要到下面县、区去,别人想上还上不来。你妈都怀疑你脑子是不是有毛病。其实我倒不认为脑子有毛病,只是觉得你长大了,成人了,有你自己的思维方式。有些事情,我们做老人的无法理解。”方爸爸不解地说。 “我的路我自己走。爸,当年你不读大学去参军,爷爷也反对过,现在不也混了个“副厅”?你的高中同学大学毕业,现在还不是在你手下当工程师。我到下面去锻炼锻炼,说不准比上面进步快,将来混个中队长当当,也是可能的。”方正还讲了,下面中队大学生少,把握机会,有朝一日,会比别人进步快啊!方正不知怎么,觉得自己很聪明,居然想出了上面几句话,很得意。弄得爸爸半天愣在那里,不知怎么答复方正的话。 “正正,基层辛苦,你去了谁照顾你,爸妈也不放心啊!”方正爸担心地说。 “没关系,我都30多了,会照顾自己。当年,你参军时不才18岁吗?”方正又反驳一句,觉得又很得体。 “时代不同了,现在孩子多娇贵,哪能跟我们那个年代比。”方爸爸不同意他的想法。 “我跟别的孩子不同,爸那个时候在部队,妈照顾不过来,我初中就住校了。”方正回答道,自理能力比别人强。 “刘队长不会同意啊!他舍不得放你。你现在是办公室主任,在地方上也算个股长级干部,离队长也只是一步之遥。”方正爸认为他摸清了儿子的脉博,他在部队是政委出身,善于做人的思想工作。 父亲这几句话,噎得方正也没招了,只好说:“等我想想,我还是想下到基层,请爸爸理解。也请爸爸找找刘队长,请他批准我下去。” 谈话就此结束,什么结果也没有,谁也说服不了谁。   ☆、第二十八章 瞿老爸当然支持方正儿子调动工作,他们早就计划好了。方正调动到县区后,离武汉就近了,瞿老爸住在他那里,病了,有个急诊什么的,就医也快。到县区后,再买一套房子,大小不是问题,“寒窑虽破能避风雨,恩爱苦也甜。”那时候瞿老爸就可以放心住下来了,也不担心住宾馆贵,方正妈妈也不会晚上“查铺”,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家?到处打电话找方正。那时候就是他们俩的天下了,方正儿子上班,瞿老爸在家做饭洗衣打扫卫生。饭做好了,儿子也回来了,桌上放两双筷子,两个饭碗,这才有“家”的感觉。高兴了,还喝点小酒,俩这样吃饭,才觉得有滋有味,才觉得是一种享受。一个人吃饭真没意思,纯粹是填饱肚子的例行公式,几十年来,瞿医生是这样度过来的。 调动工作不是去超市买东西,随心所欲那么简单,方正“请调报告”送上去后,如石沉大海,还抵不了一片纸屑丢到水塘里,冒出一点泡泡、一点点涟渏。 “小方,方主任。”方正坐在那里发愣:“怎么还在办公室婆婆妈妈的,快去执勤点,那里出事了!一辆货车追尾,撞了客车的屁股,你去看看,伤人没有?”刘队长迸了办公室劈头盖脑地就说。 “知道了,刘队,我马上就去。”方正拖长声音,懒洋洋地说:“刘队,我的“请调报告”呢!你可放在心上啊!”方正带上大沿帽,出门还不忘交代一句:“你别忘了啊!” 这几天方正总是闷闷不乐,调动之事难度大,为了脱离家庭的束缚,特别是老妈的没完没了的“嚼舌头”,“你几时结婚呀?你倒底结不结婚?”一听到这些话,方正就没辙了,耳根子发麻,脑袋都大了。他对付老妈的办法,一个是捂住耳朵,“不听,不听!”撒娇式的;再一个,当耳边风,左耳迸右耳出:“我知道了,我的老妈!”“老妈,烦不烦!”实在不行,一走了之。老妈又在后面撵着追上几句:“正正,你不能再拖了,我们拖不起啊!你多大年纪了!”方正也很伤心啊!可怜天下父母心,老妈总说不管我的事,可还是没完没了的管。方正只好站住了,对着花白头发地老妈说; “老妈,正正知道了,你回去吧!” 老妈拖着疲惫的身影,消失在秋夜的寒风中。 方正久久地伫立在那里,看着妈妈逐渐佝偻的身影,那丝丝白发在风中飘动,心里酸楚楚的。老妈已退休几年了,她这么大一把年纪,还在为这个30多岁的儿子的婚事操劳。老妈说,不管怎么样,生个一男半女的,趁着她现在身体还硬朗,能帮着带带孩子,她又是老师出身,启蒙教育很有必要,“我帮你带带,带到三岁,上幼儿园就好了。”现在老妈的调子也降了,原来想着为方家添一男丁,续方家的香火,说大哥只有一女,现在她也不提了,只求方正早点结婚。 “唉!我为什么会这样?二老这么大年纪,还让他们为自己操心呢!”方正望着母亲远去的背影,直到她进了门栋,才转身径直向街心花园走去,心里生出无限内疚之情。 抉择,是方正最近想得最多得的一个词汇。要爸妈,还是要瞿老爸?真难啊!在他的心目中,老妈排第一,现在瞿叔叔在他心目中己由第二位上升到第一位,与养我生我的老妈平分秋色了,这就叫他难以抉择。听老妈的话,结婚生子,他担心那“宝贝”不能正常“作业”,害了女方,毁了女方的青春,毁了女方的名誉。他聊过一个西安网友,结婚一星期也没动那姑娘一根小指头,他那小“宝贝”,不能正常“运转”,后来女方问他: “你是不是有病?”女方气愤地问道。 “我没病,只是不喜欢女的。”他不好意思回答道。 “你为什么要结婚,你这不是害我!”姑娘说完后,嘤嘤地哭起来了,“你这叫我怎么办?怎么做人?” “我也没法哪!是爹妈逼我结婚,我也是被逼无奈啊!”西安小伙子说。 后来西安小伙跟那姑娘商量,把自己买的一套房子送给女方,作为对她的青春损失费,但有个要求,对他俩的事,千万保密,别跟他父母亲友讲,他俩的关系还要维持一年,做到了,这房子归她了,如同意就签字。 想起前些时,一个私企老板,给他派了一位。他的小“宝贝”硬是挺不起来,还被那卖粉奚落一翻,弄得他的脸都没地方搁。方正担心自己会不会也跟那西安小伙一样呢?想想还是有些后怕,可他哪想结婚,他想的是:想尽办法早日与瞿叔叔厮守。 在小区内,方正看着一对与他年纪相仿的青年夫妇,牵着一个约五岁的男孩,在一块嘻戏。小家伙对着方正喊道:“叔叔,你好!”方正上前摸了摸他的小脸蛋,也说了声:“你好!”说完后他就走了,他只喜欢那小孩,并不羡慕那对鸳鸯。 方正下班回到家里,只见老妈在客厅里看电视,老爸在书房里上网下象棋。夫妻俩一向各玩各的,父母的婚姻,也给他留下了阴影,他们一生都不合。今晚他想单独跟老妈聊聊,暂不聊婚姻大事,只想聊聊他最近一个新的想法:调动工作非一日之功,在没有调动之前,想先暂时离开家里,在外面租房居住。一方面离开老妈没完没了的“逼婚”;另一方面便于武汉瞿老爸来此久住,这是目前比较可行的方案,不知能否说服爸妈,现在他想先从老妈入手。 “妈,我……我想跟你说个事。”方正还是有些心虚地说。 “什么事?说呀!”老妈眼睛仍没离开电视。 “我想搬出去住。”方正吞吞吐吐地说。 “这是什么意思?正正,爸妈可没得罪你哦!”方正妈摘下老光眼镜说,她好像不认识这个坐在她面前壮壮实实的坏小子。 “妈,我只是想偿式独立性,偿式独立生活的能力。”方正实在找不出有说服的理由。 “偿式独立性,不一定非得跟父母分住呦!方法多得很,工作上独当一面、学习上独树一帜,还有很多啊!儿子,你又在玩什么花样?我真不明白。”方正妈还讲了:“你现在基本上过的是饭来张口,衣来伸手的日子,还不满足?想想我们当年知青下放,哪是过的什么日子!没菜吃,去老乡地里偷……” “我倒喜欢过过你们当知青、上山下乡的生活,自由自在,谁也管不了,多好啊!我现在过的什么生活,什么都要人管,上班刘队长、下班是老妈,我真是不幸,生不逢时。”方正调皮地说。 “什么不幸?打你了,还是骂你了?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!搬出去住,绝对不行!你得为我们想想,你看,这个家一点活力也没有!”方正妈伤心地说。 是啊!大哥一家人搬走了,基本不回来,侄女偶然来玩玩,也能给叔叔老妈带来一些欢笑,那也只是稍纵即逝,有什么理由搬出去?是否太自私了!瞿老爸是方正最爰的人,甚至是终生厮守的“伴侣”,真的是两难的抉择……   ☆、第二十九章 己进入十二月初了。阵阵寒风中,梧桐树叶飘飘洒洒地、悄无声息地降落,是秋风把它们摇离了大树,这是孕育一个新生命的开始。但在长江中游一带,还保留着深秋亮色,呈现一派“霜叶红于二月花”的景象。瞿医生独自站在梧桐树下,踏着满地的树叶,沙沙作响,树上挂满了半黄半绿的梧桐树叶,它们迟早也会坠落大地,这令他触景生情,思绪万千,自己不就是那片挂在树上的半黄半绿的“树叶”吗?它迟早也会离开大树,钻入泥土中,落花有意,朵朵变为润春泥。想着从2005年初,他认识方正儿子到现在己近两年了,分住两地,思念越来越浓,想思越来越苦,双方都在努力寻求同住的愿望,这一美好的愿望却是遥不可及,愿望终难实现。瞿老爸想着终究会是一片树叶离大树而去,可与方正儿子厮守一起的理想会落空,心里生出无限的惆怅。 父子两最近联系频繁,短信、电话、上网聊天,他把这一段调动工作、租房外住等等,都给瞿老爸讲了,可以说两件事一事无成,这就使他失去了信心,下一步怎么办?他都无能为力。瞿老爸也想不出什么“锦囊妙计”,认为方正儿子调动、租房都没有充分的理由,在刘队长眼里他认为方正是“扯蛋”,在她妈那里认为是“胡闹”。吃完中午饭的时候,瞿老爸给方正打了一个电话:“方正儿子,我想了一个办法。 “什么办法?”方正刚放下碗,正在办公室喝茶,他迫不及待地问。 “今天晚上你到刘队长家去,带上两瓶酒,要好酒,茅台;好烟,两条黄鹤楼,要下本钱,下大本钱。”瞿老爸出主意。 “刘队长会收吗?”方正儿子怀疑。 “我想刘队长不会收,也不敢收。我们这只是一个行动表示,表示我方正调动工作的决心,非调动不可,还有,我方正还尊重你刘队的,礼重人不怪。”瞿老爸说。 “这办法好,是一着妙棋。”方正儿子夸奖道。 “是啊!儿子,我们这是一箭双雕,一是拉近了你与刘队长的距离,他认为你把他当领导看待;另一个是表示你调动工作的决心。”瞿老爸叔叔。“通过到他家里,也可以摸摸他的底牌,他倒底对调动之事处什么态度?摸清这一切就可以采取相应办法。”瞿老爸分析说。 晚上,方正骑上摩托车,带上瞿老爸说的两样礼品,酒和香烟。酒是自己爸老的,他一直舍不得喝,黄鹤楼香烟自己买的,两样加起来一千多。一进刘队长家门,刘队长高兴地迎了出来说:“怎么!方主任大驾光临,蓬壁生辉。”刘队长叫爱人快去给方正沏了一杯茶。 方正从后备箱中取出两祥礼品——茅台酒、香烟,放在茶几上说:“刘队,不诚敬意,请笑纳!” “这是什么话?我们是哥们,你怎么来这一套,节不节,年不年的,送什么礼物?快拿回去。”刘队长不紧不慢地说。 “不过年不过节,就不许送点小礼物,润滑润滑,让我们哥俩关系活动活动。”方正卖了一个关子,一直没谈拜访的目的。 刘强森从方正进门就在琢磨,这小子很少登门拜访他,今天晚上不但登门,还备了一份厚礼,又耍什么花样?这是不是与他调动工作有关系呢?想不到这小子来了这一手,刘队长想到这里,明白了方正来拜访他的目的。他也装糊涂,偏不往他的杆子上爬:“怎么?憋不住了,又来找大姐帮忙找对象,是不是?”。 “找对象这事不必麻烦大姐了,我自己解决。今天找刘队还是谈调动工作,希望刘队帮忙。”方正说完后,又送上第八份请调报告。刘队长都不想接,方正强行塞在他手上,刘强森接过请调报告随手放在了茶几上。 “小方,大姐愿意为你效劳,上回说的“再也不管的闲事了”收回。”刘队长爱人说,她拿上开水瓶给方正又倒满了一杯茶,“小方,别生大姐的气啊!我是个热心快肠的人,单位出了名的,喝茶。” “不会的,大姐,我感激不尽呢!”小方接过大姐送来的茶。 “你妈见着我就谈你的事啊!你一天不处理好,她一天就不能安心,她说,想起你的事,晚上都急得睡不着觉,她老人家够关心你的!”大姐快人快语地说。 “婚事也不能放一步再说啊。小方,队里缺文化人,尤其是懂电脑的人。我们队好几台电脑,每次有点毛病都是你处理,有时候你不在家,都抓瞎了,如果你调走,我不就等于少了一只胳膊?你是队里的宝贝啊!我怎么舍得放你?”刘队长诚恳地说。 “刘队,在我走之前,我给队里培养一位电脑高手,保证不比我差,也不耽误你的事,这该可以了吧!”方正认为这一主意能说服刘队长。 “再培养一个当然可以,我早就想请你带一个徒弟,可一直未开口,可这调动之事,又不是我一人说了算,还有大认、局里呢!”刘队长说。 “只要你同意,我就有办法。我去大队、局里跑,还有一个要求,在没有调动之前,请你先借我一间房安身。”方正又提出一个难题。 “为什么,家里住着好好的。”刘队长感到很诧异。 “我不想天天听我妈的唠叨,烦死了。”方正解释道。 “哪里有空房?”刘队长双手一摊。 “那间仓库,一直空着了。”方正已调查过了 “这个可以答应。”刘队长爽快地答应道。 “那好,我走了。”方正站起身来,带上骑摩托车的手套 “把烟酒带走。”刘队长追出来 “孝敬刘队了。”方正骑上摩托车就要走了,刘队长死死地拽着摩托车,硬把烟酒塞在后备箱了。 方正左脚一勾,摩托车风驰电擎般的朝回家路奔去。 刚一进家门,方正爸爸叔叔劈头就问:“两瓶茅台酒呢?送人了 “没,没有。”方正忙从后备箱内提出两瓶酒,放在桌上。 “正正,这一段,你吵着调动调动的,简值是胡闹,还要吵着搬出去住,什么意思嘛!”方正爸很少这样与方正讲话。 “我们也没得罪你,天天把你供着,像少爷一般,还不满意,怎么才叫你满意?”方正妈在一旁帮腔。 “大哥也不是搬出去住了。”方正找到了理由。 “大哥结婚了,你结婚了吗?你明天结婚,后天就可以搬出去,省得我们为你操心!”方正爸说。 “我不想听,不想听!我出去了”方正从他住的房里取来换洗衣服,“我上澡堂去洗澡了,今晚不回来了。”方正发动摩托车,哧的一声,他骑上摩托车朝澡堂驶去。 方正妈还追出房门说:“就在家里洗,家里干净。” 方正哪听得进。“真是儿大不由娘!” 好久没“缷货”了,方正感到憋的“慌”。在汤泉池找了一间包房,洗完澡扬州余师傅就进来了,顺手关上门。余师傅是搓背工,50多岁,扬州人,花白头发,慈祥、面善,身体壮实,手上功夫好,方正每次需要“解决问题”的时候,就来找余师傅,价格也只在搓背的基础上加一倍。余师傅己是老熟人了,这小地方没有“同志”澡堂,只能这样将就,方正也曾经偿试着与他亲热,想培养培养,可余师傅终究不是“同志”,木头一个,但知道有这事,愿意提供服务。   ☆、笫三十章 晚上八点,瞿医生在小区散步,刚进家门,就听到急促的电话 铃声,杨师傅从北京打来的,自从杨师傅去北京与周祥同住后,一直没有消息,不知他们过得怎么样?杨师傅声音优虑地说:“瞿医生,瞿老弟,这里,我待不下去了,周祥不是个好东西!回长沙老家也不方便,怎么办?大女儿叫我在北京再住一段时间,等风声过去后,再回家。我怕熬不住了,怎么住得下去啊?我也不好打电话给汪新,怕绐他压力,不知他过得怎样?我很想念他。瞿医生,汪新要是问我,你就说我过得还好,什么也不要说,免得他为我担心。我的苦处只能对你讲啊!我一人承受,我身上一分钱也没有,谢谢你!”电话中有低低的叹息声,哭泣声,杨师傅一口气讲了这么多。瞿医生从杨师傅电话中,己听出了他的苦衷,怎么办?必须想办法把他从北京接回来。他又把去长沙看了汪新的情况,简单讲了一遍,说过得还好,不要为他操心,有关姚春生的事,只字未提。“小汪会很快去看你的,杨师傅你再坚持一阵子,慢慢会好起来。” ……. 杨师傅刚跨进门,周祥回来了。 周祥围绕房间巡视了一遍,这是他每天的必修课,像防贼似的,只要下班回家,如果发现一点蛛丝马迹,他就会审视一遍,说:“老杨,你又出去了?”他不希望杨师傅东跑西颠的,不让他与外界接触,他要严格控制制他的行动,以便玩他的从日本碟片中学来的“情奴”生活,这是他梦寐以求的,多少年没有偿试过的“刺激”性,现在,居然有一个从外地来京的本分老头,“自投罗网”地送货上门,正合他的心意。 “出去一会儿,遛达一下子,家里太闷!”杨师傅小心翼翼地说。 “老杨,我不是不让你出去,你年纪大了,北京又复杂,万一出了什么事!我怎么办?我怎么向你家人交待。”周祥换了口气、试探 地问道。又打电话回家了?”他担心的是自己的行为怕老杨传出去了。 “我没打电话,手上也没钱打电话回家,又能打给谁?老婆不理我恨我!”杨师傅淡淡地回答道。 “这就对了。是啊!我这里才是你的家,是你温暖的家。”周祥一下子抱住了杨师傅,坐在他的怀里,又亲又摸的。小周也脱去了T恤衫,健壮而又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他,轻轻地摩擦。小周特别喜欢杨师傅肥壮的体魄,他抱起杨师傅,把他放倒在双人席梦思上,一 双粗壮的大手,揉住他粗壮的脖子……. 自从杨师傅住进了他的家后,他觉得拣了一个大便宜,顾了一个只吃饭、会干活,不花钱的保姆,还可以陪他消遣解闷,何而不为。 桌上的电脑,播放着日本碟片。 "玩玩!"周祥西皮笑脸地说。 "不玩。"杨师傅倔强地说。 杨师傅来到北京后,凭心而论,周祥在生活上给他照顾是周到的,给他买衣服、皮鞋,也带他去逛过长城、天安门、故宫、颐和园,还去参观了北京奥运会的主体育馆——鸟巢。性生活也能满足他的要求,周祥的体型也附合他的理想,甚至超过汪新,但后来矛盾接连发生。周祥不让他上网、不让他去“同志”场所、“同志”酒吧、甚至不能去公园,手机也被周祥弄坏了,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弄坏的,反正打不出去,出家门带来的三千块钱他也拿去了,说是替他保管,还说: “反正你在我这里住,也不需要花你一分钱。” “小周,我筒直成了你的“三陪”老头了,陪吃、陪玩、陪睡。我一点人身自由也没有。”杨师傅终于愤怒地说,“你这样做是不对的, 限制我人身自由,我要告你。” 今天晚饭后,杨师傅偷着出门,刚给瞿医生打了一个电话回家, 想请他帮忙,接他回去,却就被周祥撞见了……   ☆、第三十一章 瞿医生听到杨师傅的消息后,心里非常的难过,也难以置信,什么“情奴”?他不懂,杨师傅也没讲清。原来瞿医生只从字面上分析,又当情人、又当奴隶?每天周祥抱着他玩,这叫当“情人”,每天给他做饭、洗衣,抹桌、扫地这大慨是当奴隶,也不一定这样解释。但从百科全书上的解释,所谓“情奴”,就是为爱的那个人而甘心情愿付出一切的人,杨师傅不是这样的人呀! 瞿医生想着下一步的计划,怎么营救杨师傅? 现在,他急着要把这消息告诉汪新,可上网又不方便,就给汪新挂了一个长途电话,心急火燎地说:“喂!喂!汪新吗?我想跟你讲一下杨师傅的真实情况,他在北京当奴隶,不是什么“情奴”。”接着瞿医生把详细情况讲了一遍。 “瞿医生,是我,汪新。我听到了,我心里难受啊!是我害了杨老爸,你叫我怎么办?我太无能了!”那边传出了汪新痛苦的声音。 “先别急,孩子。我想好了一个营救杨师傅的计划,但必须要方正积极配合,才能园满实现。”瞿医生急躁地说。 “什么计划?瞿医生,你快说。”汪新急切地问道。 瞿医生把他的计划讲了,趁双休日,他安排方正、汪新星期五晚上一定赶到武汉,提前买好两张星期六中午的飞机票,一同去北京救人,整个计划来武汉后共同商量。 汪新同意了,并感激地说:“我同意,瞿医生,你真是水浒传里的“及时雨”宋公明哪!谢谢啦!每次出事,都是你来解救,长沙的姚胖子,也是你来救火,现在他平静下来了。你要是我老爸就好了,我真羡慕方正兄弟。” 星期五晚上七点,方正、汪新分别从荆州、长沙赶来了,瞿医生带他们在小区附近找了一家餐馆,三人上到二楼,找了一间包房。 瞿医生给他们点了一道排骨煨藕汤,这是武汉一道特色汤,清香、粉面,方正、汪新各点了两道他们各自喜欢的菜。要了几瓶啤酒,边吃边聊,瞿医生站起来,高兴地说:“为我们的相逢干杯!”三人站起来各喝了大半杯。“吃菜。”他给汪新、方正每人舀了一小碗排骨藕汤。 “不错,味道不错!”汪新、方正同时讲道。 瞿医生把杨师傅在北京的生活情况介绍他们听。刚到北京时,周祥对他很好,逛天安门、攀长城、游颐和园,上故宫,生活上照顾也不错。现在情况变了,他把杨师傅当“奴隶”的情况讲了,两人听着咬牙切齿。瞿医生说:“现在主要是没办法与杨师傅取得联系,他又没手机,家里也无固定电话,他不打电话,我们就没法联系。他也不敢给家里打电话,给大女儿也只打了几次,都是报平安,多半给我打电话。” “是这样,他也很少给我打电话,偶然几次把,他尽说好的,过得好,不必为他操心。”汪新心情沉痛地说,“我爸怕我担心他,苦水往自已心里流。” “他还不是怕你着急,没敢给你讲真心话。小汪,你不知道,周祥那小子,把你杨老爸不当人对待,完全是玩弄,玩什么新花样,叫什么“情奴”,把杨老爸五花大绑的。”瞿医生不敢讲太详细了。 方正的分析让汪新出了一身冷汗,这怎么可能呢?杨叔叔会愿意吗?但是他分析得合情合理,让人不得不信服,这社会复杂啊!在“同性恋”这个群体里,败类也不少。汪新是学法律的,现在,到处是什么“会所”、“按摩中心”、招聘男性按摩师…… “杨老爸,也不是哪样的人呀!”汪新担心地说。 “是!他不是那样的人,但身不由己啊!他现在被周祥控制了,无法脱身,那里是去避难的,不是去旅游。他还供他吃喝拉撤睡,这一切开支哟……算算,每月也不少,他是个商人,他不会做亏本生意。”方正分析说。 “我觉得方正分析得有道理,我开始也没想这么远、这么深,这一分析,倒提酲我了。我还天真地想,只不过是年轻人学学外国的新花样罢了!经方正这么一分析,我改变原来的观念了。”瞿医生听了方正的分析感到确有道理。 方正的分析,让汪新不敢往下想了,“这太可怕了,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,老爸又老实。”汪新怀疑地说。 “我还有一个假设,办案人员都很喜欢“假设”。我假设一下,周祥是不是在组织卖淫团伙,我很怀疑!”方正说,“我在警官学院学过这方面的知识,周祥根本不是“同性恋”者,是混进“同性恋”里的败类,他组织卖淫,从他们身上榨取血汗钱,都是有可能的。”方正很有把握地分析。 汪新借上卫生间的机会,去服务台结账了。太可怕了,他不想听下去了,越听越害怕,杨老爸不是那样的人,决不是什么”卖货”。 瞿医生他们三人回到了瞿医生家里,继续商量去北京的事宜。 瞿医生去厨房烧开水去了,方正打开了双肩背包,拿出了一架袖珍摄像机给汪新看,汪新接过摄像机,“不错!很高级,又轻盈,又方便的,我看你兄弟,有备而来。” “为了你,小老哥,我早几天听了我老爸介绍了,我们要找证据,让证据说话,你爸的情况不一般,一种职业的敏感,觉得里面有问题。现在社会上也很复杂,所谓的“同性恋”,什么问题都会发生。”方正回答。 瞿医生提上一壶开水出来,冲了三杯五峰毛尖茶。他取出一本绿色笔记本:“你们记下了,杨师傅住在北京朝阳区一个老式住宅区的六号楼,靠东边,三单元五楼502号,一个单元二户。”汪新、方正都记在手机的记事栏内,瞿医生要他们记在工作笔记本上,万一手机掉了,怎么办?他们又拿出笔记本记上。 一切商量完后,汪新去小房睡下了,方正儿子搂着瞿老爸也睡下了。   ☆、第三十二章 瞿医生、方正和汪新三人打了一个“的”去武汉天河机场,在出租车上,瞿医生还在嘱咐二人,“到达北京后,就在周祥附近找个宾馆住下,便于工作,有事多联系,手机日夜开着。” “知道了。”两人回答道。 天河机场候机厅己是人头攒动,他们放下行李,找了个位置坐下。 “我们一定讲政策,记住,别乱来,毕竟我们不能代表什么组织,这是在打擦边球。”瞿医生嘱咐道。 “知道了,叔叔。”方正回答道。 波音737震耳欲聋的引擎声呼呼作响,瞬间划过蓝天,直冲云霄,向北京方向飞去。 不到两个小时,波音737降落在首都机场。方正二人随着人流走出了机场大楼,坐地铁、然后换乘公交车到了朝阳区,就是周祥所居住小区附近,找了一家价廉物美的宾馆住下。方正和汪新觉得有些疲惫,二人躺下休息了。 一觉醒来后,已是晚上六点多了,二人吃完晚饭,就在周祥住的周围踩点。这个小区都是青一色灰砖六层楼,房屋已很陈旧了,估计是八十年代的老式建筑。紧靠着周祥住房的这一片,大约有六栋一样的、整齐划一的建筑群,他所居住的一栋在中间,从南边方向数去,位居第四栋的东边五楼,正是周祥居住的房子。方正与汪新向楼上看去,什么也看不见,根本没有杨叔叔的身影,周祥也没见着。汪新有些着急,方正、汪新互相使了一眼色,分别从两个方向折回到他们所住的宾馆,测算一下,来回约二十五分钟。 踩完点回到宾馆,方正、汪新又商量了一番后就出发了。方正穿一套警服,带上了一根折叠式电警棍,他还带了一部袖珍摄像机,汪新穿了一件夹克衫,带了一只录音笔和袖珍照相机,一切准备就绪。现在己是晚上十点四十分钟,到周祥住地刚好十一点。周祥一般在晚上十点喜欢吃夜宵,喝一杯牛奶,吃两只荷包蛋,他说这叫充实体力,晚上与杨师傅“干活”精力充配,百战不殆。这些情况是杨师傅告诉瞿医生的,所以方正汪新安排这个时间正好堵住他。 晚上十一点准时赶到周祥门口,方正举起右手,重重地敲了三下门,没人反映。方正、汪新互相看了看,继续加大力量敲门。 “开门!快开门!”两人急促的声音。 屋内终于有声音问道:“谁呀?干什么的?”周祥不耐烦地问道。 “查户口!快开门!”方正威严地声音说道。 “查什么户口?没坏人。”屋内不愿开门。 “派出所的,快开门!不然我们……”汪新说话了,声音中毫无退让的余地。 屋内,三个男人立在那儿。杨师傅还被捆绑着,爬在宽大的沙发上,两膝盖跪在沙发上,两手撑着,那个壮胖中年人,他的两手扶在杨师傅宽厚的背上,周祥两手摸着他的浑圆的光亮的脑门,三人正在忙活着……突然听到一声急促地敲门声,三人慌着一团,周祥和屋内另一壮胖中年人连大气也不敢出,也不敢声张,两人停止了“动作”,还在静听房门外的动静。 “快开门!快!”方正大声叫道。 周祥这才意识到门外真的有人。他慌乱中只穿了一条短裤,壮胖中年人只穿了一件上衣,周祥用一床被单连头带脚盖住了杨师傅。他这时才去打开了房门。门吱呀一声推开了,只见门外闯进来两个壮胖的中年男人,其中一个还穿着警服,手上拿着电棍。方正、汪新挤了进去。周祥见状,牙齿打起架来,身体像筛糠似的抖动,那个壮胖的中年男人躲在一边,也是瑟瑟发抖。 "你们干什么不开门!"方正大吼一声,并出示了警官证,汪新掀开被单,见杨老爸被捆绑着,泪水涌了出来,方正用袖珍摄像机摄下了这触目惊心的一幕,也把两个狗男人记录下不来了,杨师傅己哭成了泪人一般,正要大叫“儿子”,被方正制止了,汪新用手暗示杨师傅要装不认识的。他上前帮杨师傅解掉了白布带,给他穿好衣服,让他坐在一边休息,方正手持电棍坐在沙发上一摇一晃,命令他们去穿好衣服。 周祥两人穿好衣服从房内出来了,他殷勤地给二位泡了两杯茶,也给杨师傅送上一杯,请他们两人坐下,并拿出大中华香烟请他们抽,然后,两人手脚并拢的规规矩矩地站在方正的面前,一幅像囚犯听从发落的模样,再也没有先前的傲气样子。 “这位师傅贵姓?哪里人?怎么到这里来的?来了多长时间?慢慢讲,别慌!”方正假装不认识地问杨师傅。 “我姓杨,长沙来的,六十八岁,退休司机,我跟周祥……”杨师傅指了指站在方正旁边三十岁左右、长得粗壮的那个人,“是从网上认识的,刚来时对我还好。后来,他放日本碟片给我看,要我当他的“情奴”,我也不懂,看他对我好,就同意了。后来,后来,周祥把我捆绑起来、点蜡烛……蜡油滴在我背上、胸口上,我……我疼的浑身抖动,难受啊,呜呜……”杨师傅突然放声大哭。“周……祥,这个畜牲说,好舒服。我越发颤抖,他说,越舒服。”他讲不下去了,两眼望着汪新,泪如雨下。汪新也流出了悲痛而又内疚的泪水。 “你们这是干什么?绑架?虐待?”方正严厉地责问。 “不、不,不是的。我们是、是……“同性恋”。”周祥结结巴巴地说。 ““同性恋”?这就是你们的所谓的“同性恋”?你们在歪曲“同性恋”,破坏“同性恋”,破坏这份美好的感情,走歪门邪道,你们不配。”方正怒火中烧。 “杨师傅同意了,我才这样干。”周祥听到警察这么说,心里感觉有点不对劲,但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来,好像这警察对“同性恋”有些了解,于是理直气壮地说。 “当初我不懂,被周祥骗了。”杨师傅含着泪说。“他还录了像,如果我不同意,他就把录像寄给我家里,寄给我老伴,让我臭名远扬,不好做人。我没法,怕他寄给老伴,哪……我只有死路一条,去投河跳江。我是被他们控制了,被他们玩弄、羞辱。周祥还把我身上三千块钱抢去了,手机故意给我弄坏,使我没法打电话,没钱回家,要我给他做“三陪”。我恨透了他们。” “听听!这是一个老人对你们血泪的控诉,知道吗?还狡辩!这是犯法,是绑架、非法拘禁,是严重的刑事犯罪。”方正晃动着手中的电棍,眼睛瞄了一眼两个狗男人。 “还有你!倒像没事人一样。”方正用电棍指了指壮胖中年人,“你是不是周祥拉皮条来的?多少钱一夜?老实交待,不然……”方正倒像一位审判长,得心应手处理交通案件一样。 周祥他们完全处于被动位置,周祥告饶地说:“警官,请你们高抬贵手,放我们一码,念我们初犯。” “是呀!二位警官,我们确实是初犯。我刚来北京,我恋老,没有找过老头,我也找不着老头,我喜欢胖老头,喜欢杨师傅,没叫他卖,只玩玩。”壮胖中年人说,“周祥约我来的,每次他要我给他二百元喝茶费。” “说的倒轻巧,这就是“卖”,你们看看……看看,老头身上的伤痕,蜡烛烫伤,狼心狗肺的家伙。”汪新举起拳头朝二人打去,被方正拉住了。 “我们讲政策,不要学他们。好热,把暖气温度降一点。”方正对周祥说。周祥去调整暖气了。 “两位警官,我们认罚,我没有组织卖淫活动,我们只是玩玩,玩玩。”周祥低着头、低声下气地说。 “玩玩,那么轻巧,抢了三千块钱,够判几年刑的,你知道吗?还有精神损失费!”汪新说:“我是学法律的,中国政法大学毕业。”汪新掏出了他的律师证,在周祥他们二人面前晃了晃。 周祥慌忙地从房内取三千块钱和手机交绐方正。 “警官,这是杨师傅的,物归原主。”周祥恭敬地送上原物。 方正当着周祥的面,把钱和手机交给杨师傅,“数一数。” 杨师傅接过钱数起来,“对的。” “这还有点立功的表现,我们明天再来,事情还没有完,太晚了,你们明天还要上班。”方正收拾好录像和其它物品。 “我们还有事处理,明天上午九点等我们。”汪新补充道。 “是,是!”周祥、壮胖中年人唯唯诺诺地点头。 “跑了和尚跑不了庙,告诉你们,你俩单位我们知道,暂时没有跟你们单位通气,就看你们的表现,杨师傅我们领走了。”方正严肃地说。 “好的,杨师傅你们带去,谢谢两位警官。”周祥把方正送下楼。   ☆、第三十三章 回到宾馆,己是深夜一点多了。汪新拿出茶杯正在倒茶,杨师傅泣不成声地跪倒在方正面前,诉苦道:“小方,多亏你了,多亏你瞿老爸啊!没有你们俩,我就没命了,我,我谢谢你们俩,我……我……”杨师傅说不下去了,方正一把抱住杨师傅,把他从地下扶起来。 “怎么能这样?这不是要折我的寿!”方正激动地说。 汪新也慌忙上前去,抱住了杨老爸。他也泪流满面地说:“爸,叔叔,你不能这样!是儿子的不是,让你受苦了,你让儿子无地自容,惭愧啊!” “大家什么也别说了,明天还有好多事呢!别哭哭啼啼,抓紧休息。”方正说道,“救出来就好了。” 一夜无话,早晨起来,吃完早点后,九时准时到了周祥家房门口。方正敲了几下,门就开了,他们两人老老实实在家等候,周祥主动沏了两杯茶,“请二位坐下。”周祥与壮胖中年不敢坐,站在方正旁边,等候发落, “你们也坐吧!一时半会也处理不完。”方正说完这句话后,两人又紧张了,相互咬耳朵,“录像呢?” “什么录像?”周祥仍在装糊涂。 “什么录像,又装糊涂?”汪新点了一下子,“你和杨师傅玩的“新花样”!忘了?别装了。” “我,我早己毁了。”周祥很快地说。 “真的吗?别敬酒不吃,吃罚酒!”方正威严地一拍桌子,他拿出了审理车祸逃逸案的审判方式。 周祥听到桌子的拍打声,茶杯震的哧哧地响,吓的站了起来,头上也冒出了汗水。周祥他心里明白,这录像带是个很重要的罪证,一但警方掌握了,铁罪如山,对他是不利的。那里面录下了不下十个人与杨师傅的镜头,不过他很狡猾,拍摄的角度刁钻,他的同伙只有身子没有头,但想想后果还是挺害怕的,所以他咬咬牙说,“毁了。”以逃脱罪责。 “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。昨天晚上你还说了,杨师傅不听你的话,马上将录像带寄到他老伴手里,让他见不得人,这充分说明录像带你并没有毁掉,一夜功夫都变了。”方正吼道。他想,这录像带不能放在他们手里,必须交出来,这比三千元、三万元都重要,一但再曝光,后果不堪设想。 汪新想:来硬的不行,这小子不吃这一套。原设想一个唱红脸,一个唱白脸的,“我给你们讲讲政策,你们想想吧!”汪新也着急录像带的事。这录像带像一棵定时炸弹,放在他们手上,不定什么时候会引爆。他换了一种方式,比方正略温和的方法,口气和缓地说:“你们所犯错误,暂且定性于错误,但他可重、也可轻,这就取决于你们的态度问题。如果态度好,从轻处理;如果态度不好,就像今天这样,明明录像带还在,却硬说毁了。哪!后果自负。”汪新犀利的眼光扫了他们一眼,他们却感到寒光四射,他又向他们阐明了从重从轻的处理方式;从重,可以定性为卖淫嫖娼,与异性方式一样处理。这里牵涉到近十个人,以周祥为首的团伙,胁迫老人,以不正当方式威逼老人干他们不愿意干的”事”,并收取不正当收益,可以定性为卖淫嫖娼罪,与异性罪同样处理,而且是有计划、有组织、有目的地进行,特别是属于团伙性质。 “我没有,我可以对天发誓,”周祥慌了,头上汗水也流下来了。壮胖中年也在擦头上的汗水。 “我们是以事实为依据,以法律为准绳。人证,杨师傅;物证,是录像带。录像带毁了,罪更大,烧毁证据,罪加一等,罪不容赦。”汪新办了无数个案件,这周祥的案子,简直是小菜一碟,得心应手。 “从轻呢?”周祥反问道,刚才挺傲慢的神情,现在像泄气的皮球,巳经干蹩下去了。 汪新不屑一顾地扫了一眼周祥二人,他也讲了从轻的政策,从轻就按“同性恋”、“老中恋”的方式处理,在目前还是算合法的。你们不完全算“同性恋”关系,“同性恋”基本只指两人,你们有多少人?另外,这里面牵涉到雇佣关系,俗称保姆,这种方式处理最轻,是否杨师傅接受?汪新又卖了一个关子。 “汪律师也讲了,汪律师也是我们局里律师,讲的很仔细、很全面,你们俩考虑、商量一下,给我们一个答复。处理不好,老头不满意,他会上诉的,你们回房去商量商量。我们俩再合议合议,把杨师傅衣物清理好,物归原主。” “知道了,照办。”周祥回到房间井关好门,商量去了。 方正站起来喝口水,走到汪新面前,树起大姆指称赞道:“你太聪明了,你太有才了!” 汪新笑容可掬地说:“配合默契,可以说天衣无缝。” 汪新给杨师傅打了一个电话,要他安心在宾馆等候他们,事情处理很顺利。别担心,随时听候消息。 方正走到窗口前,给瞿老爸挂了一个电话,压低声音说道:“老爸,比预想的效果要好。钱和手机交出来了,杨师傅在宾馆里,我们还在周祥家里,正在处理录像带问题,您等候佳音吧!老爸,您太有才了,姜还是老的辣!” “别夸了,注意政策,我们在打擦边球,回武汉后我犒赏你们,”瞿老爸兴高彩烈地说。 方正踱步到周祥房门口,故意大声说:“刘局长,我们在这里。请你放心,我们会处理好,是,会注意政策!他们的态度?啊?嗯!还算配合,还算……” 周祥在房内,听到方正与刘局长的对话,马上打开房门,拎了两个大包出来,放在方正面前,说:“请你看一看,点个数,杨师傅的。” “知道了,放下。”方正命令道。 “这一包是杨师傅带来衣物,他是初夏来的,衣服带的不多。这一包是我陆陆续续给他添置的,有保暖内衣、绒毛衣、皮背心、还有羽绒服,都送给他了。”周祥殷勤地说,“这录像带交给警方,也算我立功表现吧!” “可以,只是初步表现。”方正接过周祥的移动硬盘。 “衣物收下,你送给杨师傅的衣服,我也代他收下了。”汪新从公文包内取出纸笔,写了一张收条,交给了周祥。 “怎么样?想好了没有?”方正坐下来,也取出了纸笔,端着一幅记录的架势,等候周祥的交待,“你们坐下讲。” “我们当然愿意警方从宽处理,我们认罚,从经济上。”周祥态度老实了,强调经济处罚。 “你呢?别坐着当陪客,你怎么想的?”方正用圆珠笔点了点壮胖中年。 “周祥的想法和我是一样的,我们商量了。”壮胖中年毕恭毕敬地说。 “谈点实质性的东西,同意受罚,怎么罚法?”方正问道。 “就按我们是“同性恋”中的“老中恋”处理,加一项,杨师傅在我这里待了一年多了,给我做饭、洗衣、看门,就按雇佣关系处理吧!”周祥哀求道。 “是呀!两位警官,念我们初犯,录像带也交出来了,当时说毁了,是我们的不对,我们害怕,怕……”壮胖中年胆怯地说。 “你们虐待杨师傅的时候,根本没有害怕这个概念,现在才想起害怕了?怎么按雇佣方式处理?这个方案可以考虑。”方正大度地说。 “这是最轻的一种方式,我们从人性这个角度考虑,也是看在你们年轻、也是初犯。”汪新补充道:“从法律角度可以说得过去。” “北京的保姆费管吃、住,每月1200至1500元。警官,我们这种关系,也不能完全算雇佣,我还给杨师傅买那么多东西,带他去旅游,他也是来避难的,你看你们是否从宽处理?”周祥央求道。 “汪律师,你看从法律角度是否说得过去?”方正佯装征求汪新的意见,现在主动权完全掌握在方正他们这一边。 汪新紧锁眉头,作思考状,不紧不慢地说:“根据他们两人目前的态度,又有立功表现,确又没有卖淫的证据,可以按考虑他们提出的要求处理,法律是说得通的。” “好吧!汪律师说了,不过还得征求杨师傅意见,你看怎样?你们呢!报个价吧。”方正头转向周祥。 “一万吧!这是我这次电脑销售的奖金,也就这么些,全给杨师傅,这是我半年的业绩,我明年上半年还是个淡季。”周祥诉苦道。 “太少了吧!一年半的保姆,按最低一千二算,将近二万。” “我们这种关系……”周祥难以起齿。 汪新说:“给一万,再买两张机票钱二千,算杨师傅来回路费,我还得做杨师傅工作。”汪新不想再耗下去了,“快去拿钱,我还得做老头工作。” 周祥回到房内,取来一万二千元交给了方正,说:“我们这算与杨师傅私了,请不要告诉我们单位,另外请把录像带有关内容删除。” “好,答应这两个要求,决不告诉你们领导,有关内容马上删除。”方正打开周祥桌上的电脑,插上硬盘。果然,全是杨师傅赤身露体的画面,周祥一伙人只有身体,没有头部,“周祥,你留了一手啊!你好狡诈。”几分钟全部录像删除了,“硬盘还给你,让杨师傅马上上楼来,他在楼下。” 汪新给杨师傅打了一个电话,他上来了,并把处理情况讲了一遍,问他还有没有意见? 杨师傅说:“没有,谢谢两位警官,终于让我跳出苦海,获得自由。”他接过钱,给两位警官深深一鞠躬,老泪纵横。 周祥他们看在眼里,他上前抓住了杨师傅布满老茧的大手说:“对不起,杨师傅,是我们伤害了你,我向你道歉!”两人向杨师傅敬礼。 方正请杨师傅写了一张衣物和钱款的收据,他交给了周祥,并说:“周祥,希望你今后好好工作,好好为人,好好待每一个老人。” 周祥也泪流满面地说:“我会的,杨师傅,这对我是个教训,我一定按你的话,做到三个“好好”,欢迎杨师傅有空再来北京。”   ☆、第三十四章 出了周祥的小区,杨师傅回头望了一眼。这是他住过一年多的一幢灰色的楼房,这里有他太多的回忆,有他屈辱的、有他的愤懑、不堪回首的生活、有他太多的梦想,可一个个都破灭了,留下的却是累累伤痕,无法抹去的肉体的、心灵的伤痕。现在,梦魇般的日子己经过去,接下来又该怎样生活呢?他心中无底,前途还是一片渺茫!回家?是不受欢迎的人,也是不可能的。去哪里飘泊?北京是他飘泊过的地方,路在哪里?路在何方?他深深地叹了口气:“唉!方正,再一次地感谢你,感谢你老爸。他的计策好,谋略好,他真是个好人,这个老爸你找对了,你有福气。”杨师傅站住了,对着武汉方向深深一鞠躬:“瞿医生,感谢你了,我的好兄弟!” 看着杨老爸叔的举止行动,汪新内心无比的痛苦,心里像滴血一样,“老爸,我对不起你,我……”他说不下去了,泪水刷刷地、无声地淌了下来,淌在杨叔叔肩上、胸脯上。 孩子,我的好儿子。不能全怪你,你也不要自责。瞿医生跟我讲了,姚局长还在骚扰你,威逼你,要你就犯。你也有哪么多的痛苦,你又能怎样?你能改变吗?瞿医生去了长沙,问题还未解决,他上午打电话告诉我的,你们过去一直瞒着我,怕我担心受怕,只有我们“这种”人,才关心我们的疾苦。”杨老爸一双粗糙的大手,抚去了汪新满脸的泪痕。 方正征求他们的意见说:“在宾馆休息一天,再回去?” 杨师傅急切地说:“一天,一个小时也不想待,快快离开这个伤心的地方,越快越好。吃了中午饭,买飞机票回武汉,马上见我兄弟,我的瞿医生。”杨师傅拿出五千块钱,交给方正处理。 吃完中午饭已是两点多了,方正去宾馆办完手续,三人打了一辆“的”,直奔首都机场。下午四点,波音737客机直飞武汉天河机场。杨师傅坐在机舱内,在机器的轰鸣声中,昏昏入睡,鼾声立即响起。他身心太疲惫了。方正、汪新也慢慢进入梦乡,这几天连轴转的工作,也够他们受的…… 晚上六点,波音737客机降落在武汉天河机场。一出站口,瞿医生远远地向他们招手,杨师傅拔腿向瞿医生奔跑过去,那脚跟生风一般,瞿医生也跑过来,两位老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杨师傅已是泪如雨下,瞿医生也是泪流满面,这时候语言是苍白的、是无力的,只有泪水和拥抱才是最真实的、最有力的。方正、汪新也赶过来了,他们看着这一幕,感到欣慰,感到满足,而汪新也是挂满了泪水,他更多的却是内疚、痛苦,却是说不出的无奈和自责。 “好了,都别眼泪汪汪的,让人看见笑话,我对方正、汪新说了,事情办好了,我犒赏你们。今天胜利归来,我请客,我接风。”瞿医生满面春风地说。 “不行!归我请客,你们都是为了我。”杨师傅当仁不让。 “别扯了,我尽地主之宜,先上车。”瞿医生叫了一辆“的士”,朝市内开去。并对司机说:“去蓝天大酒楼。”又对着他们说:“一来今天高兴,再一个为杨师傅洗尘接风,值得庆贺!为两位小功臣犒赏。” 小小宴会结束后,四人巳是满面红光,勉强分得清东西南北中,步行十分钟就到了瞿医生家里。推开房门,杨师傅长叹一声:“终于回家了,回家的感觉真好,真幸福。” “你们先聊聊,我去给你们泡茶。”瞿医生烧水洗杯子,并取来茶叶,泡了一壶茶,放在茶几中间,然后给各人斟了一杯。 四人坐下来闲聊,瞿医生说:”星期六去的北京,今天星期天就回来了,两天时间,不到两天,事情处理这么完美,应该称道。方正、汪新俩人年龄加起,六十八岁,比我大两岁,比杨师傅少一岁,不简单,后生可畏,值得表扬。” “得亏他们,更得亏方正穿了一套警服,镇住了他们,吓坏了他们俩,这叫做做贼心虚,一见警察就老实了。更得亏了瞿医生足智多谋,倒底是有文化的人,出了个好主意。要不然,我还会被“囚禁”着。”杨师傅还讲了,他又不能找求助机构,家里电话不能打,打大女儿电话,只能报喜,不能报忧,汪新也不便打电话,让他担忧。真是叫天天不应,只有瞿医生是他的救命恩人,常跟他联系,我的观世音菩萨,再一次谢谢!杨师傅站起来,走到瞿医生身边,深深鞠了一躬。 “别老提这事了,好不好,我们是兄弟。方正说了,你在北京就给我鞠躬了,这是我该做的。我们这类人,应该团结起来,互相帮助,为我们的事业奋斗。”瞿医生说道。 “是这样,”方正补充道。 “大家快点洗洗,早点抱着坏小子睡觉哟!”瞿医生笑嘻嘻地说,“你们看,我坏小子都等不及了。” “还是我老爸叔最理解我。”方正说。“汪新也等不急了。” “你别拿我开涮。”汪新反驳道,“你下飞机就跟我讲了,今天晚上“折磨”我老爸一晚上。” 方正一把抱住汪新要往地下摔去,杨师傅上前求情,“怎么?心疼你儿子,饶你了。”杨师傅也笑了,抱着儿子进了卫生间。洗漱完后,杨师傅相拥儿小子进了他们常住的一间房,去做“好事”了。 瞿医生等他们进房去后,他俩也洗完了。他躬起腰,硬要老爸爬在他宽厚的熊背上,驮进了房里,并且在房里打转转地玩耍,弄得老爸咯咯地欢笑,好不快活,欢乐充溢了整个房间,方正儿子也笑的直喘气。 “儿子,放下来,累不累?”瞿老爸心疼地问。 “我愿意,不累,一辈子这样。”方正倔强地答道。   ☆、第三十五章 方正一早就爬起来了,在叔叔身上又是亲又是摸的,“摸爬滚打”了好一阵子,才肯罢休。 “叔叔,你多睡一会儿,看我的手艺,今天我来做个武汉热干面,保证是正宗的,让你尝尝。” “好吧!我也累了。昨晚又“不放过”叔叔,今天我请假了,不去卫生所。”叔叔说,“我陪陪你们,难得这么多人一块聚聚。” 方正打开了煤气灶,放上一锅水,盖上锅盖。这时,他趁空隙时间,蹑手蹑脚地走到杨师傅房门口,听“壁角”。(武汉话,偷听的意思。) 只听杨师傅说:“慢点,别猴急火燎的!” “爸!我想死你了,等不急了,昨夜叫坏小子放老实。你没听到,隔壁瞿医生俩够忙活的。 杨师傅嘻笑一会。躺在床上谈回长沙后的打算,问汪新,“我回去后住哪?住家里、还是租房子住?” “我想好了,暂时不能回家里住,我怕叔叔在家受气,我听了难受!租一间房,我们俩来往也方便,郊区,怎么样?”汪新靠在杨叔叔胖壮的胸脯上说。 “我也觉得这样好,不惊动任何人,包括我的大女儿。”杨叔叔出主意说。 杨师傅挺会照顾人,爱惜人的,什么事情都替别人考虑,他在北京过得那么惨的生活,半点也不向汪新透露,所有的其苦处一人忍受,这是他与汪新长期保持稳定关系的原因。汪新能不受姚副局长高官厚禄的引诱,也不怕胁迫强逼的淫威,而愿意过着清贫的平民生活,甚至舍妻离母,远走他乡,再所不惜的重要原因之一。 “不怕,忍忍就过去了!坏小子,放心。”杨叔叔放宽心地说。 杨叔叔是司机出身,长年累月跑运输,练就了一幅好身板,孔武有力,映入汪新的眼帘是一双肌肉结实的大腿,小腿肚肌肉突起,显出力量无比。 汪新摸着叔叔丰满厚实的腹部,也不见有明显的赘肉,双既温柔又体贴,让他爱得入迷。 当他们俩刚穿衣穿鞋的时候,方正敲门了,“活干完没有?快出来“充电”呀!”他调皮地说。 “什么干活?活干完了,完了。”汪新打开房门往卫生间跑去,杨叔叔也跟着去了,他俩都不好意思了。 方正己做好了热干面,都放在桌上了,香油、芝麻酱、醋、酱油、葱花等调料一一摆好。 “自己搭配,大家都端一碗,快吃啊!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瞿叔叔提议道:“这段时间,大家都辛苦了,神经也绷的太紧,是不是到武汉一座古刹去进香火,叫归元禅寺,那里有五百尊罗汉,数罗汉去,碰运气,怎么样?” “挺新鲜,叔叔,去吧!放松,放松。”汪新附合道。 “好!听从瞿老弟的安排。”杨叔叔赞成道。 一行四人,拿上简单的提包,出门搭公交车又不换乘,二十分钟功夫就到了。 抬头“归元禅寺”四个古朴大字映入眼帘,门前一对雄狮,巍然傲立,寺庙前的香客熙熙攘攘、人来人往,手拿香纸腊烛,贡品之类的,一个个虔诚地走进庙内。 寺庙内,古树参天,花木繁茂,泉清水绿,曲径通幽,是“汉西一境”,取“归元性不二,方便有多门”的佛偈而命名。他们一行人先到罗汉堂参观,罗汉堂呈”田”字形排列,五百罗汉个个形象生动,栩栩如生,有的盘腿端坐,有的卧石看天,有的研读佛经,有的驱邪除恶,有的勇武,有的温良,有的天真憨厚,有的饱经沧桑,个个惟妙惟肖,活灵活现。 瞿叔叔买了一大把香,每人分到一小把,并一一点着,嘱咐大家道:“从任意地点开始数罗汉,顺时针、逆时针方向都可以,每数一个罗汉插一柱香,例如:方正三十二岁,插三十二柱香,这最后一尊罗汉的身份、表情和动作,便可昭示着方正今年的命运走势,听清楚没有?” “清楚了。”大家异口同声地说。 数罗汉开始了…… 杨师傅选择顺时针方向,希望顺一些,最近一年多都是走的背运:先是家里出事,在网吧汪新冒失跟他接吻,被收银看见了,老婆大闹;去北京躲难,又被周祥虐待,苦不堪言。心乱如麻,心里默默祝福,菩萨保佑。每到一尊罗汉前,烧上一柱香,双手虔诚地作揖,他最先数完了,最后数的一尊罗汉——第463尊《陀怒尊者》,周围有6个童子,为他挖耳,掩嘴,遮眼、摸鼻子等,俗称“六戏弥勒”,“六”即眼、耳、鼻、舌、身、意。它告诫佛门弟子,不要为凡情所染。孩子的天真烂漫,娇稚顽皮,罗汉慈祥憨厚的神态刻画得淋漓尽致。 “真有点像我们杨师傅,憨厚、慈祥,胖嘟嘟的,煞是可爱。”方正揶揄道,他趁机亲了一口杨师傅的罗汉胖脸蛋。 “我就是太憨厚了,你看六个童子都欺负我”杨师傅不服气地说。 “他们哪是欺负你,喜欢你。”汪新说,“那六个童子多可爰啊!” “北京那事……”杨师傅想起来就生气。 “不提那,我们今天只讲快快乐乐的事,不愉快的事丢一边去。”瞿医生说,“不错!我的杨老哥是个挺有缘分的人。” 其他几个人也都陆续数完了,都是好命运的罗汉,接下来去兑换一张罗汉卡片,领了罗汉卡片,上面有你数的罗汉图像,以及命运的词句,进行对照,不错,都说的都是八九不离十。 接着参观大雄宝殿,殿内供奉着一尊木雕韦驮像,身着铠甲,手持宝杵,威武挺立,“四大天王三十二将”之首的护法神形象。这座木雕系用整块樟木雕成,线条刀法都是唐朝风格,是归元寺的艺术珍品。 瞿医生说;“杨老哥,要坚强,像这位护法神一样,扞卫我们的合法权益,” “是啊!我要坚强一些,再不能让人欺负我了。”杨师傅坚定地说。 出了大门,瞿医生带他们进了一家素菜馆,这里都是些素菜,但名字却叫荤菜名:红烧肉、夹干肉,宫宝鸡丁,清蒸边鱼(也就是武昌鱼),排骨藕汤等等。还真的别有风味,席间也谈了杨师傅回去后的安排,都同意汪新的意见,四个人饱餐一顿后,抹抹嘴唇,打道回府了。   ☆、第三十六章 回到家里,瞿医生叫大家先坐下,商量下一步的事情。听说杨老哥喜欢喝龙井,瞿医生还专门买了一盒杭州产龙井茶,他叫方正去用不锈钢水煲烧水,给大家泡茶。瞿医生把他珍藏多年的一套宜兴紫砂茶具拿出来了,放在茶几上,泡茶必需用紫砂之类的茶具,泡出的味道才醇正。四人围坐在一起,水也烧开了,瞿医生笑着说:“这是真开水。”他讲了一个故事,当年他们医院的一位副院长,每次别人给他泡茶,他总是不放心,不厌其烦地问,是不是真开水,问多了,别人讨厌他,背地里叫他“真开水”,后来别人再给冲水的时候,院长“真开水”。瞿医生讲得大家哈哈大笑,他是在缓解大家的情绪,杨师傅也是难得的开怀大笑,杨师傅从北京胜利归来,大家都出了力,瞿医生特别兴奋,好像自己的喜事一样,主要为他们三人释放紧张的情绪。 品茶成了联络感情、释怀一切烦恼的润滑脐。 瞿医生把冲好的茶给每人斟一杯,然后坐下来讲喝茶的学问。他说,喝茶不单纯是解渴、解闷,里面还大有文章呢! 瞿医生略懂一些《茶道》,他说烹茶饮茶是一种艺术。它通过沏茶、赏茶、闻茶、饮茶,增进友谊,修身养性,喝茶能静心、静神,有助于陶冶情操、去除杂念,符合佛、道、儒三家的思想。三人聚精会神的听起来,边喝茶边听瞿医生讲《茶道》挺有意思的。 茶道还与佛教有着渊源流长的历史。《茶道》是从唐朝开始,盛行于宋朝,清朝就衰落了。中国《茶道》的创始人——茶圣陆羽,是我们湖北天门人,他自幼被智积禅师收养,在竟陵龙盖寺学文化、习颂佛经,后来又拜唐代诗僧皎燃和尚为师,成为忘年之交。在陆羽的《自传》和《茶经》中都有对佛教的颂扬,对僧人嗜茶的记载。可以说,中国《茶道》一直被后人津津乐道,鲜为人知的便是—禅茶。 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,杨师傅说:“我瞿老弟真有学问的人啊!什么事都懂,我是个粗人,能认识瞿老弟,我感到骄傲,感到荣幸。” “是吗!我能认识杨老哥也感到荣幸。”瞿医生深情地说,”大半辈子,一人孤独的生活,觉得毫无生气、毫无意义,今们的到来,真的是给了活力,觉得活着还有一些意义。” “两位老人家,干脆,结拜兄弟。”方正、汪新两人鼓励道。 “怎么样?瞿老弟!”杨师傅高兴地问道。 “杨老哥!我早就有这样的想法,我俩命运相同啊!经历相似,可以说同病相怜,我两个哥哥早已走了,乡下只有一个姐姐,八十多了,走动也少,我总感到孤寂难耐。”瞿医生伤感地说。 “我也一样啊!哥姐都走了,要不然我就去他们那里避难,怎么说还是有个亲人在好。”杨师傅说完后只抹眼泪。 “好!就这样说定了,我又多了一个老爸。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“我也多了一个老爸,我早就想认瞿叔叔,怕方正吃醋,还叫过了,他不认我。这回好了,不认也得认。”汪新站起来,走到瞿医生面前,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,“老爸,你好!” 方正也学着汪新的样子,走到杨师傅面前,也行了一个大礼,“老爸,你好!”他趁机抱着老爸又亲又摸,弄得杨叔叔左右推挡。 汪新见方正亲他的老爸,他也将瞿老爸抱在怀里亲个够,舌头都送进了他嘴唇内。 方正见汪新亲他的老爸,生怕吃了亏,也拽着杨老爸到处瞎摸一阵子,杨老爸把方正揉在怀里抚摸着,亲昵地说,“这次得亏了我的好儿子,不然,老爸还在那个龟孙子那受罪啊!” 他俩相互搅合在一起。方正趁机小声叫道:“老爸,老爸!你真像我的爷爷。”上次方正见到杨师傅时就说过,像他爷爷,也叫过爷爷。 “好了,好了!别闹了,我提议,以茶代酒,大家站起来,为我们兄弟结为金兰,干杯!”瞿医生站起来规规矩矩地向杨师傅叫了一声“杨大哥!”并行了一个礼。 “瞿老弟!谢谢你抬举我。”杨师傅也大声叫道,也还了一个大礼。 瞿叔叔和杨叔叔紧紧拥抱在一起,虽然仪式简单,但两位老头却是发自内心的喜悦。 四人一起说,以茶代酒:“干杯!” “下面谈点正事了,下一步我老哥怎么安排?回长沙?还是去外地漂泊?”瞿叔叔问大家。 “长沙,我是回不去了,我也不想回去,我那个老婆像个母夜叉,我怕她。”杨叔叔提起她就胆战心惊。 “汪新,你有什么好主意?”瞿叔叔问。 “再不能去外地了,我实在不放心。我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,昨天我跟杨老爸叔简单提了一下,在长沙郊区租间房,暂时安身。”汪新愁眉苦脸地说, “方正,你也出出主意啊!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。”瞿老爸催促道。 大家沉默下来,谁也不讲话,只听见喝茶的声音,杨叔叔闷在一边低头想心事。 瞿叔叔见大家默不作声,提议道:“明天,方正、汪新都要回单位上班了,已耽误几天了。我想了一个办法,大家看是不是合适?我想让我杨老哥就暂住在我这里,我还有个伴,不就多加几把米的事,多两个碗的事。” “不行啊!这一阵子够麻烦瞿老弟了,我不想再麻烦你了。”杨老哥反对道。 “就这样。既然我们已经结为兄弟了,自家兄弟,有难同当,有苦同受,就住兄弟这,有什么不妥?”瞿老弟的话不容置疑。 “老爸,就这样吧。权宜之计,先缓冲一下,能去哪?去哪我也不放心,瞿老爸一片真情,目前我也想不出好办法。”汪新说,“我自己都是焦头烂额,姚春生还缠着我,要我跟他好,不然就……” 方正也同意,”我爸这个主意好,有个伴,省得我也老操心。”杨师傅不作声了,心中也默认了。 “就这样定了。”瞿医生叫汪新回单位后,先要与姚副局长处理好关系,喝咖啡就去,不会掉什么肉;请吃饭,也去,又不要你付款,何乐而不为呢!姚副局长暂时对你还不会动粗,他还有两个犯人跟他玩,先稳住他,处理妥当。杨叔叔的事情是当务之急,再作打算。 “在长沙附近郊县,租一套房子,一、二个小时的路程,你每个星期可抽一至两天去杨叔叔那里亲热亲热,两全其美。”瞿医生出主意说。 “老爸这主意好!”方正说,“最好要保密,连他大女儿也不让知道,以免泄密。” “这个做得到,我也是这样的想法,回去就办。”汪新爽快地说。 “好!杨老哥,你觉得……”瞿医生同意说。 “很好,我相信我老弟的。”杨师傅说。 “没别的事就休息了,不早了,这两天大家都累了,还有两个坏小子也迫不及待……”瞿医生说。 大家洗漱完后,瞿老爸和方正坏小子进了他们住的房,杨叔叔和汪新进了另一间房。 一进房,方正儿子真是迫不及待地揉抱着瞿老爸。 瞿老爸也拥住方正坏小子强健的胸脯,埋入他无尽温柔地、丰腴的怀中沉沉睡去。   ☆、第三十七章 早晨起床后,方正、汪新今天分别要乘坐长途汽车、火车离开武汉,回去上班了,瞿医生安排杨老哥送他俩去坐车,他今天要上班不能前往,请杨老哥代劳。 杨师傅把方正、汪新送到了公交车站,一个朝东的方向,一个朝南的方向。又要分别了,大家心里感到无现的酸楚,特别是杨师傅,真有千言万语要对两个年轻人说,但又无从说起,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,祝两位年轻人一切如意,心想事成。 首先是去长途汽车站的公交车807路来了,方正要去新华路长途客运站,杨师傅上前拥抱了方正,“感谢你!好儿子,好人。” “杨叔叔,好好生活,一切都会好起来的。”方正上车后,向杨家招手致意:“杨叔叔,多保重,元旦见。瞿老爸叔说了,元旦我们都去千和尚那里烧香拜佛!让菩萨保佑我们这些人,后会有期。” “好的,我们会去的,再见。”杨叔叔向方正招手告别。 杨老爸要送汪新儿子去武昌火车站,被汪新拒绝了,他说路远,送去了还得回来,这一段时间也累了,好好休息。他又对杨老爸说,“好好陪着瞿叔叔,过一段安稳日子,你在这里住下我也放心,我会抽空来的。” “是啊!你回去后不要与姚副局长对着干!我们的胳膊扭不过他的大腿,忍一忍,海阔天空,为了我,也是为了我们的将来。”杨老爸殷切地嘱咐说。 “嗯!老爸,我知道了,你也注意身体,保重。”汪新也上了10路公交车了,在车内与杨老爸频频招手告别,杨老爸的视线也模糊了,老泪也涌了出来,他跟着公交车撵了几步就站住了,向汪新儿子招手致意。 杨师傅回到瞿医生家里后,躺在床上,唉声叹气地说,“这一年多是怎么过的啊?”仔细想想,前前后后的事、真是梦一般的日子,想着自己这么大一把年纪,儿孙满堂,也该享受天伦之乐,於今,却落得有家不能归,四处漂泊,我倒底犯了什么罪?违了什么法?天啊!我不知道!。 杨师傅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,脸上还残留着泪痕,他打起精神,从床上爬起来,做晚饭,他做好了三菜一汤,并用碗盖好。等瞿老弟回来吃晚饭时,还是热乎乎的。 老哥俩边吃边聊,还饮了一杯酒,吃完晚饭,瞿老弟又拿出紫砂壶准备泡龙井茶,两人坐在客厅里,称兄道弟地谈起了家常。 “衣服洗好了,老弟,放在你床上了。”杨老哥说。 “谢谢!老哥。你来了,我下班就可以吃上热饭。最近社区又忙了,感冒的人特别多,卫生所长安排瞿医生上全天班。”瞿老弟说。 瞿医生儒雅、睿智,一双眼睛总是闪着聪慧的光芒,再大的困难,在他面前,总是给人一种迎刃而解的轻松感。杨师傅呢,粗犷、憨厚、慈祥,满脸笑呵呵的表情,真像胖胖的五子罗汉,特别令人疼爱。 两个孤独的老头难得聚会在一块,命运相同,经历相似,一个阴柔,一个阳刚,性格相辅相成,所以水到渠成,结为兄弟。 瞿老弟给杨老哥斟了一杯茶说:“老哥,还是龙井茶,你喜欢的。” 闲暇无事,瞿医生又聊起他的“茶经”来,又简单介绍龙井茶,龙井茶以西湖为好,西湖龙井又分很多种,那就以产地的茶叶好坏来区分,像龙井、狮子峰、灵隐、五云山、虎跑、梅家坞一带龙井茶叶为上好的,这里土地肥沃,周围山峦重叠,林木葱郁,在茶叶种植的上空常年凝聚集成一片云雾,加上优质的水源,这为茶叶生产提供了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。龙井茶被誉为“中国第一茶”,也实在是得于这山泉雨露的灵气。 杨老哥细细品味龙井茶,又听瞿老弟讲龙井茶的故事,显得怡然自得,无限的情趣,他说:“老弟,听你讲龙井茶的学问,比喝茶还有味啊!” “老哥,人们常说,看风景不如听风景呢!”瞿老弟笑嘻嘻地说。 晚上九点,两边的坏小子都打来了电话,首先是方正儿子打来的报平安,要瞿爸保重身体,过两天寒潮要来了,要降温了,记得加衣服。 杨叔叔的儿子汪新也打来了报平安的电话,他说会听老爸,的话,跟姚副局长搞好关系,不让他操心,要他安心住在瞿叔叔那里,他也放心。马上想办法租房,一但租好了房子,就接他回长沙住。 两个儿子都很乖巧,都听他们干爸的话,比听亲爸的话还为重。 “瞿老爸对我很好,你安心工作。”杨叔叔笑呵呵地说,“在瞿老爸这里住着,我还舍不得走啊!” “那你晚上和瞿叔叔筒一个被窝,天冷了,互相抱抱。”汪新笑哈哈地说,“瞿叔叔怕冷。” “小子,吃醋了。我早想抱抱我老弟呵,他心地太善良了,乐于帮人。从今天开始我就照顾好老弟,给老弟做饭、洗衣、打扫卫生,他夸我做得合他口味,我稍为放点辣味,附合湖北人口味。”杨老爸说。 “老爸,将来房子租好后,您也帮我做饭,我们就可以幸福地厮守一辈子啊!我孝敬你,天天绐你洗脚,给你按摩,让你晚年健康长寿,这就是我想要的,你是我的精神支柱。是我奋斗的目标,我相信一定能实现。”汪新诚恳地说。 杨老爸抹着泪水说:“好儿子,你的一片孝心我领了,我相信会的,爷俩一定会走到一块。” 两人接完电话后又聊起来了,瞿老弟对杨老哥说他有一个计划。趁现在身体好,有时间,准备写一本有关男“同性恋”的书藉,名字还未想好。利用上网聊天的机会,也可以进行一些采访工作,收集一些素材,再加上自己的经历,里面内容既有理论知识,又有实践经验。现在有的人知道自己是“同性恋”时,精神马上崩溃了,天也要塌下来,怨天忧人,不想活下去了。瞿老弟深情地说:“这书写好后,给有些“同志”会有很大的帮助,使他们正确地面对现实,面对自己,从泥坑中爬出来,堂堂正正的做人,快快乐乐的生活。” “老弟,你是在做好事、做善事。现在,农村好大一片天地,一些农民兄弟“同志”,他们文化低又没什么信息,比我们苦多了。你这本书写好了,如果能拿到农村去宣传,那可是造福啊!” “你这个想法好啊!我们是个农业大国,大部份人住在农村,当然,大部份“同志”也在农村,这是我后一部的工作。”瞿老弟同意杨老哥的看法。 杨老哥谈了他的“同志”经历,他说他小时候并没有特别的不同,对男孩、中、老年人,也没有表现出特别的异样,倒是读初中的阶段,经常喜欢往女同学堆里钻。初中没读完,家里困难,就失学了。他说,“我十八、九岁学开汽车时,认识了我的师傅。师傅对我异样的亲近,我才真正进入了这个圈子,以后的故事,我都对你讲过了。你说,怎么解释我的现象?” 瞿老弟仔细研究过杨老哥的“同志”经历,他认为在杨老哥的身上,早己存在“同志”倾向,只不过没有激发出来,也就是没有适合的土壤。当他遇到他的师傅时,师傅把他的这种“同志”倾向激活出来,并“茁壮成长”,直到成为典型的“同志”。瞿老弟说,“老哥,你就是这个情况。” “那么!有些人曾经也有类似经历,像一些年轻人,为什么没有成为“同志”?没有"激活"出来呢?”杨老哥发出疑问。 “你这个问题问得好,我们有些年轻人,曾经出现过“同志”行为,甚至有过性行动,但他们后来都结婚了,而且婚后生活正常,只有极少数的人,后来成为“同志”,这就牵涉到“同性恋”的成因。”瞿老弟说,“有的“同志”是先天带来的,受生理上性别激素分泌的影响,属于生理上的“同性恋”者,这种人就没法治了;有的人是后天形成的,是受幼年时生活环境的影响,是心理上的“同性恋”者,这种人有可能治好,可以做激素测定,再作决定,不一定有绝对把握。”   ☆、第三十八章 天空稀稀拉拉地飘起了雪花,寒潮不期而至,法国梧桐的树叶,也只剩下几片黄叶挂在树枝上,迎着寒风抖抖索索。街上的行人,加厚了衣服,缩着脖子,匆匆忙忙地赶去上班、上学,闲逛的人明显减少。再过一个星期,就是2007年的元旦节了。 昨天晚上瞿医生与千和尚在网上聊了一会。千和尚宏远法师说,近来香火很旺,盼他们早点去,也续上香火,求来年多福多寿。瞿医生在网上己告诉他了,元旦节除了他外,还有长沙的杨师傅、他儿子汪新、他儿子方正等四人去拜访。千和尚高兴地说,早想见见方正了,等瞿医生他们去了后,再讲讲徒弟志福,是怎么样发现他是“同志”的故事。将来瞿医生去庙里养老,志福小和尚照顾也方便多了,瞿医生听了,非常高兴。待他将来实在走不动了,约几个老人,前去罗汉禅寺休养,也不为是个好去处。 这次去罗汉禅寺,也是他的“梯队建设”计划里的一部份。 就在瞿医生临下班的时候,来了一位病人。 “瞿医生,你还认识我吗?”来的人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,1.75米的个头,总在90公斤吧!方脸且有些圆,壮实、敦厚,穿一套藏青色西服,一条绛红色带黒色菱形格子的领带,外面套一伴灰色大衣,潇洒、倜傥。 瞿医生抬起头来,摘掉老光眼镜,仔细瞅了一会来人,说:“请坐下,不认识,不认识!让我想想。”他仔仔细细地想了一下,摆摆头笑笑说,“想不起来,抱歉。来看病吗?” 来人叫段其宗,二十年前刚结婚的时候,找瞿医生看过“病”。那时候瞿医生还在重型机械厂职工医院工作,小段当时在厂里还是一位电气助理工程师,结婚一星期,就是不能“房事”,段其宗的小“宝贝”软绵绵的,硬是挺不起来,越急越不行,急的满身是汗水,夫妻俩傻眼了,晚上抱头痛哭。半年过去了,依然如此,小夫妻为此常常闹别扭,女方还闹着离婚说: “是你不行,太监。”女方边哭边诉苦说。 小段有苦说不出,在那个年代,这种事怎么说得出口啊!而且女方的父亲跟段其宗一个厂里,她爸爸喜欢小段,婚事也是爸爸拍板订下的,女儿也不好违抗父命,再说,小段也是一表人材。 “瞿医生,当时你还在重型机械厂职工医院工作,在一次全厂身体检查的时候,我单独找过你,一件难以起齿的事,记起了没有?”段其宗启发道。 瞿医生想记起来了。当时小段说他有“病”,他把小段领到一间单独小房里,要小段脱下裤子,他一双暖融融的、柔软的手,一接触段其宗的生殖器,哧啦一下,直挺挺地竖立起来了。“这不是好好的,像冲锋枪啊!什么病?哪儿有病?”瞿医生就势用食指弹了一下生殖器,它还硬梆梆的左右摇晃了,“正常。” 他用手摸起卵蛋来,精囊体积大小、输精管正常,的头、体、根三部分也很正常。瞿医生边检查边讲解释。 他像欣赏一件艺术品,审视了好一会,爱不释手,恨不得……他克制了。 段其宗当时也感到奇怪,脸因为羞愧而胀的通红,自己感到无地自容。结婚这长时间,见到新娘子,都是软塌塌的,像数九寒天的茄子——蔫了。怎么?瞿医生摸一下,像变魔术似的,挺拔伟岸,他自己感到惊讶! “我有病吗?爱人骂我是太监,这日子怎么过?”段其宗伤心地问。 “你没有病,非常健康。放心,好好过日子吧!”瞿医生坚定地说,“将来生个胖小子,吃你喜糖哪!” “谢谢!”段其宗听完后出来了,树立了信心。 瞿医生想起来了,那时候小段没这么壮实,标准的一个小伙子,“小段,这体积增加一倍了。” “是啊!二十年了,身体发福了,肚子也挺起了。”小段说。 “有孩子了吧!”瞿医生问 “有,是个男孩,读高中了。”小段淡然地说,“完成任务罢肆” 瞿医生要下班了,互相记下了电话号码,瞿医生以后想采访他,作为写书的素材。 回到家里,杨师傅己做好饭菜了,还买了一瓶红葡萄酒,瞿老弟对他说过,喝点红葡萄酒对心脏有好处。菜己摆上桌了,既有湖北风味,又有湖南特色的菜,哥俩对饮了一小杯红葡萄酒,瞿老弟话匣子打开了。 “老哥,今天有点意思,一个二十年前的病人找我,来感谢。”瞿老弟把情况对杨老哥讲了一遍。 “医生这个职业好,二十年前的事他还记得。”杨老哥感慨地说。 “他叫段其宗,他说找得我好苦,整整找了二十年。是啊,当时我在厂医院,在江南;后来,调到市立医院,到了江北,这中间还到北京去进修过。时过境迁,难得他有这一片心意,还记得我这老头。”瞿老弟喝了一口酒。 “我看他不怀“好意”,找你找了这多年!我怕他是个“同志”了。”杨老哥唏嘘道。 “老哥,你总是往那边想,见谁都像“同志”,恨不得天下人都是“同志”。”瞿老弟不服气地说,“他说过几天来玩,我们都留电话了。” “这不,我说对了,怕是看上我老弟了。”杨老哥笑着说。 “也好,我写书正好要这方面素材呢!”瞿老弟神秘地说。他何常没发现段其宗的性取向呢? 过了两天,一个星期六的下午,段其宗来了。依然一套西服,颜色换成了深咖啡色,领带却是深蓝色的、上有斜白横条纹。瞿医生热情地接待了他,并请他坐下喝茶,简单介绍了杨师傅。 “小段,真来了,我还以为你说着玩。”瞿医生有些不相信。 “哪能?瞿医生,我找你找得好苦!”段其宗说,“我要感谢你呀!你检查我身体,摸我蛋蛋时,瞬间硬了起来,使我树立了信心,觉得自己没病。当时,我告诉相好的同事、结过婚的朋友,他说我是阳痿,我翻书看,吓坏了。”瞿医生、杨师傅听了段其宗的介绍后,两人偷偷地笑了。 “笑什么?我讲的可笑吗!”段其宗一脸茫然。 “没笑什么,只觉得你很健康,老是怀疑有病。”瞿医生解释地说,“你看,现在孩子有了,还上高中,老婆是工段长,多么幸福的一个家庭。 “不幸福!很痛苦,痛苦!苦不堪言!”段其宗懊恼地说,“悔之晚矣,悔不该结婚的。” “怎么回事啊?”瞿医生同情地问。 你讲,没关系,我老弟为人善良,你可放心地讲。”杨师傅催促道。 段其宗喝了一口茶,理了理纷乱的头绪,终于下定决心讲了他的故事:“既然,杨师傅称瞿医生是他的老弟,杨师傅跟瞿医生不是一般关系,我也就放心讲了。二十五、六岁那年,我爸妈身体逐渐不好,盼着我早点结婚。我前面两个姐姐都己结婚,外甥有的上小学、有的上初中,而我还是光杆儿,怎么不叫双亲着急!要结婚、要传宗接代” 有一天,检修车间张主任托人找小段提亲事,一问,是他女儿张莉。小段当然知道他女儿,中专毕业,也是学电气的,模样也不错,高挑个儿,皮肤白皙,活泼可爱,还是厂里文艺积极分子,经常上台唱歌跳舞,在车间当电气技术员。可是,段其宗对女人没什么兴趣,他感兴趣是张莉的爸爸。张主任是北京人,健壮结实,敦厚的身材,宽阔的腰板,黑红的脸膛,说话声音像洪钟,那京腔京调地讲话,听起来很是性感。小段每次见到他,就要跟他聊一阵子,有时趁机摸他一把,特别是夏天,老头有时候甩开膀子亲自干活,小段就上前套近乎,“张主任,你长得好壮啊!”趁机上下乱摸,老头也让他摸,还说,“我又不是女的,我要是个女孩,就会追你了,小伙子长的多精神,多俊。” 段其宗手机铃声响了,他儿子打来的,“爸,你在哪?还不回家?”“噢,就回来了。”小段说 回头和瞿医生说:“我儿子打来的。我得回去了,下次有时间再来拜访。”。 “就在这吃饭,吃了回去。”瞿医生邀请道。 “不啦!时间晚了,我在武昌那边住,还得过江呢。改天,有时间再来拜访。”段其宗挥手告别。   ☆、第三十九章 雪也化了,天己经冷下来了。又过了几天,段其宗又来拜访瞿医生,他心里藏着一个秘密,二十年来都没有解开。二十年来,他都没有放弃寻找瞿医生的机会……. “怎么样?老弟,缠上你了吧!”杨师傅唏嘘道。 “来了!我来开门。”瞿医生开门去了。 杨师傅准备茶水,段其宗风风火火地提了两塑料袋东西进门,他放在客厅餐桌上。 “买这么多东西干啥?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吃呗!今天好好聊聊,跟家里讲好了,我不回去吃晚饭了。”段其宗买了些卤菜;牛肉、顺风(猪耳朵)、口条、猪尾巴, 还有油炸花生米,一瓶好酒。一一摊开了,杨师傅从厨房内取来了碗、碟子,把打包的东西,都解开装盘,并淋上香麻油、酱油、醋等佐料,香气溢满整个客厅。 瞿医生与段其宗聊开了。 杨师傅穿上围裙,去厨房做菜去了,一盘青椒炒肉丝,再做一碗西红柿蛋汤。 “青椒肉丝一盘,”杨师傅大声说道,“西红柿蛋汤来了。”他还用汤匙挖了一勺葱花,撒在蛋汤上面,立刻葱花香味散发出来了。 杨师傅打开了一瓶白酒,给每人斟了一小杯,三人各霸一方坐下了。瞿医生笑着说:“欢迎小段来玩,我们两个孤寡老人很寂寞啊!你来就热闹了,来!”瞿医生拿起酒杯,“我先喝为敬,干一口,大家随意,喝好为原则。” “只要两位老人不嫌弃我,我会常来的,就怕您老烦!有什么脏活、累活只管开口,来,干杯!我年经多喝一点。”段其宗喝了小半杯酒,兴致上来了。 “该我了,小段,不错,能认识你,我感到高兴,干!”杨师傅也喝了小半杯,他酒量不错。 三人你一口我一口喝起来了。 “小段,现在和爱人关系怎么样了?你前几天说,婚后很痛苦,怎么回事?能够聊聊吧!杨师傅是我老哥,也不必忌讳。”瞿医生诚恳地说。 “是啊!小老弟,我们都是过来人,论年龄都是你的父辈,讲讲,心里痛快。”杨师傅说道。 段其宗试探地讲道:“我讲了你们别笑话我哟!什么话都可以说吗?” 瞿医生、杨师傅点点头:“可以说。” 段其宗埋藏心里是痛苦的,结婚快二十年了,没有跟任何人诉说过,跟谁讲呢!谁能理解他的内心痛苦呢!要说他能够跟张莉走到一块,能够与张莉结婚,倒不如说是看上了张主任——张莉的爸爸,未来的岳父大人。大学刚毕业,段其宗很顺利地分配到他爸爸所在的重型机械厂工作,当时张主任还是金工车间检修工段段长,整天穿一套机械厂的工作服,那时候的张主任身体强壮,饱满结实,手上总是拿着一块破布,检修工人就是这样,修理机械,到处摸摸擦擦,小段印象很深,后来就在他手下当了一名实习助理工程师。 “你讲的很有意思,继续往下讲。来,干杯,别光讲,忘了吃点菜。”瞿医生给段其宗夹了一块牛肉,“边喝、边吃、边讲,三边政策。” “好,谢谢!”段其宗喝了一口酒,接着往下讲了。 前几天来,他从谈话中己大慨摸到了瞿医生的“同志”情结,大胆地讲他与岳父的故事:岳父老头退休后,身边两个坏小子先后成家搬走了,小女儿结婚也搬出来了,老俩口一下子感到孤单,这就成了段其宗常去看岳父老头的好机会,买煤气、买米等重活他都抢着干,一块饮茶喝酒,谈谈笑笑,小段趁人不备,摸摸岳父一把。有一次岳父老头不小心摔了一跤,腿受伤了行动不便,又是个大热天,岳父老头洗澡不方便,段其宗便自告奋勇地揽下这件差事。那天他刚下班,岳母电话打来了,要他去帮岳父洗澡,真是千载难逢的机会,段其宗晚饭也顾不得吃,蹬上自行车朝岳父老头家奔去。岳母娘见他满头大汗,先叫他吃饭,吃完饭再去帮老头洗澡,岳母娘还说老头不要两个坏小子洗澡,挑上你了。段其宗暗暗称喜。 “我等了八年,都没找到机会。抗日战争也只花了八年时间,才胜利了。我等八年,才有机会零距离接触到我朝思梦想的岳父老头,等的好苦啊!” 杨师傅问:“怎么回事?八年。” “我和岳父老头的女儿张莉,结婚八年了,就为了老头,才与她结婚哟!” “哟!这么回事,这小子暗藏“杀机”,明白了。”杨师傅谎然大悟。 “那天我和老岳父进了卫生间,这是第一次与岳父老头零距离接触,老头刚开始还不好意思脱衣服,我就对他说,老爸,我是你坏小子,怕什么?” “后来呢!脱衣服没?”杨师傅感兴趣地问道。 “我也非常紧张,双手不听使唤,不敢正眼看老头一眼。我紧张到什么程度,说起来你们也不会相信,大热天的,我的牙齿都打冷颤了,可笑吧!” “可以理解,你讲的这些,我在二十年前就在你身上摸到了、嗅到了。”瞿医生笑着说。 “是吗?”段其宗不相信地说。 “因为你给我印象太深刻了,一个那么壮实的小伙子找我看病,而且看的是所谓的性病,我一摸,哧啦一下子蹦起来了,有病吗?没有,绝对健康,标准男子汉!”瞿医生诡密地看着段其宗。 “瞿医生,就是你这暖融融的双手一摸,终身难忘,害得我找了你二十年啊!那暖融融的、肉软的感觉,现在,还留在我体内呢!”段其宗满怀深情地说。 “别扯远了,小段,裤子脱了吗?”杨师傅急不可待地问道。 "岳父怕羞,难为情。"小段解释道。 “这小子,又卖关子了,故事什么时候结尾?”杨师傅急着问道。 “讲到关键时刻,小段,你又来个且听下回分解。”瞿医生笑着说。 “不啊!洗完澡后,岳父丢下一句话,明天不要你再来了,这像一阵晴天霹雳,打得我晕头转向,计划全破产了,八年了,白白让我暗恋了八年,一句话葬送了我的“黄粱美梦”,我再也不去了,可能他发现我“心怀鬼胎”,从此,我的意志消沉,经常在外面喝酒打牌,夜不能寐,夜不归宿,老婆闹着离婚,我怎么办?瞿医生,再一次求你了。 “找我二十年,原来为这事,这忙我帮不上。”瞿医生一口回绝了。 “那个家,我实在失望了,我曾经单独租房在外面过,他们以为我找了“情况”,情人的意思,后来他们偷偷调查,没那个事,他们也不理解,说我中邪了……” “烫手山芋,这个社会把我们这类人没有办法啊!”瞿医生叹气地说。 段其宗知道两位老人都有干儿子,不便开口,原本找瞿医生是想续上前缘,现在,一切都破灭了,他像梁山伯一样“来晚了”!他说:”求瞿医生,帮帮忙,你不是认识一位住持吗?我想去他那儿,修行。” “这事你得好好想想,还得征求父母意见,慎重考虑。”瞿医生严肃地说。 “好的。”段其宗和瞿医生握完手,”我好好考虑?” 他突整然与杨师傅拥抱起来,说:“杨师傅,你跟我岳父老头一样壮实,我喜欢!” “喜欢就好,欢迎再来!”杨师傅邀请道。   ☆、第四十章 今天星期六,十二月三十日,天己放晴了,气温也在节节升高,社区卫生所所长看瞿医生年龄大,又是义务上班,元旦给他放假了。2006年最后两天,荆州方正儿子已给瞿老爸打来电话,今天中午赶来武汉。长沙汪新稍微晚一点。分别半月了,觉得像半年一样长,早晨起床后,老哥俩提着社区发的环保袋,以备买莱用,再不用一次性塑料袋了,去公园散步后,顺便上菜市场采购去了。 一路上哥俩说说笑笑聊个没完。 “老弟,你那个爱岳父的段其宗,昨晚怎么没来?他跟岳父故事还没讲完呵!”杨师傅感兴趣地问道。 “老哥,听他瞎扯,我都有点不相信!”瞿医生摆摆头。 “只当笑话听听,解解闷哟!谁当回事呀!”杨师傅自我解嘲地说。 “老哥,说句笑话,我怕他是看上你了。”瞿医生笑眯眯地说。 杨师傅风趣地说:“他怎么会看上我呢?一定是看上你了,老弟,找你二十年了,够执着的,感人肺腑。找啊找,二十年!那要下多大决心,多大毅力!” “老哥,你在这里,站了我的上风啊!他喜欢胖子。第一天他就把你热情地拥入怀中,你还就汤煮饺子,把你那个粗口条伸进去了,在小段口里很很绞了一会儿,我看着醋意大发。”瞿医生讽刺地说。 “你也不瘦哬!老弟。”杨师傅说,“你也不把那胖熊抱在怀里乱摸了一阵。谈正经的,他把他岳父倒底弄到手没有?” “没有啊!岳父不是叫他再也不要上他的门吗?老“泰山”觉察到了。”瞿医生惋惜地说,“难得培养成功,八年啦!" "你听小说写的,那是鬼话,骗人的。" " 段其宗对你啊!花了二十年功夫,不说不虔诚吧!”杨师傅又道。 "又来了!" 瞿医生接电话说,“好,我知道了。有时间来玩,小段,你的故事还没讲完,杨师傅喜欢听呢!好,再见!” "他岳父住院了,又有机会。"杨师傅道。 “他岳父脚化脓了,住院了。”瞿医生对杨师傅讲了,还要我把去庙里事放在心里,他想去庙里当和尚。” “岳老头住院了,有了!还有戏。”杨师傅诡秘地说。 哥俩买好了菜,一同回到家里,给两个儿子准备饭菜,迎接他们的到来。 杨师傅在瞿医生家己住半月了,跟瞿医生住一块,受伤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。生活有规律,营养也均衡,脸色也红润了,身板更加硬郎。他从内心里感谢瞿老弟,是他出的主意,把自己从北京救出来,又是他给了自己安定的生活环境,对自己的关心,可以说是无微不至。自从杨师傅住进瞿老弟家后,真有种“家”的感觉,老哥俩互相照顾,瞿医生也有个说话的人,再也不感到孤独了。 下午,方正、汪新先后到了瞿医生家里,进门后各自放下行李。方正坏小子忙不迭地去拥抱瞿叔叔了,又是亲又是摸的,嘘寒问暖。方正儿子从大提包内取出一件藏青色的大衣,披在瞿老爸的身上:“爸,你看看。恩,不错,穿着正合适。天冷了,晚上出去披一披,挡寒,夜里盖在被子上也暖和。” “儿子,买这么好的大衣,该花多少钱?”瞿老爸感激地问。 “没花钱,一分钱也没花。”方正儿子解释道,“我们又换装了,这件大衣也下岗了,它只好在老爸这儿上岗,发辉余热了。” “跟我一样,发辉余热。你有这片孝心老爸就知足了。”瞿老爸穿上大衣在客厅内走了几步。 杨师傅、汪新夸讲的说:“很合身。天冷,年纪大了,穿厚一点好,保暖。” 汪新把带来孝敬俩位老爸的湖南特产拿出来了,坛子肉、辣椒油、湖南米粉、童胖子酱板鸭、湘江竹鱼,好大一堆士特产放在桌上。 杨师傅还介绍道:“坛子肉又叫辣酱肉,有瘦肉型和五花肉型两种坛子肉。”他还说:“传说三国时期蜀国名将赵子龙将军智取桂阳郡时,当地老百姓,为了慰劳他,用本地特产方元五爪辣椒腌制猪肉皮和五花肉,赠送给赵子龙将军下酒,得到他的喜爱,由此又得名叫子龙坛子肉。” “开副食店,这么多好吃的,”瞿老爸拿起童胖子酱板鸭,放鼻子闻了闻,“好香呵!” “孝敬我瞿老爸,这一段寸间照顾我爸,我得犒劳,犒劳!”汪新高兴地说。 汪新又从包内拿出一盒岳阳产的君山银针茶。据说,这种茶被乾隆皇帝指定为贡茶。“瞿老爸,泡一壶,大家尝尝。”汪新放了四只玻璃茶杯,以便观赏,四人围坐下来欣赏君山银针茶。 冲泡银针茶很有讲究,必需现烧开水。冲上开水后,用杯盖盖好,顷刻间,那白绒绒的尖毛束束上升,如针如箭,过一会儿,又徐徐下降,沉入杯底,根根垂立,还能够反反复复上浮下沉,大家啧啧称赞:像一支优美的舞蹈! “这就是君山银针茶最奇特的地方,翩翩起舞。”汪新夸讲道。 借着喝银针茶的机会,两对坐下来聊聊别后情景。方正儿子回家后,打着工作忙、晚上加班加点的幌子,先从家里般出来住,又要挟中队刘队长以调动工作为由,不同意调动工作的话,先借一间房子暂住,住不住是他自己的事;二来避免老妈天天“逼婚”,烦死人了;三来主要是老爸来住方便,总是算账宾馆贵,不愿意住。先租一套房住下。“这下好了,租了一套一室一厅的房间,设施一应俱全,除了没有电脑,什么都有,月租三百,不贵。” “不错,我去了有地方住,最主要的是有家的感觉。住在宾馆,总想着是客人,客人总是要走的,住着不踏实。”瞿老爸兴奋地说。 “好呵!祝贺瞿家父子终于团圆了。”杨老哥竞激动地拍起了巴掌,好像自己的喜事一样。 “应该祝贺,我要向方正弟学习,加紧把房子租好,然后把老爸接回去住。”汪新有些羞愧地说。接着把回长沙半月来的情况也讲了一遍。 回长沙后,与副姚局长关系处理还算可以。姚副局长要他去陪喝咖啡,喝!去陪他喝酒,喝!又不要他掏腰包,反正姚副局长多的就是钱。汪新就是按照瞿医生和杨老爸的建议行事,收到很好的效果。姚副局长现在还不会找他麻烦,目前他与犯人体操教练员还在来往,这一点还暂时不会干扰到他。利用这一段时间汪新可以有充分时间与姚副局长周旋。目前主要矛盾是先解决杨老爸的问题,不让后院起火,杨老爸的老伴,包括杨老爸家里人。姚副局长这边,也要稳住他,让他姚副局长认为还有一线希望,这一目的已达到了。 “汪新做法很好,不要跟姚副局长对着干!这对我们是很不利的,这一步棋走对了,下一步抓紧把房子租好,让我杨老哥有一种家的感觉,你们也可以早日团住。不是我老弟不喜欢老哥在这住,他在我这里我还高兴啊!”瞿老爸说。 “瞿老爸讲出了我心里话,在外面飘泊了一年多,故土难离啊!”杨老爸说。 “我解决住房问题也花费了不少精力,动了不少脑筋,最后才想出这么一个怪招,我妈知道了会骂死我的。”方正笑着说,“没办法,谁叫我们这么喜欢老头呢!” 晩上,两对父子进了各自己的房间。 “老爸,房子也租好了,什么寸候去住?”方正儿子把老爸搂在怀里说。 “儿子,我们这次去千和尚庙里烧香拜佛后,把社区卫生所工作安排好后,就去你那儿住一段时间,好吗?”瞿老爸商量说。 “我的老爸啊!为了这一天,我都奋斗了一年了。”方正儿子抱紧了瞿老爸,“快点去吧!”方正儿子的嘴唇贴在老爸的嘴唇上。 瞿老爸迎上去了,“好人总有好报的。”瞿老爸也抱紧了儿子。 另一间房间里,杨老爸、汪新早已拥抱在一块了,汪新问道:“爸,什么时候回长沙?” “房子还没有着落!等把房子租好了,就回去。”杨老爸把脸贴在儿子有些发烫的脸上。汪新今天再一次见到老爸太激动了,他把头埋进了杨老爸又温暖、又肥厚的怀抱里。   ☆、第四十一章 2007年元旦中午时分,瞿医生、杨师傅、方正、汪新等四人乘大巴到了县城,再坐中巴车到了张湾镇。刚下车,千和尚宏远法师和他的徒弟志福和尚一起来了,两人热情地拥了上去,师徒二人穿一件鹅黄色和尚长袍,胸前挂了一长串佛珠,双手合十地说:“阿弥陀佛,善哉!善哉!” 瞿医生、杨师傅等人,也双手合十地回敬说:“阿弥陀佛!” 宏远法师师徒二人,分别把瞿医生和杨师傅背包接过去背在肩上,他对徒弟志福和尚说:“给四位施主带路。”志福小和尚走在前面带路。 “路上辛苦了,方便吧?”宏远法师关心地问道。 “方便,非常方便。大巴车从武汉到县城也只花两个多小时,下车后再坐中巴二元钱,就到了。”瞿医生把三人一一向宏远法师介绍。 “再走二十多分钟就到庙里了,现在村村通路工程都修好了,交通很方便!”宏远法师说,“介绍一下,这是我大徒弟志福和尚,还有一个小徒弟叫志寿,才二十岁。志福和尚二十三了,大学不去读,也不结婚,父母逼婚,就离家岀走,跟我出家了。” “很帅,又壮实,不错。”瞿医生上前抚摸了志福红彤彤的脸蛋,小伙子刷地脸红了。 瞿医生等四人,跟着宏远法师沿着一条弯弯曲曲的小山路进了罗汉禅寺庙。一进大门,香烟缭绕,钟声悠扬,在一块很精致的墙上,书写了一个大佛字。大伙被眼前罗汉禅寺的恢宏气势所折服,雕梁画栋,重檐三脊,古貌犹存。踏上二楼,登楼远眺,南临张家湖,水浪滔滔,碧波萦带;北望岘山,岗峦连绵,城郭街市,尽收眼底。西望楚山如屏,群峰列峙,一揽天然胜景。“好地方,真是修身养性的福地。”瞿医生赞不绝口。 罗汉禅寺位于县城东十公里处的罗汉河边,河边的潭岩上,最高的山顶,像罗汉的肥大脑袋,再往前的两座山,像罗汉的两只肥奶头,继续往下走,就是罗汉的大肚和两条粗腿,真像一尊半卧的罗汉,所以起名罗汉山,这座庙修建在半山腰,故名罗汉禅寺。这里有三尊建于明朝中叶的罗汉佛像,距今已有400多年历史,古寺依壁而建,建阁三层,在石佛北端的石壁上,刻有罗汉禅寺四字。 大佛坐于莲台之上,高约3米;中间的大佛旁有小佛4尊,两侧的大佛,伴有小佛2尊,小佛高约1米。且神态各异,雕工精湛。南有石窟群,刻有1米高的小佛18尊,号称18罗汉,整座庙宇全长30米。 罗汉禅寺前有一大湖泊,叫罗汉湖,春天,渔帆点点,生机盎然;夏日,荷红叶绿,辉映成画;秋来,莲甜菱香,渔歌阵阵;冬至,风吹芦舞,百鸟竞翔。 大约清初,又在此兴建了大雄宝殿、钟鼓楼和毗卢大佛、弥勒石佛、大殿前有钟楼一座、挂有一吨铸铁钟一个,干栏式庙宇直伸河沿,凭栏远眺,丘陵起伏,远山如黛。下临深潭,寺外古木参天,浓荫蔽日,夏日也非常凉爽。罗汉湖沿岸,垂柳成荫,凭栏观赏,更觉景色宜人。 罗汉湖中的深潭,谓之“佛潭”,皓月当空,影映潭中,称为“佛潭映月”。几百年来,罗汉禅寺香火兴旺,远近善男信女,港澳,台湾等地香客也前来拜佛求神,常年不断,文人墨客也多慕名而来,呤诗作画,舞文弄墨。 宏远法师还对大家还讲了一段值得夸燿的历史, 三十年代,贺龙将军领导的工农红军,曾在罗汉禅寺庙内设立指挥部,以贺龙将军为首领导的一支赤卫队,巧妙利用湖水芦苇丛林与敌人周旋并勇敢杀敌的故事,与敌人浴血奋战,建立了苏维埃政权。第二次国内革命战争时期,在保卫湘鄂西革命根据地红色政权的战斗中屡建功勋。 当年夏天,这一带发生大水,贺龙将军领导红军战士筑堤防洪,还帮老百姓收割夏粮,嬴得当地老百姓的赞誉。 这片苏区是贺龙将军等老一辈革命家创建的湘、鄂、西革命根据地,成为湖广一带的中心集镇,商铺林立。 打败了敌人一次又一次的围剿,使这个小镇成为当时政治、军事、文化中心,这座弹丸小镇吓得敌人胆战心惊,名噪九州。这里有湘鄂西革命军事委员会等多处旧址,无论你走进每一栋房子,那风吹雨打的房檐都会向你诉说当年发生的惊天动地的故事。 瞿医生等人听后,肃然起敬,越发爱上了这座庙宇,他心里想着这里倒是修身养性的好地方。 “离庙里不远地方,当地老百姓为了纪念贺龙将军的功绩,特修建了一座纪念碑。明天可以去参观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参观完寺庙后,大家一同回到膳堂,小和尚志福把泡好的茶拿出来了,给每人酙满一杯香茶,名曰禅茶。“素菜饭已备好。”小和尚志福说,“什么时候用膳?” “用膳。大家辛苦一天了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宏远法师用膳前又把这里六位僧人介绍大家,年纪最大的浩亮长老己70有余,是他的师傅;浩明长老的弟弟,也就是浩明长老介绍宏远法师来罗汉禅寺的,另有四位中有两位是他徒弟。今年上半年去武汉归元禅寺“做戒”的,另两位都是三十多岁,一位外地来的,一位是宏远法师之后来的,还有两位专门负责伙食,也不拿工资的,他们不是僧人,而是住庙居士。我们几位僧人除管吃喝外,每月也有工资,年纪小的也有四百元左右。菜不用买,早年庙里留下的菜地自己种,米、面、油也不用买,都是“居士”们送来的。庙里的常年居士有20至30人,女多男少,多半年纪较大,港澳台也有来的,外国人也来过,庙里东边修建了一栋宿舍,可供多名居士们居住,环境优美,清洁整齐,床铺一应俱全。 厨师端出了“八大碗”,外加一碗汤。“八大碗”分别是:夹干肉,武昌鱼,小酥肉,熘鱼片,糖醋排骨,珍珠丸子,红焖丸子,炒什锦菜。 “大家不必客气,欢迎远到的客人!”宏远法师讲道。 瞿医生这边四人,宏远法师这边六人,宏远法师师傅浩亮长老,宏远法师,志福,志寿等。一共十人围坐一块。 “好丰盛呀!真假难辨!”瞿医生夸讲道。 “菜很漂亮。”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夸奖。 “施主随意,随意!我们不能喝酒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志福,志寿俩位小和尚给大家盛饭。 “这是熘鱼片,大家尝一尝。”宏远法师介绍道。 方正、汪新各夹了一块,放进嘴里。“好吃!”方正说。 “好吃,也有鱼味,但,不完全相像。”汪新补充道。 “汪新说对了,这叫素菜荤做。”宏远法师请厨师介绍了熘鱼片的做法;先将土豆去皮切成薄片,放在开水锅里焯一下,捞出后再用少许盐腌四五分钟。然后把鸡蛋清和淀粉混合搅拌均匀,再把腌过的土豆片放进去挂糊。锅内加入豆油,用文火炒一下,最后加糖、醋、味精等调料的混合汁,再用大火急炒一下翻两下,使调汁均匀后即可出锅装盘。出锅前也可略点黄汁、加明油使之更显光泽和溢出香味。 “啊!明白了,原来是这么回事。”杨师傅恍然大悟地说。“嗯!很好吃,从老年人的角度,附合营养观点,减肥、降肪。”瞿医生说。 厨师又介绍了小酥肉的做法;把萝卜切成小长条儿,用盐浸渍几分钟。将淀粉加水化浆调稀糊状,把味精、鸡蛋清加入粉糊中搅拌均匀后,再把萝卜条置入挂浆。然后把萝卜一条一条地放在油锅里炸至黄色,再盛到碗里上屉干蒸约十分钟。取出后放在盘内,浇上用糖、葱花、生姜末做成的鲜汁就可以了。 方正说;“素菜荤做真的真假难分,糖醋排骨想不到是油条做的。” 宏远法师说:“素梨汤简单了,西红柿、木耳、黄豆芽、豆腐丁、梨、清水、姜、盐、香油调味即可以了,味道鲜美。” 大家围座一块,吃了一顿丰盛的素菜,才依依不舍地离开…… “吃完后,我领大家回宿舍休息,今天累了一天。”宏远法师说,阿弥陀佛!”   ☆、第四十二章 吃完晩饭,宏远法师把瞿医生等四人带上二楼休息。这里有一排两层楼房,都是居士们的宿舍,一律黒瓦黄墙,坐北朝南。屋面飞檐,古朴建筑,与庙宇浑然一体,宏远法师把他们安排在靠东边的两间房内。进了房门,屋内有两张床铺,桌子、椅子,一个大衣柜,两只脸盆,一应俱全,简捷舒适,类似宾馆标准间。大家分别坐下了,徒弟志福和尚给大家泡好了禅茶,用茶盘端着一一送到大家面前:“请用茶。”他很有礼貌地送到大家面前,“请施主用茶。”然后退在旁边站立。 大家坐下用茶,瞿医生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宏远法师。罗汉禅寺离县城不远,交通方便,他准备约几个老年人,都是这个圈子里的,在这儿养老,以避开社会纷繁复杂的现象,一心安度晚年。罗汉禅寺离县城近,有个急病去医院也方便,这一点很满意。 瞿医生去过养老院,那儿的设施也不完备,服务态度也差劲,最主要的是住进养老院精神压力大。养老院这名字听起来叫人恐怖,给人的感觉是到了人生的终点站,活不多久了,坐吃等死。还有最主要的一点,年轻时的“性取向”长期受到压抑,精神的痛苦,现在的年轻人,都是无法想像的,就是在家养老,又怎样呢?也是痛苦不堪,也不方便。 瞿医生说;“有几个年轻网友也想出家当和尚,想来。还有一个台湾中年人,五十多岁,最为迫切,他要内退,就是不等退休就要来,还带来一个干坏小子,他们俩在一块生活五年了,很和谐的一对。他的打算:第一,先离婚,妥善安排两个孩子,把父母安排在二弟家养老;第二,把自己的财产,留一部分给父母、妻子、子女、另一部分带在身边养老用,捐一部分给庙里。”他还讲了最近一直缠着他的一位“病人”,四十五岁,找了他二十年,要当他干坏小子,当不成干坏小子,嚷着要出家。 “我们讲的都是真心话。”杨师傅补充道。 “所以我想好了,我们这几位老人,已经是倒计时了,抓紧时间,享受生活,享受人生。”瞿医生动情地说。 “我总算找到归宿了,老哥说到我心坎里了。我哥俩住在这儿,互相也有个照应,颐养天年,再美不过了,不是有个歌叫“最美不过夕阳红”。老弟,你说呢!”杨师傅高兴地说。 “去年,我就与瞿老哥商量好了,我这里也是瞿老哥“梯队建设”的一部分,你们都当居士。”宏远法师说,“瞿老哥一个人过,又孤独、又寂寞,特别是夜里病了,真是没法。瞿老哥说他有一次夜里病了,高烧三十九度,又吐又拉,真是叫天天不应,在这里总有个人关照吧!再说,他女儿跟他关系也不好,空巢老人,一个人独居非常危险!”宏远法师无不担心地说。 “是啊!年轻人是无法体会的。”杨老哥说。 “好了,我们走了,各位施主早点歇息了。”宏远法师领着徒弟志福和尚离去,“阿弥陀佛。”回头用一只右手打拱作揖状。 瞿医生和杨师傅进了各人的房间。 一进房间,方正儿子说:“老爸,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好不容易从家里搬出来,就是想与老爸厮守在一块,你怎么又要住庙里?我这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,又成了孤雁!” “怎么成孤雁呢?我两边住。你总得结婚呀!又过了一年,又大了一岁,你不为自己着想,也得为父母着想。你不是说,你妈妈都不敢出门了,走到哪里别人都问,你儿子什么时候结婚?不能再拖了啊!”瞿老爸说,“从内心讲,我不想你结婚,但从道义讲,我还是劝你结婚。” “爸,我的叔叔,你是不是不要我了,看上千和尚?还有他的徒弟和尚,两个和尚又白又胖的,抱着多舒服。”方正儿子满脸醋味地说。 “儿子,你曲解了老爸的意思。老爸爱你还爱不过来!怎么会不要你?如果要找别人,我早就到北京找那个给我写诗的人,还记得那首诗吗:当你老了的时候/我是你的拐杖/我是你的轮椅 /我推着你……人家可是个大老板,比你还胖,一米七,九十二公斤,我也没动心呀!儿子。” “爸,你比不上人家孙教授疼我,他一切随我,还给我出主意,说找个“拉拉”对付爸妈。可你,和我爸妈唱一个调子,结婚!结婚!我听厌了,烦死了,我是个纯“同”啊!为了您,也为了我,才搬出来住,老爸你要理解我,我的亲爸。”方正哭丧着脸说。 “不结婚又怎么办?儿子,你结了婚,还可以上庙里来找老爸,我搬来庙里住,也是为了你呀!你来这儿还方便些,还可以跟宏远法师逐步建立感情。今天我问了他,他说他对你印象很好,你也给我说了,喜欢千和尚。如果是这样,我的“梯队建设”就从你这儿种“试验田”了,老爸上天了,也就瞑目了。我这也是为全国恋老同志,开辟了一块新天地。”瞿老爸解释道。 “爸,亏你想得出来,你这是给恋老的同志带来福音,这是你的一个网友对你的评价。”方正儿子说:“好吧!我观察一下。” “再过两年,爸都七十了,宏远法师还不到六十,身体又壮实,又是你喜欢的年龄,也是你喜欢的体型。老爸不会吃醋的。” “你真是我的好老爸,一切都为儿子着想。”方正儿子上前搂住了老爸,疯狂地亲起来,一把把老爸抱着,坐在自己粗壮的大腿上,“这样的老爸,全国难找。” “儿子,我也不是凭空想出“梯队建设”的,是多次跟别人聊天,悟出的一个道理,工厂里,政府部门也不是搞什么接班人吗!一个道理,我是经过这样悟出的道理,是深思熟虑想出来的,不是异想天开,凭空捏造。”瞿老爸真诚地说。 瞿老爸讲了一段故事:哈尔滨一对老少恋。这一说,就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,那时候,没有网吧,没有“同志”吧,更没有“同志”澡堂,当然也没有“会所”之类的外来产物。这一对“老少恋”是在公交车上认识的,他们每天同乘一趟公交车上班,日久天长,互相认识了。有一天堵车,公交车上一片漆黑,两人很自然地走在一块攀谈起来,通过交谈才知道,他们两家厂相隔不远。年纪大的,五十多岁,是个会计师;年轻的是个钳工,才二十一岁,老会计主动抓住小伙子,假装站不稳。小伙子趁机抱住老会计,“老会计,站住了,别倒了,你身体好胖,又壮。”小伙子趁机摸了老头子胖肚肚,“好喜欢!” 老会计听了小伙子说“好喜欢!”,像下了一道命令似的,他更是大着胆子,抱着小伙子, 小伙子脸胀的通红,幸亏车箱里无灯,那一晚他俩好上了。老会计本来有两个儿子,又认了他一个干儿子,他老伴还高兴地对别人说,这个干儿子,年龄上算正好排老二,比我大儿子小两岁,比我小儿子大两岁。他们相好不用说了,三十多年过去了,老会计八十多岁去世了,他还没结婚,也不想结婚。现在,他也学会了上网聊天,找老头子认干爸,人家不能接受,嫌他年纪大了,年纪轻的认他做干爸,他又不干,说不能接受,这种处境多么的尴尬,多么的无奈。 “他这个年纪恋老,叫别人干爸,别人没法接受。前年,武汉有个网友,网名叫“恋夕阳”,要认我做干爸,他当时五十三岁,我只比他大十一岁,我不同意。我说我只比你姐大三岁,我不能接受,他说他愿意,管不了那么多!我说不能接受。弄的很不愉快。还有那个到我这里来的街办主任马忠,你见过了,他也是死皮赖脸地要认我为干爸,他跟宏远法师同庚。当时,你还吃醋,现在还在外面流浪啊!一会成都、一会重庆,找干爹,都是一样的。所以根据这些情况,我设计了一个“梯队建设”,老爸总结了恋老的艰辛,才设身处地的为恋老同志量身定做了这么一个方案"梯队建设。当然很多人不接受,说什么爱情是自私的,可我们毕竞不是异性恋,他们有爱情的结晶,作为纽带,这是"同性恋"无法比拟的。" “高!“梯队建设”,终于明白了老爸的良苦用心。爸,不早了,今天我要抱着老爸睡,又半个多月了,憋死儿子了。”方正拥着叔叔老爸 “又这么急,这儿子真没出息。”瞿老爸说完后,猛亲了儿子一口,儿子就势抱住了子老爸……   ☆、第四十三章 夜深人静,宏远法师送走了杨师傅,“你们早点歇息,阿弥陀佛。” 汪新儿子从宏远法师房间出来,回到他们俩住的房间里,父子俩一言不发,汪新坐在床头生闷气,也懒得脱衣睡觉。刚才宏远法师在房间里聊天,瞿老爸说他想在庙里养老,很安逸,又不必自己烧火做饭,杨老爸也马上咐合说他也要在庙里养老,也不感到孤独,能有个人说话,杨师傅是个爱热闹的人。汪新听了很不高兴,独自坐在床头一言不发。 “怎么?生气了?儿子。”杨师傅上前拉着他的手说。 “我费尽心机就是想我们早日团圆,一起住。你可好,要来这里当和尚,在这里养老送终!太使我失望了。”汪新儿子生气地说。 “儿子,你目前的处境怎样?是泥菩萨过江——自身难保,姚副局长还在纠缠你。我呢,家里的事还没处理好,老婆子还在到处找我,我怎么能回去住呢?万一他们发现了,老婆子肯定打上门来,哪!我又要出去逃难,你想过没有?”杨老爸诚恳地说。 “爸,这些事我也想过,在城市远郊租一套房子,瞿老爸也说了,过我们“世外桃源”的生活,不也是很美吗!”汪新满怀憧憬地说。 “儿子,我都七十了,比瞿老爸还要大儿岁,一个人住在边远的地方,举目无亲,有个三病两痛的,老爸怎么办?真是叫天天不应,叫地地不灵,我怎么办?”杨老爸伤感地说。 “我不是经常去看你吗?”汪新还是坚持着。 “那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呵!”杨老爸说。 汪新心里想,这“同性恋”怎么这么难?这么痛苦!恋老更是痛苦中的痛苦,我为什么要恋老?苍天啊!恋中年、恋同年也好啊!恋中年,就在身边的姚副局长不也是一表人材、高大魁梧,一头壮熊,对他也是百般呵护,爱不释手。别人恋老是因为从小失去父爱,我呢?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,其余都是姐姐,她们都让着我,爱着我,好吃的都留给我,父母爱还来不及,哪缺什么父爱?恋什么老呢? “儿子,睡吧!”杨老爸安慰着汪新儿子,又是哄又是劝的。他一把抱住儿子,拥进自己怀里,汪新也把头埋进老爸两只胖奶之间,眼泪刷刷地流出来了,“儿子,你哭什么?” “感觉难受、委屈,心里憋得慌!”汪新儿子伤心地说。 “不是在商量吗?”杨老爸宽慰道,“难关都过了一大截,还有多大的事呢!” 虽然间有些小的争吵,也很正常,只要一抱、一哄,一切都烟消云散了,绝对不会影响他们干“那件事”。他俩很快拥成一团,享受人世间最美好的快乐…… 早晨,悠扬的钟声,从钟楼传来,念经声、木鱼的敲击声,从大雄宝殿传来,僧人们一天的生活又开始了。一、二楼的男女信徒们纷纷去了,他们也开始了一天的居士生活,跟着求神拜佛,祈求菩萨保佑,家人平安…… 方正早早过来敲门,“杨老爸,汪新,怎么?还没抱够啊!快起来,宏远法师说,起来后去膳堂,厨师会招待我们早膳,我走了。” 方正说完后,咚咚地下楼去了。 杨家父子俩还抱在一起,“快起来!‘杨老爸掰开了汪新一只粗壮胳膊,把他翻倒一边,自己抽身爬起来,穿好衣服。室内有水池,热水瓶里有开水,他很快洗漱完毕,一把把汪新盖的被子掀开,“这小子,还是硬邦邦的,行哬!”杨老爸上前抓住汪新屁股,狠狠抽了一下。 “唉哟!我的老爸,好狠的心,手下留情。”汪新弹簧般地跳了起来,快速洗漱完。他俩双双走进了膳堂。那里瞿家已经在等侯了。桌上一盆小米稀饭,白面馒头,还有几碟小菜:炒千张丝、罗卜干、酸豆角、大家看着很是喜欢,味口也上来了。 瞿医生说:“别人不是常说,“基本吃素,坚持走路,心情舒畅,劳逸适度。”在庙里养老,适合我们老年人,远离尘世的纷争。” “只要有相爰的人在身边,何必过那种追逐名利的生活,说不定,过不了几年,我也会脱下警服换袈裟。”方正看破红尘地说。 汪新在一旁一言不发,默默地听着他们讲话。 “欢迎你们来啊!”厨师说。 “汪新,你想来吗?”方正问道。 “我才不想来,我儿子还还没长大,等我养哩!不像你,光棍一条。”汪新说。 “算了,不讨论那了.”方正不做声了。 “是啊!是好。”杨老爸只好附和着瞿老弟说,不敢往深里讲,又怕汪新儿子生气,真是难啊! 晚上,瞿家、杨家父子两对一同拜访宏远法师。宏远法师住在大雄宝殿东边一栋小二层楼,也是黑瓦黄墙,在他房间旁边住着浩亮长老,西边住着另外两位和尚,志福、志寿住在楼下。 走进宏远法师的房间,真是令人大开眼界,不看他穿的衣衫,只看房间里的摆设,你以为到了一家老总办公室。靠南边的窗台下,有一张电脑桌,上面放了一台台式电脑,电脑旁边还有配套的打印机,一部固定电话,墙上挂着一张日历,给人感觉整么看也不是和尚的住房。 “欢迎施主们光临!”宏远法师热情地说。志福和尚给大家分别斟满一杯禅茶,送到大家面前。 瞿医生说:“宏远法师的故事还没讲呢!快讲啊!”瞿医生笑吟吟地说。 宏远法师明白他的意思,连忙打发志福和尚去大雄宝殿,“师傅,我走了。阿弥陀佛!”志福和尚下楼休息去了。 宏远法师开始讲怎么发现志福和尚有同志倾向的。三年前的一个夏天,宏远法师发现庙门外站着一位壮实而又眉清目秀的青年,约二十左右,在门口探头探脑的。一交谈,得知他也是山西老乡,独子,父母开煤矿。高中毕业后不想读大学,家里原指望他读完大学回来接爸爸的班,当煤老板,他说没兴趣,在家混了两年。叫他结婚,他又不干,说要出家当和尚,气的父母要揍他,他干脆离家出走,在外打零工。 “听了他的情况,我很同情,又是老乡,就收留了他。到今年,卡指一算三年多了,今年夏天“做戒”成为正式和尚了。” “宏远,你怎么把他培养成“同志”的?”瞿医生感兴趣地问。 “太隅然了,不是培养的,志福有这个情结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今年夏天,他“做戒”回来了。有一天晚上,我去他房间,他没发现,正在手淫,突然发现我来了,面红耳赤,很不好意思。我宽慰道:“没事,我年轻也这样,正常。”我这么一说,他也不紧张了,“我跟你帮忙弄吧!” 他开始还扭扭捏捏的,我强行上去抓住了,弄了几下,他就感到舒服了, “师傅,师傅,!快!快!”志福急促地说。 从那以后,他主动缠着我,他说像腾云驾雾般快乐。现在,他当面叫师傅,背后叫干爹了。   ☆、第四十四章 清晨,飘渺的云雾如浮云般,缓缓地从罗汉山的上空向罗汉禅寺慢慢移动,罗汉禅寺缭绕的烟雾,香火,悠哉游哉地向天空如烟云般地冉冉升起,烟雾和云雾纠结在一起,又一并向东方飘去,整个庙宇如海市蜃楼般的镶嵌在江汉平原绿色的绒毯上,恍惚神仙境地…… 元旦期间,一群香客从四面八方涌向罗汉禅寺,人人手拿一柱柱红香、绿香、黄香,他们中有的人只当旅游一般,有的则携老扶幼“全家总动员”,庙内居士们更是不甘落后,早早起床,为了抢得头香,纷纷向山上跑去。大殿内金碧辉煌,一尊尊菩萨五颜六色,雄伟、壮严,大殿内,摆满了金丝绒做的圆圆的拜顶,虔诚的信徒们跪拜在菩萨面前,烧香拜佛,口中念念有词。 在文殊菩萨大殿内,他的尊容最受学生们的追捧,顶礼膜拜。据说,文殊菩萨是众菩萨的老师,他聪明绝顶,所写的《聪明智慧咒》,学生们喜欢翻阅,经常朗诵;因此,文殊菩萨也不甘落后,披挂上阵,身上背着一条红色的绸带,上书“五子登科”字样,这一招是为了迎合学生们的祈求。在他的神龛面前,聚集一群学生,有的献上红丝带,上书文科状元、理科状元,他们或烧香,或跪拜,求得来年考上大学、中学,最好跳出“农门”,出人头地。 在观世音菩萨面前,善男信女、老少爷们都有,求财、求子、求平安,求长寿,五花八门。信徒们个个大方,功德箱内一百的、五十的塞得满满的,如果要做“法事”,得个千儿八百。瞿医生、杨师傅、方正、汪新四人,各人有各人的偶像,他们不约而同地到了十八罗汉大殿内,因为那里的罗汉,几乎都是“壮熊”、个个肥头肥脑的,四人也虔诚的跪在他们喜欢的罗汉面前,送上三柱红香,心中黙念着未来的憧憬,憧憬能够早日团圆。正在他们顶礼模拜烧香的时候,宏远法师悄然进来了,大家都站了起来。 宏远法师说:“阿弥陀佛!施主们,你们好!”。 瞿医生、杨师傅说:“宏远法师好!” 方正、汪新说:“阿弥陀佛!宏远师傅好!” “你们知道十八罗汉的来历吗?”宏远法师问。 大家好奇地问:“十八罗汉的来历?” 宏远法师说:“十八罗汉的来历,有一桩很重要、也很有趣味的故事。相传原来只有十六罗汉,中国人喜欢十八,要发不离八,这个吉利的数字,如“十八世”、“十八侯”、“十八般武艺”、“十八学士”等,佛教中也有许多“十八”,如“《十八部论》”、“十八界”、“十八变”、“十八层地狱”等,“十六罗汉”变为“十八罗汉”显然与这种“十八”情结有关。在这个基础上,又加了降龙和伏虎两尊罗汉,这样就从十六罗汉,逐渐发展为十八罗汉。从元代以来,多数寺庙的大殿中都供奉着十八罗汉像。 这桩事情开始萌芽于一千年前,就是我国五代的时候,它主要是由绘画方面导致起来的。据我们现在所知道的情况,最早的十八罗汉画像是公元十世纪的张玄和贯休和尚画的,第一尊者宾头卢的名字而未题玄奘,则是他们的一个很大错误。自此以后,罗汉像的绘画和雕塑一般以十八代替了原来的十六,从元代以来多数寺庙的大殿中都供奉十八罗汉像。这样一来,“十八罗汉”,作为一个名词来说,在中国民众中间远比“十六罗汉”更为熟悉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瞿医生说,“宏远法师不讲,我们一点也不知道,挺有意思的。”方正、汪新咐和道。 晚上瞿医生去了隔壁杨师傅房间,白天他们约好了,杨家父子近来有点小矛盾,一个想住庙里,吃喝方便,又不寂寞;一个反对住庙里,请瞿医生帮忙解决。他一走进他们的房间,父子俩还在争论。 汪新激动地说:“反对老爸住在庙里,来回也不方便,一月我来见叔老爸两次,路上辛苦不说,路费得花四百多元,真是不划算,有时碰到家里有事,或者一个案子,就不能来了。” 杨老爸说:“瞿老弟,我住庙里感觉挺方便,虽然吃的是素菜,但很符合我的口味,我这人也不怎么喜欢大鱼大肉,不是为了儿子,他要我这么胖,要不,我还要减肥呢!” “汪新儿子也是讲的实际情况,相恋,住在一块,当然是好,天各一方,有什么可恋的。距离美,哪是鬼话,距离远了,就是“聊友”,“网友”,半年不聊也忘了,说句实在话,除了生理上的需要,更主要的是精神上的依偎。” 瞿医生建议汪新回去后,加紧把房子租下来,杨老哥暂时住在庙里,一但房子租好,马上回长沙。最迟在今年,2007年春节前回家,也要偷偷地会会大女儿呀!别人不会可以,大女儿还是牵挂父亲的,人之常情。 “还是瞿叔叔通情达理,倒底是有学问的人,分析问题透彻,叫人信服。爸,你还什么话可说?你佩服的人不就是你的瞿老弟啊!他就发话了,你还不听?”汪新像得胜的将军。 “我听我老弟的,一晃在外面漂泊了快两年了,想家啊!这把老骨头也不能丢到异乡,落叶要归根。”杨师傅说完后有些伤感,泪水涟涟。 瞿医生又上前去安慰,汪新送上热茶,也在劝解老爸。 在宏远法师房里,宏远与方正在促膝谈心,两人早就想见上一面了,这次是难得的好机会。宏远法师讲了他去年夏天,带着志福两个徒弟去武汉归元禅寺“做戒”,利用这次机会,见了瞿医生,听了瞿医生设计的“梯队建设”,很是推崇的。瞿医生是从很多恋老网友聊天中,从他们的亲身经历中,悟出的一个普遍现象,“同性恋”难,恋老更难。网上风传的“君生我未生,我生君己老,恨不生同时,日日与君好;君恨我生迟,我恨君生早,我离君天涯,君隔我海角。”但是,恋老这个厐大的群体,也是不容勿视。宏远法师还讲了他“半路出家”的原因,以及有幸在网上结识瞿医生,并对他的“梯队建设”全力支持,身体力行。 “根据你老爸设计的“梯队建设”,可能有人不能接受,认为“花心”,感情不专一;也有人说,他毕竟不同于异性恋,没有法律的约束,没有“结晶体”的拖累,可以尝试一下,众说纷纭,你说呢?” “开始我也认为老爸异想天开,什么“梯队建设”?后来老爸讲了很多恋老的故事,潜移默化默中受到启发,特别是看了老爸推荐的“天堂的颜色”那篇小说,那青年的干爸死了,他竟为他殉葬,他才二十岁,太恐怖了。后来慢慢理解老爸的良苦用心,可以接受了。”方正坦诚地说。 “能接受我吗?”宏远法师开诚布公地问道,“不要你马上答复,你可以考虑很长时间。” 方正站起来,猛然上前几步,热烈地拥抱了宏远法师……   ☆、第四十五章 元旦过完了,方正、汪新又要走上正轨了,忙着去上班,整个安排是:汪新回局里上班,在春节前抓紧租好房子,以便杨老爸春节前返回长沙,和儿子一起团聚,过上正常的生活,再也不要到处漂泊了。瞿老爸过完元旦后,就与方正儿子回荆州去,那里己租好了一套一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,目前杨老爸想去荆州玩一趟,逛逛三国时代的古城,也顺便看看方正的家乡。 吃完早餐后,各自上路了。宏远法师昨天就请人买了四张汽车票,汪新去长沙不必绕道武汉,而有直达长沙的卧铺车,干净、舒适、快捷。去荆州就更方便了,不到两个小时行程。 宏远法师师徒三人,把他们四人送到了长途汽车站,都依依不舍,三位老人瞿医生、杨师傅、宏远法师竞流下了泪水,他说: “阿弥陀佛!后会有期,春节期间再来,有庙会。”宏远法师邀请道。 瞿医生动情地拉着宏远法师的手说:“阿弥陀佛!宏远,你是我的好兄弟,我会来的。我将来会在你这里养老,我一个人生活,无牵无挂,能在你庙里当一名居士,也很幸福。” “我欢迎你来,我的老哥。你是一个又慈祥又善良的老人,你就像我们庙里供奉的观世音菩萨,善解人意,救苦救难。”两人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 “阿弥陀佛!宏远老弚,感谢你!”杨师傅也拉着宏远法师的手说:“我也会来的。” “阿弥陀佛!欢迎,欢迎大家!这里是我们这些“同人”的天堂,世外桃源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方正也上前拥抱了宏远法师,他说:“阿弥陀佛!你真是个好人,普渡众生,我永远会想念你,喜欢你。” “欢迎你常来!”宏远法师说,“心情烦恼时,想想罗汉禅寺有个又白又胖的和尚是爱着你的,等着你的。” “知道了,宏远法师。”方正哽咽着说,“我会常来看你的。” 宏远法师又上前拥抱了汪新,他说:“阿弥陀佛!凡是放宽心,一切会好的,佛会保佑你的,我和你老爸是你的后盾。” 汽车鸣笛了,车上车下,互相招手告别: “阿弥陀佛!一路平安!一路顺风!”宏远法师双手合十。 一路无语,不到两小时汽车就到了荆州古城。 下了大巴车后,瞿医生、杨师傅、方正三人步行二十分钟就到了租住屋。 第二天瞿医生当向导带着杨师傅逛了一天荆州城,参观了荆州博物馆。 瞿老弟对杨老哥说:"许多人都知道,刘备“大意失荆州”的故事,但许多人都不知道,地级市荆州,堪称中国“第一巨型地下博物馆”。 杨师傅站在讲解员面前听她说:“自从黄帝划野分州后,荆州即成为九州之一。东周时期,荆州是楚国都城所在地,自公元前689年楚文王都郢,至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拔郢,共有20代楚王在此定都411年。由此,这里留下了楚国王室贵族及平民的大小墓葬数十万座,古墓群难以胜数," 瞿医生和杨师傅还去荆州“八岭山”,看了一座明代古墓。墓前竖有一块石碑,题着“文武百官至此下马”,据了解,这里埋葬着明朝辽王朱植——明太祖朱元璋第十四子。 下午三点多,哥俩参观完荆州古城回到家里,厨房里放了好多新鲜菜。估计是方正利用中午休息时间买回家的,两人开始做饭炒菜。 下班了,方正的摩托车声音在租住屋前停了下来,瞿医生站在窗口看到了,并向方正打招呼:“快上来,饭菜都弄好了。” 方正在楼下向瞿老爸扬扬手中的酒瓶:“两位老爸,看看!这是什么?”他高兴地上楼来,脱去了警察制服棉大衣:“杨老,快出来,天冷了,喝两盅。” 杨老爸欢快地答道:“来了,儿子。”他一一将做好的菜端出来,放在客厅的桌子上。 方正从塑料袋内取出两样卤菜;口条、顺风(猪耳朵),一瓶白酒,放在桌子上。杨老爸又从厨房里取来两只盘子、佐料,把卤菜倒在盘子内,一一拌匀,并撒上小麻油、葱花,顿时香气四溢,三人围座下来, “我饿了,快!”方正慌忙拿上筷子。 “我先敬一杯,为瞿老弟和方正儿子终于团圆,干杯!”杨师傅说。 “谢谢!老哥,不久你们也会团圆。风风雨雨两年,终会云开雾散,干杯!”瞿老弟真心祝福地说。 “杨老爸,我是你的第二个干儿子,你的困难也就是我的困难。放心,如果没地方住,上我这来。干杯!”方正真诚地说。 “谢谢你们俩的好意,还有宏远法师。长期住在外边,我对汪新也不放心,等他租好房子,我还是回去的好,我想家啊!老来思骨肉,还有我大女儿,她是爱我的,我特别喜欢她的小女儿,招人疼爱。”杨老哥抹着眼泪说。 “别太伤心了,等汪新租好房子,我送你回去。”方正心疼地说。 “没事,我只是触景生情,羡慕你们俩。也祝贺你们,应该高兴。”杨老哥说。 “应该这样,老哥。最困难的日子不也过去了,想想北京的日子,还怕什么?还有我、宏远、方正,这么些人都关心你。”瞿老弟说。 “我告诉两位老爸一个信息,孙教授要来荆州看我。”方正说。 今天早上他去值班,孙教授打来一个电话,说他很痛苦,前些时被坏人敲了一笔钱,要求来荆州透透气。孙教授已经快一年没见方正了,好想念他。孙教授的干儿子左耀南要他去丹麦,在那上课赚外块,他不想去,年纪大了,远离故土,难以割舍。 “我反对孙教授来,他没安好心。”杨老爸心情激动地说。 方正坐在那里,酒杯还拿在空中,听了杨老爸一席话,一言不发,显得尴尬。 “来来!也可以,现在到处讲和谐,我们这个圈子里人,更应当讲和谐,彼此之间不要弄得太紧张了,交个朋友也可以啊!老哥。”瞿老爸大度地说。 “老弟,你真的是心地太喜良了。” 方正见自己老爸没怎么反对,试探性地问道:“老爸,你能见见吗?” “可以见见,人嘛,大度一点好!人家碰到伤心事,帮帮他。”瞿老爸同情地说。 “那我现就回他电话,杨老爸,你同意吗?”方正要求道。 “你老爸同意,我还有什么意见!”杨老爸无可奈何地说。   ☆、第四十六章 今天天气格外晴朗,太阳早早地露出了笑脸。方正早晨上班后,就接到孙教授的电话,他说中午吃完饭后,就要从武汉出发到荆州来,大约下午三点多到,孙教授己从网上订好了三峡宾馆的房间。方正也告诉了孙教授,瞿老爸、杨师傅二位老人也来荆州了,孙教授听说后,也邀请瞿医生、杨师傅去宾馆坐坐,谈谈心。方正从电话中己告之了瞿、杨二位老人了。 晚上下班后,方正进门就说:“孙教授己到荆州了,住在三峡宾馆,我们去吧,他在那儿等我们,两个老爸,楼下我已备好车了。”三人下楼去,坐上小轿车朝三峡宾馆开去,十分钟功夫就到宾馆门前,坐电梯上到四楼,孙教授热情地打开门,双方热情地握手。 方正向孙教授介绍道:“这是我的两位干爸,这位是瞿老爸;这位是杨老爸,我才认的。孙教授,你可能有印象,瞿老爸是你在红色广场见过的!记得吧?” 孙教授略略想了一会说:“有印象。在红色广场,我还向瞿医生请教了一个问题。”孙教授热情地迎了上去,握着他们的手说,“欢迎!欢迎两位老哥赏光来看我,早就想见你们了。” 瞿医生、杨师傅也热情地握着孙教授的手说:“欢迎啊!” “我备了一点小酒,在餐厅包箱里,略表心意。”孙教授热情地邀请,“餐厅包箱就在宾馆内,很方便。” “孙教授,怎么要你破费呢?我和两位老爸已订好了酒店了。” “不!我巳经订好,订金己付了。”孙教授执意要请客,“订了二样传统名菜,都是荆州厨师特制的。” 他们四人选了一间很僻静的包房,便于交谈一些“敏感”话题,而不被别人听见。四人坐定后,服务员上菜了,先是几样味碟:花生米、酸萝卜、炸黄豆之类的。其它菜也跟着上了。这时,孙教授从挂包中拿出一瓶茅台酒,“放几年了,一直舍不得喝,今天拿来了,让它物有所值吧!” “这怎么行呢?太破费了,留着珍藏吧!”瞿医生夺下酒瓶不让开。 “今天开心,我们不说一醉方休,那太俗气。我们以喝好为原则,还有一瓶剑南春,在挂包内,看形势再作决定。”孙教授诚恳地说。 “有备而来!”杨师傅说道。 这时,聚珍园厨师上来一道荆州地区的传统名菜——“皮条鳝鱼”。厨师介绍:"鳝鱼是食疗佳品,它有补五脏、疗虚损的功效。“烹制方法讲究,活鳝鱼宰杀、切成条状,用三道不同温度的油氽炸至皮酥,再挂上糖醋黄汁,这样做出的皮条鳝鱼,形似皱皮蛇条,色泽金黄透明,外酥脆,内油嫩,味道香甜醇厚。儿位尝尝!" 我吃过多次,很好吃的!” 方正说道,“荆州四大名菜之一。” “尝尝!两位老师傅一起。”厨师说完走了。 孙教授站起来把门插上,“来!喝酒。插上门谈话方便。”孙教授谈了这一年的情况:"痛苦啊!孤独啊!真是一言难尽。去年十月国庆节,干儿子左耀南从丹麦回来探亲,见了他孝感的双亲。父母照样催他完婚,并把娘家姥姥、舅舅们都搬来了,三堂会审,当然全家人熬不过左耀南,他丢下三万元钱就要走,气的父母把钱摔在左耀南面前。从家里逃出来后,到了我们学校,不用说,三年没见,我们拥抱在一起,又是泪水、又是笑声,那小子头一天折腾我一晚上,简直没让我睡觉,身体真棒。真是一头黑壮熊,比出国前更壮了,那里蛋白质食物多,比青菜萝卜还便宜。” “喝酒,边喝边听孙教授讲,有点意思。”瞿医生说。 “喝,倒底是茅台酒,味道就是不一样。”杨师傅夸奖讲道。方正也附合。 “干儿子住了三天,要走了。他邀请我去丹麦讲学,还是讲生命科学,用英语讲,这也没问题,可就是故土难离,说个不好听的话,死在国外去了,这大年纪,别的人都忙着叶落归根,我还跑出去,倒着流。”孙教授无限慨慷地说道。 “是啊!年纪大了,病了难办!听说国外看病贵,有的人探亲访友病了,还是回国看病。”瞿医生不太赞成。 “我认为去好!一个,可以跟干儿子在一块,免得天天相互牵挂,我们都倒计时了,哪有时间消耗?来日方短啊!二个,弄点外快回来养老,宽松,有何不可?”杨师傅说,他希他快点出国。 “我也认为去好,你一个人过得苦呵!”方正也同意杨老 爸的看法。 “我也想过了,前后都想过了,留也难,去也难。”孙教授为难地说。 孙教授还讲了一件事, 我们行走在爱的边缘,打的是爱情的擦边球,我们内心世界是空虚的,渴望一份真爱,同时又要带上虚伪的面具,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,痛苦啊!上个月发生一件奇怪的事,我去厕所方便,一个壮实小伙子看我的,我也看他的,他笑笑,要我跟他去旁边树林里去。我有点害怕,但那小伙子实在是秀色可餐,就跟了过去。我好长时间也没出了,憋的慌,受不了他的诱惑,他太像我干儿子左耀南了。进到公园,旁边也有人来了,这小子,马上抹脸不认人,要我拿钱。 我说:“要多少?” 他伸出一根指头:“一千。” 我说:“你讹我,想得美。” “那就一万。”那小伙子狮子大张口,"要不,拳头见!"他亮出一双大拳头。 “我有点胆寒,身上没那么多钱!”孙教授说。 “你去借。”那小伙子露出凶像,拿出一把匕首,"看好啊!" 正好,旁边我认识一个中年人。就说“好!我去借。” 他们俩跟在我们后边,我进去一会后儿,中年人取出摩托车,对他们说:“我回家去取。”他骑上摩托车,一手拽住我,我明白他的意思,跨上摩托车,一留烟地跑了。 两个坏小子一看上当了,立刻在后面穷追不舍,狠狠地说道:"看我们下次碰见你们!往死里揍!" “哈哈哈……”四人开怀大笑:“差一点丢了夫人又折兵。” “他们在后面又追又骂,我的朋友加大油门,放出黑烟,呛得那两个小子眼睛也睁不开,再也不敢追了,站在那里直喘气。” “后来呢?”方正感兴趣地问。“再也没碰到过。好多老人上当,今后要注意。”孙教授感慨地说。 喝完酒后,走出包房,孙教授给每个人握手送行,“谢谢,谢谢!” 当孙教授与杨师傅握手时,杨师傅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来:“孙教授,我给你打个预防针,你不要打方正的主意啊!他们俩走到一块不容易!我说话不好听,我发现你这次荆州之行,是有备而来。” 杨师傅几句话说完后,孙教授的手没法收回来,下不了台,只好讪笑着说:“杨师傅,你别误会了。我不会的,请你放心!我由衷地祝贺他们团聚,这也是我们老少恋追求的最高境界。” 瞿医生脸上感到尴尬地说:“孙教授不会的,他只是来玩玩,玩玩!”瞿医生给了孙教授一个台阶下,“孙教授,以后小心再上当,亏得你朋友救了你。不然,一万元打了水漂。” “谢谢!瞿医生,你真是个善良的老人。”孙教授感动地说。 方正也难堪不已,他心里感到杨老爸是为他好,他只是说:“孙教授,你还是去丹麦住几年吧!身体实在不行再回国,左耀南的心情,我最能理解。” 孙教授这次荆州之行,就是来听听他们的想法,还是去丹麦吧!在一块总比离别好!   ☆、第四十七章 幸福的日子过得飞快啊!瞿老爸方正儿子一块生活己一月有余了,无忧无虑的他俩,又都胖了许多,方正儿子巳85公斤了,瞿老爸略为胖了一些,更准确地说,更结实了,方正儿子工作热情高涨,出勤积极,有时加班加点地破案也毫无怨言,刘队长不但地表扬,时不时还是提起婚事,他都一笑了之,并叫他加紧物色对象,争取春节期间能够谈上一个朋友。瞿叔叔安心住下来,心情无比舒畅,女儿给他的创伤,怨恨,逐渐被方正坏小子的孝心,爱心,日渐抹平,心情变得无比开朗,精神焕发。 不知怎的?三楼住了一位内科专家的消息,不径而走,又过了几天,上门找瞿医生看病的人,也踊跃而来,房东老太太得知自己家里住了一位医生专家,非常得意,主动提出每月降房租费一百元,她心里有个小九九,原来她老头子患胃病十年了,人也逐渐消瘦,请瞿主任把脉开药,瞿医生请他做了一些检查,对她说,放心,他看着片子说,没有发生病变现象,只是浅表性胃炎,从中西医角度施治,胃病要三分治,七分养的治疗方案,二十天下来,老伴的胃病居然好了一半,过去的返酸,胃胀,大便不成型等现象,也一一消失了,过去吃饭如同嚼蜡,现在味口大开,老头子睑色也逐渐红润了,老太太逢人就夸奖,她家住了一位"神医",是武汉大医院来的主任医师。经过房东这一宣讲,知道的人越来越多,居然有市立医院,社区医院的领导,上门请瞿主任出山,俩商量一番,委婉谢绝了,他们不想抛头露面,只想低调做人,过无忧无虑的生活,享受两人世界。 世界上的事情,并不是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的,他们俩只想过安逸的生活,也不想干涉别人的生活,也不让别人来安排他们的生活。刚刚安定过了一个月另十天,已到了二月十号,再过-星期就是2007年春节除夕,父子俩的生活又陷于困境。方正妈妈找上门来了。 那天下午,方正爸妈也和房东老太太一同找到了瞿医生,方妈妈与房东老太太是在老年活动中心认识的,她向方妈妈介绍了瞿主任,是位内科专家,特别擅长消化系统,他从武汉退休了,住在她家里,有两个人,方妈妈得知这个信息后,和老伴商量,请瞿医生给方爸爸看胃病。他自从转业到地方后,由于生活没有规律,饥一顿、饱一顿,渐渐得上了胃病,经常胸口疼痛,恶心、腹泻、症状是吃一点点就会饱,稍微多吃一点就会胃胀,特别在晚上,多吃一点,胃部滞胀,影响睡眠。 瞿医生听后,建议方爸爸少吃多餐,没到正餐时,可以补充一些食物,不宜过多,正餐还是要按正常来吃。食物以软、松为主,一些比较韧性、爽口的东西不宜多吃,因为这些东西最难消化。汤最好饭前喝,饭后喝汤也会增加消化困难。入睡前两三个小时都最好不要吃东西,否则容易影响入睡,如果觉得肚子饿可以多喝水。 瞿医生说,“冬天到了,熬点茴香狗肉汤,原料就用,大茴香10克,桂皮5克,陈皮6克,草果6克,生姜2片,狗肉250克,酱油适量,大蒜头4粒,又好吃,又温补,又能治病,”又开了西药,胃得乐,这药便宜,能治病,主要成份为抗酸剂。餐后1—1.5小时服用,这样可维持缓冲作用长达3—4小时,如餐后立即服则药效只能维持1小时左。 方妈妈接过处方单,感激不尽地说;"谢谢瞿医生!我们怎么感谢呢!"方妈妈送上一盒茶叶,两瓶好酒,“小意思,瞿医生请收下。” 瞿医生拒绝了这些礼物并说:“别这样客气,这礼物请你们收回去,我这是义务,不会收礼物。” 正在方妈妈与瞿医生推推搡搡的时候,方正下班回来了,一进房间,他看到爸妈都在这里,大吃一惊,正准备退回去,妈妈转身看到了方正,一把拽住他急促地说:“正正,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 “我,我!就在这里帮忙。”方正慑慑嚅嚅地说。 房东老太太急忙说:“啊!他住这里,还是位警察,这个小伙子说,他说他们是父子关系。” 方正见到爸妈上前拉着问,他扭转身跑下楼去,对着楼上的房东老太太说:“长舌婆,多嘴婆。” “我和你爸去了几次中队,找你,刘队长说,你在这里住得少,元旦就没来过了,-个多月没来了,是不是?”方妈妈质问道。 “你和那瞿医生医是什么关系?”方爸爸紧接着问。 “他是我老师,读大学的。”方正理直气壮地答道。 “房东老太太说你们是父子关系呀!是吗?”方爸爸接着问。 方正理直气壮地说:“是的,是我干爹,怎么样?不喜欢。”方正终于站住了。 “我也没反对,像吃子弹似的,这么冲呵!”方爸爸口气缓和了一点,他要方正先回家一趟,和他商量一下,三人下楼去,方爸爸叫了一辆“的士”,-同回到家里,方妈妈说,她去厨房做饭,你们先聊聊。方正回到自己房里,给瞿老爸挂了一个电话,请老爸自己吃饭,对不起,今晚不能陪叔叔了。 三人坐下来闷声不响地吃饭,谁也不想先开口讲话,像不是一家人似的,最后,方妈妈实在憋不住了,问道:“正正,这个家就那么使你讨厌吗?我们都老了,你哥结婚走了,他也有个家,也不常来,我们老俩口特别感到孤独,如果晚上有一个人病了……”,方妈妈几呼是哽咽着说。 “你看我这胃病,经常犯,特别是晚上,呕吐不止,也不敢上医院,这楼也下不去啊!你在家背也背下楼了,你妈年纪大,夜里不敢出门,怕摔倒了,只好硬撑着,等天亮,现在,我心脏也不好,早博,慌起来全身冒冷汗哟!”方爸爸只讲有病的事,打动方正对父母冷漠的心。 “听到吗?父母都老了,”方妈妈补充-句。 “可我认他为干爹,他早年离婚了,一个人生活,女儿恨他不该与她妈离婚的,也够可怜的,我承诺了,也不能丢下他不管。”方正编了一个故事,里面有真有假,他是我大学老师,读大学时得到他的照顾,那时候人小,没力气洗被子,都是瞿老师帮忙的,人总得有点感恩思想。方正认为自己的故事编得天衣无逢,心里很满意。 “你干爹也够可怜的,这样好不好,儿子,请你干爹就和我们-块住,互相照应-下,我们房子大,住得下,我有个头疼脑热的,胃病,挺方便。”方爸爸邀请道。 “正正,你说呢?只有这样,-举两得,还省了每月几百元的房租费。”方妈妈补充道。 方正长这么大第一次听到爸爸叫他儿子,心里很受感动。“可是可以,不知干爹是不是同意进来住。” “要不,让干爹去医院返聘”方妈妈又出了一个主意。 “返聘肯定不去,住我们家?我问问干爹。”方正说。 “跟你干爹好好讲一下,住我们家,吃喝都方便,干爹一心看病,两全其美。”方妈妈出主意,“干爹吃、住、洗衣我全包了。” “正正,你干爹住我们家,你为爸做了一件孝心事,你给爸请了 一位保健医生。”方爸爸极力支持。 “我明天问干爹,看他怎么说?”方正说。   ☆、第四十八章 瞿医生正在清理行李,准备搬进方正爸妈家里住,他也想过了,住在方正家里有利也有弊,有利的是他俩天天在-块,免除了思念之苦,另一方面也免除了做饭的烦恼,弊端就是方正儿子不分时间、场合,抱起来就亲,甚至要脱裤子,做“那事”;住在租住屋内,方正两头跑,也影响他的工作,现在方正爸妈知道他没住在中队内,更会引起方正爸妈的怀疑,他们这-对干父子怎么了?怎么那么亲热?赛过自己的亲爸!还有吃饭、洗衣最头疼的事;住在宏远法师庙里,吃、住很方便,又有人讲话,唯一不足的是,方正又不安心工作了,三天两头地往庙里跑,影响他的情绪,思来想去还是住他家里方便,好在又是方正爸妈亲自邀请,免除了他们的猜想。 方爸爸心脏不好,帮忙看看病,调理调理,一旦病好了后,再作打算。这次元旦瞿医生没有这样安排,原打只是看看庙里环境,为将来到这儿养老作个准备,另外,让方正儿子与宏远法师见上-面,建立感情,为将来搞“梯队建设”,做个“试验田”,现在他俩见面了,彼此都有好感,这点让他放下心来,而且方正坏小子、宏远法师都是热烈拥护,双手赞成,愿为“梯队建设”作贡献,可见他们俩对上了“相”,瞿医生也满意,他自己“走”了,去了另一个“世界”,也就放心了,“天堂的颜色”的悲剧和-切恋老的悲剧,也不会重演。 方正打来了电话说:“喂!老爸吗?儿子正在弄车,等一会儿就开过来了,快整理行李啊!” “知道了,在清呢!儿子。”瞿老爸回道。 方正敲门进来了,趁瞿老爸不注意,猛的从后面抱住瞿老爸亲了一口,“看看!又来了,住在你家里怎么办?又耍孩子脾气。”说完又去整理被子了。 “在家里,不会的,老爸放心。”方正儿子保证说,“这种“错误”不会再次发生。” “儿子,爸就怕你这样,如果住在你家里,也不分场合,想起来就亲,抱起来就……你爸妈看到会怎么想?他们要么说我们俩是“神经病”,这还好-点,你爸妈都是有文化的人,一猜就知道我们是“同性恋”的人,那就完蛋了!想过后果吗?”瞿老爸担心地说。 “爸,知道了,回到家里住,儿子自然而然的规规矩矩了,再不会这样的,老爸像个婆婆妈妈似的,喋喋不休。”方正不屑一顾地说。 说曹操,曹操到。 咚!咚咚!敲门声,方正爸妈进来了,方爸爸手里拿着-件军棉大衣:“这是转业发的,新的,天冷,外面披一下,暖和。”他把棉大衣披在瞿老哥身上,立即,一股暖流拥抱全身。 “谢谢二位弟妹,想的真周到,原打算过完元旦回武汉,没多带衣服,不想耽误下来了,还下雪了。”瞿医生感激地说。 “老哥,别见外了,你是儿子干爹,你比我大几岁,就是我的“干哥”,我们都是-家人了,过去儿子读书,你那么照顾,他一声都没吭过,我们都不好意思呵!”方爸爸激动地说。 方妈妈说,“儿子,车子来了没?” “妈,在楼道边,早备好了。”方正高兴地答道。 “你看看,给干爹办事,雷厉风行,我们办点事,总是说不好办,麻烦。”方妈妈吃醋了。 “说这干什么!快帮瞿老哥清理东西。”方爸爸催促道。 方正开着车离开了租住屋,此时己是除夕之夜了,节日氛围己渐入佳境,街道两旁的商铺,己披上了节日的盛装,彩灯、五彩宾纷的气球,在空中飘拂飞扬,铺面的门帘上都贴满了红红的对联,万事如意,恭喜发财等等,远处鞭炮声不时传来。 回到方正家,瞿医生和方正家人一块吃完团年饭,瞿医生回到了他和方正俩住的一间房,方妈妈按照瞿医生的要求,又在方正房间里支了一张单人棕床,瞿医生说方正睡觉不老实,拳打脚踢的,鼾声如雷,让他晚上睡不安稳,其实,瞿医生内心有他自己的想法,尽量回避这些敏感的行为,方正心里可不乐意。 吃完团年饭,方正又去值勤了,瞿医生又-人待在房间里,心里感到无比的落寞和凄苦,不知怎么啦!想到这几十年的生活,无助、无奈、甚至可以说是无聊。大约在初中即将毕业前夕、以及读高中期间,有两个胖胖的同学,老喜欢摸他的那个地方,开始脸红、害羞、甚至烦躁,时间久了,逐渐习惯,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快感,从此-发不可收拾,高中的胖同学与他发展到拥抱、接吻,有一次,他俩睡的宿舍漏雨了,胖同学那边不漏雨,瞿医生爬到他的床铺上,两人躲在被窝里亲吻、拥抱,直至后来,双方都射了,当时,两人又害怕、又紧张、又激动,一种莫名的愉快感,流遍全身,胖同学是年级蓝球队员,他打蓝球,他帮他拿衣服,送茶水,直到高中毕业,二人形影不离,赛过亲兄弟,进大学后,还通信了很长一阵子…… 真正要追根溯源,还得提前,那是十岁那年,一个夏天的中午,同学们都爬在桌子上午睡,和瞿医生同桌一位胖同学,已经十二岁了,在他眼里只觉得胖同学人高马大的,整整高出他一个头,他爬在桌子上,眼睛却盯着胖同学一双粗壮的大腿,以及往上看的胖肚肚,他想去摸,却又不敢,直至午觉没睡好,以后瞿医生主动跟这位胖同学交往。有一次这位胖同学两道算术题不会做,瞿医生主动告诉他如何做,还说我告诉你后,你要背我一段路,胖同学答应了,以后只要做不了的算术题,都来找他做,瞿医生老要他背,他们成了要好的朋友,这大约就是朦胧的“同性恋”吧! 方正下班已是很晚了,他给瞿老爸带了几个荆州特色小吃——肉馅锅块。外脆内软,它不像河南、安徽烤饼里面没有肉馅。“老爸,尝尝!味道鲜美。” 瞿老爸说:“你爸妈他们有吗?” “都给了。”方正说。 还真的有些饿了,他吃了几口说:“嗯!真的,味道不错,它与河南烤饼不一样,味道比它们丰富多了,棘、咸、甜、香,一种混合味道。” “老爸,出去坐坐!”方正提议道,“爸妈请你出去,看春晚节目。” 瞿老爸跟着方正又回到客厅去了,方正的大哥、大嫂己回自己家去了,爸妈和侄女正在看春晚节目,瞿老爸绐大哥侄女压岁钱,然后与方正爸妈寒暄几句后,对春晚节目也提不起兴趣,方正陪着爸妈看晚节目。 瞿医生回到房间里去了,还是在想他的心事,如果不是这样的-场“变数”,也许是另外-种生活方式,儿孙满堂,孙儿绕膝,享受天伦之乐了,不会在异乡过年啊!与杨老哥一样的命运,他虽说他被汪新坏小子接回到了长沙,住在一个市属的远郊县,一样的命运,有家不能“归”。 瞿医生女儿曾责问他,你为什么要与我妈离婚,我妈哪一点配不上你,她是会计,业余作家,你年轻、帅气,她也不必你差呀!你们还是自由恋爱的,小时候同学们骂我是“野孩子”,我是多么的伤心、多么的无奈,我只好大声地哭喊着说,我有爸爸!我爸爸在外地,其实爸在她心目中,只是一个慨念而以。孩子是无辜的、是无罪的,他们的嫩肩不应该承担这么沉甸甸的重担,不应该受辱这心灵的疮伤。 是啊!那样,生活将是另-种方式,一个合乎常理的生活方式,怪谁?怪自己、怪父母!谁也怪不了,只好怪“造物主”,给我们带来这样的“不公”,给我们带来这样的“悲剧”。 瞿医生渐渐有了睡意,和衣倒下去睡了。   ☆、第四十九章 凌晨,迎接新年的鞭炮声,此起彼伏地响彻云霄,空气中弥漫着鞭炮炮炸后的烟味,那香气无孔不入,从门、窗户缝隙中钻进了瞿医生睡的房间,钻进了他的鼻孔,不知为什么?近几年,也就是最近几年,瞿医生特别“讨厌”过春节,更“讨厌”那没完没了的、震耳欲聋的鞭炮声,使他心神不得安宁,魂不守舍,甚至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感,莫名的恐惧。 大年初一,他还懒在床上,倒不是他不想起早床,在武汉他早就起来上公园散步去了,顺便把一天的菜也买回来了,可在这里,忽然有种“寄人篱下”的凄婉,令人拘谨。 方正起床后,早已上班去了,干警察这一行,越是节日越忙。 方妈妈敲开门:“瞿医生,新年好!”一碗热气腾腾的排骨藕汤放在桌上,还撒了香葱和胡椒面,香气四溢,飘荡在整个房间,勾起了瞿医生的味蕊,再看看墙上的挂钟,已是十点半了。 “方妈妈,新年好!”瞿医生穿好衣服,去卫生间了。 “瞿医生,趁热喝下,别客气,只当在家里一样。”方妈妈客气地说。她也觉得瞿医生有一种拘谨感,为了尽量让他有一种家的感觉,方妈妈想方设法在生活上让他既方便又安心住下来,自从瞿医生住下后,儿子也不吵调动工作,也不闹出格的事,一切都安定下来了,这让方正爸妈宽心了好多! 门外不时传来稀稀拉拉的鞭炮声,节日气氛越来越浓,走亲访友,请客送礼,方正家里也来了几拔亲朋好友,常常有人问起“这是?”,指着瞿医生问,弄得瞿医生非常尴尬,让方爸爸方妈妈解释好半天,也还是说不清道不明。客人陆陆续续地走了,屋里总算安静下来。 晚饭后,瞿医生和方正爸妈围坐在一起,一力边看电视节目,一边拉家常,一家人才有说话的机会。 方妈妈对瞿医生说:“瞿医生,你是他干爹,你得管管他,你得劝劝他,又过了一年,又大了-岁,都三十三了,这么大年纪了,还不结婚?连个对象也没有。你们爷俩感情深,干爹说话正正会听的。” “是啊!这孩子打小就与我生分,我一直在部队,-块呆的时间短,没什么感情,我说的话,他基本上不听,他妈说的话,他还逸强听-点。”方爸爸气馁地说。 “我也说过他,二位弟、妹,你们着急,我也着急。我也给他介绍过一位女朋友,我们医院-位护士,蛮不错的,是荆州老乡,他们见过几面,后来不知怎么啦!也不见回音。”瞿医生说。 “听他说过,在武汉谈了一个对象,还去过几次武汉。”方妈妈感激地说,“当时,我没抱什么希望,虽说是老乡,可人家姑娘已是大城市的人了,哪能瞧得起这小城市的人呢?” “我也跟正正下过硬指标,你不谈对象,再别上我这儿来玩了,也别认我这个干爹!怎么样!没什么效果。”瞿医生失望地说。 “这干儿子,连干爹的话都不听了,废了,我们把他一点没办法也没有啊!”方妈妈颓然地说,眼泪也流出来了,“现在我也退休了,朋友、亲戚见面,第一句话就是,“什么时候吃你小儿子的糖啊?头发都等白了,他小姨问。”我都不敢出门,没脸面回答别人,为了掩盖自己的窘迫,什么谎话都撒过了,“五一结”、“国庆结”、明年一定,自己都感到黔驴技穷。” “也别太在意了,弟妹,现在年轻人的想法,我们老一辈的捉莫不透,有很多“高知”青年,根本不打算结婚,有的结婚了,过AA制生活,连一个孩子也不要,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?实在不明白,顺其自然哟!弟妹。”瞿医生宽慰说。 方正下班回来了,他们立即停止了议论,方妈妈问方正饿不饿?想吃点什么?方正说在队里宵夜了,吃的是馄饨,吃饱了。方正拉着瞿老爸进了他们的房间。 “看看,不想跟我们说话。”方妈妈对方爸爸说 “是啊!干爹胜过亲爸。”方爸爸无奈地说,他既吃醋又伤感。 进房间后,方正儿子打开空调,“老爸,我哪想去加班,你-人好寂寞,就想和老爸呆在一块,现在好了,天天可以抱着老爸亲,老爸也不用做饭、可以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享清福了。”方正抱着老爸说。 “是呀!可我总感到心神不宁,就怕咱爷俩不小心,被你细心的妈妈,发现了“蛛丝马迹”。”瞿老爸担心地说,“你爸妈心很细,你爸在部队待过,部队这种现象也多。” “别想哪么多?我小心就是了。汪新跟我通话了,杨叔叔住在长沙郊区,很寂寞,也不习惯,没有人跟他说话,也不敢到处走动,也很痛苦,他说,像坐牢似的,-点自由也没有,人也瘦了许多,汪新说他也没法,杨叔叔说,过完春节,重返宏远法师庙里,还准备出家呢!他说,想好了,出家了,四大皆空,一了百了。” “杨叔叔也跟我打电话了,昨天,年三十夜,他-个人陡然感到孤零零的,站在乡村路边等汪新,望眼欲穿,终于汪新开着车过来了,带了很多“年货”,陪杨叔叔吃完了年夜饭,就急着回到他自己家里,陪他爹妈、老婆、孩子吃团年饭去了。”瞿老爸同情地说,“一个孤老头,年三十夜有家不能归,那种感觉,四个字,孤立无助。” “杨叔叔太可怜了,真的是一吻千古恨,为什么汪新毫无顾忌地与杨叔叔在网吧接吻?而且是杨叔叔女儿开的网吧!”方正坏小子责备地说。 “我就担心你。你小子也千万小心。”瞿老爸不无担心。 “我会的,我保证。”方正下决心说。 汪新儿子开着车走了,路上扬起一边尘土,杨叔叔跟着跑了几步,摇摇头无可奈何地说,还是他爸妈亲,悔不该回长沙过春节,应该在宏远法师那儿过,好歹有人讲话,最后,他实在忍受不了这又冷又凄凉的夜晚,毫无顾忌地给大女儿打了电话,大女儿带着丈夫、外甥女儿星夜开车会叔叔,父女俩抱头痛哭。 “杨老哥无限慷慨地说,“还是自己的儿女好啊!”瞿老爸说,“我比杨叔叔强-点。” “汪新一走,杨叔叔自然有很多想法,他当时是多么的痛苦、多么的无助哪!只好违心地给女儿打电话求助。”方正儿子同情地说。 “我不该出这个主意的,是个馊主意,原指望让他们俩早日团圆,逼杨老哥回长沙,怎么会这样?汪新也没安排好。”瞿老爸心神不安地说。 “是啊!汪新左右为难,一边是自己的亲爸,一边是心上的干爸,真是难为他了。”方正儿子说。 “同性恋”难啊!”瞿老爸说,“儿子啊!你也要有心理准备” “老爸,我也对不起你,没安排好老爸,让你受苦了,不知道这么早透露了信息,发现我们住在外边。”方正儿子内疚地说。 “几子,没什么,发现是迟早的事,这么-个荆州小城。我,儿子放心,寂寞惯了,也苦惯了。”瞿老爸坦然地说,“今天过年,谈点愉快的事啊!” “好啊!谈愉快的,队里发了五千元奖金,我想请老爸明年出去旅游一趟,景点由老爸选,开年我有半月年休假,随时可以请假。”方正坏小子高兴地邀请道。 “儿子,这个主意好,出去玩玩,散散心,透透气,顺便庆祝我们爷俩认识两周年纪念,挺有意义。”瞿老爸同意道。 空调开了一会了,暖融融的气流徐徐吹来,房间内温度巳经节节升高了,方正坏小子拥抱着叔叔,肥厚的嘴唇已靠近了叔叔的嘴唇,双双紧紧地贴在一起。   ☆、第五十章 方正又早早起床值勤去了,瞿医生就起来了,吃完早餐后,-个人坐在电脑前写他的“同性恋”论文,“初探同性恋产生的原因及其发展趋势”,顺便上网看看新闻,与网友互致祝贺。 屋里很安静,方正爸妈也出去探亲访友去了,昨天大年初-,方正的小姨,也就是方妈妈妹妹来过,姐妹俩谈起方正的婚事,也是一头的雾水,小姨说,正正除了胖点外,要长相有长相,要文化有文化,工作没挑的,公务员的牌子,“吃皇粮”,响当当的。不知怎么啦!这对象就成了攻不破的“堡垒”。今天,方正爸妈去小姨家,路程不远,一站路,散步的功夫就到了,一边回访,一边顺便看看小姨介绍的对象。听说那姑娘是个会计,三十了,也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大龄青年,方妈妈不抱多大希望。 “我就不理解,正正对他婚事,怎么一点也不关心?一点也不着急,没事人一样。”方妈妈无可奈何地说。 “这也是,应了一句老话,皇帝不急,太监急,他不急,我们为什么要急?”方爸爸淡淡地说。 “老头子,你这哪像做爹的讲的话?”方妈妈批评道。 "姐夫,你怎么这么讲话?这哪像……"小姨不好讲下去了。 “…….”方爸爸不做声了。 “你发现没有?自从瞿医生住进我们家里后,那干爹俩硬是有说不完的话,你们亲父俩-年说的话,赶不上他干爹俩这几天讲的话多。” “怎么没发现,我又不是个苕,装聋作哑罢了,想想也没什么生气的,我自己也有责任,在部队二十多年,沟通也少,大家所说的代沟,就是指我们吧!”方正爸爸感叹道 “你傻不傻啊?昨天半夜里,他俩闹哄哄的,床板吱吱嘎嘎地响,我以为闹老鼠呢!仔细一听,是他们俩在闹腾。” “是吗!闹什么?”方爸爸不解地问。 “我找过他们刘队长,也找过房东老太太,问了-些情况。”方妈妈说。 方妈妈还到中队找过刘队长,他说,自从方正搬到中队后,再也没闹调动工作、辞职不干等等荒唐的事来,工作积极肯干,主动加班加点,有一次,一个交通肇事案子,司机逃逸了,好多人上门说情,听说你老头子也出面说情,你儿子都--挡了,不卖账,这件案子处理后,还得到局里领导的表扬。方妈妈晨炼时,又找找到房东太太侧面了解,房东太太说,她真以为是一对亲父子关系,那小伙子才讲孝顺,脏活、累活,背煤气,拖地洗衣,不要他爸动一根指头,一下班就回来,经常买些好菜好酒回来,他俩对饮,猜拳行令,快活得不得了,真是令人羡慕的一对模范父子。 进了方正小姨家,方正妈妈把带来的新年礼物放都在客厅桌上。 “姐夫、姐,怎么才来?那姑娘来了的,走了,等一会我去叫,请坐,喝茶,我打电话。” 小姨是会计,那姑娘跟她是一个单位的,叫丁丁,都是财务科的,还是个会计师,有职称。姑娘她大大方方进来了,虽说三十岁,身材还是亭亭玉立,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小,方正爸妈一眼相中,老俩口在那一旁窃窃私语,弄得丁丁耳根子都发红。 “正正上班去了,今天怎么见面?小姨。”方妈妈担心地问道。 “姐,帮人帮到底,我早打电话到刘队长那去了,他支持啊!他告诉正正了,马上过来。” “这事成功了,小姨坐上席。”方妈妈喜滋滋地说。 “怎么啦!还没来?”方爸爸焦急地诡。 小姨拿起手机给正正打电话:“正正,到小姨家来吃年饭啊!这点面子都不给,你爸、妈都在这里,你还没给小姨拜年呢!马上过来。”小姨命令道。 “小姨,知道了,马上来。”方正儿子说:“老爸,你也去吧!去那做客,爸妈都去了。”方正邀请瞿老爸也去。 “儿子,算了吧!不方便,你去吧!我去干什么?一个糟老头子,凭什么名分?”瞿老爸推脱道。 “老爸不去,我也不想去,肯定又是看对象。”方正掘起嘴说 “那就更得去,如果谈对象,老爸那就陪你去了,好不好!儿子。”瞿叔叔鼓励道。 “我不想结婚,如果第一天结婚,从第二天开始,我就作离婚的准备。”方正不高兴地说。 “怎么办?披残了一张人皮,几子,我求求你,去!倔脾气又上来了。”瞿老爸无可奈何地说。 瞿医生、方正二人,坐“的士”到了小姨家。 “怎么才来!看看谁来了?”小姨家向方正介绍说:“这是丁丁,会计师,一个单位的。” “你好!新年好!”方正主动地上前与丁丁握手。 “新年好!”丁丁立刻伸出纤纤的细手。 “是你哟!是你,真有意思。”方正感到意外地说。 “是你!万万没有想到。”丁丁吃惊地说,“荆州真的是太小。” “你们认识”小姨惊讶地说。 “何况认识!我们见过,这世界真的是又大又小。”两人无限慨慷的表白道。 “去年国庆节前,刘队长爱人给我们介绍过。”方正补充道。 “这就更好了,缘分,缘分,你们聊。”小姨拉着姐的手,回到房间里去了,姐夫、瞿医生也跟着进去了。 “瞿医生,你是正正的干爹,多劝劝他,别像个小孩子似的,整天喜喜哈哈的,自己的大事,一点也不关心,我这可是第三次给他介绍对象,这次不成功,我再也不管了。”小姨下决心地说。 “别这样说了,正正毕竟还是孩子,我们还是要多关心他。”瞿医生说。 “是呀!小姨,都是自家亲戚,哪一天,正正开窍就好了。”方正妈妈央求道。 “姐,不是我这个小姨,不关心他,你这儿子眼眶子太高了,这丁丁不错吧!要文凭有文凭,要条子有条子,要苗子有苗子,能够找上丁丁是他的福气,挺孝顺父母的,家务事也会做。”小姨夸的眉开眼笑。 客厅里,处于礼貌起见,方正为丁丁倒了一杯水,请她坐下,把瓜子、糖果盘子推到丁丁面前,她坐在沙发上嗑起瓜子来。 “丁丁,有意思,荆州地区巴掌大一点,就只有我们这几个大男剩女,迟不见晚不见,总得见。”方正很油滑地说。 丁丁喝了一口水:“本来我今天有事,不想来,你小姨非得我来不可,我问是谁?她只说是我姨侄,不想,是阁下,高傲的警察叔叔。”丁丁不无讽刺地说。 “电影里面不是常有这句话,不是一家人,不进一家门,我们今天进了一家门,不知是否是一家人?。”方正不屑一顾地又刻薄又尘刻地说。 这句话一出口,丁丁心里从手凉到了脚,刚来时脸上挂满的笑容,瞬间像茄子打蔫了,悔不该自作多情来这里受到冷落,晦气。丁丁气喘吁吁地提起一只精致的坤包,也懒得与小姨打招呼,高跟鞋咚咚咚踏在地板上,拉起门就往冲。 这几下动作令刚才还在狡笑的方正立刻拽住了丁丁,“对不起,开玩笑的,你不能走,你走了,小姨会骂死我的。” “方正,你也太高估了自己,我丁丁也不会践买给那些不识货的小贩子。”丁丁满脸腓红地说,“一个不识货的人。” 丁丁甩开方正的手,极其傲慢地朝门外奔去…… 方正还在后面追,他真怕小姨骂死他。 +   ☆、第五十一章 元宵节巳是阳历三月四号了,天气有些躁热,可谓荆州民间到了过年的高潮,活动形式非常丰富多彩,玩龙灯、舞狮子、采莲船。观灯结彩,源远流长。早在汉代就有了灯事活动,隋、唐、五代到汉代,出现了各种制作精巧、独具匠心的花灯,其中镂刻金箔的“鱼形灯”,最为引人注目。 晚上,吃完元宵后,方正儿子搀扶着瞿老爸也赶庙会去了,关帝庙是荆州庙会的中心地带,庙前人山人海,玩龙灯,划采莲船,吹喇叭套轿子,鞭炮声.锣鼓声,把关帝庙内外闹腾得红红火火。荆州人敬仰、崇拜关公,已成了延续千年的习俗。当年,关羽出兵伐吴获得胜利后,荆州军民在大北门外敲锣打鼓放鞭炮,夹道欢迎。为了纪念关公,这条街定名为“得胜街”。逢年过节,荆州人玩龙灯时,耍龙的小伙子,都先要到关帝庙内朝拜关公,然后沿着大街小巷舞龙灯,家家户户放鞭炮迎接龙王,求来年风调雨顺。 瞿老爸与方正儿子转到旅游纪念品摊贩前,关羽像的丝织手绢,印有关公的精致背包,关公的忠义精神,已深深根植于荆楚大地。台港澳和外国朋友也在人群中,朝拜关公,进香还愿。大家用不同的语言赞颂关公的忠义精神,给关公文化赋予了新的时代内涵。 过完元宵节后,今年的春节彻底宣布结束,年也过了,节也过了,方正也上班了。他的节假日过得不大愉快,遭到家人一顿臭骂,特别是泼辣憨直的小姨,把他骂的狗血淋头,事情原由是年初二引起的…… 那天小姨给方正介绍了一位女朋友,名叫丁丁,方正不谈便罢,还把别人姑娘气跑了,“你有什么值得傲慢的,不就是一个小警察吗!什么人也不放在你眼里,不谈就不谈,何必在那里“要味”呢!弄得人家丁丁姑娘啼啼哭哭的跑了,还把我小姨奚落了-顿,今天告诉你,事不过三,永远再不管你的屁事了。”说完后气冲冲地离开了方正的办公室,然后和刘队长聊了几句就走了。 晚上回到家里,吃完饭后,又遭到爸妈的指责,特别是妈妈,多次说不管她的事,可是说归说,毕竟是自己的儿子,自己身上掉下的-块肉,怎么能说不管就不管呢?她几乎是哀求似地说; “正正,过了年,你又大了-岁,岁月不饶人啊!你的玩心也该收一收了,你不为自己作想,也要我们作想,管他生个一男半女,趁爸妈年轻,帮你带一带孩子,我们死了也要冥目。” “正正,爸妈讲的话有道理,再不能拖了,我看丁丁不错,一看就是个贤惠的姑娘,可以进一步接触,你们又有基础,过去见过面,这也是个缘分。”瞿老爸鼓励道。 晚上临睡时,方正还在犯嘀咕,还不太愿意地说:“我成了众矢之的,逼上梁山了,我也不知该怎么办?非找个女人不可吗!”方正儿子心里憋屈道,他只好无可奈何的同意了。 “总是要找个人的,这样对我们俩人都好,我发现你爸妈在注意我们了!”瞿老爸小心地说。 “什么?”方正儿子惊讶地问道,“他们发现我们了。” “有一天,你爸爸突然对我说,瞿老哥,我儿子对你比我还亲哟!他-下班,连我的照面都懒得打,就钻到你房里去了,我真羡慕你,老哥!儿子,你听,这话里有话啊!”瞿老爸不安地说。 “是吗?”方正儿子也觉察出来了,"管他呢!我们过我们的,想多了,一天也过不下去。" “部队里也有“同性恋”啊,你爸在部队待了二十年,你想想?我们俩要小心,你爸话不多,可比你妈敏感。”瞿老爸提醒道。 “是呵!我要小心。”方正儿子说。 “所以说,你这个对象应该谈下去,对你我都有好处,明白吗?起码让他们知道你会结婚的,只是时间问题。”瞿老爸劝慰逍。 "有道理,还是老爸深谋远虑!"方正诡密地说。 经过小姨的不懈努力,两边撮合,小姨那天到了丁丁家里,天还括着风下着雨,有“倒春寒”的感觉,她对丁丁说,“大人不计小人过,”正正这孩子,是个有口无心的人,是个嘻嘻哈哈的人,你走了,他后悔了好一阵子,他下楼去追你,你的脾气也要改改,跑那么快,我也得批评你!你多大?还是十八岁,骄傲的公主?白雪公主!”小姨开导说,先弄个“订婚仪式”,双方吃下”定心丸”,什么时候办,你们自己商量。当小姨讲道,“大人不计小人过”时,丁丁己开始笑了,是啊!再不是十八了,用现在的一句时髦话说,叫做“剩女”了。过了这个村,就没有那个店了,其实丁丁对方正很有好感,职业,当前的热门,公务员,铁饭碗,吃皇粮,有稳定的收入,房子有一套,虽然跟父母同住,房屋宽敞。另一方面,她不在乎他长得胖,她还对胖人有好感,方正胖中显得健壮、魁梧,当下就答应了小姨的建议。 “是呀!小姨说得对,人家方正孩子不错,为人正直,又是公务员,铁饭碗,哪一点配不上你?”妈妈数落道。丁丁父母爽快地同意了,丁妈妈说越快越好,她早已看好了这个准女婿了,恨不得早点把这”盆水”泼出去。 小姨办事是要钉子回脚,她对方正说,你找到丁丁姑娘不会亏的,蛮般配的一对,建议弄个“订婚议式”,什么时候结婚,你们自己商量,你们年龄也不小,双方安下心来,处理这桩事后,安下心来搞工作,你还年轻,前途有的是。这事她还与刘队长商量了,刘队长双手赞成,说到底是小姨,同是一件事,同是-对人,你小姨办成了,我那个老婆帮方正找了七个,号称“七仙女”下凡,一个也没谈成功。 方妈妈交给了小姨一千元酒席费,-只价值三千多元白金钻戒,在蓝天大酒楼,订了个包间。三月十号星期六,下午五点,为方正、丁丁订婚仪式,由刘队长主持,小姨协助,客人陆续来了,只邀请了十位嘉宾,他们不想张扬,低调处理,男方;方正、方正爸妈、方正的干爹瞿医生,女方丁丁、刘队长、丁丁爸妈、小姨。 刘队长高兴宣布道:”今天是个好日子,阴沉了好几天,突然艳阳高照,是他们俩的好兆头。高朋满座,欢聚一堂,为我们方正先生.丁丁”订婚仪式”,现在开始,我讲三个关键词;-个,今天到了十位嘉宾,这叫十全十美;二个,这-对呀!堪称绝配,男才女貌,方正,我们队里,甚至我局称得是骨干,我们队里电脑高手,玩得最转的高手,哪个电脑出了事都来找他。” 小姨也不甘示弱,插上话说,“我们丁丁不但貌美,而且有才,会计师,女中豪杰,谁找到我们丁丁是个福气。” 刘队长接着讲:“小姨讲得好,丁丁不错,巾帼不让须眉。那我也说了,谁找到我们方正,放心,他是一个特别有安全感的男人。他们俩人都年过三十岁了,中国有句古话,这叫三十而立,办了这件大事,应该大展宏图,甩开膀子干事业。” 嘉宾们热烈鼓掌,刘队长提议,为两位新人干杯,大家站起来,能喝酒的喝酒,不能喝酒喝饮料。刘队长喝了一口酒。 “希望你们俩早日并莲花开。”嘉宾中有喊道。 “是啊!让他们表态。”有人提议道。 “方正,你先表态,快呀!”客人催促道。 方正求救的眼神朝小姨望去,小姨马上把钻戒送过来,叮咛几句,方正接过钻戒,红着脸给丁丁戴上了,心里瞬间像御下了千斤重担,忽然有一种解脱感, 丁丁戴上钻戒,脸色绯红,她向方正敬了-个礼,“谢谢”!幸福地坐下去了。 大家一阵欢笑,刘队长、小姨带头拍起巴掌。 刘队长说,“别放下筷子,吃呀!”   ☆、第五十二章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八点多了,方爸爸、方妈妈还沉静在兴奋中,刚才的“订婚仪式”既隆重又简捷,三千多元的白金钻戒,放在手里几年了,一次-次的想送出去,一次一次送不出去,有-次送出去了,半年后又退回来了,那次让方妈妈伤心的只流泪,为这事母子俩大吵一次,这一次总算送出去了,方妈妈终于舒了一口气。 “谁知道还会不会退回……”方爸爸说一半话,又缩回去了。 “掌嘴,哪有当爸的这样说话,不吉利,瞿老哥,你说呢?”方妈妈圆场道。 “是啊!不会的。”瞿老哥应声道。 方妈妈附和道:“今年国庆节把大事办了,我就高兴,正正你的打算呢!”她扭头问方正。 “我还没思想准备呵!到时再说吧,妈妈,我累了,我去休息”。方正站起来回房间去了。 不-会,瞿老爸也进来了,方正儿子抱着瞿老爸说:“老爸,我有一种莫名的伤感,莫名的落莫,别人订婚笑,我订婚却要哭,我完全是为父母订婚,为社会订婚,苦恼啊!”说完后倒在老爸怀里哭了,“我该怎么办?” “先应付着,还有七个月时间,你看你爸妈,那么高兴,不要伤了他们的心。”瞿老爸安慰道。 过了两天,瞿老爸和方正儿子先后收到了孙教授从武汉打来的电话,他来电话说明天赶来荆州,并在蓝天大酒楼请客,来的主要目的想征求二位意见,是留在国内?还是去丹麦与他干儿子左耀南生活在一起,拿不定主意。现在他很苦恼,每天只和老伴两人出进,两个女儿也不常来,非常孤单,一天下来,和她也聊不了几句话,几乎没有共同的语言,纯粹是“柴米油盐夫妻”,毫无活力,她忙着跳午、打麻将,忙得不亦乐乎,好像生活很充实。我呢!怎么办?出去找-个小伙子,也没有心仪的人,上网聊天,老是那几张熟面孔,老油子,提不起兴趣,上次在公园碰到-位“心仪”的壮熊小伙子,原来是个骗子,狮子大开口,诈我-万元,幸亏我那个朋友巧妙周旋,才摆脱那两个骗子的纠缠。瞿医生回了电话,“请客,不必请了,要请我来请,回请上次你来荆州的破费。”经过协商,互不请客,晚上七点三峡宾馆见,还是上次定的宾馆。 一进宾馆房间,三人互相握手、拥抱,拉进了彼此间的距离,久别重逢般的感觉真好,孙教授泡了三杯茶,大家坐下来:“一个学生从福建带来的,这是《铁观音》,春茶,清香型铁观音,尝尝新。” “孙教授,这得好好尝尝,过去我爱喝西湖龙井茶。”瞿医生说,“尝了一口,嗯!不错,清香、甘甜。” "我对品茶不懂,<铁观音>好喝,先苦后甜。"方正说道。 孙教授还介绍了铁观音具有抗衰老、抗癌症、抗动脉硬化、防治糖尿病、减肥健美、防治龋齿、清热降火,敌烟醒酒等功效,最适老年人饮用。 “我真羡慕你们一对,经过哪么多磨难,终于走到一块了,真不容易,让我这个老弟羡慕不已,自愧不如。”孙教授说。 “只能说暂时得到了安逸,先别聊我们的事,谈谈你吧!”瞿医生说。 “去丹麦?还是不去?实在难为我了,又找不到人商量,又不方便谈这方面的事,找谁商量呢?不是我们的“同志”,谁敢亮底牌?只好再来荆州请教瞿老哥和方正了,麻烦出出主意。”孙教授讨教地说。 “上次孙老弟来,我曾反对你去丹麦,人生地疏,外国艾滋病多,现在我改变主意了,同意你去。”瞿医生建议道,“通过这一年多的生活窘境,你也是够可怜的,出去吧!去返聘,有份收入,还和干坏小子在-块,互相照顾,享受天伦,安度晚年。” “我那干儿子左耀南,去丹麦也快两个年多头了,他也苦恼、狐独啊!他没法,等了我-年多,才找了一个丹麦老头,还征得我的同意,才进了他的家门,从此,开始了他们长达一年的“恋情”。” “那老头对他好吗?”方正凝惑地问道。 “谈不上好,也谈不上坏,总之不十分满意,想离开,可目前也没找到合适老人。”孙教授淡淡地说。 孙教授讲了他在丹麦的传奇故事,那是干儿子去丹麦的第二年,他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一家大学,攻读生命学博士学位,在举目无亲、无聊之极时,他经常去了一家咖啡店,消磨时间,也想去碰碰运气,碰老头“同志”。-天,是个夏天,一个人躲在角落里,独自品尝咖啡,那咖啡就像他当时的心情,苦涩甜蜜,在离他不远处,有一位年过六旬的老头,也是独自-人在喝咖啡,棕色大胡子胖老头,时不时拿-对碧蓝色的眼睛向左耀南瞟来,看得他心臊脸热,他心里想;这老头是“同志”吗?为什么老瞅自己,他早就从资料中得知北欧四国对“同性恋”宽容,而且“同性恋”很多,左耀南为了逃避父母“逼婚”,才来到丹麦留学,以此来改变自己的命运,当他喝完咖啡时,去卫生间方便,那棕色大胡子也跟了进来,方便完后,在洗手间,棕色大胡子朝他善意的甜甜一笑,干儿子也回头-笑,两人总算认识了。 “小伙子,中国人吧?”棕色大胡子用英语问道。 “是的,中国人。”左耀南礼貌地回答道,“武汉来的,在这里留学,学生命科学。” 中国人,对这句话左耀南颇有好感,因为在过去一年里,那些丹麦人经常问他,“你是日本人吧!”他听了很恼火,独有这位老人-眼看出他是中国人,心里很高兴, 后来他们俩又-起喝了几杯咖啡,还点了几碟糖果,通过互相交谈,大胡子老头名叫拉斯马森,六十五岁,与我同庚,-生未婚,独居,一家机械厂工程师,已退休在家,住着宽大的房子,拿着退休金,生活舒适,-米七五个儿,-百公斤,比干坏小子还重五公斤,那大胡子-眼看出干儿子是“同志”,干儿子感到非常惊讶!不解。老头为什么看出他是“同志”呢?是不是大胡子慧眼识“珠”,有什么超人本领!北欧人敏感,他向他解释,他也经常来咖啡店,每次到咖啡店里,总看到角落坐着一位壮熊小伙子,从他衣着打扮扑实无华,也没雕琢之嫌,故弄玄虚,一眼看出是中国人。看到他游历的眼神,左顾右盼的动作,碰到老头,眼神停留下来,又瞟到另-个老头身上,没有发现他在身上流连忘返,又总是独自一人固定在一处喝咖啡,说明他没有朋友,或者说是未婚青年。大胡子老头热辣辣的眼神看着干儿子狡黠地笑了。 “能来我家里吗?”大胡子老头邀请道。 由于认识不久,左耀南还不敢登门糙次,有些顾虑,对这个棕熊老头,很是中意,也有好感,他怕伤了大胡子老头的自尊心,委婉地说道,“我的导师安排了,下午有实验课,改天定来登门拜访。” “欢迎,非常欢迎!”大胡子心花怒放地说。 双方留下了联系方式,电话号码,热情拥抱后分手。 “改天见!” “改天见!拜拜!”左耀南说。   ☆、第五十三章 每一个星期六晚上,干儿子左耀南几乎准时与大胡子老头见面,喝咖啡,吃糕点,有时喝些红葡萄酒,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。 “中国熊猫,你好可爰哟!我爱你!”棕熊老头说,他呷了一口酒,也偷偷地摸着左耀南的“小龙”,“好壮,好肥大,好挺拔”。 “棕熊老头,我也爱你!”左耀南小声说。他碰了碰杯,喝了-口酒,其实他早爰上了这个丹麦棕熊,壮胖,他还喜欢全身长毛的老头,摸起来毛绒绒的,手感极好,如果躺在他肥壮体上,全身痒痒的,像躺在毛绒绒的一头熊上,快活极了。这头棕熊老头非常喜欢这个“中国熊猫”,单纯可爰,健壮、伟岸,像-头狮子,浑身充满力量,这是他梦寐以求的“梦中情人。” ““中国熊猫”今天上我那儿去,好吗?”棕熊老头热情地邀请道。 “棕熊老头,我不敢去你家里,怕你把我吃了。”左耀南调皮地说。 “我哪敢吃你,壮得像一头雄狮,看着叫人害怕,威风秉然。”拉斯马森说,“我敢吃你!” 他的干爸孙教授多次提醒他,不要随便到陌生人家里去,铭记这-条,他委婉谢绝了,但他又太爱拉斯马森这头棕熊,他提议开一个钟点房,拉斯马森欣然接受。 “有什么后悔的,其实,我在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,我就想拥抱你,亲吻你,只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,有点怕。”左耀南羞涩地答道。 “可我也想你,我太孤单了,-起过吧!”拉斯马森不容质疑地说"互相照顾。" “你知道吗,第一次在咖啡馆看到你,我就被你吸引,觉得你高大无比,让我望而生畏,我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激情,你身上的绒毛,深深地吸引了我,让我忍不住想去摸摸,又有顾虑,可是我就是喜欢你,我就是想拥有你。”左耀南一脸傻气的样子说。 “为什么不主动找我?”棕熊老头问道。 “我没有胆量啊!如果你拒绝了,我多没面子,怕你瞧不起我,又怕你一怒之下离开我,我只好一步步的试探你,慢慢靠近。”左耀南趴在棕熊的身上撒娇起来 “你真是个傻熊猫,一点都看不出我在咖啡馆的举动,总拿眼睛看着你”棕熊老头说。 “哦!是啊!都是害怕惹的,耽搁几个月时间,早知道你是“志同道合”的人,应该早点把你拿下了。”左耀南骄傲地说。 “我也想早点把你弄到手,可你装的那么清高,让我不敢接近你,不敢越雷池一步,如果你不是中国人,可能会找。”棕熊傻呵呵地说。 在多次交往中,他们熟悉了,中国熊猫终于拖着不多的行李,搬进了棕熊老头的家,对外他们老师学生相称,在家-般亲密,是那么的温和,那么的慈祥,那么温情。 自从搬进拉斯马森家后,左耀南勿然有种“家”的感觉,遇到一个外国老头子,如父亲般地疼爱他,呵护他,让他在异国他乡,不在担惊受怕,也不在看别人的白眼了,老天爷在他最无助的时候,把老人送到了他的身边,真的给了他想要的一切,能不为此感动吗。 他再一次地控住不住自己激动的泪水,趴在他的怀中默默地流着眼泪,泪水滴在了棕熊老头父亲般的胸膛上,泪水炙烧着的心口,泪水融入了的内心深处,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震惊了,这就是被爱的感觉,幸福甜蜜。 棕熊老头有力的手臂抱住他的熊体,胳腮胡子不停地在他的脸颊上蹭来蹭去,终于,他们的嘴唇再次的交融在一起,又一次的沉迷在接吻的狂热中,一切又恢复到了梦境。 幸福的时光过的飞快。半年后,干儿子常来信说他过得不愉快,棕熊老头经常夜不归宿,还常常编出谎言,欺骗他,说给别人设计机械图纸,校友聚会等等,时间长了,他干脆带男人回家,和他睡另一个房间,把干儿子丢一边。这棕熊老头保养得太好了,精力太旺盛。 “据干儿子讲,他起码周旋在七、八个男人之间,有老.有少,-律是胖熊,干儿子他想搬出来,那棕熊老头又不让,真是进退两难,丹麦房租金相当贵。” 听了孙教授的介绍,瞿老哥担心地说:“孙老弟,这样情况,你更应该去了,那老头花心啊!来往的人多了,容易染病啊!” “是啊!孙教授你一定去!”方正支持道。 “好的,这次荆州行,值呵!你们终于让我下定决心。孙教授拥抱他们,“谢谢!” ‘   ☆、第五十四章 瞿医生在罗汉禅寺住下来后,生活基本稳定下来了,白天忙着帮宏远法师抄写经文、书写做“法事”方面的内容,和尚、居士们病了,也是他义不容辞的任务,晚上上网聊天,方正一星期来一次,相会,特别亲切、和谐,更有一种距离美的感觉。闲时也在写他有关“同性恋”方面的论文,主要阐述农村这一块比较闭塞的地方,“同性恋”的问题。自从瞿老爸在庙里住下后,方正儿子心情也开朗了,生活总算走上了“正轨”。 上次,瞿医生原准备第二天准备还姚副局长的接风酒席,可临时发生变故,他所在的市立医院“退休办”打来电话,要求他回医院会诊两位奇怪的消化病人,不吃饭也不知饿,吃几口又胀痛难忍。临走时,他给姚副局长打了一个报歉电话就回武汉了,也得到姚副局长谅解。 这次,杨老哥又要请瞿医生来长沙了,还是解决姚春生与汪新的矛盾问题。从杨老哥电话中得知:与姚副局长来往的两名在压犯人,一人己释放回家,就是那个盗窃犯,另一人就是体操教练员,他已调到别的劳改农场去了,因此,他的“性生活”得不到满足,所以又来骚扰汪新了,鉴于这种情况,瞿医生决定前往长沙再行调解。杨师傅说,有一次姚副局长还跟踪他父子俩,他突然发现了杨师傅和汪新进了一间平房,从远处耵着看,心里自语道:“这不是杨师傅吗?他什么时候从北京回来的,躲在这儿,怪不得这几个月汪新不理我了。” “汪新,老相好”的回来了,“金屋藏娇”啊!”想到这里,姚副局长气急败坏,他原打算与汪新联手除掉一把手计划也将彻底破产。 “姚副局长,请你不要干扰我们平静的生活。”汪新严词道。 “汪新,别忘了,我们俩除一把手的计划。”姚春生提醒道。 “我没兴趣!”汪新反感道。 “我感兴趣,对你我都好!” “姚副局长,怎么?兴你与体操运动员好,就不许我有相好的,你不要吃着碗里看着锅里,还想着酒楼里!”汪新讽刺道。 “汪新,我不是这个意思?我是想我们俩走在一块去!我……” “姚副局长!那是不可能的,你再逼我,我把你的除掉一把手计划桶出去,烦了,来个鱼死网破!”汪新气愤地说。 “别!别!有话好好说,别搞得太僵了,咱们抬头不见,低头见啊!何必呢!”姚春生软了。 姚春生就怕汪新把他的除掉一把手计划桶出去,全盘透露出来,再到一把手那里邀功请赏,哪!他真是“吃不完兜着走!”这是他最为担心的 姚春生知道杨师傅和汪新二人最听瞿医生的话,所以他多次催促汪新请瞿医生再来长沙,好劝汪新与他“相好”,上次由于瞿医生的劝解,他请汪新喝咖啡,上餐馆,出外游玩,汪新基本上没有拒之门外,这让他对汪新与他“相好”的愿望,充满胜算。 汪新也不想与姚春生为敌,毕竟在一个单位,再请瞿医生来一次到长沙调解调解也好,杨老爸也迫切想见瞿医生。 瞿医生一走出长沙火车站,汪新迎了上去,还是去年住的那家宾馆,汪新上前与瞿医生热烈拥抱,请瞿医生上车,杨师傅也上去抱住了瞿医生,泪水也涌了出来,汪新告诉瞿医生,这是他借了一辆小轿车,银灰色的,也是为了去会杨老爸方便,杨老爸为避嫌在乡下租了一间房。 三人到了宾馆,商量对姚春生的策略。 瞿医生说:“姚副局长这块骨头难啃,他太自信了,太顽固了。” “试试吧!”杨师傅说。 姚副局长接到汪新的电话也赶到了宾馆,两辆小轿车一前一后的朝长沙大酒店开去,这家酒店最着名一道菜是"百鸟朝凤",这是姚春生建意的。 姚副局长高兴地说:“瞿医生你那次回武汉了,这次要回请我,这个不行,既然到了长沙,我还是要尽地主之谊,我请客,别推了,这次是我邀请瞿医生来的,大家别争了,由我做东,我请客。” 瞿医生等三人见姚春生说得诚恳,也就不说了。 “百鸟朝凤”是一道传统的湘菜,象征欢聚一堂,其乐融融,这是姚副局长有意安排的。他想通过这次宴请,由瞿医生出面,说服汪新,让他接受他。 “百鸟朝凤”先选一只肥嫩母鸡,去血褪毛,再从处横开一寸半长左右的口子,取出其内脏,清洗干净,整个鸡形完整无样。然后将整鸡旺火蒸,达到鸡肉松软,再放入去壳的熟鸡蛋,续蒸20分钟左右,然后从蒸笼取出蒸铺,倒出原汤于干净锅中,将鸡翻身转入大海碗内,剔去姜片,原鸡汤烧开,加菜心、香菇、再沸时起锅盛入鸡碗内,撒上适量胡椒粉。至此,便成一道鸡身隆起,鸡蛋和白菜心浮现于整鸡周围,形同美味佳肴的“百鸟朝凤”。 “瞿医生,我先干了!”姚春生站起来喝了半杯啤酒。然后他弯下腰悄悄对瞿医生说:“瞿医生,我喜欢汪新你是知道,希望你帮忙做工作。”并把心里话都告诉了他,两个在压犯人走了,他没法找别人,后来,瞿医生叫他去网上找,他不敢,单位电脑不敢糙次,那里刑侦专家多,一下子看出你电脑里的“秘密”,上面也规定了,上班不准上网聊天。 “姚副局长,上次我都说过了,汪新说过,你们不是一个类型的,他恋老!”瞿医生不慌不忙的回答道。 “慢慢改变嘛!” “你这是炉子靠水缸,你热他不热!” 姚春生讲了他比杨师傅有利的地方,同在一个单位,经济条件也比杨师傅好,以及今后如何对汪新好。 “你比我有钱,这我相信,“同性恋”不是靠钱堆起来的,他是靠感情日积月累。”杨师傅反驳道。 “我分析,你是不分年纪大小、不分钱多钱少、不分职业工种、贵贱高低、你只是单纯的“恋壮族、”“恋胖族”,所以,你们结合,很难有真正的感情,俗话说,强扭的瓜不甜,一句老话。”瞿医生循循善诱。 “瞿医生,我想不明白,我这样对汪新好,他怎么无动于衷呢!”姚春生还是不理解。 “姚局,我劝你一句,炉子靠水缸,哪一天不小心,水泼到炉子里,炉子熄了,一切全完了,你要好之为之。”瞿医生劝道。 “好,我听你的。”姚春生终于表态了。 “姚副局长,如果这样,我们仍然是好同事,好朋友,来!干这一杯!”汪新提议道。 四人一同站起来,“为我们重归友好干杯!” 、   ☆、第五十五章 从去年国庆节以来,姚副局长又开始频繁“骚扰”汪新了,在一次请汪新喝咖啡时,姚副局长说:“我的两个“伙计”都先后离开我了,这两个在压犯人,他们一走,我感到非常沮丧,非常空虚,也非常的失望,有一种“失魂落魄”的感觉,我现在没办法了,只好委曲求你,一个副局长,拜倒在你的脚下,请你发发慈悲之心,与我相好。” “姚局,你的心情可以理解,可我对你确实没有“感觉”,请你原谅。”汪新也不想得罪他,毕竟他是他的领导,加上杨叔叔漂泊了近两年,刚刚回到长沙,他们才获得一个较为安身之处,享受父爱之情,如果闹起来,这姚副局长也不是好对付的角色,瞿医生来长沙两次了,也没说服他,怎么办?先维持现状,那样也对不起杨老爸。 姚副局长还发话:“不管用什么手腕,我一定让你膊手就禽。”汪新听到这句话,很不是滋味,“你这是什么话?耍威风, 我不会卖你的账,我不是被人吓唬长大的。” 最后两人红着脸不欢而散,气呼呼地离开咖啡馆。 汪新把最后、也就是这次的约会详情告诉了瞿叔叔,瞿叔叔见情况越来越糟,越来越难以调解,加上杨老哥已从北京回来了,不用什么缓兵之计了,毫不犹豫地来到长沙,但是,经过这几天这几个回合的搓商、调解,姚副局长死抱宗旨,非他不可,汪新坚决不屈服,瞿医生在中间多次斡旋,还代表杨师傅、汪新请姚副局长喝过酒,在酒席上请姚副局长宽大为怀,请他宽以待人,但他仍然是置若罔闻,强迫汪新就犯,汪新是一个血气方刚的青年人,哪吃他那一套,双方剑拔弩张,谁与争锋,谁也不妥协,姚副局长最后丢下话说:“你不服输,我有的是办法对咐你,骑驴的看唱本——走着瞧。” 汪新也发话了:你“唱”吧!我奉陪到底,无非丢掉工作,我已作好思想准备了。” 就在瞿医生到长沙的第五天,事情直转急下,出乎大家意料之外。那天局里召开党委扩大会议,满屋子坐了近十人,姚副局长、汪新都参加了。 突然,一个老太婆闯进会议室来了,原来是杨师傅的老伴,她站在会议门口就说:“我的老伴杨司机,至今两年没有回家,现在不知在哪儿流浪,也不知死活?都是你们单位律师汪新造成的,老太婆一下子蹦到汪新面前指着他的鼻子说:“就是他,那天下午,跑到我大女儿开的网吧去上网,看到我老头子杨司机也在网吧,他抱着老头子就亲,监控器里显示他们俩抱着亲嘴的样子,一屋子人都看到了,惊呆了,接着哄堂大笑,我那死老头子没脸见人,没过几天就离家出走了,至今下落不明,也不知死到哪里去了?”说着眼泪也流下来了。她冲过去扯打汪新,要他交出人来…… 党委书记吩咐两位女同志把杨太婆劝回去了,“别闹了,太不像话!”。 “让杨太婆把话讲完,天又不会塌下来。”姚副局长阴阳怪气地说。 “成什么体统?这种话能在大庭广众讲吗?”党委书记瞪了他一眼,“快出去,你们两个把她劝到我的办公室去,我马上来,真不像话,乱弹琴。” 姚副局长哑口无言,灰溜溜地走了。 汪新毫无思想准备,听到杨太婆刚才一阵数落,他的脸一会红,一会白的,天气也不热,头上却冒出了汗珠子,他真想从这窗户跳出去,跳下楼去,一切也不知道了。 会场一面乱哄哄的,大家纷纷议论,指指点点,会议没法继续下去,党委书记宣布散会,走进了他自己的办公室 汪新回到宾馆,两眼己经红肿了,显然是一路上哭回来的,他进门就瘫倒在沙发上。 杨老爸马上把汪新干儿子揽入怀中,安慰着儿子说:“儿子,什么大不了的事,有老爸、还有瞿叔叔,我们都为你作主。出什么事呵!说呀!” “是呀!儿子。”瞿叔叔劝慰道,“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?倒底出什么事呵?” 汪新听了两位叔叔的安慰,哇的一声大哭起来,他抱着杨老爸说:“爸!我活不下去了,我,我没脸见人啊!瞿叔叔!我该怎么办?” 汪新没头没脑的哭诉,把两个老头子弄得晕头转向,不知到底出了什么大事?瞿叔叔倒了一杯水,“先喝口水,缓口气再说。”瞿叔叔安慰他。杨老爸眼圈也红了,他用笨拙的大手,抚摸着儿子的脸颊,不停地给儿子擦拭脸上的泪水,安慰他,他在考虑这今天出的事,肯定与他有关. 汪新喝了几口水,终于缓和一些,他断断续续地说:“今天…早上…开党委扩大会,爸,你,老伴,闯进会场,把我们,在网吧的事…全讲了,当着党委书记、正副局长…我,我当时真想从窗子跳下去,一切都完了,多好……” “啊!原来是这样,这个老婆子找死!”杨老爸脸上气成紫色,“儿子,放宽心,老爸替你作主,替你出气。”说完后他给瞿老弟打了一个招呼,请他好好照顾儿子,就冲冲下楼去了。 "汪新,反正已经公开了,再也不用担心受怕!"瞿医生安慰道。 "啊!"汪新流着泪点头道。 “杨老哥,你上哪儿去?”瞿老弟问道。 杨师傅只管下楼去,乘了一辆“的士”,急速赶回家去,一进家门,杨师傅拽着老婆,不分青红皂白,左右开弓扇了几嘴巴,恶狠狠地说:“你欺侮我可以,你为什么去找汪新扯皮,他又没惹你,你这一闹,要不要人家活呀?你心怎么这么狠毒!泼妇!” “你敢打我,你这个老不要脸的,你没死在外边?”杨老太婆,也不摆休,拉着杨师傅寻死觅活。 杨师傅甩开膀子,冲进房内,劈里啪啦一阵乱打,把装衣服的柜门上的玻璃、桌子上的坛坛罐罐,一咕噜打在地板上,然后,冲出房门,拿了一根大棒,要朝电视机砸去,被养子眼急手快地夺下来了,开网吧的大女儿接到养子打来的电话,也火速赶到,她推开房门,爸,你冷静一点。”杨师傅才气喘吁吁的坐在沙发上,养子端来一杯开水,请爸爸消消气,杨老太婆披头散发的坐在地上嚎淘大哭。 “这日子没法过!要她滚蛋,这个屋里有我没她,有她没我。”杨师傅坚定地说。 “爸,没哪样严重吧!”大女儿劝道。 “女儿,我这两年过的什么样的日子,是在逃难啊!你是看到了的。”杨师傅伤心地说。 养子把杨老爸拉进他自己住的房间,请爸爸消消气,不要再呕气了。大女儿也劝他别提什么离婚,这么一大把年纪,孙子都快结婚了,说出去多难听,子女们脸上也无光彩,维持吧!杨师傅见没法说服身边的两个子女,自己想想,为了子女,只好忍辱负重。 “你问问你妈,倒底是谁叫她去找汪新的?”杨师傅说道。 大女儿走到她妈的房间,见老妈躺在床上:”妈,你还没吃饭吧!我去买。” “不想吃,气饱了。”杨太婆气冲冲地说。 “妈,今天谁叫你的?”大女儿问道。 “唉!别提了,就是那个姚副局长,他找我多次,要我去局里找汪新扯皮,我是不想去,可他老催……” “妈,你老糊涂了,惹多大个事,全家人为这件事丢丑啊!你想想……”大女儿埋怨道。 杨师傅又打的回到宾馆,见瞿老弟和汪新在谈心,他的情绪已经安定下来了,他也放下心来,瞿老弟问他吃饭没有?他说不想吃,并把出门回家发生的情况,给他们两人讲了,”我们下一步怎么办?汪新肯定待不下去。” “刚才我和汪新商量好了,此处是呆不下去了,三十六计,走为上策。”瞿医生出主意说。 “爸,我明天上班就交辞职书,实在待不下去了,我也没脸待下去,我也不想让姚胖子过得舒服,他对我下死手整,一点情面也不流。我也不能放过他,过去他请我喝咖啡,叫我和他联手,搞垮一把手,他上去……还有他爱我的录音等等,我都保存着,我在我办公室里放,天天放,让全局知道,他是个什么东西?明天,书记还要找我谈话,我一一告诉书记。” “这就是我们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,两败俱伤,令人伤心。”瞿医生难过极了。 “俗话说,人情留一线,今后好见面,他这是把我儿子往死理整,你把他的丑事都抖落出去,让他也见不得阳光,活在阴暗角落里。”杨师傅咬牙切齿地说。   ☆、第五十六章 瞿医生非常地担心的"事",终于发生了,姚副局长硬是在大庭广众之下,把汪新的事捅出去了,而且用的是“借刀杀人”的办法,唆使杨师傅老伴杨太婆在局里,宣扬汪新的“亊”,汪新当时是何等的难堪。下一步怎么办?杨师傅他俩都在问瞿医生,汪新在局里肯定是待不下去了,也没脸再待下去,也没脸见人,也没法展开工作。瞿医生提出了一个方案:汪新是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,这是个有利条件,也曾经多次提到他有很多同学在北京开律师事务所,建议汪新先去北京发展,找找老同学关系,先在同学开的律师事务所工作,也是个不错的选择,待稳定后再接杨老爸去北京,这样就可以团圆了。杨老爸目前可以去两个地方,一个去武汉和他暂住在一块;另一个去宏远法师庙里,也是暂时住一阵子,等待汪新来接杨老爸。 汪新认为瞿叔叔的建议很好,欣然接受,目前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,比较可行的方案。 早晨刚上班,汪新找了党委书记,他说他昨晚上失眠了,做了一个恶梦,心里非常痛苦,也不好对家人说,难以启齿。这事还没有讲给父母听,爱人暂时还不知道,估计不出三天,全家人都会知道了,他也不知道家里会闹出什么乱子,也不想哪么多了,以后再作打算。 党委书记请他坐下,先别激动,并送上-杯水,汪新喝了一口,并呈上辞职申请报告,党委书记接过辞职申请,戴上老光眼镜,戚上眉头,看了一遍:“怎么办呢?我也不能给你提出更好地建议,你在我的心目中,年轻、有为,是一个很有发展前途的青年,我们局里的骨干,我曾经给局长提议过,并准备给你压更重的担子,担任某一部门的负责人,可惜……” 党委书记的话,讲了一半收回去了。汪新默不作声,表面上像在品茶,实际上在逐字逐句地品党委书记给他的讲话,昨天还在心里打着腹稿,怎么开口讲话?怎么应付党委书记的问话,进门时心里忐忑不安,还给自己鼓足勇气,现在这种情绪几乎消失歹尽。“我也不知么办?我这种“取向”是天生的。”汪新在为自己辩白,并有意无意的把“性取向”中的性字取消了,回避这个敏感的字眼。 “小汪,我这老头子,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,也不是榆木脑袋,这事我懂,我看了有关方这方面的资料,也咨询过心理医生,这点你放心,我不会另眼看待你的,过去我对你印象怎么样?今后还是怎么样……” 他又说了,去年姚局就向他反映了这个情况,那个杨太婆他也见过,他跟姚局.杨太婆都打过招呼,昨天没有想到他会来那么一手,完全出呼他的意料之外,也把他准备培养汪新的计划,付之东流,彻底打破了他的全盘计划。姚春生副局长经常去监狱探视两个犯人,监狱里的同志向他反映了,怀疑他们之间有问题,一个尚未出狱的体操教练员,已把他调开了,也是为了从爱护姚局角度出发,不让他与犯人走得太近了,不想他现在来缠住你。 汪新打开录音机,他早已想好了,你姓姚的把我搞臭,我也让你没好日子过,本来他想息事宁人,井水不犯河水,谁知你姓姚的这样狠毒,把我搞得这么凄惨!这么臭不可闻!我怎么再在局里待下去?我不能善罢甘休,一不做,二不休,你对我不仁,我就对你不义。汪新当着党委书记的面,放出姚春生谈话的灵音,“你与我联手,你又是中国政法学院毕业的高材生,正局长我掌握了一些材料,你这次去外地调查的房产案件,他吃了被告又吃原告,把他整倒,在副局长中,论资历我最老,也该轮到我了,风水轮回转,局里组织部副部长是我姐夫,只要你汪新听我的,当我的“同志情人”,我上去后给你个科长当当,如果你不同意,那我就把你的“丑事”宣扬出去,让全局、全长沙人都知道,那你后悔也来不及了。”党委书记听到这里,啪的一声,在办公桌狠狠地捶了一下:“什么乱七八糟的,丑恶、野心、败类。” 汪新也气愤地说:“他在要挟我,以达到他的目的,我不屈从,他还说我连犯人都搞过,我还怕你汪新,实在是胆大妄为,胆大包天。” “决无好下场,不谈他了,你打算怎么办?”党委书记真诚地问道。 “我想走,到外地去,隐姓埋名,过自己想过的日子。”汪新伤感地说。 “这样好不好?调动一下,换个环境,也许会好一些。”党委书记用商量的口吻:“你是个人材,我舍不得你走,到下面区县去,怎么样?搞几年再上来,也不迟啊!你还年轻,大有前途。” “我考虑一下。”汪新委婉地拒绝了,告别了党委书记,他原打算在自己办公室放姚春生的录音,他没有这样做,而是回到宾馆找两位叔叔去了。 回到宾馆,两位叔叔都在焦急地等待他,汪新见了两位叔叔如实讲了上午见到党委书记的情况。 瞿叔叔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,他原设计来长沙是让两人和谐,平安,现在两败俱伤,害人害己。他说:“你说呢!杨老哥。” “我是一天也待不下去,就是想跟我那个老婆子离婚,儿女们不让离,可我在家-天也待不下去,为了儿女们,不离,两个破碎的心,维持一个完整的家,儿女们光彩一些,牺牲我一人,汪新儿子去哪儿,我跟哪儿,这一百八十斤交给他了。”杨老哥坚决地说。 “汪新呢!你怎么样打算?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我听瞿叔叔的安排,党委书记是个好人,是个明白人,他调我去基层,也不见得是个好办法,好事不出门,“坏事”传千里。去一段时间后,消息很快传去了,基层的人,知道后也会指指点点,也不好做人,只有远走高飞,我去北京,带上杨老爸,成为一老一少的“北漂族”。 “也只有这样了。”瞿叔叔支持道,"走一步看一步。" “瞿叔叔先见之明,早预料姚胖子这一手,幸亏弄了个录音,放给党委书记听,他相信了,不然,跳到黄河也洗不清啊!”杨老爸赞扬道。   ☆、第五十七章 四月,一阵春风,大地又绿了。清明节眼看快到了,瞿医生本想回家去祭祖,可眼下离不开啊!汪新问题还没处理完,他多么需要人来帮助,现在,他的状况可以用四个字概括“六神无主”,今年只好对不起自己爸妈和祖父母了,每年瞿医生都是在四月四号这天祭祖,这是多年的习俗,只好等汪新问题处理返回武汉再补上了。 瞿医生和杨师傅离开了宾馆,为了节省开支,他们又住到了长沙郊区租住屋内,等待汪新问题处理完结,再作道理。方正儿子担心瞿老爸的身体,已经来长沙十天了,几乎天天打电话、发短信,瞿老爸快回去,总说再等等,等等!处理完后,立即返回荆州。方正儿卜子为有这样一位正义感的爸爸,感到骄傲、自豪。 姚春生副局长挑起的这-场风波,没有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,倒行逆施的行为,葬送了他的大好前程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成了全局人的笑柄。现在,在局里他也成了过街的老鼠,人人喊打,他也没法待不下去了,更没有脸见人,这还不是主要的,更让他头疼的还有他的老婆,巳经向法院起诉,坚决与他离婚,女儿也不搭理他了,他到处在讲想买“后悔药”,像祥林嫂一样,见人就说,“我不该那样做的,早知道是这样,我应该这样做……” 汪新抓紧办理离职手续,最主要的工作不在局里,而是在爸妈、爱人那里。他们都是老实人,爸妈为他读书缩衣节食,付出了艰辛劳动,现在他要离开这个人人羡慕的工作岗位,两位老人怎能接受?他第一步做爸妈工作,毕竟是自己的父母,好讲话一些。 晚上,汪新回到家里,主动到爸妈房里,把局里出现的问题告诉了爸妈,也把自己的打算告诉了他们,想取得他们的谅解。 “爸妈,儿子对不起你们,对不起你们养育我.培育我的恩情,我辜负了你们的期望。”汪新说完后,泪如泉涌,他卟咚一声跪倒在两位年迈的老人面前,痛哭流涕。 汪妈妈马上扶起她的独苗儿子,这是在她生了三个女儿后,换胎生下的一个儿子,就是这个儿子,让她在婆婆面前直起了腰,从此抬起头来做人,汪妈妈泪汪汪地说:“爸妈不怪你啊!儿子,你是妈的乖儿子,好儿子,快起来。” 汪爸爸也老泪纵横,他上前一步,拉起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儿子说:“儿子,快别这样,急死我了。”汪爸爸把壮实的儿子拥在怀里。 汪新看见爸妈己是白发苍苍,心里无限的愧疚,在这么大-把年纪,还在为己是三十六岁的儿子操心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 汪新把去北京的打算也讲了,到北京后找他的校友,他们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,先加盟他们,在他们手下先打工吧,待安定下来后,租一套房子,再把干爹杨师傅接过去,相信你们的儿子,是个有出息的人,不出几年功夫,非要干点名堂出来,到那时再接爸妈、你们的孙子去享受天伦之乐。 “这样也好,离开这个鬼地方,杨师傅也是个憨厚老实人,有两个人互相照顾,我们也放心了。”汪妈妈有些安宽慰地说。 “你永远是爸妈的好儿子,爸妈完全理解你的行为,决不埋怨,爸爸也懂得这些,都二十一世纪了,老爸不是老糊涂,妈也不是。”汪爸爸恳切地说。 “爸、妈,谢谢你们!谢谢你们的理解。”汪新听了爸爸的发自肺腑的语言,感动的热泪盈眶。 “我们那天请干爹在酒楼喝一餐酒,我当面嘱咐一番,当面谢谢!既然认了干爹,也就是一家人了。”汪爸爸提出自己的想法。 “儿子,还得跟你爱人淑芬讲讲,你媳妇还是不错的,来到我们汪家也十多年了,蛮贤惠的,这几天没听她讲什么话,好像有什么心事!”汪妈妈嘱咐道。 “是呵!你想想,还得做好思想准备,她知道这事,会不会提出离婚?”汪爸爸有些担心地说。 “爸妈,我也想跟她离婚,我愧疚她了,离婚对我、对她都是一种解脱,她太贤惠了,可我实在没法开口,等-二天吧!最好让这事传到她耳朵里,她也有个思想准备,我再讲我的想法,她好接受,免得太突然,她受不了。”汪新解释说。 回到自己房里,妻子淑芬还没睡觉,正躺在床上看书,见丈夫进来,只是问了一句,饿不饿?汪新说不饿,那就睡吧!夫妻俩什么话也没说就躺下了,各人想着各人的心事。 其实淑芬也略之一二,她怕伤了丈夫的心,一直没敢说出来,更不敢问个明白,她是个厚道的人。 汪新已经不上班了,他早上去了一趟局里,党委书记理解他的心情,也理解他目前的处境,允许他和姚春生副局长两人都不上班,都在等待批准辞职的申请。 汪新驾车到了长沙郊区租居屋内,他给两位叔叔买了很多食品,还有两瓶白酒,三人什么事也没有,索性自己动手做一桌美味佳肴。汪新把在家里爸妈的态度讲了一遍,他认为爸妈都很大度,心理很是高兴,也过意不去是老婆,这一关还没过啊!他也作了最坏的思想准备,离婚,维持这种婚姻对她是不公平的,也不道德。瞿老爸同意他的分析,并夸奖汪新是个有责任心的好男人,不过,也看看淑芬的态度,如果她要离婚,对孩子是很大的打击,不离婚对淑芬也太残酷了,两难境地,目前等待淑芬的决定吧! 汪新还把爸妈请杨叔叔请客的事讲了,夸奖干爹是个厚道本分的人,是个值得托付的人,既然认了干爹,就是一家人了,杨叔叔听了,喜上眉稍。 三人动手,各展厨艺,瞿老爸做了一道湖北“三蒸”,粉蒸肉、清蒸武昌鱼和清蒸湖北莲藕;杨叔叔做了一道湖南风味的东安子鸡,东安子鸡是湖南传统名菜之一;汪新做了两道青菜和-碗鸡蛋番茄汤。他今天心情愉快,主要是得到爸妈的谅解,原以为爸妈会为此事,寻死觅活,不想与我预期的效果,大相劲庭,而且还大度地接纳了杨老爸,还要请他的客,实在出乎意料之外,他一生的幸福就此一博了。杨老爸受到汪新的感染,也很高兴,他忙出忙进,宰鸡、做鸡,口里还哼着湖南花鼓刘海坎樵。 晚上回到家里,汪新跟爸妈打了一个招呼,就进了自己房间里,淑芬正帮小儿子辅导作业, “回来了,汪新。”淑芬打发儿子去爷爷房里做作业,“汪新,这几天我发现你思想有情绪,为什么不讲出来?我是你妻子,还不相信?” 汪新没精打采地说:“没什么,有些不舒服,心里难受。” “更应该讲出来,我听别人说,你好几天没上班,要辞职。”淑芬试探地问道,而且讲的非常策略。 “有这回事,我想去北京发展,没敢开口,怕你不同意!”汪新心里清楚,她知道自己出事了,只是装糊涂,不挑明罢了,我也不能再遮遮掩掩。“你同意吗?”汪新试探地问了一句。 “你去北京我同意,你去哪我也没有意见,只要你过得的好,我就放心,我在家里给你带好儿子,放心。”淑芬故意抛出一句。 “淑芬,你别装糊涂了,我不知怎么样开口对你讲,你心里比谁都痛苦,我对不起你,我该死,我不是人!是畜牲,我配不上你。”汪新边说边捶自已的胸脯,“你离开我吧!找-个你喜欢的人去和他过,决无怨言,我心里还好受-些,心里还安一些。” 淑芬早就发现了汪新的性取向问题,就是性冷淡的人也会觉察到,因为女人们背后常谈男人们那些事,谁家男人雄壮,谁家男人窝囊,女人们心里明镜似的,就好像男人们有事没事,丢下饭碗谈女人一样,特别来劲,人家谈男人没完没了地往妻子身上爬,有时女人不干,甚至红着脸,但男人们还是死皮赖脸往女人身上爬,直到那“家伙”软绵绵的了,才笑嘻嘻地、心满意足地滚下来。可自己的男人呢?一年下来有数的几次,一二个月连指头也不碰一下,甚至表现厌烦,不是找理由说今天累了,明天还有事要办,或者说身体不舒服,一个人裹着被子倒头就睡,鼾是鼾屁是屁的,电闪雷鸣也不知道。 “我只好忍受一切,做一个贤妻良母,为了有一个完整的家,为了使孩子有一个双全的父母,我只有牺牲自己。”淑芬泪如雨下地说。 她想过离婚,但想到那些单亲家庭的孩子,内向、孤僻、有的甚至走上犯罪的道路,她心软了,况且她还是一个男孩子,更难调教,只好忍受自己心灵上、精神上、肉体上的痛苦,含辛茹苦地教育和培养孩子,把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儿子身上。 汪新被妻子淑芬精神肃然起敬,他想过妻子只是性生活上的痛苦,根本没想到那么多的纠结,他太对不起与生活近十年、同住一间屋、共睡在一张床上的妻子,她忍受了多大的痛苦和煎熬呵! 汪新歉疚地说道:“我想好了,我们整个存款也就二十万,你和儿子单过,买一套一室一厅带厨卫的小住室,二十万绰绰有余。如果你不想搬出去住,仍然和父母一块生活,这二十万你就存起来。另外,父母住房,待他们百年后,也归你继承,我本来三个姐姐,小时候夭折一个,还剩两个姐姐,她们都表示放弃,这是我对你的补偿。” 妻子淑芬听了汪新诚恳地表白,她低下头轻轻地抽泣,一言不发,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子,酸甜苦辣样样都有。 “你放心走吧!我哪儿也不去,我会像以前一样孝敬二老,带好儿子,再过一年,他就上初中了,这关键时刻,不想影响他的前途,如果儿子问起爸爸,我就说爸爸去外地学习了,得几年回来。”妻子淑芬哭泣着说。 第二天早上,汪新又到了租住屋,把昨晚上和妻子淑芬的对话、安排,全部讲给两位叔叔听了,瞿叔叔为妻子淑芬的大义秉然表示钦佩,又为她这么年轻守活寡-般的生活万分惋惜。 瞿叔叔说:“为什么不劝她离婚呢?” 杨老爸心情更为复杂,他认为他当了一个不光彩的角色,甚至忽然想到自己是第三者的角色,他红着脸说:“我对不起淑芬,对不起,我只能说这句话。”杨老爸难过低下了头,心里很不是滋味……   ☆、第五十八章 处理完长沙汪新的事情后,瞿医生马不停蹄地又回到了罗汉禅寺,商量着和方正坐火车去重庆,这次旅游是方正春节前对瞿老爸许诺了的,也是对瞿老爸的一次犒劳,几年了,父子俩从没外出旅游。 马忠现在又到了重庆,听到瞿医生父子要来,非常高兴,早早要来接人,武汉一别已两年了,在火车站出站口,三人见面后都异常兴奋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,流下了激动的泪水。马忠更壮胖了,一路上他有讲不完的故事,回到租住屋,已是晚上六点多了,进屋后,马忠将涂师傅介绍给瞿医生、方正两人。这重庆二年,一直是与涂师傅来往,对马忠照顾周到。涂师傅是厨师出身,一家星级酒店的特级厨师,做得一手道地的四川风味的菜肴,马忠大声嚷道:"你们等一会儿,马上一桌丰盛重庆风味的菜肴出笼了,为了照顾湖北二位高贵客人,辣椒略微少放一些,这叫微辣。" "啷格弄的,要得嘛!"方正学着重庆话说。 涂师傅身穿白大褂,戴上白色的厨师帽,胖嘟嘟的脸蛋,圆滚滚的身材,肉乎乎的双手,更增添了秀色可餐的气氛:“来了,重庆风味的菜,见笑了,请瞿老哥、方小弟多多包涵。”涂师傅把做好的菜用一个大瓷盘端上了方桌,口里还报着菜名,“重庆口水鸭,梅菜扣肉,重庆毛血旺,红汤黄腊丁火锅,凉拌香菜黑木耳。” “这么些好菜,差不多了,辛苦了老弟。”瞿医生感激地说。 “谢谢涂叔叔,你的手艺真棒,这重庆菜好漂亮啊!看着口水都流出来了。”方正见到涂师傅就有好感,真想上去摸摸他的白胖肚肚。 四人坐下来边饮酒边聊,瞿医生把这两年変化情况讲了,方正儿子订婚了,也就放心地住进了罗汉禅寺,当一个不穿袈裟的“和尚”,在这里养老,安享清福。很多老年网友,甚至中青年网友,也请他介绍来庙里居住,“最主要的是,方正来我这里只一小时车程,有时候,方正闲了,骑上摩托车,一阵风似的飘来了,很方便。”瞿医生心满意足地说,脸上露出了得意地笑容,总算安定下来了。 马忠也讲了,自从离开武汉后,第一站到了成都,会见了滕师傅,住了一个月。这其间两年,马忠游遍大江南北、长城内外,去过辽宁大连、陕西汉中、江西九江,以及山东济南。除湖北武汉会过瞿医生外,共见过六个老头子,多半比马忠大不了多少,也就八至十岁,论年龄,别人当不了他的“干爸“,也不太愿意做他干爸,只有个别老头,也只是为了满足马忠心灵上的慰藉,唯有济南李老头子八十岁,大他二十二岁,从外形到内在,从体魄到年龄,一应俱全,附合他的要求,结缘成,漂泊几年,终有回报。 认识济南李老爷子,也费了一番周折,据说李老爷子是水浒传里僻星打虎将李忠的后世传人,李老爷子在济南开了一家私人武术馆,专门传授李氏武术,很受人们的欢迎。认识李老爷子是一位山东网友介绍的,他们认识后,李老爷子不会上网,只好通过电话联系,叫电聊,现在,不会上网的老头们,成立了一个电聊圈,有事没事聊起来,也是互相介绍电聊的朋友,很方便的,就这样我俩频繁交往,才促成了第一次约会,李大公子还不放心,定要陪同前往。 “我们是在宾馆相会的,我从重庆坐火车赶到济南。“马忠喝了一口酒,夹了一筷子菜吃,“大家别放下筷子,吃!” 马忠讲他们相会的传奇故亊,去年夏天的一个下午,李老爷子领着一位约五十多岁壮汉来了,李老爷子穿一套白色绸缎武术服,背上书写李氏传人四个隶书字样,后边跟随的壮汉着一套蓝色绸缎武术服,手拿两把大刀和一根长矛。那架势着实让马忠吓了一跳,吃了一惊,要与他打擂比武,他站在宾馆门口,互致问候,才知道须发斑白身体硬朗的是李老爷子,双目园睁,眉分八字,威风凛凛,仪表堂堂,身躯高大,总在一米八,重约一百公斤。后面灰白头发的是李老爷子的大公子,也是勇猛异常,身材略比李老爷子小一些,体重也在九十公斤往上。 看着李老爷子"长须飘逸如银丝,仙风道骨赛黄忠,"马忠竟然看得呆了,楞楞地握着手不放,忘记了把李家迎进宾馆,他们三人坐在葡萄树下,那里有一排石凳石桌,是宾馆开的露天茶座。大公子把大刀和长矛放在桌上,马忠早已请宾馆服务员备好茶水,三人围坐在小园桌边,服务给各人斟上一杯西湖龙井茶,马忠心领神会,受李老爷子嘱托,这次相会,以武会友,迎接李氏到来,免得大公子心起疑虑。 “我们家老爷子就喜欢这以武会友,广交天下武林,济南这一带风行太乙拳,另外我也教些孙膑拳、螳螂拳、秘踪拳、水浒拳。”李大公子补充说道,“我爸腰圆膀粗,颇知韬略,臂力过人,从五岁习武,学得一身好武艺,现任李氏武术馆馆长。” 方正也听得起劲:“马叔,我也真想见见这两位老爷子,好本领。” “有机会的。”马忠答道,“等我到济南安定后,你们二人去找我。” 李大公子大夸其父:“我们老爷子勇谋兼备,侠肝义胆,刀枪剑戟,斧钺钩叉,绳鞭棍棒,样样精通。英雄相见,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推杯换盏,开怀畅饮。这也是老爷子的交友习惯。” 这话越发引起方正崇拜劲头:“能学到李老爷子的皮毛,干我们警察这一行,也有用武之地了。” 李大公子讲到高兴趣,大讲特讲:“喝酒吃肉是手段,以武会友是目的。没多久,我们就开了一家占地三亩半的青砖武术馆,十八兵器样样俱全,天下各派武林英雄会聚于此,相互交流,比武打擂。各路拳派不断来此落户,使我们的武馆出现了拳种繁多,流派林立的局面,仅拳种就有黑虎拳、掌洪拳、梅花拳、炮拳、少林长拳、阴阳拳、二红拳、佛汉拳、太极拳、形意拳等近二十个,湖北武当拳术也来交流,套路一百多种。” 马忠根本无心听这些“什么拳术”之类,只是一味奉承,敷衍了事,恨不得早点结束这场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谈话,马忠从小习过武,在法院工作时,也练过一些套路,略知一二罢了,只不过是李老爷子安排罢了,以应付大公子,遮人耳目。 招待李家吃完晚饭后,李老爷子推说有些累了,也不想耍刀弄剑,与马忠比试什么,打发大公子拿着兵器回家去了,叫他放心,自己在宾馆歇息一晚,明天就回去,这话马忠心领神会。 送走李大公子后,马忠才揽着李老爷子坐电梯上了十五楼他的房间,扶着他坐在沙发上。 马忠愣住了,耳根发红,事情发展得比他想向的还要快,没想到李老爷子这么主动、开放,一下子打消了他的紧张神经,马忠渴望与老爷子亲密。   ☆、第五十九章 “五一”国际劳动节,马忠当响导,瞿家把这次旅游称为“再度蜜月”,这次“蜜月”线路设在重庆,回荆州路线,从万州沿长江三峡直抵宜昌再返荆州,时间一星期,是方正安排的,父子俩两年结缘,第一次外出旅游。 重庆具有三千年悠久历史,两江环抱似一艘巨舰直逼江心,依山而建的街衢、马路,店铺,鳞次栉比,雄伟壮观。清代着名官吏张之洞留下名句:“名城危踞层岩上,鹰瞵鹗视雄三巴”,赞美重庆的磅礴气势。故而重庆素有“山城”之誉,现在又多了一个"桥城"之名。重庆终年和风轻拂,林木葱翠,山水竣秀,奇花异草,千姿百态,争芳斗艳,四季飘香。 瞿家父子在马忠的陪同下游览了白帝城,它位于长江北岸,距奉节城东8公里。一面靠山,三面环水,背倚高峡,前临长江,气势十分雄伟壮观,是三峡旅游线上久享盛名的景点。“白帝庙”供祀;刘备,关羽、张飞、还有诸葛亮的塑像等。 他们大着胆去参观“鬼门关”,导游介绍道:“门关”是一座古式楼亭,四角飞檐。漆黑的山门空阔如宇,古意苍茫。血锈般的横匾上,镌着骇人的“鬼门关”三个大字,令人望而生畏。关前两旁排列着十八个罚恶刑鬼,个个神情恐怖,张牙舞爪,姿态各异,活灵活现。“关冂”两侧古树荫蔽,雀鸦聒噪,寒星凉月,给人阴森恐怖之感。 导游说:"据说过了鬼门关,就到了黄泉路。黄泉路是一条宽约2米,长约50米的青石板路,路面很不平整,上黄泉路之前,导游就告诉游客,走在黄泉路上时,不管听到什么声音,或者感觉到有什么动静,千万不要回头,只管往前走好了。据说黄泉路上有很多孤魂野鬼,他们会抓住过往行人的衣服,或者拍拍游人的肩膀,扯住游人的裤腿等等,以求附身,托胎。所以这时千万不要回头看,才不会被那些孤魂野鬼所附身。"讲得游客身上起鸡皮疙瘩。 传说阴间鬼门关有守关鬼卒,手执剑戟检验“路引”,无论哪个亡魂来到这里,必遭检查,看是否有通行证。这个通行证就是“路引”。它是人死后之魂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。在这张长三尺、宽二尺的黄纸上印有“为丰都天子阎罗大帝发给路引”和“天下人必备此引,方能到丰都地府转世升天”,上面还盖有“阎王爷”、“城隍爷”、“丰都县太爷”三枚印章。凡是人死后,即烧掉它,亡魂就拿着它到鬼门关,经查验无讹后,方能入关。亡魂若进不了鬼门关,就不能投胎转世,只能变成孤魂野鬼浪荡天涯。 " 这类迷信传说当然十分谬误,正如两边悬挂的楹联写道:名山并非冥山,搜纵觅横,何曾找着罚孽刑鬼;阴王哪是阴王,张冠李戴,原来为了化顽慑。" 游玩三天后,马忠提议去南温泉洗温泉浴,瞿医生、方正欣然赞成。闻名遐迩的重庆南温泉.座落于风景秀丽、青山绿水,背依叠翠、面临花溪,四周绿树环抱,茂竹相拥.漫步花溪河畔,早观日出,暮闻溪声,浪漫幽雅,无尽惬意. 三人一同穿上泳裤,下到温泉池内,边喝茶,边泡温泉,设施很不错,特别是有很多各式各样泉水池;香型浴、中草药浴、啤酒浴、盐浴、醋浴、茶叶浴等几十种,每个浴池泡十五分钟,再换一种,三人边泡温泉浴,边问李老爷子的故事,泡热了上池休息喝茶。 “马叔叔,你说说,李老爷子到底有什么功夫?能“挺”那么久?,年轻人自愧不如啊!”方正还没忘记前两天的问话。 “是呀!我也在考虑,一个八十岁的老头子,居然还能做”1”,我还不到七十岁,不可思议。”瞿医生感叹道。 “我想与他平时炼功也有关系,他在做“那事”之前,在房间打了一套李氏拳术,什么海底捞月.倒拨杨柳,仙人摘桃,饿虎扑食,打完拳后,立刻红光满面,精神焕发,变了一个人似的,我也有一百八十多斤,他经轻一抱,像扔沙包一样,把我扔在席梦思上,还感觉不痛,可见,老爷子手上有多大力气,他儿子夸他力大无比,还真不假。”马忠赞不绝口,“牛皮不是吹的,火车不是推的”。 “我想里面有名堂,是不是吃了什么“十全大补丸”之类的补药,或者他们家里“祖传秘方”。”方正猜想。 “他事后只告诉我两点;一.临到射精寸,用牙齿咬舌根,至略有痛感为止。二.用右手食指压住中指顶住“会阴”穴,可以保持久不射精。”马忠解释道。 晩上,马忠到另一房间上网、睡觉去了。瞿家父子俩还在硏究李老爷子的方法,方正儿子缠着瞿老爸要试试李老爷子的方法是否炅验,他俩几天来旅途劳累,也有几天没亲热了,今天泡完温泉浴正有精神。 “老爸,这次我们俩出来旅游,游山玩水,泡温泉浴,幸福极了,真是有再度“蜜月”的感觉。老爸,你住在庙里,我去会爸也方便了,老爸再也不用做饭、洗衣,病了也有人端茶倒水,一点心也不用操了,过去我老是担心的就是这些事,爸。”方正拥着瞿老爸说。 “是呵!调动工作刘队不放,外面租房住,你爸妈看着又伤心,住你们家里,真让人提心吊胆的,心里老是不踏实,像做贼似的,处处小心。”瞿说,”住在庙里,这是个最佳方案,儿子,双赢!” 方正也学着李老爷子的方法,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小瓶麻油,把麻油倒一点在瞿老爸肚脐眼上,然后用舌头去舔,弄的老爸痒酥酥的。 瞿老爸在下面问道:”搞什么鬼?坏小子,哪来的麻油香味?” “厨房里弄的,就抹了一点点,跟你说了,学学李老爷子,灵不灵?爸!”方正兴高采烈地说道。 “试吧!老爸都成了你的试验品了。”瞿老爸慎怪地说,心里挺高兴。   ☆、第六十章 旅游归来后,瞿医生又回到了罗汉禅寺,与宏远法师相伴,每日里仍然帮他抄写经文,书写做法事文书,以及来往账目。闲时也帮忙来庙里居住的居土们看些小病,庙里上上下下赞不绝口,“我们庙里来了一位‘活菩萨’”。 方正儿子上班了,也不提调动工作之事,倒好像忘得一干二净,刘队长看着高兴,喜上眉梢,再也没有发现方正的“第八份请调报告”,强行要的一间小房也退出来了,回到家里与父母一块住。可方正爸妈看在眼里,却急在心头,怎么回事?订婚仪式己过去三个多月了,怎么?连一点动静也没有?自己的婚事倒忘得一干二净,也不好说事,儿子是听话的,怎么好开口呢?等等再说。方正仍然很忙,一遇双休日,也不回家看望爸妈!准时跑到罗汉禅寺探望瞿老爸,他俩小日子过得舒心、惬意。 忽然有一天晚上,方正摸到瞿老爸左下腹有一小肿块,他着急地问道:“老爸,这是什么?是不是肿瘤?” “别紧张,这不是肿瘤,是疝气。”瞿老爸说道。 “怎么这么大一块肉疙瘩?”方正仍不安地问道。 瞿老爸说,“五一”节就发现了,就没跟你讲,怕你着急,接着瞿老爸讲了疝气是怎么回事,是怎么形成的?疝气是指人体组织或器官一部分,它离开了原来的部位,通过人体间隙、缺损或薄弱部位进入另一部位。疝气的症状最主要的是在腹股沟区,可以看到或摸到肿块,“你摸到的这个肿块,就叫疝气,躺下来就收缩了,没了,你再摸。” 方正又用手一摸,“真的,没有了,下一部怎么办?” “住院治疗。”瞿老爸轻松地说,装着满不在乎的态度,打消方正的顾虑。 “非住院不可吗?”方正有些担心地说,“保守治疗呢!打针吃药。” 瞿老爸解释道,希望能保守治疗有效,好比中医,但保守治疗只能起到暂时缓解症状的作用,一旦出现腹股沟疝气的症状,应该及早就医,腹股沟疝气,就是老百姓说的“小肠串气”,疝气带可以戴上,但不能治疗断跟,更不能治愈疝气,“用西医的观点,治愈疝气的唯一可靠方法是手术,疝气是一种物理缺损,手术时填充一块“网塞”就可以了,小肠就掉不下去了,小手术,好儿子,放心。” “老爸,你的一举一动,都让儿子牵肠挂肚啊!你这么一说,这我就放心了,一个窟窿打一个补丁,明白了。”方正坏小子笑着说。 “是的,好儿子,你理解好快。就是手术期间没人照顾。”瞿老爸担心地说。 “这个没事,我再请假,还有三天的假期。”方正儿子表态说。 “手术也就是一星期左右的时间。”瞿老爸说。“如果中间有双休日,你请假更少。”瞿老爸考虑刚休年度假,又要再请假,怕影响工作,又怕刘队长有看法。 “没事,我跟刘队长讲清楚就是了。”方正儿子很有把握地说道,“你放心做手术,我一定请假来照顾我的好老爸。” 瞿老爸先行到武汉,他六月一号住进了所在的市立医院,这一段住院期间无须人照顾,经过B超、化血检查,一切准备就绪,定为五号手术,为了节约时间,方正四号晚赶来武汉照顾瞿老爸手术,这是与方正儿子商量妥当的。 五号这天上午,医院共有十五台手术要做,在病人候诊室旁,瞿老爸旁有方正儿子、同志朋友徐老头、张老头,一位过去的老同事,乡下姐姐年龄大了,没敢出门,打发大儿子来了,比起别人来,人数太少,甚至有点冷清。 手术进行很顺利,不到两个小时就做完了。主刀医师还把要填充的“网塞”专门给家属看了,说是美国货,方正代表家属点头同意。当瞿老爸推出手术室时,身上插了好多的管子,连小便上也插了一根导尿管,方正看着心疼极了,他推着老爸走出手术室,高高举起输液管,过去红润的脸庞,一下子变得苍白了,当方正抬着老爸上床时,发现老爸苍老了许多,也轻了许多,头上频添了许多的白发,医师叮嘱他叫醒病人,不要让他睡觉。他大声地叫着:“老爸!老爸!你醒醒,你醒醒啊!”当他反复叫老爸时,老爸毫无反应,方正急了,泪水不听话地刷刷流下来了。医师、护士安慰他,“别急,等一会麻醉散去了,就会醒的。”听了医师、护士的话,方正心里踏实了。 第二天凌晨,瞿老爸醒过来了,当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方正儿子子躺在他的脚头,头靠在椅背上,一双脚搁在他的床头,正呼呼地睡觉,嘴角己流出了口水,鼾声均匀地响着,他昨天太辛苦了,忙前忙后的,瞿老爸看了后,心里酸楚楚的,我昨天一天未沾米粒,不知儿子吃了饭没有?上哪里去吃的?瞿老爸一切都忘记了,什么也想不起来,一觉醒来,已是天亮了,他想给儿子肚皮上盖一床毛巾被,可伤口痛,没法挪动身体,只好用脚轻轻点点,可方正毫无感觉,他太累了,只好请别人的护工帮忙。大姐的外甥借口有事,丢下二百元、买了一些水果、牛奶回乡下老家了,同事们早走了,女儿不来,还在一个医院里工作,是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,才分到医院的,这是他早就预料到的事情,不必在意,免去烦恼。只剩下干儿子方正照顾,心里倍感凄凉,也觉宽慰。 天大亮了,方正才从睡梦中惊醒,他重重地伸了一个懒腰,慌忙地问道:“老爸,怎么不叫醒我,这是老爸给我盖的毛巾被?” “不是,老爸想给你盖,身子挪不了,请人帮忙盖的。”瞿老爸歉意地说。 “老爸,饿了吧?一整天没吃饭,想吃点什么?我去买。”方正拿起饭盒就要走了。 “你不说,我倒忘了,真有点饿了。”瞿老爸说。 “想吃什么?”方正问道。 “就买馄饨,连汤带水。”瞿老爸说,“你想吃什么,自己买,钱在抽屉内,你自己拿”“知道了,钱我有。”方正拎上饭盒一溜烟地乘电梯下楼去了……   ☆、第六十一章 方正急忙地回到病房,把买好的早点放在床头柜上,见瞿老爸半躺在床上,眼睛微微闭上了,方正打来一盆热水,轻轻地摇醒了瞿老爸,小声喊道:“爸,老爸,醒醒,洗洗脸,吃早点啦。” “儿子,洗脸,还真有点饿了。”瞿老爸醒了说。 方正儿子扭了一把毛巾,给瞿老爸擦把脸,又把一双手舒肤佳洗干净了,他对老爸说:“老爸,喝稀饭,热的。” “怎么?不是馄饨!”瞿老爸诧异地问。 “老爸,我问了刘主任,他说馄饨油质厚了,暂时不能吃,喝稀饭!”方正儿子命令道。 “不!我要吃馄饨!”瞿老爸撒娇道。 “老宝贝,听话,喝稀饭。”方正儿子小声劝道。 “不!我要吃馄饨。”瞿老爸坚持道,“稀饭白喳喳的,没有味道,不好,吃不下去。” “老爸,我的好老爸,听话,我买糖了,多放几勺糖,甜甜的,好吃。”方正儿子像哄小孩道,“你再不听话,我告刘主任了,他还是你的学生。” “听话,千万别告……儿子,老爸不就是在儿子面前撒个娇啊!”瞿老爸笑眯眯地说,“何必当真。” “知道,爸,伤口还疼吗?泵针也打完了。”方正儿子担心地问。 “还好,不怎么疼了。”瞿老爸轻松地说道。 “好!这我就放心了,爸,你知道吗?你病了比我爸病了,还让我操心哩!我爸病了有我妈,还有他宝贝大儿子。” 方正儿子打开饭盒,稀饭还是热乎乎的,放上白晶晶的糖,用勺子搅拌了一通,挑上一茶勺,用口吹一吹,冷却后,他慢慢地一茶勺一茶勺地喂,直到一碗稀饭喂完,方正儿子己是满头大汗了,他哪里做过这样护理活?“过几天,我再去买馄饨你吃,好吧!老爸。” “好的,儿子。”瞿老爸高兴地答道。 吃完稀饭,方正儿子给瞿老爸念朋友、网友的短信:北京杨师傅;祝贺瞿老弟身体早日恢复健康,养得白白胖胖的。汪新短信写道:欣闻瞿叔叔住院,汇上五百元,聊表寸心,祝贺瞿叔叔早日康复,待空闲后,定登门拜访。千和尚宏远法师也发来短信,惊闻瞿老哥福体欠佳,安心住院,菩萨保佑,阿弥陀佛!马忠从济南发来短信:得知瞿叔叔住院,万分不安,遥祝叔叔福体早日恢复,一旦有时间,前往武汉探视,汇上一千元,略表心意。 方正儿子说:“下面还有成都滕师傅、重庆涂师傅都打来电话,表示慰问。” “感谢这么多好友,网友,在我困难的时候,安慰我,帮助我,我太激动了,儿子,都一一回了吗?”瞿老爸泪眼婆娑地说。 “都回了,老爸。”方正儿子也感动不己。 晚上,方正儿子对瞿老爸说:“老爸,洗洗吧,几天了,臭了。” “该洗了,我也觉得裤裆里好不舒服,湿漉漉的,有股尿臊味。”瞿老爸不好意思地说。 方正儿子打来一盆热水,放在凳子上,热气腾腾的水蒸气冉冉地往上飘,他一双手伸进被子里,脱去了瞿老爸的短裤,就势摸了一把老爸的“老宝贝”,笑嘻嘻地说:“老爸,“雄风”还是依旧,风帆依然挺拔。” “臭小子,放老实点。”瞿老爸笑着骂道,“好好给老爸洗洗,水凉了。”。 瞿老爸的小便上还插着一支导尿管,方正儿子卸下装尿的塑料袋,里面己是满满的黄黄一袋尿液了,他记下了数量,拿到卫生间去倒了,然后又很熟练地装上去。他用手试了一下脸盆内的水温,挺适中的,扭了一把毛巾,用心地擦拭老的裆部,轻轻的、深怕碰到了伤口,擦拭完后,他让老爸躺下,背后垫上棉被,一双脚伸进盆里,方正觉得水温底了,又把热水瓶里水倒了一些进去,双手轻轻地给老爸揉搓,一个脚趾一个脚趾地清洗,老爸确实老了,脚上的死皮,一层层的,都被方正抠下去了,漂浮在盆里,他就像一位熟练的护士,做完这一切,老爸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,可是,他的双眼已经模糊了,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淌,他活了大半辈子哪有人这般体贴入微的照看过他,方正儿子发觉老爸在涮涮地流泪,心里也酸楚楚的,"爸,休又怎么啦?好好的,别哭,有儿子在,什么也不要怕了。"瞿老爸像孩子似的,只顾一个劲的点头。方正不知从电脑上下载了疝气的有关知识及调养方法,让老爸戴上老光镜看起来,这些老爸懂的,但他看起来还是挺认真,心里却是甜滋滋的…… 方儿小子听病友说,吃黑鱼对伤口愈合有好处,他立刻乘公交车回到瞿老爸家中,在附近菜市场买了一条两斤多的一条黑鱼,请人宰了后,做了一锅香喷喷的、奶白色的鱼汤,上面撒上翠绿的葱花,方正儿子子用保温瓶装上,然后搭乘518公交车,沿路经过15站路程,约45分钟才赶到了医院,己是中午十一点了,方正几子打开保温瓶,鱼汤还是热乎乎的,他舀了一碗汤给瞿老爸,“爸,快趁热喝下去。” “儿子,好儿子,难为你了,大热天的,来回几十里路,看你满头大汗,让老爸心疼啊!”瞿老爸感动地说。 方正一口一口地喂鱼汤瞿老爸喝。他高兴地夸奖道:“嗯!味道不错,好香,好喝。” “谢谢老爸夸奖,我买鱼时,反复问了鱼老板,怎么做黑鱼汤?他告诉我,把鱼洗净后,倒上料酒,腌制10分钟,再把锅烧热,倒上油,把黑鱼在锅里翻炒一下,再放上生姜,倒上水,煮沸成乳白色再放盐,放葱花,这就好了。”方正儿子说,“这样煮成的黑鱼汤就不腥了。” “哟,名堂还蛮多,蛮复杂,我还煮不好。”瞿老爸谦虚地说。 708号病房里病友,一致都夸讲方正是大孝子。 “方正,是个好外甥,难得,好样的。”一个中年病友说。 “自己的儿子也难得做到,何况,还是个外甥。”一老头病友竖起大拇指。 瞿老爸进院时,就己向病友介绍了方正是自己的外甥,他俩都默认这样介绍最为恰当。当病友都在夸讲方正时,弄得他满脸通红,并笑着说:“应当的,应该这样做,人都有老的一天,也有生病的一天。” 拆线的一天到了。上午,吃过馄饨后,瞿老爸精神抖擞,刘主任亲自为瞿老爸拆线,他来到瞿老爸身边,看了一下伤口,他高兴地说:“伤口愈合非常理想。”他拿上棉签醮上碘酒,给伤口消毒,刘主任一边与瞿老爸交谈,一边用镊子将缝合伤口线抽出来,谈话中,线已抽完了,“怎么样?老师,下午出院吧!” 方正儿子一听这话,跳了起来,“好啊!趁我在这里,我好接舅舅回家,刘主任,谢谢你。” “小刘,谢谢你!”瞿老爸握着刘主任的手说。 瞿老爸一共住院十天,手术后五天,方正儿子整整五日五夜照顾瞿老爸,端水,送饭,没有一天睡好觉,为了瞿老爸吃好,想方设法,增强营养,经常医院、瞿老爸家中来回几十里的奔波,汤汤水水地送来。 “感谢你啊!病员都反映你好,讲孝顺,难得,瞿老身体恢复快,恢复好,与你的护理分不开。”刘主任握着方正的手说,“功劳簿上也有你一分,感谢你。” 吃完中午饭,方正坏小子清理好东西,在刘主任给瞿老爸拆线的时候,方正己办好了出院手续,他已叫好了出租车,在楼下等待着,方正扶着瞿老爸走出电梯,同房的、能动的病友都来送行,护士长等人也赶来了,刘主任与瞿叔叔一同乘电梯下到楼下,紧紧握手道别,直至出租车发动,刘主任才松开手,望着出租车驶出了他的视线,他才回头走了。 回到家里,瞿老爸重重地舒了一口气,“总算顺利地出院了,好坏小子,抱抱叔叔,祝贺一下。” 方正儿子冲上前,热情地、紧紧地拥抱了瞿老爸,“老爸,你的生命力好旺盛,意志好顽强,我看着那根长长的导尿管就害怕。” “怕什么,既来之,则安之,勇敢地面对,这不,痊愈了。”瞿 医生自信地说。   ☆、第六十二章 瞿医生在家里调养了半个月,医院书记、院长、原内科主任以及瞿医师的徒子徒孙们都来探望他了。伤口恢复的很快,饮食也逐渐增加了,方正忙子三天两头地打来电话来问长问短,缺不缺什么?要不要开车来接他?宏远法师也来电话要求瞿老哥去罗汉禅寺休养:“寺里饭有人做,衣服有人洗,一切不用你操心。”瞿医生觉得宏远法师提议好,决定再返罗汉禅寺住下,方正儿子听到瞿老爸要来庙里,就在星期六开小车来武汉把瞿老爸接回了,又送到了罗汉禅寺。宏远法师听到门外的汽车喇叭声,知道瞿老哥来了,急急忙忙迎出庙门外,搀扶着瞿老哥进来,激动地说:“欢迎老哥胜利归来,菩萨保佑,阿弥陀佛。”宏远法师双手虔诚地打拱作揖。 方正也跟着下车,提上瞿老爸行礼,宏远法师在前面带路,送往瞿老哥原来的房间。放下行李后,宏远法师下楼去了,并叫他徒弟送来了开水和洗嗽用品。 父子俩见面后有说不完的话。方正非常高兴,一会摸摸老爸的脸蛋,一会摸摸老爸的肚肚,仔细看看,老爸胖了,脸色也红润了,很是放心。 “老爸,你还是安心住下来,还是像以前一样,我每星期来看你一次,需要带什么,尽管讲,我会及时送到。”方正儿子真诚地说。 “儿子,也不要什么,宏远法师这儿什么都有,别麻烦啊!”瞿老爸感激地说。 星期天晚上,方正回到家里,方妈妈劈头盖脑地问:“正正,你这两天又上哪去了?昨天小姨来了,问起了你和丁丁的事情,你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?你要给我们一个准话。” 方爸爸也在一旁帮腔说:“正正,爸爸跟你沟通也少,想想自己多大了?你同班同学小周,和你一般大,孩子都上小学了,你呢!还是单身汉一个,出进都是一人,春节订婚到现在也将近四个月了,丁丁姑娘大了,人家耗不起啊!” 方正儿子听了爸妈的话,他什么也不说,也不想说,一句话怎么能说清楚呢?只是低头玩他的手机。他在想:爸妈的话也没错,有道理啊!可怎么向爸妈讲呢?说自己不爱女人!哪有这样的道理,唐朝有个皇帝不爱江山,爱美人。我爱什么?爱猫、爱狗,那是没事干的人的消遣。爱男人,特别是爱老男人,爱有气质、儒雅的、最好微胖的老男人,再理想一点,是父辈的男人,这怎么说得出口呢?爸妈听了不说我是“怪物”、“疯子”、“神经病”!!!爸妈见正正半天不讲话,方妈妈开口了:“正正,你怎么一休息就往庙里跑??那里有什么好玩的?” “是不是想出家当和尚?”方爸爸沉不住气了。 “别瞎说,老头子。”方妈妈埋怨道。 “我是看破红尘了,想当和尚。庙里清净,没有尔虞我诈,也没有你们的唠叨。”正正顶了一句。 “你看你们,父子俩难得聚一聚,一见面就顶起来了,有话好好说。”方妈妈劝解道,“正正,到底到庙里去干啥。” 方正想了想,就把干爸瞿医生的病情讲了。半个多月前,干爸得了疝气,住院手术,没人照顾。他们父女关系又不好,就请了几天假去照顾,现在病好了,在庙里休养。庙里主持是他的朋友,好照顾他。“我有时间去看看他,或者买些东西送过去,就这些。过去我读大学,干爸照顾我,现在我要报恩,就这些,不应该吗!”方正说得理直气壮。其实他们根本没有师生关系,是网上认识的。 爸妈早就怀疑过他们不是师生关系,当他们刚认识瞿医生时,方正编出师生关系,方妈妈就说,从来没听说你读大学时拜了一个干爹,当时方正吱吱唔唔混过去了,方妈妈也没深究。 方妈妈还是问道:“我们怎么向你小姨交待?丁丁姑娘快三十了,我们不为自己考虑,也要为别人着想。” “是呀!做人要通情达理。”方爸爸补充一句。 正正考虑一下说:“跟小姨、丁丁说,我现在还不想结婚,请小姨转告丁丁,愿意等的话,再等一段时间,不愿意等的话,请自便。”说完后回到自己房间去了,“不早了,我要休息,明天还要上早班。” 正正一下子把父母凉在客厅内,自己倒在床上想心事去了。本来从瞿老爸那儿回来,心情特别舒畅。瞿老爸身体也好了,又住在自己的身边,情绪非常高涨,经爸妈这么一搅和,又跌落到了谷底,又到了痛苦的深渊。 爸妈回到房里,想到儿子对婚姻的无奈、对丁丁的冷膜,对家人的冷淡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我们这坏小子怎么跟别人孩子不同?他怎么了!人家孩子,一到谈婚论嫁的年龄,忙着恋爱、结婚,他哥也是这样!他为什么这样特殊呢? 方妈妈好像忽然明白什么地说道:“正正整天与瞿医生混在一块,什么意思?”她还讲了瞿医生住在家里,正正一回家就往瞿医生房里跑,不到吃晚饭,两人是不会出来,半夜三更的还听见他们的打闹声。 “我早就看出来了,有点不正常,哪有干爹干儿这么亲热,超出了亲热的范围,我都吃醋了。”方爸爸不解地说。 “有一个词我真不想说,也不意思说,我也不希望它发生在我们正正身上。”方妈妈心痛地说。 “什么词?……同性恋!”方爸爸不安地问道。 “我一直不敢想这件事,一想到这句话,一想这件事,我心里颤抖,发慌。”方妈妈伤心地说,她一直怀疑正正与瞿医生走得这么近,走得这么亲,早就想到是这么回事了,现在报纸上,电台中也有这方面的报道,她越想越害怕。 方爸爸耐心地听老伴的讲话,心里也有同感:“这件事说起来奇怪,甚至可怕,现在部队中这种现象也有。”方爸过去当政委时,他手下有个连长,长期与一个文书有这种“事”,只有他发现了,背后只给连长提醒了一下,什么也没说,“现在,政府对这方面政策宽松了,我们怎么好讲呢?” 听了老头淡定的讲话,方妈妈也没辙了,夫妻俩商量,找个机会找瞿医生聊聊。   ☆、第六十三章 己是七月了,天气炎热,滂沱大雨,像瓢泼似地从灰暗的天空中倾泻下来,天空好像被戳破了一个大窟窿。这是入夏以来荆州市下的第一场大雨。倾刻间,满世界一片白茫茫的、灰蒙蒙的景象,分不清东南西北,远处的山峦也笼罩在一片雾海中,马路变成了一条“河”,河流上漂动着许多的汽车,红色的、蓝色的、黄色的、绿色的各种汽车,一辆高大的绿色东风货车冲过去了,一辆草绿色的富康出租车,尾随着东风货车后,本想借着惯性猛冲过去,谁知那半人深的渍水高过了轮胎,富康车的喉咙里呛进了大口大口的水,它熄火了,像一匹小马驹躺在那儿,半点也不能动弹。方正爸妈急着不行,想早点拜访瞿医生,除掉心头的一块“病”,也许瞿医生可以帮上忙,可这倒霉的雨下个不停,好象永远下不完似的,阻止了他们的行程…… 今天,雨总算停止它前行的脚步,火辣辣的太阳冲破大雨的阻挠,从云雾中愤怒地挣脱出来,像胜利的将军,对大地、天空骄傲地吼道:我来了!, 方正爸妈提着鼓鼓囊囊一大网袋的东西,乘了一辆中巴车朝罗汉禅寺奔去。今天是星期一,方正早早上班去了,他们就是避开他,单独与瞿医生聊聊,夫妻俩已商量几天了,并不想惊动方正,更不想惊动瞿医生,就以瞿医生病了来探望为由,加之方爸爸最近胃又不舒服,请瞿医生看看,方爸爸确实胃也不舒服,也可能为方正的婚姻大事急的上火了。 中巴车驶出城区后,向右拐去,一条笔直宽广的公路向罗汉禅寺延伸,一个多小时后就到了,方正爸妈互相搀扶着下车,在路上问了一个行人后,他们沿着公路向前走了二百多米,然后夸过公路,向一条农村小路走去,远远看去,一座形似、神似的罗汉山矗立在眼前,罗汉禅寺背靠着罗汉山,双腿有力地蹬着湖水,湖水中荷花绽放,红的、黄的,争相斗艳,周围有茂密的森林,河流,“神仙绝境”,方爸爸发出感叹! 宏远法师听徒弟志福通报来了两位施主,急匆匆地从罗汉堂出来,方正爸妈已进庙门了,见二位施主,忙打拱道:“欢迎二位施主,远道而来,阿弥陀佛,善哉!” “谢谢宏远法师,阿弥陀佛!”方正爸妈也合上双手还礼,方正在家里多次讲到宏远法师的情况,说宏远法师由于与其老伴性格合不来,己经协议离婚,事业也不顺心,加之在一次烧香拜福后,与一长老谈的投机,说他很有佛缘,就介绍到了他的师兄这座庙宇来了,回家后,经过深思熟后,毅然踏入佛门,接替了长老师兄的衣钵。 宏远法师一听直呼其名,想必认识自己,热情地说:“二位施主……” “啊!我们是瞿医生的朋友,今天特来拜访,不知瞿医生身体康复得怎样?”方爸爸回答道。 “啊!原来是这样,身体恢复很好,请跟我来。”宏远法师答复后,叫徒弟志福去罗汉堂了,自己领着方正爸妈上楼见瞿医生。 瞿医生正在上网,还在网上写他的“同志”论文,见宏远法师领来两位熟悉的客人,忙关上电脑,说:“欢迎光临,欢迎啊!怎劳大驾!”忙热情地上前握手。 “瞿医生,早就想来探望,可这天气一直不给面子,今天一放晴就赶来了,别见怪!”方爸爸握住了瞿医生的双手,报歉地说道。 方妈妈把带来的牛奶、水果、营养之类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,“小意思,瞿医生,听正正说,你住院了,也没抽空去看你,实在对不起,正正回来才知道,他一直不讲,这孩子……”方妈妈嗔怪道。 “破费了。方妈妈,是我不让方正讲的,别怪他,好感谢他啊!那一阵子,我多么无助啊!你们养了个好儿子,是你们的福分,我那女儿,去都不去,病友问我,我都不好意思开口,只是说她忙,忙!外甥孙要中考。”瞿医生伤心地说。 “我们那儿子,什么都好,就是不听话,就这婚事,伤透了我们二老的心,外加他们刘队长、他小姨。”方妈妈急中生智,一下子把话题扭转到正正的婚姻上来了,她眼晴耵着瞿医生看他动静。 “也不必着急,顺其自然,正正现在玩性很大,还像一匹脱僵的野马啊!收不住笼头。”瞿医生心里非常清楚,他知道方正心里想些什么?他们认识三年多了,他比他父母更了解方正,更知道方正心里想什么!要什么!谁说知我者父母也? 宏远法师见他们谈儿子婚事,他心里也像明镜似的,说道:“不打搅了,我还有事,先告辞了。”他匆匆忙忙下楼去了。 “瞿医生,你是正正的干爹,这是我们认可了的,我们的话他基本上不听,你干爹的话他听,你比他亲爸还管用,他们俩一见面就顶牛,真是麦茫对针尖,不能见面。”方妈妈也无可奈何地说。她也讲了小姨最近频繁上门,催办婚事,这次如果泼了她的面子,今生来世永远不管她姨侄的事了。女方爹妈也催的厉害,丁丁姑娘马上三十了,再不完婚,真的没人要了,他们要陪损失费,你们儿子拖!拖!没关系,别害了我们,我们姑娘陪不起啊! 方妈妈还讲了,“正正丢下话了,要小姨转告丁丁,还要等几年,愿意等就等,不愿意等就请便,这话我们还不敢对小姨讲呀!真是没辙啊!” 话说到这个分上,瞿医生心里有几分明白,为什么这个时候找他,他们话里有很多话外音。他也劝过方正快点把婚事办了,满足父母的心愿,给社会、给亲朋好友一个交待,在去重庆旅游期间,也多次谈过此事,回去后举行婚礼,虽然欧美很多国家,比我们开放,但大多数人还是包装得严严实实的,何况我们这个“有特色的社会主义国家”,处处小心行事。他还多次提到杨师傅与汪新的事,暴露后远走他乡,别妻离子,离父母,也过得不痛快啊!可他听了,总说考虑考虑,或者再等等! “方爸妈,你们放心,这个双休日正正来了,我会好好做他的工作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天经地意。”瞿医生还说了,两年多以前,他托人给介绍了一个护士,不知怎么没谈下去,好象女方对他还有好感。 “正正说过这事的,正好与你说的相反,他说女方嫌他远了,不愿意。”方妈妈不相信地回答道。 “也不早了,我们拜托干爹了,好好劝劝正正,一个成年人了,总得结婚,也不光是为了父母,我们也没那么封建,续什么香火。只是觉得披残了一张人皮,懂得做人的道理,给自己、给社会一个交待。”方爸爸说得很肯切,也很实在。”   ☆、第六十四章 双休日方正如期到了罗汉禅寺,会见了瞿老爸,他提了一些好吃的东西来了;有一罐排骨藕汤、是他在他妈妈指导下煨的,那天煨汤的时候,搞的他手忙脚乱,砍排骨、刨藕,这藕是道地的蔡甸莲花湖品牌,还出口美国。武汉热干面是盒装的,叔叔喜欢吃,他逛了几个超市,终于才找到了,也带来一箱,内装二十四包,勉强可以吃一月,还带了一箱牛奶。今天一早起床,妈妈突然亲热地问他,“正正,今天双休日,去瞿干爹哪儿吗?” “去!我要把这些东西送给干爸,他们庙里伙食太差,全是素菜,没营养。”方正心疼地说,“年纪大了动手术,亏干爸挺过来了。” “哟!这么心疼干爸。”妈妈会心地笑了。她想想儿子长这么大,从未下厨、洗莱,昨天为干爸煨汤,累的满头大汗,她心疼儿子笨手笨脚的样子,看了令人忍俊不禁,甚至可笑,只好上前帮忙,妈妈亲自出马,才煨好这一罐香喷喷的排骨藕汤。 早晨,方正骑上摩托车,后座上放了一个刚给干爸买的微波炉,微波炉上放的是一箱热干面,己经用绳子捆绑好,摩托车风驰电掣般地朝罗汉禅寺方向奔去,妈妈看着远去儿子的虎背熊腰,这般壮的身体为什么不结婚?真是不可思意,对一个所喂的干爹照顾有佳,甚过自己的亲生父母。 “买这么多东西?看把你累的,满头大汗。”瞿老爸心疼的一把抱住儿子,还没有剃过的胡子,在黝黑的、胖胖的脸上,一阵乱吻:“儿子,我的好儿子,我的亲亲,爸爸一生一世与你永不分离!”瞿老爸语无伦次的激动地说。 “爸爸,叔叔!我的好老爸。”方正扭过壮硕的身体,抱住瞿老爸在房间里打了一个旋转,才把老爸轻轻地放在沙发上。 “快放下,让爸给你擦把汗,把T恤衫脱了!”瞿老爸说道,他一边说,一边在脸盆内加上热水,然后用手试了试水温,“来洗洗,老爸慰劳你,给你擦汗。” “不!我不擦!”方正儿子撒娇地赖在沙发上说。 瞿老爸走到沙发旁,一把拉起方正儿子,叫他举起双手,做投降状,然后脱去他的T恤衫,瞿老爸看着方正儿子的身体,又壮实了许多,他拧了一把毛巾,先擦去他头上、脸上的汗水,又放在脸盆里透了一遍,拧干后,给他擦胸脯,“儿子,又壮了,这胸肌、这肚肚,这肚脐眼,又深了,真是爱死老爸了。”瞿老爸用口咬了一口胸肌,留下了几个牙齿印,“听不听话?” “听话,老爸,好庠;”方正往后躲避,“你看我下面,都控制不住了。” “没出息,放正经点,擦擦后背。”瞿老爸又拧干毛巾,用心去擦后背,“这后背真可称得上是虎背熊腰,”瞿老爸用右手拍打起来,然后又拧干毛巾擦他的腰部。 “完了没有?我站累了,叔老爸。”方正儿子娇滴滴地说,还扮了一个鬼脸。 “完了,完了,我都不嫌累。”瞿叔老爸说。 父子俩坐下来,瞿老爸从冰箱里又取出了两瓶纯净水,一人一瓶的喝起来, “儿子,休息会。”瞿老爸躺在沙发上。 “老爸,这哪来的冰箱?”方正惊讶地问道。 “宏远法师买的,他说有个冰箱方便,也作为我这次住院的补偿品,由于太忙,没时间去看我,就送了这台冰箱。” “宏远法师心好细,我这次带来一台微波炉,这一冷一热,冷的是冰箱,热的是微波炉,碟碟碗碗,还有这小餐桌,真是有家的感党。”方正儿子欣慰地说。他从提包内取出了活动插座,钉在墙壁上,又把微波炉放在床头柜上,“老爸,要用微波炉也方便了,给我们房间起个名字吧!” “起名!”叫什么名字呢?瞿老爸在琢磨,毛主席与贺子珍在井岗山结婚时,在他们居住的竹屋内,挂了一块牌子叫’’饶丰书屋’,他把他的想法说了:“就两字,’陋室’,怎么样?” “太单调了吧!”方正儿子不同意地说。 “毛主席喜欢读书,他的书多,我们只有几本医学书,一无所有。” “我们有感情,就叫情感陋室,怎么样?”方正儿子得意地问道。 “这两个字太刺眼,太敏感了,不适合!和尚们都是清淡、寡欲,我们搞什么情感?反差太大。”瞿老爸直摇头。 “是,再想想吧!”方正儿子思考道。 中午,吃饭时间到了,方正儿子用微波碗掬了一大碗汤,放进微波炉内,送上电,调好时间,关上炉门,他对瞿老爸讲,微波炉会自动跳的,不用管它,然后下楼到?堂打饭菜去了。 不一会儿,方正儿子打来两碗菜;芹菜炒干子、西红柿炒丝瓜,外加两碗饭,方正儿子把排骨藕汤给瞿老爸盛了一大碗,请老爸先喝下去,他说先喝汤,饭前喝汤增肥,饭后喝汤减肥,瞿老爸按照他的意思把汤喝下去了,他俩一同吃饭。 “叔老爸,我妈妈今天突然催我上你这儿来,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,有点反常举动,她都反对我经常来你儿,我都糊涂了!”方正儿子狐疑地说。 瞿老爸听方正儿子这么一说,他糊涂,我可没糊涂,癞子头上的虱子——明摆着,上个星期方爸妈以探视他的身体为名来找过他,其主要目的是请瞿医生出马,劝她坏儿子早点与丁丁结婚啊!今天,方正坏小子这么高兴,这么热情,怎么好开口呢?从他内心深处来说,不结婚最为理想,一辈子与他厮守,这样做法对方爸妈不公平,是残酷的,是不能接受,也是不现实的;一个,劝方正儿子结婚,满足了父母的愿望,给社会一个交待,附和几千年的老传统,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。反过来想,方正儿子愿意吗?要是他有这样的要求,这样的想法,早就结婚了,哪也不叫“同志”。先放一放吧!再观察观察。 庙宇周围,郁郁葱葱,湖里荷花绽放了,红的、粉红的、白的,一片盎然。晚上,方正坏小子提议下楼去看看着溜达一圈,去欣赏荷花,瞿叔叔高兴接受了,“走!下楼去。” “走呀!”瞿老爸催促道。 “我背你”方正儿子半蹬下来。 “我又没七老八十,背什么?”瞿老爸不解地说。 “我要背,慰劳老爸!”方正儿子没有商量的口吻。 瞿老爸只好爬在方正儿子宽阔而又结实的背上,一步一步朝楼下走去,享受着天伦之乐。 “”   ☆、第六十五章 太阳毒辣辣地悬在天空,像一个圆圆的火盆,光忙四射的阳光,灼热地燃烧着大地,针剌般的罩在方正头上,汗水湿透了他的衣领,大沿帽汗溃渍的,他也顾不得擦去。一辆快速行驶的货车被他拦下了,他上前敬了一个军礼,一个身材魁梧,黝黑的、健康的、古铜色皮肤的小伙子,从车上跳下来,他把上衣搭在肩上,赤裸着上身,浑身的腱子肉在太阳底下闪闪发亮,标准的国字脸,端端正正,一双铜铃似的眼睛,神彩奕奕,挺直的鼻梁,厚重的嘴唇,洁白的牙齿,露出一股子憨气和沉稳。一个U熊站在方正面前,足足比他高五公分,重五公斤,可惜,这不是他的“莱”,只是欣赏而以,他咯噔一下,这么优秀!心里想,如果再高他一倍的岁数就理想了。U熊上前来忙着给方正敬烟,还从车上拿出一条烟往他手里塞,他摆摆手,表示不抽,不收,“驾驶证!”U熊恭恭敬敬地送上驾驶证, “看你这车的后桥钢板、都平了,超重,这货码的!超高,双超。”方正弯下腰检察后严肃地说。 “这,这没办法呀!油价贵,运输费涨不上去,逼的。”U熊埋怨道。 “公事公办!”方正不容质疑地说。 “留点情!少处罚点。”U熊求情道。 违规车开走后,刘队长走上前去,给方正送上一碗酸酶汤,“辛苦了,方正。”他和中队几位领导,带来了防暑降温药品和饮料,到一线慰问值勤人员,己经站在值班岗亭旁好一会,对方正处罚违规车的一主一动,很是满意。 “哟!刘队长你们……什么时候来的?”方正诧异地问道。 “来一会儿了。”刘队长和方正坐在值班岗亭内,他打发其他几位领导开车到下一个路口去,自己和方正边喝酸酶汤边聊天,他表扬这一段时间方正工作积极主动,不怕累,不怕苦。还笑着说再也没提出调动工作了,还给他培养了一个懂电脑的徒弟,最后问道,“有什么困难没有?” 方正笑笑说,没什么,对他本人有什么意见没有,他说也没什么。“那好,你对我没意见,我对你倒有意见!” 方正紧张了:“你对我有什么意见!” 刘队长说方正对个人婚事不闻不问,一心扑在工作上,队里同志都关心,从今年春节订婚,到现在已过去半年了,亳无动静,到底有什么想法?谁也不知道,女方爸妈找过他多次,说,“你刘队长是订婚的证婚人,找他谈谈,对这事应该有始有终,要对丁丁负责到底,婚姻大事,不是儿戏,我家丁丁30岁了!" “最后两句话,蛮重的,你考虑一下,我俩难得坐在一块聊聊,今天你别把我当你的“头”,就当哥们儿,掏心窝的讲讲你心理话,你的真实想法?。”刘队长动情地、轻言细语地说。 方正听了刘队长的肺腑之言,为之动容,是啊!怎么对他们讲呢?能讲清楚吗?讲自己不喜欢女人,喜欢男人,而且是老男人,慈祥而又儒雅的老人,这怎么说得出口,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?怎么向刘队长讲呢?我们这类人是躲躲闪闪、躲在阴暗角落里生活的人,不敢张扬,方正低下了头,他沉思不语,怎么答复刘队长的问话,迫在眉捷,,刘队长见方正不语,以为他答应了,就说:“国庆节把婚事办了,举全队之力,有什么难事,大伙凑分子。” 方正抬起头来,注射了他一双诚恳的眼神,说出了一个让刘队长大跌眼晴地问话:“刘队,是我妈请你当说客的吧?” “是的,有什么不对?”刘队长反问道,“父母也是为你好啊!你一天不结婚,他们一天也不会安心。” “我现在还不想结婚。”方正找不出更多的托词。 刘队长问他是不是手头紧,如果是,这事好办,他开始就说了,举全队之力,大伙凑分子,“全队人都关心你,连局里何局长还过问过此事,我能不关心你,你多大了,再不能拖了啊!”刘队长几乎是哀求道。 “谢谢大家的关心,我只能这么说。”方正黔驴技穷了,“刘队长,我在上班,今后我们再见面,只谈工作,不谈私事。” “这,这这这,方正,你怎么这样说呢?大家都是关心你啊!”刘队长耐心地说。 “谢谢刘队长,谢谢你们的关心,今后谈工作我们可以,谈婚姻,尽量少谈,我现在还不想结婚!”方正斩钉截铁地说。 刘队长吃了一个闭门羹,悻悻地走了,心里说,再也不管他的屁“事”。 方正回到家里,一脸的不高兴,每天在家里听着妈妈的唠叨,“倒底什么时候结呀!结不结呀!”爸爸板着的面孔,像谁欠他债似的,弄得他连家都不想回了,即使下了班也不想进门,只想在外面磨叽磨叽,一到双休日,就是他的天下,就搬着指头数,早早起床上瞿老爸那儿快活去了。 “怎么!不高兴?”妈妈上前问道 “你又找刘队长了,为什么老找他干什么?”方正不耐烦地说。 “现在我和你爸也没办法啊!我的同事、你爸的同事且不说,还有像你小姨这一批亲戚,他们都指责我,特别是你舅舅,说我不关心你的婚事,天啊!这是何天的冤枉,我哪不关心,你说说,天地良心!”方妈妈的眼泪止下地流下来了。 方正听了妈妈一翻哭诉,心里也难过极了,方爸爸一句话也没说,默然地进了自己的房间,他拉住妈妈的手,看着又添了许多的白发,这么大一把年纪,他们退休了,不愁吃,不愁穿的,应该享清福,这倒底为什么?他哽咽着说:“妈,是儿子不好,是儿子不听话,儿子也是有苦说不出啊!苦啊!”方正欲言又止。 “儿子,是什么事?难道不能对妈讲?”方妈妈着急地问。 “妈,我现在还不能说。”方正无可奈何地说。 “是不是生理有病?有病去治,现在科学这么发达,还怕治不好,钱,不存在问题。”方妈妈一脸的茫然。 “妈,你看儿子壮得像头熊,没什么病,放心。”方正坦然地说。 “没病,我就放心,不早了,这热的天,明天又得上路执勤,注意。”方妈妈还是不放心的进了自己的房间。 “知道了,妈,你也早点休息。”方正躺在沙发还在沉思。   ☆、第六十六章 昨天晚上瞿老爸与方正儿子在网上视频了,看着儿子一脸的沮丧,满腹的忧愁,自己心里也不是滋味,通过聊天得知方爸、妈、小姨、刘队长又在催婚了,方正听了烦得很,当然,主角是丁丁,方正也不是傻子,她催婚也不是没有道理,姑娘己是大龄青年了,用现在一句时髦话,叫做“剩女”。“我该怎么办?”瞿老爸安慰他几句后,劝他结婚,结了再说。这是什么话?不要我了?是啊!他现在网友多了,选择范围大,还在乎我?现在老人、特别是优秀老人,在网上找儿就像在米店里买大米一样容易。他说,你要我结婚,我一只手拿结婚证,另一只手写申请离婚,这叫瞿老爸也无计可施。最后,他劝方正儿子别着急,双休日来商量。另外,告诉他一个好消息,这星期北京的杨师傅和他干儿子王新、济南的马忠和他干爹、水浒中打虎将李忠的后裔李师傅李大侠也要来庙里看他,希望方正儿子也来庙里聚一聚,也许会得到启示。 方正也好久没见他们了,好想,好想!而且在成都旅游时,听马忠讲李师傅故事,早就神往了,他们都过得好吗?虽说他们漂泊异乡,可他们却天天厮守在一块,也是苦中有乐,可我!,却还在苦苦挣扎中…… 星期四、星期五北京的、济南的四位好友分别都来了,都来探视瞿医生的病情,济南的李师傅他没见过,第一次见他,不同凡响!道骨仙风,白须飘逸,足有五寸长,走起路来,脚下生风,威风凛凛,哪像八十三岁老人啊!。 瞿医生房里己是高朋满座,宏远法师也没见过马忠、李师傅,热情上前握手,表示热烈欢迎!并命徒弟志福准备好‘禅茶’,他下楼去禅茶房了。趁徒弟在备‘禅茶’之际,宏远法师简单介绍了‘禅茶’渊源历史。‘禅茶’应该是指寺院僧人种植、采制、饮用的茶。主要用于供佛、待客、自饮、结缘、赠送等。禅是一种境界。讲求的“禅茶一味”,“禅”是心悟,“茶”是物质的灵芽,“一味”就是心与茶、心与心的相通。中国‘禅茶’文化精神概括为“正、清、和、雅”。是中国传统文化史上的一种独特现象,茶与禅本是两种文化,在其各自漫长的历史发展中发生接触并逐渐相互渗入、相互影响,最终融合成一种新的文化形式,即‘禅茶’文化。宏远法师简单介绍后,"走!各位施主,我们去<禅茶房>饮禅茶。" 一行人随他下楼进了<禅茶房>;佛乐正在播放,香炉清烟袅袅,木鱼声声。炉火上座了一把陶制水壶,根雕茶桌、根雕椅、凳,一套精制的紫砂茶具,一应俱全。 “这一套根雕茶桌、椅、凳,一套紫砂茶具、是一位经营房地产开发商居士刚送来的,第一次用,我腾出一间房,做<禅茶房>,专门招待贵宾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“我们也算贵宾!”瞿医生问道。 “志同道合,当然算啊!”宏远法师高兴答道。 大家围桌站起来,只见宏远法师口中念念有词;1.礼佛──焚香合掌;2.调息──达摩面壁;3.煮水──丹霞烧佛;4.候汤──法海听潮;5.洗杯──法轮常转;6.烫壶──香汤浴佛;7.赏茶──佛祖拈花;8.投茶──菩萨如狱;9.冲水──漫天法雨;.洗茶──万流归宗;11.泡茶──涵盖乾坤;12.分茶──偃流水声;13.敬茶──普渡众生;14.闻香──五气朝元;15.观色──曹溪观水;16.品茶──随波逐浪;17.回味──圆通妙觉;18.谢茶──再吃茶去。 大家跟着宏远法师一一仿效。 “施主们;请大家坐下,由志福分‘禅茶’,阿弥陀佛!”宏远法师说。 徒弟志福在操作,他给施主一一敬上‘禅茶’“阿弥陀佛!请用’禅茶’!”。 “宏远法师老弟讲了半天,大家什么也不懂。”杨师傅要求宏远法师解释。 王新也附合道:“这十八道茶艺是什么?讲讲!” 宏远法师答应了。“一一讲来,时间太长,就拿第八项投茶来说,菩萨入狱”。我解释一下:“地藏王是佛教四大菩萨之一。据佛典记载,为了救度众生,救度鬼魂,地藏王菩萨表示:“我不下地狱,谁下地狱?地狱中只要有一个鬼,我永远不能成佛。投茶入壶,如菩萨入狱,赴汤蹈火,泡出的茶水可振万民精神,如菩萨救度众生,在这里茶性与佛理是相通的。” “啊!学问好深奥,”李师傅赞不绝口,“喝‘禅茶’不简单。” “名堂还挺多。”马忠一边品茶一边说。 “要用感恩、包容、结缘来享受喝‘禅茶’的快乐,这就是喝‘禅茶’的最高境界了,阿弥陀佛!”宏远法师继续说。 “讲得好!”瞿医生带头鼓起掌来。 “我也是刚学,略知一二,阿弥陀佛!”宏远法师谦虚地说。 晚上,方正骑摩托车赶来罗汉禅寺了,见一屋子人,围座在瞿老爸房里,大家都跟他打招呼,上前拥抱的、握手的,方正应接不暇。 瞿老爸取下他的双肩包,挂在衣架上,给他打了一盆凉水,亲自拧干毛巾给他擦把汗,“歇歇!累了吧,看你,满头的大汗。” 方正见大伙这般高兴,喜悦情绪也感染了他,他喝了几口瞿老爸送来的冰冻矿泉水,把每个人审视了一会,与杨叔叔、马忠、王新打完招呼后,直接走到李师傅跟前,深深掬了一恭,拥抱着李师傅激动地说,“李大侠,你是我心中的偶像,我要拜你为师。” 李师傅也拥抱着方正强健的体魄,爱怜地说:“拜师,不敢。早就听说你了,马忠常讲起你,果然,脱俗,阳光、大气。” “夸讲了,我羡慕马忠大哥,找到李大侠做干爹,幸福透顶。”方正说,“耶!” “好,收你这个徒弟,学好李家拳,将来好对付坏人。“李师傅痛快地说。 “早有这个打算,上次在成都碰到马忠大哥,就萌生了这个念头,今天有幸见到你,实在幸运。“方正红着脸说。 “李师傅,收下这个徒弟吧!“瞿老爸鼓励说。 “好的,收了。“李师傅爽快地答应了。 “我们得准备个仪式,按李氏门宗规距进行。”瞿老爸说。 “好啊!”大家一致赞成。   ☆、第六十七章 早晨,方正起床后,头一件事,干父子俩拥抱着,缱锩缠绵,头挨着头,脸对着脸,互相亲吻着。 “老爸,你是不是不要我了?为什么非要逼我结婚不可?”方正儿子不解地问。他一直在想,瞿老爸现在己是一个网络“高手”,网络“红人”了,网友多得不得了,全国各地都有,现在,网上老头走俏,选择机会大大增加,有的人想加进他的QQ号,也加不进,还在乎我!他是不是想另攀“高枝”,像马忠的干爹那样,都二十多年的“父子关系”,一狠心,离他而去,找一个又漂亮、又年轻、又有钱的大款,何况我们才四年功夫,方正一直担心这个事,为了打消方正儿子的‘顾虑’,瞿老爸有口难辩,只好把QQ号的密码告诉他了,这才让他把心思搁在肚里了。 “你妈打电话来了,我没告诉你,她要我远离你,好像远离“毒品”似的,甚至请我回武汉去住,她说,我一回武汉,你肯定会结婚。我想,他们是不是发现我们什么?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。”自从春节前住进方妈妈家后,他小心异异,尽量在大庭广众、特别是他爸、妈在的场合,可方正儿子不管不顾,不注意小节,时不时勾肩搭背,一下班就往他房里钻,惹得方妈妈说闲话,“客听里有刺!”这话里有话啊! “我不相信这些鬼话,你编的!”方正儿子松开瞿叔叔的手,不理瞿老爸了,头歪在一边,把背对着瞿老爸的胸脯,一会儿要他结婚,一会儿又同意他不结婚,自己都拿不定主意,方正儿子也多次质问过他,你结婚了不是也离了,结果,女儿恨死你了;马忠结婚了,夫妻俩长期分居;杨师傅和他老太婆都银婚了,今天却成了仇人,现在不是成了名义上的夫妻,仅仅只是为了儿女们的面子,保持“夫妻关系”。还有宏远法师看破红尘,离婚后遁入佛门,想想这些活生生的例子,你们这些前辈们,我对婚姻殿堂,望而却步! “哪!时代背景不一样。”瞿老爸也解释不清楚,只好搪塞一句,他心里也矛盾极了。 “现在,比你们那个时代,宽容多了。”方正儿子反驳道,“老爸,你说心里话,是不是又想马忠大叔了。” 又耍孩子脾气,不会的,我怎会离开你?”瞿老爸继续讲道。 “怎么不可能?昨天晚上,你那一双眼晴,一刻也没离开马忠,”方正儿子不服气地顶了一句,“是不是见了马忠,旧情重燃啊!”方正儿子讽刺了一句 “这是哪里话?好久没见了,多看几眼,为什么不可以,你吃错了。”瞿老爸笑着说。 “我才不吃错,你喜欢,就把他留下来”方正儿子急了。 “马忠又勤快,又懂事,比你强。”瞿老爸也不让步。 “他又勤快,又懂事,我跟马忠换吧!让他来顶替我,正好,我也喜欢马忠的李老爷子。”方正儿子也回敬一句。 “换吧,你不是要拜李老爷子李大侠当师傅吗,正好,两好合一好。”瞿老爸故意激他。 “不跟你讲了,我找李老爷子李大侠、马忠去。”方正几子生气地离开了房间,咚咚下楼去,到对面新盖的二层大楼,去找李老爷子去了。 凌晨,马忠还抱着李老爷子在亲呢,赖在床上舍不得离开,他抚摸着干爹长长白须,舔舔他红润的嘴唇,干爹催他几次了,“快练武术去!冬练三九,夏练三伏,现在己进头伏了。” 马忠不情愿地松开了手,洗嗽完了后,背着两件兵器跟着干爹下楼去了。 师徒俩各穿了一套武术服,干爹绿色,马忠黄色,手里各拿一件兵器,李大侠手握八卦大刀,一把银光闪闪,透着几份寒气,也是上辈祖传下来的,怕有百年历史。马忠手持一柄武当剑。师徒二人推开庙门,径直朝湖边走去,李大侠被眼前景色迷住了,湖边,一片垂柳依依,碧波荡漾,野鸭嘻戏;山中雾气腾腾,云烟瓢渺,他口中念叨:仁者乐山,智者乐水,门前静赏绿,湖边听风声。“好啊!神仙圣地。”李大侠一看罗汉禅寺的环境,赞不绝口,当年,第一任长老和尚选中这块风水宝地,真有眼力,绝了。昨天刚到时,他还没有看清呢!今天总算长见识了。怪不得瞿医师来此养老,分明可以多活十岁。 父子俩拣了一块僻静处,把八卦大刀、武当剑放在石凳上。 不远处传来一阵声音:“李老爷子,我找你们,找得好苦,去了几个地方,都没找着,原来在这里。”方正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。 “什么事?这么急!”李老爷子饮了一口茶问道。 “没什么事?”方正见李老爷子、马忠正在搓商武术技艺,不便打扰要讲的话咽回去了,他也坐下来观察他俩练武……马忠手持武当剑挥舞起来,这把约一米来长的青铜武当剑,形如越王勾践剑,略长它一倍,剑柄上有一红色长穗,随剑飘舞,以惑敌人,演练时,迅速敏捷、沉稳,彰龙飞凤舞,显行云流水,形象优美,站剑时,动作富雕塑性。而行剑时,更显神妙。动作连续不断,均匀而有轫性。剑锋一出,凌厉无匹的剑劲由体而生,身形可化着一股青烟,劲气四散弥漫,剑如狂风暴雨般的飞卷,漫天飞舞,剑势如网,凌厉无匹,蔚为奇观。 李大侠看见方正全神贯注看马忠舞剑,在一旁当起了讲解员,“马忠练的剑叫武当剑,武当山是道教武林圣地,与佛教的少林寺齐名,故江湖上有“北尊少林,南崇武当”之说,武当剑是张三丰所传,张三丰,本名张全一,又名张君宝,三丰是他的道号,因为不修边幅,又被称作邋遢道人。”李老爷子还把张三丰他生活年代,各种说法,有的称他为宋人,有的称他为金人,也有说他是元人、明人的。大概因为他在道教传说中十分有名,这才被抬出来作了武当派的祖师爷。这种说法,显然只是为了武当派 马忠舞了会武当剑,已是汗流浃背,他放下武当剑,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喘着粗气,李老爷子送去毛巾让马忠擦擦头上的汗水。 方正给马忠倒了一杯茶,他端起杯子饮起来,也给李老爷子倒上了一杯茶,李大侠边饮边对方正讲起来,“它的特点是刚柔相济、吞吐自如,飘洒轻快,矫健优美,以柔克刚,正如拳谚所形容的「剑似飞凤」,由此可知其妙。” 方正听李老爷子讲得入神入化,本来一肚子怨气,现在,也忘得一干二净,马忠练完后,方正拍起巴掌来,“好,好得很!李老爷来一个。” “年纪大了,练不好,小兄弟多包含,献丑了!”李大侠豪爽地双手合十,丢下茶碗,一个虎步跳入场地。 虽是八十有三的老人,微风中飘逸的白须,矫健的身影,八卦大刀在空中飞舞,刀声、风声,伴随着老人舞动的身影,挥舞着一把四尺二寸长的八卦大刀,身随刀走,刀随人变,上下翻飞,身刀合一。精彩的表演,令人叹为观止,博得阵阵喝彩,周围己站满了和尚、居士们,拍起掌来,“好!好啊!”。 “这哪像是个耄耋老人,倒像个英俊矫健后生小伙。”人群中又暴发一阵热烈的掌声。 方正看了越发呆了,直到李老爷子站在他面前,他才如梦初醒,不相自己的眼晴。 练完后,三人坐下来切磋。方正夸奖不己,“这简值可以和金庸中的大侠人物媲美。“我不跟他们比,那是一个误区。”李老爷子说,“金庸中的人物,飞来飞去,那不叫武术,那叫“妖术”,妖怪才能做得到,你看西游记里面的妖怪,变幻莫测。我们的武术是脚踏实地,强身健体。少林寺方丈也批评了金庸,说他笔下的“功夫”,只能称笔下“功夫”,有辱少林武术,不值一看,不值一驳。” “啊,李大侠敢批判金大侠,你让我大开眼界,佩服!。”方正激动地说。 “过奖!”三人收拾兵器喝“禅茶”去了。"   ☆、第六十八章 李老爷子、马忠、还有方正,他们练完武术后,直接去了禅茶房,杨师傅、汪新,瞿老爸也接着来了,香炉里冉冉升起烟雾,滋带里播放着佛乐,一派静谧景像,昨天进禅茶房,他们还没仔细看,今天发现两幅匾额: 一进禅茶房,右边;茶笋尽禅味,左边;松杉真法音。——苏东坡(宋) 进到屋内,右边墙壁上;野泉烟火白云间,坐饮香茶爱北山。 左边墙壁上;岩下维舟不忍去,青溪流水暮潺潺——灵一和尚(唐) 宏远法师令徒弟志福备了很多点心,还有果盘,都一一摆在桌子上。“今天不吃早餐了,就吃这些,换换花样,调调口味,怎么样?阿弥陀佛!” 大家异口同声地说:“好! 宏远法师盘腿而坐,他言道:古人认为饮茶是一人得神、二人得趣、三人得味、七八人是施茶。我们正好八人,前三句是正确的,最后一句不敢苟同,应改为"多人得利",得哪些利呢?一利止渴,二利小憩,三利社交,四利获取信息。当今政界、商界、实业界乃至平民百姓都喜欢聚饮,茶是当今社会的"公关饮料"。通过饮茶,相互交流,现在是信息时代,要交流就必须进入公众社会,聚饮是了解当今社会芸芸众生现状的好场所,若一味仿效古人"月下独饮",显得太孤芳自赏,纵饮得飘飘欲仙,亦将成为时代的落伍者,与时代隔膜便干涸了,便无话可说了,我们打破贯例,将“禅茶”与饮茶合二为一了,施主们自便。我念一首诗:四大皆空,坐片刻不分你我,两头是路,吃一盏各走东西。阿弥陀佛! “至理名言。”大家夸奖道。 “志福,你讲讲,我们见过几次了,你都是一言不发。”大伙怂恿道。 志福见推迟不了,稚嫩的胖脸,胀的通红,清清嗓门,说道:“当你静心平气时,轻咋一口茶汤的幽香时,你该去遥想云雾密林中禅寺飞檐下的钟声,你用心去听,你一定能听到佛音在你的耳根轻妙回响。你用鼻子细细去闻,你一定会从这禅茶之中嗅到花朵因蜜蜂而颤动时花蕊的暗香。释放生活压力,弘扬佛教文化” “好,讲得太好了,不亏读了佛学院。”大伙夸奖道。”你们也该讲讲。”志福将军了。 大家首推瞿医生,这里就他文化高, 瞿医生站起来说:“我也不推让了,我讲一下,不一定对,当我们用感恩的心态喝一杯禅茶,社会与自然融合相处,相互成就、共融共济,发扬正气,成就和气;当我们用包容的心态喝一杯禅茶,就会把人间恩怨化淡,人间的“正、清、和、雅”就会在杯盏相敬中得到落实;当我们用分享的心态喝人禅杯茶,每个人都会把爱心奉献给对方,少一点私欲,多一份公心,少一点冷漠,多一份爱心;当我们用结缘的心态喝一杯禅茶,同身边所有人结茶缘,结善缘,以净化人生,详和社会。禅茶文化离不开人文关怀,离不开大众日常生活,离不开禅的观照与感悟。禅茶文化精神决定具有特殊的社会功能,这就是;探讨禅茶知识,以美化人心;体验禅茶生活,以净化社会;研究禅茶美学,以美化生活;发扬禅茶精神,不知禅味,亦即不知茶味。” “讲得太好了。”宏远法师、志福也拍起巴掌 宏远法师手机响了,志寿打来电活,要他要去观音堂,来了几位女居士求送子观音,交待后,其余一切由徒弟志福打理,“阿弥陀佛!”告辞走了。 宏远法师刚一走,禅茶房热闹起来,喝茶声、吃点心声,谈笑声,此起彼伏,完全跟茶馆一样,刚才的肃静氛围,已变得糟杂一片,三对,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促膝谈心了,今天真是好机会,一边饮禅茶,一边吃点,好不惬意。 方正拉着李老爷子、马忠、他们另找几把椅子,又聚在一块了,他有事情单独谈谈。 “你刚才找我们有什么急事?”李老爷子问道。 “老爸不要我了,他要马叔,说他又懂事,又勤快,总之比我强,比我好!”方正把早上与瞿老爸争吵的事,还有昨天晚上,见到马叔的眼神那个“劲”儿,啧啧!“还有,他非要我结婚不可。”统统讲给李老爷子、马叔听了。 李老爷子、马叔听了后,哈哈大笑:“还真是个孩子,五年了,一点也没长大。” 瞿老爸还在根雕桌旁,他们三人没有过来,听到方正儿子的讲话后,偷偷笑了,还向马忠扮了个鬼脸。 “这怎么证明你老爸不要你呢?”李老爷子不相信地问道。 “管他要不要,我跟你交换,”方正拉着马忠的手说了这一句 “交换什么?”马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地问。 “你不是早就喜欢瞿老爸吗!我主动让位给你,今天晚上你抱着瞿老爸去睡。”方正挺认真地说。 “这是什么话?”马忠还没弄清,也不相信,直摇头。 “马大叔,借着今天这个机公,向你检讨,你来瞿老爸家,我吃醋了,借酒装疯,把你赶走了,忘了。” "方正,都几年了,早忘了!"马忠笑道。 方正讲了马忠当年离开他瞿老爸的情景: 马忠回忆,他当时来武汉是由于他干爹又找了一个年轻、漂亮、有钱的儿子。离开时,我伤心地说:“干爸!我最后叫你一声干爸,你失去了一个爰你、甚过自己生命的好儿子,你会后悔的,保重。”这以后,马忠开始长达四年的漂泊生涯,第一站就来到武汉,找到了瞿叔叔。 方正歉意地说:“就是那天,我借酒,把你气走了,心里醋意大发,我好容易找到了一个理想的干爸,你马忠凭什么插一杆子,挖我的墙脚。” “当时我明白了,第二天,我买火车票去了成都,找到了滕师傅,他收留了我,我感激他。”马忠有些伤感地说。 瞿叔叔走过来了,“那是我的一个计划——梯队建设,也怪我,当时没讲清楚,讲清楚了,按当时,你方正一的脾气也不可能接受。”瞿叔叔说。“后来,我也七想八想,在网上和马叔聊了一阵子,我还喜欢上了他,你说,这人怪不怪,现在你的干爹我也喜欢上了。”方正坏小子坦诚地说。他拉着李老爷子的蒲扇的大手,放在自己脸上亲着,摩挲着。 “你看你,说话、办事不动脑劲,别瞎猜忌了。”瞿老爸重重地地括了一下方正坏小子的鼻子,“远的不说,我手术期间,病友们哪个不夸你,我怎么不要你,怎么舍得离开你,这可能吗?”瞿老爸断然否定,“我就是有点小心眼,对不起,老爸,他们都夸我福气好,憨人有憨福,找老头难!找瞿老爸这样的善良老头更难,我是知足了。”方正儿子满意地说。“方正,不换了。”马忠刺了一句。 “不换了?老爸,你哪里也不去,就住庙里,我妈管得着吗?”方正儿子脾气又上来了。 “鼓不打不响,话不说不明,今天讲清,隔核消除,禅茶作用好啊!”李老爷子高兴地说。   ☆、第六十九章 方正临离开李老爷子房间时,还在征求他们俩意见,“结婚、还是不结婚,你们俩都是过来人,” 李老爷子说:“我看还是结婚好,我不是结婚了,两儿一女,老伴对我不错,子女也孝顺,日子也过得和和美美。” “我不同意干爹的看法,都什么年代了?你那个年代,还是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,甚至指腹为婚;我那个年代,虽然可以自由恋爱,但是不结婚,却是大逆不道的行为、被人指责为“怪物”,或者背后议论他可能有病吧!我虽然结婚了,回想起这么多年来,根本不是过的正常夫妻生活,幸运的是,我找到我师傅干爹,弥补了我不幸的婚姻,我要感激我干爹,是他给我带来了欢乐,可我对不起我那老伴,给她带来了许多的伤害,她虽不是天天以泪洗面,也是痛苦度日啊!我们常常为一点芝麻小事吵架,见着她就烦,莫名的苦恼,现在常常想起,也是亏对了人家。” 马忠也提起,夫妻不合,经常指责对方,我总是把自己扮演成为正确的一方,把责任推给女方,在双方父母面前,扮演自己“一贯正确”,害得岳父岳母,老是责备女儿不懂事,不守妇道。女儿长大了,又在她面前扮演正面角色,总说是她妈妈脾气不好、性格强,总之,找各种理由,以博取女儿同情自己,遣责她妈妈。现在回想起来,我们成了一个什么人?马忠回忆当年的婚姻状况,让方正听着坐立不安,他一会在窗前走走,一会唉声叹气,要是我结了婚,日子会怎样过?现在的网络世界太诱人了,既使我不找瞿叔叔,也许会找张叔叔、王叔叔。 “于其我过这样痛苦的日子,还不如,不结婚,痛苦也只我一人承担。”马忠说。 “马叔,我还是听你的,不结婚,和瞿老爸厮守一辈子,听瞿老爸的安排,参加他的“梯队建设”计划。”方正握紧拳头,终于下定了决心。但是想着父母这一关又怎么过呢?这又难倒他了,方正又陷入无计可施,又陷入痛苦的深渊。 马忠后来提干后,在司法局、法院、也当过街办主任,见过不少场面和案例,他胸有成竹地说:“给父母摊牌,你父母也是有文化的人,特别是你父亲,在部队呆了二十多年,这方面的“情况”应该有所了解,你先做他的工作,找个好时机,单独与他聊聊,也准备一些资料,从网上下载一些,让他们看看,有个思想准备。” “倒底是马叔,你让我茅塞顿开,先找爸爸谈谈我的性敢向,博得他的同情,他再去做妈妈的工作。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月亮早早升起来了,外面草丛中的蛐蛐、湖里青蛙、小树上的纺织乌、都扯起嗓门欢快地叫着,整个一场奏鸣曲。方正从马忠房里出来,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瞿老爸住的这趟楼的西边,找到杨师傅、汪新,他进门把来意说了一遍,两个人意见也不一致,杨师傅说先结婚再说,不要考虑太多了,满足父母的愿望,平抑社会舆论,至於今后怎么办,他无可奈何地说:“车到山前必有路,船到桥头自然直。” “你这是不负责任的话,你现在倒是有路了,自然直了,可那几十年是怎么熬过来的,远的不说,一年多以前,你到处逃难,你跟你老伴,闹得人仰马翻的,我们俩日子是怎么度过来的?别好了伤巴忘了疼啊!” 杨师傅低下头不言语了。 “听我的,我是过来人,又是同龄人,瞿叔叔、杨叔叔,他们那个年代不同,结了婚,离婚就难,一施十年八年,双方领导、做工作、没完没了的调查,搞得人仰马翻,双方都要磨掉一层皮,才能离婚。现在婚姻方式多;AA制、结婚分居,双休日团聚,结婚不要孩子,很多高级知识分子不结婚,我们就把自己当成高级知识分子,不结婚,况且你己经找到了一个爱你、心疼你的好叔叔,如果我是你,坚决不结婚。” “那你当初为什么结婚?”杨叔叔突然冒出问话,问得汪新哑口无言。 “这,一言难以说清。”汪新说他们家四代单传,他又是个大孝子,他上面三个姐姐,中途还妖折了一个姐姐,这样,续香火的重担,义不容辞的落在他的肩上,他连半个个字都不敢说不结婚,也不想违避父母的意愿,怕他们伤心,勿乱结了。当时网络没这么开放,他说他是上网才知道有这么一挡子事,才知道有同性恋,可惜,己经知道晚了,已经结婚了,生米已经煮成熟饭,再也无法复原了,上网也就近二年的事,一上网就认识了杨叔叔,我们又住在一个城市,有事无事就往他那里跑,像强大的磁场在吸引我,后来到了一天不见面,就如同心里掉了魂似的,我怕老头被别人勾跑了,老头上网的少,好金贵,闲下来就往杨叔叔那里跑,才发生了那天在网巴不该发生的事情。 “也好,用辩证法看待这件事,坏事变成好事,促成我早日跳出婚姻的泥坑,也促成了我们俩早日团住,事情总会有这么一天,它迟早会来的。”汪新说。 “现在你们俩过得怎么样?”方正关心地问。 “刚开始难啊!在他同学开的律师事务所帮忙,钱不多,我们俩紧裤带,节衣缩食,房租又贵,只好住地下室,好在地下室冬暖夏凉,过了小半年,在同学帮助下,我们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,天无绝人之路,汪新有个好牌子,中国政法大学毕业的高才生,一开张就接了几笔小业务,有了收入,我们就搬出了地下室,租了一套二室一厅的房间。”杨叔叔还讲,现在接了几笔大业务,当年一批画家、美院毕业生,都在北京郊区农村买房置地,开起画榔,生意红火,现在房价几倍几十倍的暴涨,当地农民坐不住了,原来几万元卖的,现在价值连城,几十万、上百万地涨上去了,亏得一塌糊涂,亏得心疼,亏得心不干,农民们拿起法律的武器,要打官司,画家当然不干,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买的房了,怎么能退房呢?双方这样打起官司来。 “我们儿子有能耐,,两边都接业务,农民的、画家的,忙得不可开交,又聘请了一位刚毕业的小校友,帮忙打理。”杨叔叔讲得喜形如色,“於今,我们买了一套小居室,等以后发展了,再买大一点的。” “现在亏待了杨叔叔,目前经济条件有限,买不起汽车,出门不方便,北京又大,搭公汽办案挺尴尬的,现在的人,认车不认人,谁的车高挡,就认谁,认为他本领大,为了办画家村案子,杨叔叔出主意,租车,他当起了司机,一天下来,花钱也不多,又方便又体面,可累坏了杨叔叔。”汪新内疚地说。 “杨叔叔,汪哥,苦一点、累一点,值!总算有了盼头,我呢?还在苦苦的斗争中。”方正心事重重地说。 “不远了,暑光就在前面。”汪新鼓励道。 告别杨叔叔、汪新,方正回到房里,瞿老爸空调己开了,房间里凉快极了,老爸用毛巾帮儿子擦去头上的汗水,又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冰镇汽水让他坐下来喝,“累了吧,在他们四个人那里疯了一天,有收获、有启示了吧!”瞿叔叔己猜到了,他爱怜的一把抱住壮硕的儿子,儿子就势把头依偎在老爸怀里。 “老爸,你说对了,果然这次没白来。”他把今天的情况,一五一十向瞿老爸讲了,“年纪大的站在老爸这一边,先结婚再说,顺其自然。年纪轻的站在我这一边,坚决不结婚,免得害了双方,彼此生活在“水深火热中”。”方正说完后,一把抱住老爸,放在自己两根像石柱子样的腿上坐下来,然后疯狂的热吻着,双方互相抚摸着,老爸低下头吃儿子越来越胖、越来越来大的奶头,一食指在抠儿子的圆润的肚脐眼,这是他最爱的“三点式”,“老爸,我等不得了,我要采菊了,我要,”,方正儿子一下子站起来,把老爸放倒在软软的席梦丝上。他喘着粗气念道,“采菊罗汉堂,娇儿心怒放,” “相思愁白头,常来尝菊香。”老爸合呤道。 方正动作幅度越来越急促,头上己冒出了汗水,空调声嗡嗡的响着,像催眠曲。 “儿子,慢一点,悠着一点…”老爸提醒道。   ☆、第七十章 方正在罗汉堂禅寺住了两天,见到了他早就崇拜的偶像,李老爷子,人称李大侠,并且下定决心,一定要去济南拜师学艺,打虎将李忠后人他们定下的规矩,必须要到李氏列祖列宗面前,顶礼膜拜,这个拜师仪式一般定为国庆节前后,一年一次,到时瞿老爸也一同前往。 这次来罗汉禅寺另一收获,对于个人婚事,征求了五个人意见,同意结婚的两票;杨叔叔、李老爷子。反对结婚的三票;汪新、马忠和宏远法师,都是极力反对结婚,理由是他们自己的亲身经历,不要伪装,不要为了达到自己的某些目的,而害了另一个无辜者,严重地说是不道德行为。 同意结婚的也说不出更多理由,他们只是认为男大当婚,女大当嫁,天经地义,对父母、对社会一个交待。 方正回去上班后,只是礼节性地告诉爸妈,他到罗禅堂寺见了几位网友,爸妈也未多问,彼此心照不宣。 方爸、方妈见方正上班了二天,瞒着他又赶到罗汉禅寺了,夫妻商量了,儿子不结婚的症结,不是在儿子身上,而是出在这个编造出来的“干爸”身上,读大学四年从没听他说拜过什么“干爸”,这几年突然冒出个“干爸”来,叫人好生纳闷,又好生奇怪!如果干爸离儿子远点,兴许会改变儿子的命运,他一休息老往庙里跑,真的会潜移默化地去当什么和尚,那就糟蹋了,他们家祖祖祖辈辈才出这么一个大学生,这也是他们这辈子方家修来的福分,一定要阻挡他。 汪新、马忠等四人住了几天后,借口家中有事,都纷纷离开了罗汉禅寺,各奔前程去了。 这次方爸、方妈空手来的,与上次大包、小包的带东西来,那气势截然不同,他们进到瞿医生房里,瞿医生客气地拿出冷饮请方爸、方妈喝,然后他反锁上了门,怕别人来打搅。 首先由方妈妈开口说话了,她说:“瞿医生,你放过我儿子吧!我求求你了,以一个母亲的名义,你不要跟我儿子来往了,你这样长期跟他来往,他就长期不结婚,这样长期不结婚,背后就长期有人说我们闲话,我们精神压力太大,几经崩溃。”方妈妈说完后伤心地低下了头哭了。 方爸也开口了:“我和方正的关系,非常陌生,虽然我们是亲儿子,但关系不及你十分之一,这是通过这几年观察,当然我也有责任,拜个干爸很正常,但是,你们的关系己经发展到不正常了,一到双休日、节假日,我们家里像有刺一般,方正硬是坐不住,想方设法往你这里跑,原来你住在武汉,他甚至开警车上你那里去,我们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,是不是公家出差,后来刘队长告诉我们了,说上你这儿来了,我们大吃一惊,怎么随便把警车开到武汉,后来刘队长告诉我们,接他干爸来荆州赶庙会,胆大妄为。” “还有,他爸胃病住院,方正总说忙,连医院的大门在哪里?他也不知道,更不用说去医院探视他爸的病情了,他爸伤心地说,养什么儿子,不如喂一条狗。” 瞿医生半天也讲不出话来,只是给他们茶杯里加水,是的,他早就预料这一天会到来,可比他预料的时间晚了很多,方爸方妈够善良的,他们一直在忍耐,一直在把痛苦埋藏在心里,默默地承受着,现在,终于爆发了,忍无可忍,他们己经发现了他们的“关系”非同寻常,尤其是他爸爸在部队待过,这种事在部队、在监狱、在野外勘探队里司空见惯,他爸是明白的,但他还留有余地,这层窗户纸,他硬是没有捅破,给双方留有面子,多么善良的一对老人。 “方爸、妈,你们也不要太着急,我一直劝他结婚,还跟他介绍过女朋友,这次外地来了几位朋友,他想见见,就这次,我又劝他结婚,他哪里听我的话?气得不理我了,几位朋友也劝他结婚,你们还是耐心些,儿大不由娘啊!”瞿医生最后讲了一句冠冕堂皇的话。 “还是得瞿医生多劝劝他,我们是无能为力了。”方妈妈哀求道 “我会的,我再劝劝他。一个我马上离开荆州,离开罗汉禅寺,我在武汉还有事,另一个今年退休人员进行体检,我马上得赶回去。瞿医生说了认以上几句。 “也好,太感激你了,结完婚后,正正还是你的干几子,有什么事他还是会照顾你的,这点放心。”方妈妈诚恳地说。 “我还是按照你们俩意见做,我现在身体也恢复了,生活完全可以自理,准备这两天回武汉,让方正安下心来结婚。”瞿医生下定决心了,他心里想,看是不是我的原因,让方爸、妈去验证吧! 瞿医生留方爸、方妈吃了中午饭回去,他们执意要走,把他们送到汽车站,“二位路上小心,有事常联系。” “瞿医生,有时间还是来荆州完,到我们家去做客。”方爸、方妈热情地邀请道。 瞿医生把他们送到汽车站,一直目送方爸、妈坐的汽车行驶,直到看不到了,一个人才孤独地向罗汉禅寺的方向走去…… 瞿医生送走方爸、方妈后,直奔宏远法师的“办公室”,宏远法师他正在抄写功德簿,准备铸一口十吨大铁钟,把名字都铸上,留芳千古。见瞿老哥来了,忙放下手中的事,什么事么急急忙忙的?瞿老哥把刚才方爸方妈来的情况讲了一遍,他担这心地说:“方爸方妈己发现我们“关系”了,很且讲的很明确,他明确讲,请我离开罗汉禅寺,离开他的儿子,儿子不结婚,责任全归我。” “你们俩这么紧密的关系,已经四年了,连傻瓜也会猜出来,况且他父亲在新疆一个边远地区任团政委,耳濡目染,一切不言中,暂时避一避,回武汉住下来,观察一下他父母的动向,再作道理。” “就这样定了,我现在身体也恢复好了,生活能够自理了,你也不用担心。”瞿老哥有些舍不得走的意思。 宏远法师上前拥抱了瞿老哥,“老哥,过一阵子再来,我等着你,方正肯定不会结婚,你就放心,你的“梯队建设”计划还要实视,我也是你“梯队建设”中的一分子呢!”   ☆、第七十一章 瞿医生在方爸方妈离开罗汉禅寺的第三天,与宏远法师、志福告别了,搭上了去武汉的大巴车,临走时宏远法师撵着车嘱咐道:“瞿老哥,安心回汉住一段时间,放宽心,别急坏了身子,有什么事?有什么困难?随时通报,打电话、上网都很方便,放心回家,我会想着你,一遇身体不适,我马上去你那儿,我没时间,就派志福去。” 瞿医生也给宏远法师交待了一翻,“放心,我会照顾好自己,不想做饭,上餐馆,再不,去医院食堂。” 又对志福交待几句,行李用品暂放在我住的房间里,保管好,有时间拿出去晒晒。 大巴车沿着高速路急驶,,瞿医生看着窗外那一望无际的、绿油油的麦田,好像给大地披上了一件件绿色衣衫,不由自主地想多看几眼,甚至还想停留片刻,欣赏一下麦田那些迎风“点头哈腰”的麦穗,像顽皮的孩子,无忧无虑地玩耍,向行人行掬躬礼,看着那些麦粒饱满的果实,真是令人欣慰,这就是一份耕耘,一份收获,,这些庄稼汉哪有我这么多的烦恼、痛苦和忧愁,看着他们在田头收获希望,收获喜悦、收获丰收,我真羡慕极了,何不过这种再简单不过的生活,日出而作! 再往远处看,那一片片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,在它后面又添了一大片新的建筑,雄伟壮观,增添了一些新的色彩,每当经过这些地方时,就有一种到家的感觉,就想着离方正儿子不远了,又可以在一块开心拥抱,他心潮澎湃,思绪万千,现在又要离开这里,离开这不愿意离开的地方,是一种活活被拆开的无奈,心情是沉重的,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?还能不能和方正见子一块生活?这些都是个未知数,心中也无底,方正儿子的家,大概永远不让他进门了,他爸妈下了逐客令,我这么大一把年纪,怎么?命运还掌握在别人手中?想起来也是够悲惨的。 不知不觉、迷糊糊的又进了自己的家门,瞿医生回到武汉的家中,他放下简单的行李,靠在客厅的沙发上,长长地叹了一口长气,看着满屋子凌乱的样儿,满屋子的灰尘,心里生出无限的惆怅,多么需要一个人啊!不管是男人或是女人,一个人太可怜了,太孤独了,冰箱里空空如也,灶台上冷火冷烟,热水瓶里没有半滴热水,到处是一片死样的沉积,没有活力。 瞿医生给宏远法师挂了一个电话,报告平安到达武汉,接着给方正儿子也打了一个电话,问他在上班还是在吃中午饭,方正儿子说刚下班,正准备去吃中午饭,约几个朋友去”打平火”,听口气心情不错,他也简单问了老爸在干什么,是不是也该吃中午饭了,今天是吃斋菜,还是自己备了点荤菜?瞿老爸含糊其词讲了一下,随便吃点,他没有告诉方正儿子他己回到武汉,更没有讲他父母亲找过了他,他被下了逐客令,以及他爸妈讲了很多过激的语言,他怕方正儿子听了接受不了,或者干出什么蠢事来,只好一个人来承受这些痛苦,是自己酿造的一杯苦酒,自己独自饮下去。 但是,瞿医生也知道纸是包不火的,迟早方正儿子也会知道,晚一天、二天,多晚几天更好,他不敢想下去,方正儿子知道后,他们、父子、母子将会怎样?将会是一场“恶战”,简或是“持久战”,或者什么也没有发生,他们会怎样呢? 远在北京的杨老兄、汪新也知道了,主动打来宽慰的电话。瞿医生只好一字一句的告诉他们发生的情况,他们听后感到惊异!感到惋惜,感到同情,但也无能为力,帮不上忙,前几年瞿叔叔三下长沙给他们帮忙,他出主意派方正儿子穿上警服,到北京救出杨叔叔来,可现在轮到他们,什么忙也帮不上,心里过意不去,父子俩一筹莫展,怎么办?他们只有邀请他来北京住住,吐吐新鲜空气,看看北京奥运会建筑,看看鸟巢,甚至汪新还说凭借叔叔的本领,以及叔叔一手好字,在他的律师事务所也是派得上用场的,写写案件文书,甚至汪新跟在瞿叔叔后面走,拎着包包,别人还误认为那儒雅的老头,是个老律师呢!生意说不准更上一层楼。 济南的李老爷子、马忠也知道事情来龙去脉了,也邀请瞿医生去济南,凭着瞿医生的本领,医术的精湛,在他们武校也有用武之地,一百多名武校学生,经常有个三痛两病的,这些邀请让瞿医生深受感动,深得温暖,自从进入这个“圈子”后,过去的老同事、老朋友很少来往了,也很少走动了,倒是这个“圈子”的人,通过网络平台,使他们认识了,并成为好朋友,知己,甚至干爹、干妈的叫着,不是亲人,胜似亲人,这给他莫大的帮助,巨大的鼓午,莫大的慰藉,这些消急,他们怎么会知道?瞿医生在想,大概是宏远法师通风报信的,他不想让他们知道,给别人带来烦恼、麻烦。 瞿医生也懒得做饭,现在去菜市场买菜也不方便,反正一个人吃饱了,全家饿不着,他洗把脸后,烧了一壶水,到楼下小饭馆要了二个菜、一罐啤酒,一小碗饭,独自饮来,晚餐也是外甥打灯笼——照舅。 晚上与远在几百里地的方正儿子聊天,儿子要视频,想老爸了,想看一看,瞿老爸不敢视频,怕露了马脚,推说视频坏了,掩护过关、怕方正儿子知道了难过,说累了,想早点休息,这一休息,足足在床上躺了两天,大部份时间在床上翻过来滚过去的,饿了在楼下餐馆吃,免得天天跑菜市场、天天洗菜,天天洗碗,这几天天气出奇的凉爽,几天的暴雨,把江城火热的天气浇灭了,脑子却闲不住,天马行空地想心事,无聊时他还关心姚副局长,有一天晚上他主动打电话给他,’’姚局长,还在哪? “瞿医生,你好!还记得我,感谢!”姚春生激动地说。 “怎么不记得?现在过得好吗?快两年没联系了,想你。”瞿医生真诚地说。 “谢谢,瞿医生,你真是个好人,善良人,悔不该当初没听你的话,弄得两败俱伤,要不然,也不会落得如此凄惨的地步,妻离子散。”姚春生懊恼地说, "都过去了,过好眼前的生活最要紧。"瞿医生嘱咐道。 姚春生自从离婚后,就到了云南丽江做旅游产品生意,他是个很有头脑的人,也很精明,一下子相中做翡翠、玉器之类的,从面甸进口,生意很好,利润也高,两年功夫下来,车房都有了。到丽江后一年,体操教练也出狱了,他也来到丽江,他本来是昆明人,离开父母到丽江,与姚春生住在一起,这是他们当初订下的计划,可是住了一段时间,他们发现彼此不相适应,主要是”性”生活,不和谐,体操教练在服刑期间,为了博得姚春生的欢心,被迫扮演了”女性”角色,现在他出狱了,他身体仍健壮如牛,也想扮演”男性”角色,因此两人友好地分手了,走之前,姚副局长给了他一笔钱,叫他好好安一个家,如果前妻想复婚,赶紧复婚,别让你儿子没有爸爸,后来他带着姚春生给的一笔钱,开了一家健身中心,老婆、儿子一家三口又住在昆明了。 姚春生的原妻子带着女儿也来丽江旅游,见过姚春生,她很后悔,认为自己做事莽撞、不负责任,女儿大学毕业,很理解老爸的性取向,她没有埋怨爸爸,也没有埋怨妈妈,而是做他们的工作,希望他们和好如初,自己也有个完整的家,但是,她想想也是不可能。 后来姚春生与前妻交谈了几次话,与女儿也开诚布公谈了,大意说他的性取向是天生的、是无法改变的,拒绝了复婚的要求,对于父母的事情,女儿也有自己的主见,她说出四个字”顺其自然”,再也没有发表多的意见了。 姚副局长也拒绝了局里邀请,希望他重新”出山",他说他现在生活很平静,心满意足了,感谢领导的好意。 “这就很好,也让我放心了。”瞿医生祝贺道,“过好每一天,找一个伴,一块过。” “我会找到我喜欢的同伴,再不像过去在家、在单位上网,偷偷摸摸的,现在大大方方的上网,自由自在的生活。”姚春生很自信地说。   ☆、第七十二章 双休日又到了。方正又买了很多吃的、用的东西,一箱罐装啤酒,还有队里发的防暑降温的茶叶、皮蛋等,他知道瞿老爸夏天的时候,最喜欢吃皮蛋拌豆腐,外加葱花,再加上捣碎的蒜、再淋上小磨麻油,那个香味……甭提了。 方正骑上摩托车,把要带上的东西,全部放在后背箱内,像往常一样,嘴上哼着小曲;鞭子呀一抽呀,哪个儿响铃铛阿,我骑着马儿往前赶呵,呵哈哈,阿哈哈,,,,,,他兴高采烈地朝罗汉禅寺方向驶去,一到双休日,通往瞿老爸的这条路,他再熟悉不过了,哪里拐弯,哪里有影院,哪里有商场,硬是背得滚瓜乱熟,方正浑身上下充满了力量,甚至热血沸腾,本来咋晚星期五,应该休息,他一般星期五下班后,甚至连晚饭都来不及吃,赶来与老爸相会,老爸也会做好饭菜,等他共进晚餐,这己经形成了一种规律。今天刘队长临时安排他加班,处理出租车霸车涨价的风波,他二话没说去了,只要不影响双休日两天,直到凌晨一点多,才处理完毕,他只睡了五个多小时,但精神依然饱满,驱车赶往百里远的罗汉禅寺。 方正背上背的、手中提的,叮叮当当地上到了二楼,打开了瞿老爸和他共同住的房间,他满以为进门后,老爸会热情地迎上来与他拥抱,然后拿出毛巾给他擦去头上的汗水,“儿子,累了吧!快喝杯冰水,先躺下休息。老爸就会脱去他的T恤衫,用毛巾上下擦遍,擦得他不争气的小“东西”,像风帆一样的竖起。”然后再给他一个热吻,一切疲倦化为呜有,可是,现在,房间里空荡荡的,冰箱内一无所有,衣架上他熟悉的衣服,床铺上他喜欢闻的味道,全都没有了,他慌忙地拿起桌上的纸条,贪婪地念起来:儿子,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,老爸己经离开你三天了,也许四天,可能我们俩父子的缘分己了断,你再也见不到我了,再也不用找我了,我也要像马忠、杨叔叔一样,到处漂泊,寻找自己的彼岸,儿子,你也不必太难过,佛教有句话叫做:今世不好修来世,我们俩共同再修来世吧! 瞿 父字 祝安好! 七月十八号 方正拿着信,反复看了三遍,他不相信自己的眼晴,也不相信这是老爸甚至为他可以付出生命代价的老爸写的,伪造的!伪造的!老天啊!天杀我也!这怎么可能啊!老爸!你为什么不要我了,为什么?!我有时候在你面前耍点小脾气,甚至堵气,那是在你面前撒娇啊!那是想你来哄哄我,想你摸摸我,那不是真的,爸爸,你原谅我吧!儿子再也不敢了,一定听你的,一定不再惹你生气,爸,我的亲爸,你回来吧!我害怕!我害怕啊!我随时随地都怕爸不要我了,我小心异地伺候老爸,博得老爸的欢欣,换得老爸的疼爱,你走了!我怎么办?怎么办?方正哭了一阵子,觉得不应该哭了,收起纸条,抹干眼泪。 方正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找宏远法师,想问个究竟,找了好几个地方没找到,在路上碰到志福小和尚,志福告诉他,师傅在半山腰的罗汉堂,方正又急着往半山腰跑,宏远法师见方正满头大汗,先请他坐下喝杯茶,宏远法师知道方正找他干什么?也不急着问他,让他情绪先稳定下来,方正喝了几口茶,迫不及待地问道:“师傅,宏远法师,我爸上哪儿去了?” “啊!走了三天了,他说回去有点事,退休人员体检。”宏远法师隐满了真实情况。 “不对,师傅,我打他手机了,荆州地区的打不通关机,武汉地区停机了,怎么办?师傅!”方正急得掉又下眼泪。 “哪我就不知道了。”宏远法师不想讲内情。 方正得不到任何信息,就从罗汉堂出来,他站在山头,对着空旷田野,声澌力竭地吼叫着,“老爸,你在哪里?” 回到房里,方正扑在桌上,痛哭流涕,脸上己是泪流满面,他哭得昏天黑地,全身颤抖,爸爸,我有时候真的很害怕,怕失去你,怕你不喜欢我,总想讨你欢喜,在司机们面前,儿子“耀武扬威”,随心所欲地指挥那些司机,可儿子在爸爸面前却不敢呵,为了博取爸爸的欢心,别人在忙着减肥,儿子却在忙着增肥,晚上十点多了,我还去吃夜宵、吃烧烤,喝啤酒,因为爸爸喜欢胖子,喜欢胖胖的肚子,喜欢又圆、又深的肚脐眼,好在圆圆的肚脐眼内装满啤酒,让爸慢慢地舔,慢慢地喝,弄得我浑身上下,也是痒酥酥的,舒服极了。 认识老爸时连衣服加在一块才八十公斤,现在已增肥到九十公斤了,我特别喜欢爸爸叫我,我的胖儿子来了,来,抱抱。那时候是我最高兴的时候了,可以用“心花怒放”来形容,可现在老爸去了哪儿?人间蒸发一般,方正边诉说,边哭,边捶打床铺,他己经哭得没有气力了。 中午吃饭时间到了,宏远法师打发志福来叫了几次,方正推说不饿,不想吃饭,见他呼呼地睡了,空调也不开,浑身上下,大汗淋漓,志福给他开了电扇后立即下楼禀报师傅去了。宏远法师和志福,一同端来饭菜,放在桌上,还是劝他:”小方,方正,起来吃饭呵!吃了饭再商量!” “不饿,不想吃,吃不下去。”方正还是躺着不动。 这下急坏了宏远法师,怎么办?他也无计可施,只好在一旁坐着继续劝他,“总要吃点饭,再呕气,不能跟饭呕气,俗话说,人是铁,饭是钢,一顿不吃,饿得心慌。”他叫志福下楼去罐一瓶开水上来,再请师傅做一碗丝瓜、西红柿豆腐汤端上来,味道弄香一些。 宏远法师打开空调,关上门窗,关了电扇,志福提了一壶开水上来,汤也送来了,又叫志福去拿来做佛事的一套法器,还有小木鱼,宏远法师在脸盆内倒上开水,兑上凉水,他拧了一把毛巾,给方正从上至下擦了一遍汗,空调开了后,屋内气温逐降下来,抹完汗后,方正还是不想吃饭,也不想起床,一点气力也没有,自昨晚值班,到现在下午二点了,方正米粒未沾,宏远法师也心疼了,他说口里没味道,实在吃不下。 宏远法师准备给方正念“大悲咒”经,还对方正说,:“大悲咒经不但能除一切灾难以及诸恶病苦,且能成就一切善法远离一切怖畏,应以十分虔敬的信心与清静心去受持它,方能契合菩萨的大悲心,获得无上的利益。经常持诵大悲咒,不但能治一切心病、身病,也能超脱生死轮回,愿众生齐诵本咒,同证佛果。” 宏远法师请上观世音菩萨,摆上香炉,烧上三炷香,然后盘腿而坐,志福坐在师傅后面,师徒俩面对西方,滋带里播放着佛乐音乐,开始朗诵“大悲咒”:南无、喝罗怛那、哆罗夜耶南无、阿唎耶.婆卢羯帝、烁钵罗耶.菩提萨埵婆耶,摩诃萨埵婆耶.摩诃、迦卢尼迦耶.唵,萨皤罗罚曳,数怛那怛写.南无、悉吉栗埵、伊蒙阿唎耶.婆卢吉帝、室佛罗愣驮婆.南无、那罗谨墀.醯利摩诃、皤哆沙咩.萨婆阿他、豆输朋、阿逝孕.萨婆萨哆、那摩婆萨哆,那摩婆伽,摩罚特豆.怛侄他,唵,阿婆卢醯.卢迦帝,迦罗帝.夷醯唎.摩诃菩提萨埵.萨婆萨婆,摩罗摩罗,摩醯摩醯、唎驮孕.俱卢俱卢、羯蒙.度卢度卢、罚阇耶帝.摩诃、罚阇耶帝.陀罗陀罗,地唎尼,室佛罗耶.遮罗遮罗,摩么罚摩罗,穆帝隶.伊醯伊醯,室那室那,阿罗参、佛罗舍利.罚沙罚参.佛罗舍耶.呼嚧呼嚧摩罗,呼嚧呼嚧醯利.娑罗娑罗,悉唎悉唎,苏嚧苏嚧.菩提夜、菩提夜.菩驮夜、菩驮夜.弥帝唎夜,那罗谨墀.地利瑟尼那,波夜摩那,娑婆诃.悉陀夜,娑婆诃.摩诃悉陀夜,娑婆诃.悉陀喻艺,室皤罗耶,娑婆诃.那罗谨墀,娑婆诃.摩罗那罗,娑婆诃.悉罗僧、阿穆佉耶,娑婆诃.娑婆摩诃、阿悉陀夜,娑婆诃.者吉罗、阿悉陀夜,娑婆诃.波陀摩、羯悉陀夜,娑婆诃.那罗谨墀、皤伽罗耶,娑婆诃.摩婆利、胜羯罗夜,娑婆诃.南无喝罗怛那、哆罗夜耶.南无阿唎耶.婆嚧吉帝,烁皤罗夜,娑婆诃.唵,悉殿都,漫多罗,跋陀耶,娑婆诃.师徒俩一高一低的男声合念‘大悲咒’,悦耳动听,优美的旋律,温暖浑厚的嗓音,圆润诵唱,交相叠映……加上有节奏的木鱼声,方正情绪很快镇定下来,不一会功夫,仿佛心灵明净透澈,把方正带进一个灵魂与大自然融合一体的境界,他竞然呼呼地睡着了。 诵完大悲咒后,宏远法师师徒俩轻手轻脚带上房门,离开方正房间,“让他安心睡吧!一切都会好起来,阿弥陀佛!”   ☆、第七十三章 方正呼呼地睡了一晚上,睡得很香,很甜,昨晚还做了一个梦,梦见观世音菩萨说,三天后瞿医生就回来了。一觉醒来,发现桌上有一尊镀金观世音菩萨,有一只红褐色的木鱼,三炷香在燃烧着,烟雾冉冉升起,房间里四处飘散着好闻的檀香味。他早晨起床后,真的感到很饿,很累。昨天宏远法师、志福小和尚好像一直守在他旁边,好像还在念诵什么?现在也记不起来了,剩下的都是模模糊糊的“记忆”,他打开冰箱,冰箱里放的饭菜是志福小和尚送来的,这他有印象,他送上电,打开微波炉,把饭菜加热一下,关上微波炉。 不到十分钟,饭菜汤全部加热了,方正开了一罐啤酒,剥了一只皮蛋,一会儿功夫,风卷残云,全部扫射完毕,都装进了他的胖肚肚内,拍拍胖肚皮,抹抹嘴唇,吃完早餐后,立即精神焕发,努力回忆着昨天发生的一切…… 志福小和尚又送来了早餐,他说是师父叫他送来的,早晨,师父来过,看你睡得正鼾,正甜,没敢叫醒你,烧完香就走了。方正说己经吃过了,谢谢他,并小心翼翼地问道:“我老爸为什么走了?不来了吗?” 志福小和尚见方正这两天太痛苦极了,实在于心不忍,于是就悄悄地告诉他说:“你爸妈前几天来了的,找了瞿医生谈话。” “谈些什么?”方正急切地问道。 “不知道问些什么,我正在打扫走廊卫生,他们把门关上了,一句话也没听到,要是听到一句,我讲给你听,你也可以分析。”志福小和尚挺认真地说。 “一句也没听到?”方正挺失望地摊开双手。“后来呢?” “后来你爸爸妈妈走了,好像瞿医生留他们吃饭,他们不肯吃,就急着走了。”志福小和尚答道。 “这么急?”方正还在思索。 “啊!记起来了,第二天瞿医生突然提出来要回家,师父还留了他的,他执意要回武汉,是师父和我把你干爸送到汽车站,师父说,住一段时间快点回来,心情放宽松,别着急上火了,就这些。”志福小和尚努力地回忆着说。 “太好了,小兄弟,感谢你。”方正好像明白什么似的,“我马上回家去了,你告诉宏远法师,谢谢他了。” 方正清理好东西,把带来的皮蛋、茶叶等放进了冰箱,锁上门就下楼去了,他骑上摩托车朝家里赶去,一路上他在分析志福小和尚的讲话,为什么爸爸妈妈与瞿老爸谈完话后,第二天他就回武汉了,这里面必然有内在的联系,上次爸爸妈妈也来过一次,也找老爸谈过一次话,他怎么没急着回家?那次是爸爸妈妈请瞿老爸劝自己早点结婚,为此事,方正与瞿老爸闹了一点小矛盾,自己误会是老爸劝他结婚,是不要他了,另找“新欢”,以至方正要与马忠换老爸,后来误会消除了,他俩重归于好。 方正回到家里后,一头钻进自己房里再也不出门了,饭也不吃,妈妈来敲门,他也不理,“我累了,要睡觉。”爸爸来敲门,更是没有好言语,“别烦我!” 老俩口在客厅里急得团团转:“这可怎么办?一天茶水未进,饿坏了身子怎么办?”方妈妈又心疼得不得了,只抹眼泪。 后来老俩口竞然互相埋怨起来,方妈妈埋怨老头子是他出的馊主意。方爸爸说,你当时还夸我主意好,说什么只要儿子干爸走了,离开庙里了,方正才不往庙里跑,才会安下心来结婚,一切都会好起来。现在,事情弄糟了,不好收场,又开始埋怨别人,你这人,自己总是一贯正确。老俩口争执了一会,又互相商量开了。 “别争了,没多大意思,想想别的办法吧!”方爸爸提议道。 “还有什么办法可想?对这个儿子,我是没信心了,我是没辙了啊!随他去吧!”方妈妈无可奈何地说。 “为什么非要叫他干爸回武汉去住?惹得正正发这么大的脾气,他干爸不走,或许不会这么遭!至于吗!很明显,他干爸在他心目中高于我的地位。”方爸爸气馁地说。 “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名堂?我们一时半会还猜不透,再等一等!我们也不逼他了。”方妈妈说,“看他到底打算怎么办?” “也只有这样了,没法啊!”方爸爸无计可施地说。 老俩口吃完晚饭后,想到方正小姨家去走一走,探一探丁丁家的虚实,再作打算,继续商量方正的婚事。 小姨见姐夫、姐姐来了,热情地迎出来;“姐夫、姐姐,急死人了,丁丁爸妈催得紧啊!自从方正和丁丁订婚后,正正前后只与丁丁约会三次,以后再也没有约会了,现在半年过去了,不闻不问,不知正正怎么想的?人家丁丁三十挂零啊!再也等不起了。” 没来之前,老俩口会设想到妹妹会提出这个问题,今天主要来是与小姨商量个缓兵之计,不能按正正说的,“愿意等就等,不愿意等请自便。”这话可千万不能讲给小姨听,那样就吹啦!全泡汤了。 “小姨,还是求求丁丁爸妈,婚事缓一缓,就说正正要出去学习一段时间。”方妈妈临时编了个瞎话。 “缓一缓,缓到什么时候?总有个底线呀!总不能遥遥无期,国庆节、元旦?没期限?”小姨质问道,“人家说我这么大一把年纪,说话不算数,这话,像打我的嘴巴,我这老脸往哪里搁?” 听着小姨的诉苦,当姐姐的也难受极了,是啊!没期限。方爸妈也没了主张,“缓一缓,再求一次。” 小姨无可奈何地允道:“我可以不要这张老脸了,上门求求情。可正正连我这个媒人照面也不打一个,我去他们中队,他都躲着我,倒像是欠我债似的。” “人情做到足,你是他小姨,怎么办呢?”方妈妈哀求道,“我替正正求你了。” “我这边好说话,毕竟是自己侄儿,可正正一点也不着急,都三十五了,一点动静也没有!是不是不想结婚?”小姨沉思道,“他是不是有什么毛病?对结婚没有兴趣?” “不会的,绝对不会!”方妈妈肯定地说。“我了解我儿子,了解!” “这我有把握,他只是贪玩,还没有玩醒啊!五月份还去成都旅游了。”方爸爸补充道。 “为什么不把丁丁带上?回来就说旅游结婚,一打两就,事情不是办妥了。”小姨加上一句。 方爸妈不敢继续讲下去了,更不敢讲他旅游是带他干爸去的。真是有苦难言啊!摊上这么个儿子,做父母的该怎么办?   ☆、第七十四章 方正连早餐都没吃,就去队里上班了,开过碰头会,刘队长对方正说,你今天和我去巡逻吧,纠正违章车辆,方正点点头,二话没说就随刘队长去后边车库了,这几天他心情特别沮丧,自从瞿老爸离开罗汉禅寺后,他丧魂落魄,走路就好像踩在棉花上似的,前途一片渺茫,今后,路在何方?他伤心透顶,到哪去找瞿老爸这样的、又有气质、又有文化、又慈祥、让人满意的好老人。 出了队办公室,车库里放有两台警车,几辆摩托车。方正坐在正驾驶室位置上开车,刘队长坐在副驾驶室位置,后面还有两名交警,拿着一台袖珍摄像机,一辆蓝白相间的警车从中队出发了,沿着一条宽广的马路行驶。最近居民们投诉最多的是“马路杀手”,有的人学开车只一个星期就上路了;有的只是业余学习一段时间,通过关系拿了一个驾照也上路开车,名堂多了,这些人都是“马路杀手”,还有大量的黑车,违规经营,局里开会决定,用半个月时间进行集中清理,整治,凡是不合格的、违规取得驾照的人员,一律回炉,从新学习,从新考试,取得合格证后,才允许上路开车,对黑车拉客的严肃处理,处以重罚。 方正戴上墨镜坐在驾驶室内,向繁华的、中心马路驶去。 刘队长坐车里观察发现,方正开车幌幌惚惚的,像扭秧歌似的,完全心不在焉,这不是他的风格,他开车在中队里都是数一数二的,技术娴熟,怎么竞有两次差一点闯到别的车辆了,临近中午下班前,方正追一辆挂假牌照车子,差一点闯到一辆电动车上,刘队长及时刹车,把方向盘打到右边,才避免了事故的发生。 “怎么了,脑子在想什么?”刘队长严厉地问道。 方正嗫嗫吁吁地说:“不知怎么搞的,刚才脑子走神了一会。” “这可不能走神,走神了,就关系到人命关天的大事。”刘队长批评道。 “昨天一天我我…没吃饭。”方正小声说道。 “怎么一天连饭也不吃?跟谁呕气?”刘队长进一步问道。 方正不答理,怎么问也不回话了。 “方正,我们谈点别的话题好吗?”刘队长真诚地问道,他俩在路边一家小餐馆坐下来,要了两个菜,一碗西红柿鸡蛋汤。 “什么话题?”方正警觉地问道。 “撇开什么什么领导啊、队长之类的头衔,以一个朋友、或者哥们的身份,聊聊你的个人问题,现在,全队上下,甚至局里领导,都在过问你的婚事问题,抓政治思想工作的肖政委,都批评我几次了,说我没把工作做到家,你们队里一个“老大难”问题,还没处理完,也没处理好,这么好一个同志,还在单身!怎么搞的。啊!何天冤枉,你不结婚,我成了冤大头了。 “……” “既然己经订婚了,双方都己是大龄青年,把婚事办了,大家都安心工作,过小俩口的日子,再不要东游西逛的,听说,你经常去庙里?”刘队长突然问道。 “你怎么知道?队里也管信教自由?”方正质问道。 “那倒没有,听说你常去庙里会一个干爹。”刘队长进一步问道。 “我大学老师,他一个人,孤苦伶仃,常去看看,照顾一下。”方正巧妙地回答了,“这些事,你怎么知道的?” “作为一队之长,了解每一个警员,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,不但要管好八小时之内的工作,也要管好八小时之外的活动。”刘队长没有讲,有些信息是从方妈妈口中了解的,她经常找刘队长,要他催催方正快点成亲,倒不是什么续香火,现在他们想的,很简单,只是完成一件任务罢了,父母听闲话太多,烦得很,刘队长听了也很同情,趁今天这个机会,多交谈了一会。 “刘队,我现在也烦得很,不想结婚,既然你把我当哥们,我就讲心里话,现在社会上有一种“恐婚症”,意思就是害怕结婚,我大概属于这种情绪。”方正故意绕圈子,说了一个违莫如深的话题,让刘队长如云里雾里一般,半天也接不上腔,他不想谈真实的自我,谈了,谁又同情?谁又了解呢?痛苦万分,连自己最亲近的人,生他养他的父母也不能讲啊!何况刘队长,一个外人,讲了会带来灾难,只好憋在心里,发滥、发臭。 “问题是人家女方年龄大了,都成“剩女”了,不能拖了,你得替别人想想!”刘队长推心置腹地说。 方正不敢讲,愿意等就等,不愿意等请自便。他只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:“等我想想!” “还有什么可想的,一句话,国庆节结了,了却一桩事,你发脉,我办事,这还不好。”刘队长爽快地说。 方正不做声了,吃完饭,刘队长叫他先回队里休息,在队里值班接电话吧! 刘队长坐在警车驾驶室里,给方妈妈挂了一个电话,问道:“方正妈妈,我是中队的老刘,想了解方正的事,今天我们巡逻时,他差一点出事了,他说昨天一天都没有吃饭,怎么回事?”刘队长把经过讲了一遍。 “正正,唉!现在好像失魂落魄的,昨天一天,米粒未沾,关在房里不出来,我们老俩口急坏了,叫他吃饭也不理我们,他哪有精力开车?”方妈妈回刘队长的电话说。“ “怎么回事?摸不清他想些什么!怪怪得。”刘队长孤疑地说。 “是啊!弄不清他的想法。”方妈妈也是有口难辩,难到能讲他儿子,自从他干爸离开庙里后,坏儿子精神上变得幌幌惚惚了,整天唉声叹气,整天茶饭不思,萎靡不振,看着儿子一天天消瘦下去,老俩口心急如焚,讲他想推掉这门婚事?讲他…… 老俩口现在对方正在考虑另一个问题,他小姨怀疑他生理上有毛病,夫妻俩听了后,胆颤肉跳,这么棒的身体,打死一只狼也没问题呀!怎么会有病? “我觉得小姨讲的,不无道理,这么大年纪了,别人都忙着成家立业,他的同学、同事都忙着孩子上幼儿园、上小学,你再看看他,却成天往庙里跑,找他的干爸,找他干什么?一个退休的老头。”方爸爸不悦地说,“单位分的防暑降温的皮蛋、茶叶、啤酒,一咕脑都往干爸那儿送,我们连看一眼的机会也没有。” “吃醋了?谁叫你平时对儿子总板着一幅脸,你对老大就是好些。”方妈妈不服气地说。 “谈正事,坏儿子有什么生理上的毛病?小姨可不是随便讲话的人,她见多识广的人。” “我也在考虑这件事,小姨多次提过,你不能叫他去体检,我侧面提醒过正正,他说他们单位年年体检,他身体都是最棒的,这一点倒是继承了你的基因,再怎么说呢?”方妈妈也陷入了困境。 方爸爸也无计可施:“我们拿这个儿子无办法。” 刘队长开车回到中队,他己经从方妈妈口中了解了方正最近情绪波动,精神幌唿,担心他上班出事,干脆让他休息,就说:“方正,这一段时间我放你假吧,补休,你回去休息吧,等你休息好了,再来上班,反正这一阵子,你有几个加班,休了算了。” “好!谢谢刘队的关心。”方正早就想休息了,他要去找他日思夜想的瞿老爸了。   ☆、第七十五章 瞿医生回到武汉后,也是六神无主,坐立不安,他是万般无奈才被迫离开庙里,只是为了满足方爸妈的愿望,让他儿子不受他的干扰,快快结婚。自从离开庙里后,思念远方的儿子——方正,却是与日俱增,不知他近来过得怎样? 瞿医生一直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,他早就预料到,方正来庙里次数越来越勤,又加上他拖着不结婚,势必引起他父母的怀疑。方爸爸妈妈连续两次来庙里找他,形势直转急下,一次是请他劝方正赶快结婚,但是方正依然故我,我行我素,根本没有结婚的打算,瞿老爸还对方正儿子说过:结了婚并不防碍我们的来往;一次是方爸爸妈妈请瞿医生离开庙里,让他儿子安心结婚。这话分明是说明方爸爸妈妈发现他们两人之间的什么“秘密”。现在人都很敏感,这个社会是不会容忍他们的“越轨行为”的,他们的命运只能像根小草,甚至赶不上小草的命运,只能像青苔一样,生长在一个阴暗角落里,任其自生自灭。 瞿医生刚吃完晚饭,突然有人来敲门,原来又是段其宗。小段最近频繁接触瞿医生,不知什么目的?“小段,又来给老头讲你与岳父的故事,挺有意思。”自从瞿医生去罗汉禅寺、杨师傅去了北京,段其宗来过几次,都是扑空而归,后来,段其宗给他们打电话,才知道二位老“神仙”不在武汉,一个去了庙里,一个逃难去了北京,最近打听到瞿医生回武汉了,段其宗频频上门拜访瞿医生。 “瞿医生,上次讲到哪里?”段其宗主动问道。 “我也忘了,随便讲吧!我走了之后,总之,你还没搞定岳父大人吧!”瞿医生随口道。 “好!”段其宗说开了。 那次岳父脚化脓了,他就搬进了岳父母家里,省得江南江北的来回跑。借了一辆三轮车,把岳父送到医院换药,那门诊部换药室,三轮车过不去,他还得背着岳父进去。岳父够沉的,他不让背,要坚持一瘸一拐的自己走,他怕他摔坏了,让他爬在自己的肩头上,大滴大滴的眼泪,落在他后脖子上,他劝岳父不要哭,他说:哭的是自己的亲儿子,病了快半个月了,连魂儿都没见着,根本不来看他。本来没学过按摩的他,借此机会,专门找了一本书,匆匆翻看了一遍,什么劳宫穴、命门穴、血海穴、足三里、太溪穴、内庭穴……等等。 “瞿医生,我这是班门弄斧呵!”段其宗笑着说。 “狼子野心,昭然若揭。”瞿医生讥讽道。 段其宗说:“算了,麻烦,再说叔叔夜里起夜不方便。” 岳母觉得有道理,她中了我的圈套,哈哈! “讲这么半天,还没上正题啊!小段。”瞿医生急了。 “别急,那天夜里,天下着大雨,有些凉,岳母送来一床薄毛巾被,叫我们盖上,就是这天晚上,我上“手”了。”段其宗得意洋洋地说。 “怎么叫上“手”?”瞿医生不解地问。 “我真佩服你的执着精神,二十年呵!”瞿医生赞扬道。 “瞿医生,我找你不也是找了二十年,也追不到了啊!”段其宗很落漠地说。 “我有儿子了,我们缘分错过了,我们有缘无分啊!这事也讲缘分啊!”瞿医生问道,“这岳父老头不应该是这类人呀!后来怎么又接受了呢?这倒是个谜?这对我写论文,又有新的资料。” 段其宗分析道,过去,我岳父母,家大口阔,只有两间房,六十年代,子女们都大了,住房困难,两个儿子和岳父住大一间的,岳母和女儿张莉住小一间的,夫妻俩在精神还很旺盛的时候就分住了,性生活早早受到压抑,后来子女们结婚,陆续搬走了,但夫妻俩年纪大了,精力也差了,也过惯了分住的日子,在一块,反倒不习惯,加上中国人“传统”,逐渐形成了今天的生活方式。 “嗯!小段分析得有道理。”瞿医生赞扬道。 正在瞿医生与段其宗谈得火热时,闯进来一个人,不是别人,正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方正,瞿医生一下子爬起来。 “儿子,你怎么来了?”瞿老爸惊讶地问道。 “坐汽车来的。”方正儿子不高兴地说,“我在受罪,你们俩倒快活,都上床了” “不是的,小段在讲他岳父的故事。”瞿老爸解释道。 “怪不得劝我早点结婚,原来备用儿子己找好了,听说找了二十年了,决心够大的。”方正儿子挖苦道。 “小弟,误会了,不是哪回事,你想错了。”段其宗申辩道,“我看瞿医生回武汉后,心情烦闷,常来解解忧,我这方面的朋友少,跟瞿医生聊聊心情舒畅。” “这么简单,没有别的目的吗?”方正不相信。 瞿医生伤心地坐在一旁生闷气,他没法向方正儿子解释清楚,怎么讲他也不会相信,怎么日盼夜盼要见面的儿子,这么冷漠的、陌生的一张面孔。 方正儿子连一杯茶也没喝,他推开了瞿老爸的一双拉着他的手,带上房门,气冲冲地下楼去了,瞿老爸看着他远去的背影,看着他伤心地离开,他的心如刀绞一般的难受,这是怎么啦?是谁在惩罚我们?就在他看不见儿子,就在他带上房门的一瞬间,他老泪纵横,再也控制不住了,泪如雨下……   ☆、第七十六章 方正离开瞿老爸后匆匆“打的”赶往武昌火车站,一路上泪眼婆娑,伤心透顶,自己深爱的老爸,居然睡在了别人怀抱里,还在那里按摩嬉闹,不知道他儿子看到了有何感想?又有多么的痛苦!方正儿子这次来找瞿叔叔,想要问清楚,那次自己爸妈到罗汉禅寺来找他,倒底说了些什么?为什么第二天瞿老爸连个招呼也不打,就匆匆离开了罗汉禅寺,而且回到武汉后只上网聊过一次,以后手机再也打不通了,号码也换了,不知是什么意思。我们还没有到“七年之痒”啊?!才过了四年多,近来,怪不得天天跟自己爸妈唱一个调子,嚷着快结婚。“婚了”,他好去找段其宗,尝“新鲜味道”,段其宗与他住一个城市多好啊!来往方便,又有二十年的感情基础,加上段其宗契而不舍地追求精神,他长得高大魁梧,身体又胖又结实,是他喜欢的类型,方正越想越伤心,认为自己不是他的竟争对手,肯定败在他的手下,方正不知道该怎么办?只好逃离,与马忠一样的命运!漂泊吗? 到了武昌火车站售票处,方正跟着一群人排队购票,轮到他的时候,一位女售票员问方正:“你去哪里?” 方正下意识地说:“随便。” 女售票员听了,几乎大声笑着说:“随便?随便是哪?我卖票二十多年,第一次遇到一个买随便这个地方的人。”后面几个排队买票的人也笑成一团。 “你倒底去哪里?”女售票员继续问方正。 这时候方正才猛然清醒过来,刚才怎么了? “买一张最快发车的火车票。” “马上开车的有,是去北京的,Z12次武昌至北京西站。21:09发车,运行时间9小时56分,7:05到达北京西站。就去北京的,可以吗?” “嗯,北京就北京。”方正付了车票费,急急忙忙跑道检票口,顺利上车了。 坐上去北京火车后,方正脑子一片空白,到北京去哪?投靠亲戚,没有。找同学,也没有。他经过搜肠刮肚,终于找到一个去处——杨叔叔和汪新。他们不是在北京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吗?先去他们那儿落落脚,也好,找杨叔叔、汪新他们告瞿老爸的状,喜新厌旧,也好出出闷气。主意己定,他从手机中翻出了杨叔叔的手机号,立刻给他挂了一个电话:“喂!杨叔叔,我是方正。” “啊!方正,你在哪?”杨叔叔大声问道。 “我在火车上,明天上午七点多一点到北京西站,请告诉汪新哥。” “好的,我告诉汪新,让他跟你讲话。”杨叔叔高兴地说。 “方正弟,我听到了,明天早上七点,我们去西站接你,一路顺风。”汪新愉快地说。 “好的,谢了。”方正收起了手机,他的心放下了,到北京有着落了。 己是晚上十点多了,再过九个多小时,就到北京了,方正看了一会报纸,感到无事可做,手枕在茶几上睡着了。 广播里放出了悦耳的音乐,伴随着播音员悦耳的声音:旅客们;北京西站到了,有到北京西站下车的旅客,请你拿好自己的行李,准备下车。方正背上简单的行李,随着人流出了北京西站出站口,果然杨叔叔和汪新站在那里向他招手,杨叔叔手里拿了一瓶冰冻矿泉水,迎了上来,汪新拿着一把大纸扇,不停地给方正扇风,北京的夏天也够热的,己进二伏了,比武汉还热。 他接过矿泉水猛喝几口,身子感到凉快心里却又热乎乎的,还是我们同志之间能够理解却又无比温暖。杨叔叔在前面开车,几十年的老司机,轻车熟路,带上一幅深咖啡色墨镜,更显老当益壮,神气活现。 汪新与方正坐在后排,两人拉起了家常,自罗汉禅寺一别,喝“禅茶”、讲经法,又有两个多月了,彼此还有好多话要讲啊!也无从讲起。 “这富康车是租来的?还是自己买的?”方正随意问道。 “上个月才买的,杨叔叔说租车不合算,一天好几百,也不体面,上门谈业务,咬咬牙买了一辆。杨叔叔拿出了他多年的积蓄三万元的养命钱,我老爸也从牙缝中省出的二万元,也汇过来了,最近处理了一笔画家村的房屋纠纷案,赚了一笔,连买车、办手续,共花了十万。”汪新自豪地说。 “行!汪哥,不简单,北漂两年,鸟枪换大炮,我真羡慕你们俩,小日子过得红红火火,这印证了一句古诗,梅花香自苦寒来。”方正羡慕地说。 “过去我们也难啊!你是知道的,我和杨叔叔过的是什么日子!东躲西藏的,到处逃难,这还不说,那姚胖子硬在我头上拉屎拉尿,我忍气吞声也不行啊!瞿叔叔去长沙三次调解,也无济于事,解决不了我俩的问题,最后摊牌,两败俱伤。还要感谢你,穿上警服,带上电棍来北京救杨叔叔,你真是足智多谋。”汪新一口气讲了这么多,欢乐之情,溢于言表。 “方正儿子不把我救出来,这把老骨头早化了啊!现在想起来,还后怕啊!”杨叔叔补充,“感谢你们一对啊!” “谈谈你吧!这次来北京干什么?”汪新关切地问道。 “先不谈我,晚上再聊。”方正喜洋洋地说,“别破坏了我现在的好心情,好久没来北京了,这次来,好好逛逛,散散心。” “也好,上次来北京,为了我的事,哪儿也没去玩,连北京烤鸭也没捞上吃,我建议去前门大街全聚德烤鸭店,这个店最正宗,怎么样?”杨叔叔兴致勃勃地说。 “好!就这么定了,去前门烤鸭店。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前门烤鸭店,店面不大,古朴典雅,食客拥挤不堪,他们在二楼拣了一个座位,享受烤鸭的美味。 “我听叔叔说,姚胖子在昆明经营玉器,事业有成,但是,体操教练还是离他而去,也过得不顺心。”方正说。 “不值得同情,毛主席说,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,他就是这样的人。”杨师傅鄙夷地说。 “瞿叔叔善良,还主动联系他,还建议他复婚,为了女儿,明确告诉女方,今后自己的性生活方式,如果得到女方同情、理解,可以复婚,毕竟责任在我们这边。”汪新说。 “不谈他们了,我们吃了回去休息,昨天走的急,没买上卧铺票,没休息好。”方正说。 杨师傅开车回到他们的住所,三环路一处一室一厅的小住室,安排好方正睡下后,他们又开车到朝阳区扬新律师事务所,事务所取了杨师傅杨姓同音字扬,加上汪新的新字,发扬新的精神,争取更大的胜利!   ☆、第七十七章 从全聚德烤鸭店回到家,方正迷迷糊糊地睡了整整六个小时,直到杨叔叔、汪新回家了,做好晚饭,他才醒过来,洗嗽完后,坐在餐桌旁。汪新又买了好多北京、四川的特色菜;什么麻辣味的石板鱼,北京烤鸭,经典川式做法的凉粉拌鸡,千页豆腐煲,御膳南瓜、南瓜能解毒、养胃、助消化,还可防治糖尿病与降低血糖,杨叔叔一一介绍,在瞿老爸家里,方正吃过杨叔叔炒的菜,掌勺时,带上雪白的厨师高帽,胖胖的脸蛋,挺圆的大肚皮,真有大厨风范。 杨叔叔还介绍了京菜的烹调方法,它可以概括为:“爆炒烧燎煮,炸熘烩烤涮,蒸扒熬煨焖,煎糟卤拌氽,菜肴口味以脆、香、酥、鲜为特色。这盘凉粉拌鸡,是四川的特色凉菜,选用精制仔鸡与四川特有凉粉拌在一起,淋上大厨秘制辣椒油,香气四溢,夏天天气热,吃点凉菜爽口,方正,来,尝一口。”杨叔叔给方正夹了一筷子。 “味道挺好,凉透了。”方正高兴地说。 “刚买回来,又放在冰箱内冰冻了一会,来!喝啤酒,满上。”杨叔叔热情地说,“我俩现在过的好日子,从内心来讲,要好好补偿方正儿子的好处。” “言重了,也太客气了,我这人爱打抱不平,又特别喜欢帮助人,这两件事又算优点,又算缺点,还得罪很多人。”方正脸己红了。 “优点,大大的优点。”杨叔叔竖起了大姆指。 “没说的,优点。”汪新咐合道。 “儿子穿上警服,又帅气,又威武,正气凛然。”杨叔叔仍不忘夸奖,“在北京,把他们两个吓唬住了,镇定自如,那一刻我从心底佩服。” “我们俩演的双簧,天衣无缝。”汪新自豪地说。 “爱打抱不平,性格太直了,大学毕业十多年了,一个科级干部还没有混到,丢人,我爸像我这年纪,己是副团级了,相当于副县长,惭愧啊!惭愧。”方正抹着眼泪说,“这回,我是逃出来的,我告诉你们,我苦唉!上午,汪哥问我到北京干什么?我当时心情好,不愿讲不愉快的事情。”方正讲完后,用牙齿咬开一瓶啤酒盖,他豪爽地吹起喇叭来,对着啤酒瓶喝,一口气喝了大半瓶。 “怎么这么喝呀?”杨叔叔发现方正不对劲,讲话颤颤地抖动,苗头不对,立刻坐在他的身边,一只粗壮右胳膊,把胖壮的方正,揽在自己宽厚的怀抱里,“儿子,你好像醉了?有什么不顺心事,给杨叔叔讲,杨叔叔给你出气,给你做坚强的后盾。” “不好讲啊!讲不出口,我的心己经碎了,心已经死了。”方正抱着杨叔叔失声痛哭,眼泪像决了堤似的,汹涌流淌,就像女儿拜见娘。 汪新也束手无策,他倒来一杯热茶给方正,“方弟,先喝口茶,别激动,慢慢讲。” “事业、爱情、"同性恋"情,没有一样是成功的,都很糟糕啊!糟透了。”方正说完后抱着杨叔叔痛哭流涕,“我的杨叔叔,我的杨老爸,我该怎么办?我都不想活了,活着有什么意思?不如死了的好,痛快!早死早脱胎,来生不当"同性恋"人了。” 方正半趟在杨叔叔怀里,自从他与杨叔叔、汪新在罗汉禅寺分别后的情况讲开了,伤心地说:“瞿老爸不要我了,他与一个叫段其宗的好上了,那小子找我瞿老爸二十年,持之以衡啊!”方正把剩下的半瓶啤酒也“吹”光了,又端起了一瓶白酒。 杨叔叔夺下他手中的白酒瓶,“有话慢慢说,好吧!儿子,不能喝白酒。” “好!杨叔叔我听你的,不喝白酒,喝啤酒,汪哥,给我再开一瓶,我听杨叔叔的,不喝白酒,喝啤酒。”方正讲了,自从杨叔叔、汪哥离开罗汉禅寺,瞿老爸不久也离开了,一个招呼也不打,手机也换了,那天他冒着高温,骑了一个多小时摩托车,带上单位发的防暑降温的东西去看他,扑了一个空,“我好伤心,胸口像流血一样的痛,那好茶叶、罐装啤酒,我亲爸也没有舍得给他留一份啊!” “有这等事?有原因吧!先别瞎猜,我打电话问问。”杨叔叔怀疑道。 “坚决不能给他们打电话,包括我的爸妈,我说了的,我是逃出来的,我可能再不去上班了,再也不回那个家了,就在社会上漂泊,我不信,长长五尺男子汉,混不到一碗饭吃?命运好,在网上找一个疼我、爱我的老爸,和他厮守一辈子,再找一份工件,我会开车,还怕养活不了自己。” “方正儿子,怎么?你越说越悬了,越说越离谱了,我怎么也不会相信,我瞿老弟是这样的薄情寡义的人吗?不可能,你又不让我联系他们,这事难办。”杨叔叔不相信地说。 “方弟,还是打打电话说明情况。”汪新提议道。 “说了不打就不打,让他们慌一阵子,让他们只当我死了,人间蒸发一样,我的手机也换号了,谁都不知道,包恬你们。”方正决情地说道。 “好,暂时不与他们联系了。”杨叔叔咐合道。 “这就是我的好杨叔叔,我实在没有精力、没有气力抵挡住社会的闲言碎语,社会的无情压力,包括父母亲友。”方正抹着眼泪说。 方正又古噜古噜地喝了半瓶啤酒:“我爸妈逼婚、小姨、刘队长催婚、局里肖政委也带口信催婚,瞿老爸也劝我结婚,我又不想结婚,我对女人一点兴趣也没有,我连她们身上的“味道”都讨厌,怎么会跟她们结婚,还睡在一张床上,做"那种"事,我不想害别人,我就是政协委员李银河说的那种人,我非常钦佩她,她是我们"同性恋"之母,我是天生的"同性恋"者,就是一个,赤身躺在那儿,我也不会乱了方寸,我就是这样的一种人,无可救药。” “不结就不结吧!上次在罗汉禅寺,我已经表明了我的观点。”汪新也说了个人情况,有些特殊,到汪新父亲已是第三代单传,汪新出生时,上面已有三个姐姐,加之当时的条件,也不允许他爸再生下去了,所以汪新成了汪家第四代传人,传种接代的重任,义不容辞地落在他的肩上,他父亲讲,他还有一个伯父,也只有三个女儿,也等着他这一门续香火,所以,虽说他不想结婚,最后还是就范,唯心的结婚了,万幸,在计划生育的年代,他终于为汪家传种接代生下一个男丁。 汪新伯父为他给汪家添一男丁,送来一万元贺礼,足见伯父很看重这名第五代男丁了, " 那时候网络还没这样普及,也没这种现象啊!"汪新说。 “方正,也别太痛苦了,过去叫你结婚,我也是老传统观念,我文化低,跟不上时代。现在,我改变观点了,不结婚了,也免得带来离婚的烦恼,下一步怎么办?”杨叔叔诚恳地问道。 “我有个大胆的建议,干脆跟父母讲了,讲自己的性取向,取得他们的同情,你也许不会这样痛苦下去。”汪新提议道。 “那可不行啊!方爸妈受不了,那对他们打击太大,千万不能干,不能干!”杨叔叔坚决反对。 “我不敢讲,我也说不出口呵,万一爸妈知道了,那不闹个天翻地覆,寻死觅活,今后全家人怎么见人啊!怎么面对亲朋好友?”方正矢口否认这个办法。 “方弟,也不是向全世界广播,只是悄悄地跟爸妈讲,连小姨也不能透风,更不能对刘队长这些人讲呵,策略一些”汪新坚持自己的观点。 “儿子,我看你爸妈也不是个傻子,你爸在部队呆过,部队这种现象,你爸也许有所觉察,你妈是老师,也听人说过这样的事,报纸、杂志也许看到了,我这个半大文盲也早听说这“同性恋”三个字了,何况你爸妈都是有文化的人,讲讲试一试。”杨叔叔在改变观点。 “中央二台,曾报导一位母亲得知自己的儿子性取向的时候,开始震惊,后来看到儿子的现实,也慢慢容忍,以至于后来接受了,还上中央二台,现身说法,由量变到质变的一个过程!”汪新循循善诱地说。 “容我想想,考虑一下,总之我会采取措施。”方正犹豫地说。 “该断不断,必有后患。”汪新盯嘱道。 “明天,明天我就走了,今天道一声别,也许今后杨叔叔、汪哥再也见……见不…到我了……也许我告别,再不会回来……”方正断断续续地讲话,断断续续地唱歌,他已经呼呼的睡着了,他酒喝的太多了,最后,还是喝了白酒。   ☆、第七十八章 方正离开瞿老爸后,已经有好几天了,没有任何消息,他上哪儿去了呢?早晨,瞿医生刚起床,倦意朦胧。昨天晚上他想了一夜,方正到底出了什么事?他去哪里了?还是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?是段其宗引来的麻烦?还是别的什么?他苦思觅想,没有对不起方正儿子的地方啊!方正儿子也是个很乖顺的孩子,他怎么离家出走呢? 瞿医生坐在电脑前,他的“同性恋”论文,一个字也写不下去了,又想起在电脑上搜索方正的信息,没有结果。方正儿子真的是生气了,这是从未有过的事。那天晚上,他咚咚地下楼去了,瞿医生接着撵下去,拉住方正儿子的手想解释清楚,方正不听,甩掉他的手,把瞿老爸房门的钥匙丢在他的脚下,上了一辆出租车跑了,接着给方正打电话,手机已经关了,怎么打也打不通。瞿医生心里着急了,返上楼来,把段其宗埋怨了一顿:“你迟不来,早不来,偏偏今天晚上来!” “你说你心情郁闷,叫我过来陪你聊聊,我就来了。”段其宗不服气地说。 “就是巧。”瞿医生失悔地说“今天你该死!” “我也不知道方正今天会来?还怪我?”段其宗笑着说,“好,我走了,不打搅你了。” 瞿医生送走段其宗后,关上房门的一瞬间,他才发现问题的严重性。 …… "方正儿子已经走了好几天,没有他的任何消息,下一步怎么办?"他想来想去,还是先联系宏远法师,他拨通了他的电话,“宏远老弟,有方正的消息吗?” “怎么了?方正?”宏远法师问道。 “瞿老哥,方正前几天来过了的,早走了,就住了一个晚上,怎么?出问题了?”宏远法师也着急地问,还把方正那天来的情况,前前后后的仔细讲了一遍。 瞿医生也把那天晚上发生的情况讲了一遍,方正去他家里,碰巧段其宗也在那里。 “都好几天了,不见方正的消息啊!着急唉!”瞿医生解释道:“方正那天晚上到我这儿来,看到段其宗在我这儿拉家常,也不听我的解释,撒腿就跑,我追出去拉他,他跳上一辆出租车跑了。” “误会了,误会。别急,瞿老兄。我打电话问问,我来帮你解释清楚。”宏远法师拨通方正手机,电话里讲关机了。“关机了,没法联系上。” “没法联系上,怎么办?”瞿医生真的着急起来。 “瞿老兄,你来一趟庙里,是不是再跟他爸妈联系,他爸妈昨天也打电话到我这儿来了,问了方正的。我以为是随便问问,没放在心上,这是你新手机号?”宏远法师问道,“方爸妈也请你过来,商量方正的事。” “宏远弟,这是新号,以前的号都停了。”瞿医生急躁地说,“那我明天赶过去。” “他们也打过你的电话,打不通。方正的假期快到了,刘队长还过问过,问他在哪里?也打不通他的电话,要他快去上班。”宏远法师说。 拨通了方妈妈的电话:“方正妈妈,我是武汉瞿医生呀!方正怎么了?” “啊呀呀!瞿医生,你终于打电话来了,我们等你电话!都等疯了,打你电话,死也打不通啊!你老是关机。”方妈妈急不可奈地说,“刘队长打过多次电话了,催正正去上班,可到现在,他连家里一个电话也没有打过,不知道上哪儿去了,连个人影也没有,我们还以为在你那儿。” “那是一个星期前的事,方正晚上来了一会儿,连口水也没喝,打出租车走了,我拉他进来坐一会,他说有事,就跑了,拉不动他。”瞿医生解释道,他没有讲他为什么生气走了,更没有讲房里还有一个人。 “啊!是这样。瞿医生,那你来荆州一趟,我们商量着怎么办?现在不谈婚事了,也不催他、逼他、也没有办法,他倒底怎么样了?怎么这么让人操心?我们都被他搅糊涂了。”方妈妈唉声叹气地讲。 方爸爸接过电话,着急地说:“瞿医生,你千万来一趟,辛苦一下,没办法!,这孩子,让我们操碎了心,结不结婚随他去吧!我们也想通了,随他去吧!” 瞿医生感到蹊跷,一个星期前,还要他离开庙里,他离开庙里了,他儿子就会结婚,现在又是结不结婚随他去吧!让他回去商量方正的事,商量什么事? 瞿医生从武汉坐长途汽车赶到了荆州,已是晚上七点了,一走进方正爸妈的家里,空气有些凝固,方爸妈坐在客厅里等他。这是他离开方家一年半后,再次踏进了这个既陌生又熟悉的“家”,方妈妈热情地接过瞿医生的简单行李,放进了他曾经和方正睡过的房间,问瞿医生吃过没有?瞿医生说怕麻烦,刚下车已经吃过了,方妈妈泡上一杯茶,放在茶几上。 “瞿医生请坐,喝茶。我们很对不住你,请你回武汉去住,我和方正爸认为做的太荒唐了,你住庙里与我们有什么关系?今天向你陪不是。”方妈妈内疚地说。 “言重了,不存在陪不是,方妈妈,我们都是为了方正好。”瞿医生诚恳地说。 “是啊!都是为了方正好。”方爸爸接着说,脸上挂上了歉意地笑容。 “刚才,我在车上往北京一个朋友那里通了一个电话,方正在北京。那个朋友叫汪新,在北京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,也是方正的朋友,方正在他那里住了几天,据汪新讲,他现在心情极度不好,住了几天就走了,也没说去哪儿了。手机号也换了,汪新也根本联系不上哪!”瞿医生提供了一个新的信息。 方爸妈听到这个消息,心头一震,总算有坏小子的消息了,这几天不是老俩口过的日子。小姨催婚期,刘队长催人快去上班,方爸妈急得团团转,他们去哪找人,现在总算人还在,就是不知去哪儿了? “下一步该怎么样?瞿医生。”方妈妈还是没有了主张。 “难办,正正这孩子,现在我的话他也不听了。你们叫我劝他快点结婚,我也劝了,他当成我要他吃耗子药似的,他竞然不跟我讲话了;你们叫我回武汉,好让他安安心心结婚,结果,怎么样?更糟糕。”瞿医生说道。 既然方爸妈表态婚姻问题“结不结婚随他去吧!”,瞿医生心里自然是明镜似的,就坡子下水地说:“婚事,暂时搁一搁,等他情绪稳定了,再说也不迟,不必强逼。”瞿医生继续讲道,“我也没什么好主意,我再进一步找他几个网友帮忙打听他的下落,这是当前的大事。你们俩老放心,不会丢掉的,都三十好几的人了,也不会出什么大纰漏。”瞿医生稳定他们的情绪。 瞿医生的一席话,让方正爸妈吃了一颗定心丸,他们也不再多问,方妈妈安排瞿医生早点休息。 “只要他安全回家,我们就放心了,都是这结婚惹的祸,随便他怎么样?我们也懒得管啊!我们也管不了了。”方妈妈眼泪也流下来了。 “也不要太着急,顺其自然吧!”瞿医生说了句高深莫测的话。 “瞿医生,你早点休息啊!也难为你了,让你费心,又辛苦地跑来。”方爸爸安慰道。   ☆、第七十九章 瞿医生在方正家住了一天,与方正他爸妈商量了一阵子,由瞿医生进一步打听方正的下落,劝他早点回家,回来上班,结婚的事先放一放,这是爸妈的意思,告诉他,刘队长已催过几次了。 瞿医生也说出了自己的想法,主要还是围绕着方正的婚姻问题,瞿医生意见:一是结婚的事,目前暂时搁置一边,再不要逼了,以避免出现意外情况,方爸爸妈妈一致同意;二是,给小姨交一个底,就说,方正目前身体不好,不适宜结婚,婚姻之事过一阵子再说,给女方讲清楚;三是,刘队长那边好说,他定的国庆期间结婚,这是刘队长说的,现在离国庆节还有二个多月的时间,以后再说。 方爸爸妈妈同意了瞿医生的意见,"还是瞿医生有主见。" 下午,瞿医生告别了他们后,又回到了罗汉禅寺,与宏远法师商量,宏远法师见瞿医生来了,开口就问,“你怎么走这长时间?一点消息也没有,急死人了,大家都打电话找你,问我,你到哪里去了?走!到我办公室去。” “对不起,宏远弟,都是为了方正。是他爸妈要我离开庙里,再不要与他儿子联系了,所以换了手机,让他儿子安心结婚。怎么找方正?我也没什么好办法。”瞿医生说,“我是刚从方正爸妈那儿来的,他老俩口急坏了,方正出去一星期,一点信息也没有,也没有给他爸妈打过一次电话,这孩子全然不懂事,全然不顾他爸妈的感受。” “是啊!有什么事回来商量,免得做老人的担心啊!到处跑什么?”宏远法师责怪地说。 “现在,责任全落在我头上了。宏远弟,只有你和我理解方正的行为,理解他的苦衷,我们又怎么能跟他父母讲呢?又怎样说清楚呢?又怎么说得清楚?他为什么逃婚?明摆着啊!”瞿医生心知肚明地说。 “目前第一步找到方正;第二步,方正回来后,直接把自己的性取向告诉自己的父母,他父母都是有文化的人,这样长期地掖着藏着、偷偷摸摸的也不是办法,也不是长远之计啊!”宏远法师讲了自己的想法。 “我也是有这个意思,他爸妈能接受吗?又怎么好开口呢?”瞿医生勉强回答道。 宏远法师手机突然响了,“喂!哪里?啊,济南,济南,我听到了。马忠,找瞿医生啊!他下午刚赶到,好,急事!瞿老哥,请你接电话。”宏远法师手机交给瞿老哥。 瞿医生接过手机,“我是,找我,我回武汉去了,手机换号了。” 马忠小声对瞿医生说:“瞿老哥,方正来济南了,情绪非常低落,他不让我告诉你们。他说,你又找了一个胖儿子,不要他了,还说这个胖儿子找了你二十年,持之以衡,意在必得啊!那天,你们俩还躺在一张床上,他看到后伤心伤透了,哭着离开了你那里,是吗?” “啊!方正误会了,当时我就向他解释了,可他不听,叫上一辆出租车就跑了。”瞿医生解释。 “我也不相信,我也向他解释。杨老哥也来电话问方正,方正离开北京,没有向杨老哥、汪新说他去哪儿了,只说走了,漂泊去了。” “好消息,找到方正是特大好消息,他爸妈急死了,到处找他,恨不得上电视台播“寻人启示”,你要稳住他,我明天飞抵济南。”瞿医生急足地说。 “好的。”马忠回道。 接着瞿医生又给方爸爸妈妈打了一个电话,“方正妈妈,好消息,方正在济南,我一个朋友那里,你们放心吧。” “瞿医生,谢谢你,辛苦了,你去济南,我们也去。”方妈妈迫不及待地说。 “方正妈妈,你们暂时不去为好,母子相会,别搞僵了。你相信我,就让我一人去,我去做他的工作,我会处理好,把你们的宝贝儿子带回来,放心好了。”瞿医生有把握地说道。 “我们老俩口这一段时间,不是人过的日子,操心哦!饭吃不下,觉睡不着,老俩口天天吵架,互相蛮怨,不见到儿子,,我们怎能放心,怎能踏实?瞿医生,你也是有儿女的人,应该理解。”方妈妈哀求道。 瞿医生见方妈妈说的合情合理,实在没法拒绝,提出自己的看法:为了赶时间,一同坐飞机,然后把方妈妈安排一处宾馆等候,由他先去接触,摸摸情况,如果情绪稳定,再安排母子相会。方爸爸在家等候佳音,对刘队长先告诉一声,续请几天假期。方正在济南旅游,马上回来上班。这样安排是否妥当些?瞿医生征求意见他们的意见。 方爸妈同意了瞿医生的安排,方妈妈说:“很好。方正不想见我们,出去一个星期了,连一个电话也不打,我们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!关机!急死人啊!”方妈妈在电话里哽咽着说,三十好几的人,还让我们这些白发老人操心,前世欠他的,孽债!真是何苦唉!”方妈妈挂断了电话。 第二天一早,瞿医生又背着简单的行李,告别了宏远法师,踏上了寻子之路。到了荆州长途汽车站,方妈妈在那儿等他,她一脸的愁容,见到瞿医生,方妈妈勉强打起精神说:“下午三点的飞机,票买好了,武汉直飞济南。” “太好了,又节约了一天的时间。”瞿医生也兴奋地回话。 大巴车经过三个小时的运行,到达武汉傅家坡长途汽车站,来不及吃中午饭,两人又火急火燎地坐上开往机场的大巴车,总算非常顺利地到了候机大厅,一颗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。瞿医生一看时间,还有一个多小时飞机就要起飞了,方妈妈从提包内取出了从家里临出发前做的烙饼、卤鸡蛋、香肠之类的食物。 “还真饿了,还是方妈妈细心,想的周到。”瞿医生就着烙饼、鸡蛋吃起来。 “瞿医生,你也不用客气,一家人似的,老头子感激你啊!没有你,我们根本找不到方正的下落,偌大一个中国,到哪里去找?两眼一抹黑。”方妈妈感激地说。 登上波音737,瞿医生、方妈妈糸上安全带,靠上椅背,终于舒了一口气,花了整整五个小时,一路上马不停蹄的紧赶慢赶,终于顺利的从荆州赶到武汉天河国际机场。两人竟然随着机器的轰鸣声、呼呼地睡着了。 马忠早已在出站口迎接瞿老哥他们,三人坐上出租车,方妈妈急切地问道:“马师傅,方正怎么样了?”, “方妈妈别急,他在房里玩游戏,心情平稳些了。”马忠安慰道。 “这我就放心了。”方妈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,"谢谢你们啊!谢谢你们这些好叔叔,好伯伯!" "老嫂子,不用谢,都是一家人,谈谢就外了!"马忠诚恳地说。 按照原来商量的意见,瞿医生他们来到离武校不远处一家宾馆住下。方妈妈先在宾馆休息,瞿医生随马忠到武术学校去,当马忠推开房门时,方正还在电脑上聚精会神地玩游戏。 “方正,你看谁来了?”马忠故意问道。 方正抬起头来,他完全不相信自己的眼睛,努力地眨吧眨吧几下,眼圈立即红了,泪水在眼睛打圈圈,他努力地不让泪水流下来,头扭向一边,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,一声也不吭,像木头一般。瞿老爸略略尴尬了一会,上前紧紧地抱住肥壮的儿子,老泪唰唰地掉下来了。 “儿子,是爸不好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瞿老爸哽咽着说。 “是儿子不好!让爸找的好苦。”方正晶莹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了,他紧紧地抱住瞿老爸亲起来…… “好儿子,我的宝贝儿子,老爸想死你了,没有你的日子,我每天幌幌惚惚,以泪洗面,觉着活得没有意思。”瞿老爸哽咽着说。 “爸,老爸,离开我父母,我觉得只是想念。离开你,我是丧魂落魄,魂不守舍啊!儿子没有老爸,活下去的目的是什么?”方正泪如雨下地说。 这一对父子抱头痛哭了好一阵子……. 马忠劝了好一会儿,才止住了哭。   ☆、第八十章 瞿医生、马忠和方正,只步行几分钟就到了宾馆,方正一路上还在追问,去见谁?见谁!马忠只是不说,到了就知道了,让方正急得头上冒汗,济南天气也够热的,有北方四大火炉之称了。他们上到二楼,敲开房门,一个灰白头发的老太太打开了房门,就在这一瞬间,方妈妈泪如雨下,痛哭流涕地喊道:“正正,我的儿,我的儿子啊!你把妈找的好苦啊!”她一把抱住方正,生怕方正又要飞了。 方正抱住妈妈,她瘦弱的身子在抖动,嘴唇在哆嗦,看上去已经老了十岁,白发明显增多,脸上的皱纹明显深了许。方正心里酸楚楚的、声泪俱下地说:“妈,你……老了好多啊!”方正声音哽咽了,他一把把妈妈抱到沙发上,跪在妈妈的脚下,一个硕大的脑袋,埋在妈妈温暖的怀抱里,他有千言万语,想对妈妈说,可又不知从哪儿说起?他哭着说:“妈!我也好苦啊!好苦!”说完后,在妈妈怀里,放声大哭。 母子俩哭了一会,互相安抚着,武校校长李老爷子进来了,他是马忠的干爹,又是他的师傅,母子俩才止住泪水,马忠忙介绍道:“这是我干爹,武校校长,李大师、李老爷子,这是方正妈妈,学校老师,算起来和我干爹同行。” “李校长好!”方妈妈擦干眼泪说,“丢丑了。” “方妈妈好!母子相见,是喜事,不丑。”李老爷子说,“酒饭已备好,给瞿医生、方妈妈还有方正接风,母子在异乡团圆,也是喜事,就在斜对面、过马路的一家酒楼。” “真是不好意思,忙坏这么多人。”方妈妈歉疚地说。 “不麻烦,高兴呢!国庆节我还要收方正做徒弟啊!”李大师兴致勃勃地说道,"五一节在成都讲好了的。" 一行人就到了酒楼二楼一个包间,李大师大儿子在包间迎候客人,马忠一一介绍。席间互至问候,桌上摆的都是山东特色菜;油爆海螺、白菜炒大虾、山东小炒皇、鱼香生蚝、菊花海参、桂花海肠、文蛤炖嫩豆腐汤,海鲜菜很多,山东海鲜又便宜。 方妈妈站起来,她挺感激地说:“这么多菜,真让李老爷子破费了,太感谢了。” “没什么,你们难得来济南一趟。”李老爷子说。 “感激各位大伯、大叔,还有李大哥,这次得亏大家伙,让我们母子在济南,这座着名的泉城相会,意义非凡,我先干了这杯,先干为敬!”方妈妈象征性地喝了一小口。 大伙一起站起来,“干!为方妈妈母子相会,干杯!” 瞿医生也站起来,他脸上已经红了,不知是由于喝酒的原因,还是见到方正儿子太兴奋了,总之,红光满面,“我敬大家一杯,今天实在高兴,喝了这杯酒,精神抖擞,健康长寿,李大师大公子也六十毛边,只有方正年轻一些,干!” 大伙相互敬酒、罚酒,有的人喝吐了,嚷成一片,李师傅大儿子、方正都是喝酒高手,瞿医生也不甘落后,一瓶白酒见底了,接着又上一瓶。 酒醉饭饱后,天色已晚,客人陆续走了,方妈妈送走了客人,又去开了一间标准间,安排瞿医生和方正一块住下。 方正在妈妈房里坐下来,母子俩又叙述一翻,方妈妈决不提结婚二字,方正安排妈妈睡下后,他把空调调到二十七度,多调高一度,怕妈妈着凉,看着妈妈满脸的皱纹,增多的白发,妈妈真的老了,方正看着心里酸楚楚的,这一整天车船劳顿够累的,他轻手轻脚地带上房门,在房门口站了一会,听到妈妈的鼾声响起了,她太疲劳了,今天找到儿子了,可以睡一个安稳觉。 瞿老爸还没有睡下,他在等方正儿子,虽说只分别半月时间,却恍惚过了半年一样慢长,度日如年,想着还是有个同志圈子的好处,这也是“梯队建设”的一个组成部分,有什么事可以互相提携,安抚和帮助啊! 方正儿子进来了,脸子还挂着泪痕,瞿老爸一手揽住了儿子子的胖腰,嘴唇也递过去了,方正儿子捧着瞿老爸的脸亲起来,儿子一笑,瞿老爸也一笑,二笑抿“恩怨”,一切烦恼、误会、痛苦统统见鬼去吧! “还生老爸的气吧?”瞿老爸问道。 “不了!杨叔叔跟我解释清楚了,他说,他们要相好,前几年就好上了,还有你的份,网上哪么多人找瞿叔叔,你又不是不知道,千万富翁有、当官的也有、还有一位一级胖厨师,愿意给瞿叔叔烧一辈子的饭,瞿叔叔疾志不已,毫不动心,小子,好好的去爱吧!别伤了老头子的心。”方正转述道。 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儿子了,半个月没有你的消息,我也是心急如焚的,度日如年,你爸妈那天去庙里,表情严肃地对我说,非要我离开罗汉禅寺,只要你离开了,我儿子就会结婚。谁曾想,不是这么一回事,适得其反,事情闹糟了,爸妈他们又互相埋怨,说不该赶他干爸的,打不通我的电话,又到处找我,每天几次往宏远法师那儿打电话,原先我的手机号都停了,宏远法师也急了,他太忙,差一点来武汉找我,正好,那天我打电话给他,才了解到情况,他说马忠也来电话了,是背着你打的,说你在他们那儿,我马上告诉你爸妈了,老俩口才放心了,才松了一口气,开始我只想我一个人来,你妈急得不行,非要来不可,这才有了亲妈干爹飞来济南寻子之事。”瞿老爸一口气讲了前因后果。   ☆、第八十一章 “啊!爸,你辛苦了。我一刻也离不开你,爸,我甚至想过,我抛弃一切,包括离开自己的父母,我都想过,跟老爸走到天涯海角都愿意,老爸一个人,我不结婚也是一个人,我们没有负担,老爸是老主任医师,就凭这块牌子,我替老爸开车,买一辆属于自己的小车,我还有几十万元积蓄,绝对不像杨叔叔他们那么寒酸。”方正跟老爸子很自信地说。 “这些我都想过,这一生还有大几十万元的积攒,再把武汉的房子一卖,加起来一百多万,再去一个中等城市,那里缺医少药的地方,开一专家门诊部,把我相好的同仁约上三五个,内外妇儿就全了,你乖儿子就数钱了!”瞿老爸激惰满怀地说。 “为什么不这样?趁老爸现在身体好,先捞一把再说,往后的日子也滋润多了,老爸养老也有着落,我把养老保险一交,今后我养老也有保障了。”方正儿子指点迷津。 “一个人活在世上,也不是光为一个人活着,虽然我们谈不上像雷锋那样思想境界,也要为了别人活着,起码你活着,不要让父母操心、亲朋、领导,那就是另一回事了。这半个月来,你不在,你爸妈的日子,是怎么过的?你知道吗?整日以泪洗面啊!儿子。你还没有做父母,你做了就知道了,你不是说妈妈白头发又增多了,老去了十岁,你爸爸本来戒烟了,现在又抽上了,这个家成什么样了?还有刘队长等你去上班,上边领导几次追问,同事的也在问,方正上哪儿去了?他怎么这么特殊?想来止班就来,不想上班就不来!刘队长解释说去外地处理一起车祸了,出差了,给你打掩护了,多好的领导。”瞿老爸讲道。 “爸,哪我怎么办?”方正儿子问道。 “杨师傅他们不是给你出主意了,给爸妈讲自己不喜欢女人,免得他们老催你结婚,这样包藏着也不是办法。”瞿老爸建议说。 “我怕不行,不敢讲!杨叔叔、汪新他们是要我给我爸妈讲清楚,我怕他们受不了晕过去了。”方正有些为难地讲道。 “这样拖着也不是长久之计,你各种方法都用过了,躲婚、逃跑、人间蒸发,结果只能求得一时解脱,换来的却是父亲更大的失落、母亲更大的伤心。”瞿老爸说。 “跟老爸老妈坦白自己的性取向?”方正再一次问道。 “是!儿子,这就对了,虽说难以启齿,但总要闯过去,在父母面前也没什么!你总归是他们的孩子,父母心中有底了,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。”瞿老爸继续开道说。 “道理是这个道理,起码再不会逼我结婚了,我也可以安心上班,休息了也会上老爸这儿来,与老爸抱抱。”方正有些动心了。 “我猜想,可能你老爸妈早就知道你有这种倾向啊!只是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罢了,我在你家住的日子,你爸妈的眼神怪怪的,你妈更鬼,反复问你,什么时候认的干爹?以前没听你说过?这不明摆着。还有,在告诉他你的性取向,一定要嘱咐爸妈,任何人都不能讲,包括小姨在内,绝密!这个社会还不能宽容我们。”瞿老爸嘱咐。   ☆、第八十二章 游玩泰山完的第二天,李老爷子的别克又开到了宾馆门口。瞿医生他们一行三人早早在宾馆一楼大厅等候,还是昨天出行方式,方正开车,李老爷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指挥行车路线,瞿医生等三人坐后排。 今天气温凉爽,趵突泉公园游人如织。随着人流,瞿医生、方正、马忠等五人步入了园内,他们认真地听讲解员介绍:趵突泉公园的南大门,富丽堂皇、雍容华贵,大门上的横匾“趵突泉”蓝底金字,值得隆重介绍一下。这“趵突泉”三个字,是清朝乾隆皇帝的御笔。相传,乾隆皇帝南巡时,在济南观看了趵突泉后,大笔一挥,御封为“天下第一泉”,并留下《趵突泉游记》石刻碑文。所以有人誉为中国园林“第一门”,一点也不为过分。 再请看趵突泉这块石碑,上题“第一泉”,其色为墨绿色,它是清同治年间历城王钟霖的真迹。亭东泉池中这块半浸水中的石碑,上镌三个雄健大字:趵突泉,为明代山东巡抚胡缵宗所写,细心的游客有的可能会发现“突”缺了两点,传说劲挺柱涌的三股水把“盖子”顶掉了,才使“突”字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,当然这只是形容泉水势强,是人们的一种遐想罢了。 瞿医生方正等人,随游客们来到一处石碑前,讲解员继续介绍道:趵突泉古时候称“泺”,据河南安阳出土的甲骨文考证,趵突泉有文字记载的历史,可追溯至我国的商代,迄今长达3540余年。是古泺水之源。“趵突泉”由宋代曾巩命名。所谓“趵突”,即跳跃奔突之意,反映了趵突泉三窟迸发,喷涌不息的特点。泉水一年四季恒定在摄氏18度左右,泉池幽深,波光粼粼,楼阁彩绘,雕梁画栋,构成了一幅奇妙的人间仙境。历代名家,如曾巩、苏轼、张养浩、王守仁、蒲松龄等都有吟泉佳作传世。 突泉公园名列济南众泉之冠,是济南三大名胜之一,趵突泉公园始建于1956年,其名胜古迹、文化内涵极为丰富,是具有南北方园林艺术特点的最有代表性的山水园林。泉池东西长30公尺,南北宽20公尺,泉分三股涌出平地,泉水澄澈清洌。环以扶栏,可凭栏俯视池内三泉喷涌的奇景。声如隐雷,“泉源上奋”,“水涌若轮”称“趵突腾空“。“云雾润蒸”是趵突泉一景。泉水一年四季恒定在摄氏18度左右,到了严冬早晨,水面上水气袅袅上升,象一层薄烟,一边是泉池幽深,波光粼粼,一边是楼阁彩绘,雕梁画栋,这一切与淡淡的薄雾,构成一幅奇妙的人间仙境.奇特景观为济南八景之一。 在趵突泉附近,有宋代女词人李清照的故居就在漱玉泉边,因有文集《漱玉集》而得名,现在泉北的李清照纪念堂正是为纪念这位着名的词人而修建的,讲解员指了指。 “值得一看。”方妈妈赞不绝口,“这座公园有特色。” “我还是好多年前来过济南,八十年代吧!那时候是一眼枯泉,什么也没有,周围也没有这么多景点,现在变化太大了,根本没有当年的影子。”瞿医生慷慨地说。 “方妈妈,没有白来吧!好多年没出泉水了,今年泉水出的特别旺盛,值得一看哟!”李老爷子说,“你们看,三股泉水直往外涌,大家就在趵突泉旁照张相吧,马忠你来照。”   ☆、第八十三章 瞿医生、方妈妈、方正等都簇拥着李老爷子照了一张相片。李老爷子见来了一位武校学生,请他帮忙照了几张五人合影,以下互相拍照,有方妈妈母子合影,瞿叔叔方正干合影、方正要求单独与李老爷子合影,总之,各取所需,照了不少相。 游园完后,李老爷子还是指挥方正开车把他们送到了宾馆,稍事休息后,还是在昨天那家酒楼就餐,仍由李老爷子做东,吃了一席告别小型宴会。 “你们好好休息,晚上,我们用车来送你们上火车站。”李老爷子、马忠准备开车走了。 “太感谢李老爷子,还有马忠,这么热的大热天,以后有时间,欢迎李老爷子去荆州古城玩,刘备借荆州的故事,名扬四海。”方妈妈热情地邀请道。 “我会去的,三国的故事百分之七十发生在湖北,水浒的故事,大多也发生在山东,异曲同工。”李老爷子说。 “李老爷子,说定了,反正方正也是你的徒弟,你来荆州后,就住我们家里,我们房子宽,住家里方便,有家的感觉。”方妈妈继续邀请道。 “好的,一定去。”李老爷子同他们一一握手道别,“欢迎你们再来济南。” 瞿医生、方妈妈、方正回到了荆州,瞿医生在荆州长途汽车站下了车,与方正母子告别后,上了一辆中巴车。本来,方妈妈邀请他去他们家去小住休息,表示感谢!瞿医生婉言谢绝了,他说要去罗汉禅寺办点事,方妈妈也不便说什么,就在长途汽车站告别,并邀请瞿医生抽时间去玩,还像过去一样。 方正母子上了一辆出租车回家了,方正没说上几句话,就说累了,回到了自己的房间,躺下就睡着了。 方妈妈进了自己的房里,老头子也跟了进来,老俩口悄悄的说起话来,方妈妈小声的把这几天的情况介绍了:“正正说,我心里好苦啊!为什么苦?他也没说清楚,他的朋友们说,方正是不打算结婚的,肯定不结婚。这怎么办?” “你说正正这倒底为什么这样折腾我们?结不结婚先放一边吧!就说这“苦”字吧!他苦什么?他说我苦啊!为什么苦?有吃有穿,工作也顺利,除了上班,家里什么事也不要他操心,是挑了一担水?还是洗了一件衣服?少爷一般的生活,还不满足?还要过什么样的日子?”方爸爸不解地说。 “那天在济南,正正抱着我,哭着就说,妈,我好苦啊!苦什么?我也没有弄清楚,问他苦什么,他也不说。我也问了瞿医生、马忠,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李老爷子,正正准备拜他为师学李氏拳术,他们说,李老爷子是水浒传打虎将李忠的后代,正正崇拜得五体投地。正正为什么不要结婚?他们也说不清楚,他们只是偷偷地笑,不知是什么意思?好像他们几个朋友,铁哥们一般,什么真心话不给我讲,正正不结婚,这里面肯定有名堂,他们只是闭口不说罢了!他们几个肯定知道原因,包括瞿医生,他们都不愿意讲。”方妈妈疑惑地说。 “苦什么!?令人费解!结婚的事,正正怎么说?”方爸爸问道。 “只字未提,我还敢提结婚!我先把他哄回来再说,要不然他又拔腿跑了。”方妈妈说道,“这半个多月,我们的日子是多么的煎熬啊!不是瞿医生、宏远法师,我们能够找到正正吗?正正这孩子为什么把结婚当成下地狱似的,我一点也不理解,甚至令人费解。” “他们几个“哥们”肯定知道他为什么不结婚,正正干爸也一定知道,就是我们还朦在鼓里,什么也不知道!我何曾不是跟你一样!小姨昨天又来了,丁丁姑娘已经对正正失望了,常常一个人背着哭,我好命苦啊!这么大年纪,好容易找到一个心仪的朋友,又是这样的态度?他们认识半年,只约会三次,平均两月约会一次,哪有这样谈恋爱的?人家姑娘伤心啊?”方爸爸叹息地说。 “我也累了,明天再说吧!”方妈妈倒下去就发出了鼾声……   ☆、第八十四章 方正连早餐也没吃就上班去了,方妈妈还躺在床上。“正正,别忙着去上班,我给你做早餐,吃了再去。”方正只答应一声,没时间了。实际上中队也不是很忙,“平安回家”的计划,己走入正轨,警员分配己完成,他只是督促执行,他是怕早上见到爸妈的一种尴尬局面。昨天晚上跟妈妈“坦白”了自己的性取向,她一定告诉叔叔了,他怕见到叔叔那板着的面孔,好像全家人都欠他似的,先回避几天。 昨晚,方正终于下定了决心,向妈妈坦白了自己的“性取向”。过后就觉得有一种解脱的感觉,觉得一身轻松,就好像一个肇事司机,肇事逃逸后,终于下定决心,前来中队投案自首一般的轻松。跟妈妈告别后,回到他的房间,第一时间给瞿叔叔打了电话,告诉他今晚发生的事情,以及前后的经过。瞿叔叔说,真不简单。高兴地祝贺方正,勇敢地迈出了第一步。今天上班,方正又把这消息分别告诉了北京的杨师傅、汪新;济南马忠、李老爷子,好像这是他结婚的喜讯,到去发布信息。 晚上,方正下班后,还在办公室磨蹭了好一会才回家。爸妈己在餐桌上等他了,好在天气还有些热,饭菜未凉,方正只跟他们讲了几句工作上的事,匆匆吃完饭后,就钻进了自己的房间。不想跟爸妈讲多余的话,又怕他们触动他的“伤处”,他要跟瞿老爸好好聊聊。打开电脑,瞿老爸己发出邀请了,送来了一个拥抱的图像,方正送去一个飞吻,俩算是接上了。 “老爸,我爸一种异样的眼神看着我,真受不了。”方正在电脑上发出这几个字。 “妈妈呢?”瞿老爸关心地问道。 “说不清是什么表情?远不像济南见到我,儿呀!乖啊的叫个不停,眼泪唰唰的流,真的很亲切、感人,现在冷眼旁观。”方正有些失落感地说。 “儿子,没什么,要挺住。让他们接受这种现实,也得有一个过程,也要给他们时间,让他们想一想,毕竟你是他们的儿子子,这种血缘关系永远断不了。”瞿老爸开导道。 “老爸,你不知道啊!我爸铁青着一张脸,好吓人,看我像看外星人一样,既陌生,又惊呀!”方正儿子说。 “很正常,有一个小伙子给他妈讲了他的性取向,他妈哭了三天三夜,要想想,他妈是守寡把他带大带到成年了,读大学,突然出了这档子“怪事”,他妈后半辈子指望他呢!能不急得投井上吊!”瞿老爸讲了一个故事。 “情况类似。”方正得到些许安慰,心里想着,这大千世界,还不只他一人啊! “我的有关“同性恋”论文,基本上写完了,标题叫:中国“同性恋”之我见,我准备下载一些有关内客,传给你,你找机会打印出来,给你爸妈看看,也许对他们有些帮助,解开他们心中的困惑,解开他们心中的疙瘩。”瞿老爸在电脑上打出这一排字。方正看了,受到很大的鼓舞,好像得到一把上方宝剑,可以斩掉爸妈心中的魔咒。 消息很快传到北京、济南去了,他们纷纷打来电话,或者上网聊天安慰方正,要他坚守信念,对爸妈还是要一往无前的关怀备至,切不可生半点嫌弃。汪新还在网上留言说,我爸妈知道我的“事情”后,他们倒不担心我,却担心我媳妇会寻死觅活,会吵翻天,闹离婚,闹得满城风雨。但是,我们夫妻感情好,爸妈待她如同自己女儿一般,她理解我,坚决不同意离婚,她宁可牺牲自己的幸福,也要给坏小子一个完整的家。那天,全家人送我和杨老爸上火车,他也带我儿子来了。爸妈哭了,她也哭了,他对我儿子说,爸爸去北京学习,我们放假了,去北京玩,去看爸爸,还拜托杨师傅好好照顾我。今年放暑假期间,她还带我儿子子来北京看我,还嘱咐杨老爸,说我工作忙,粗心大意,要杨老爸好好照顾我,多关心我生活,吃好点,别急着买房。离开长沙老家时,我给他的二十万元,这次又如数给我了,要我在北京买房,交个首付,坏小子长大了,来北京读清华大学。你看我媳妇,多么厚道,又多么通情达理,又多么让人感动!何况,那是生你养你的老爸老妈,放心吧!汪新的网上留言,给了他巨大的鼓舞。 李老爷子不会上网,他只是安慰方正,只好打电话来说,"不要愁坏了身子,爸妈会转过弯子的,会像以前一样疼你、爱你。"他邀请方正国庆节去济南参加拜师典礼活动,连他一共收两个关门弟子,这样可以避开小姨、刘队长的催婚,另一个也免得天天见到爹妈的尴尬。方正也在电话里感谢李老爷子想的周到,国庆节一定会来济南,参加拜师典礼活动。 近一段时间,方爸爸铁青着脸,他并不是针对着方正的。因为他听了儿子有这种倾向,心里的打击难以承受,自从老伴把这事告诉他,也是结婚的关键时刻,他的好友、他的亲朋,怎么对他们一个交待。已经订婚了,却突然告之别人,儿子不结婚,人家问起来,怎么答复别人,你儿子脑子是不是有毛病,有的至亲好友,连贺礼都送上来了,怎不叫人着急,真是叫苦不迭!他在觅思苦想,怎么给亲友们一个交待?儿子这么身强体壮,怎么会出现这种“毛病”,在部队他也听说过这些事,一个文书与一个连长有“这事”,怎么这种事出现我们家里?还出现在自己的儿子身上,真是不可理解,不可思议…… 方妈妈心细,她早有预感,只是没有对老头子讲罢了。因为儿子突然对他讲,他拜了一个干爸,而且是在读大学的时候拜结的,这个干爸姓瞿,是个医生,开始说是老师,后来又说是校医,故事都“编”的让人糊涂了。后来还说,给他在武汉介绍了一个对象,是荆州人,护士,故事编的很拙劣,老妈给他留面子,人长树大的儿子,不能戳穿他。后来,发现儿子跑武汉越来越勤,以后干脆把干爸弄来荆州,设计与家人闹别扭,要租房单住,以后就搬出去了,不住家里了,这种种迹象表明,儿子是“同性恋”,恋的是他半路认的干爸——瞿医生。瞿医生早年也离婚了。后来,老头子出主意建议瞿医生回武汉住,好让儿子安心结婚,结果,事与愿违,闹的更糟,方妈妈思前想后,接受了这一现实,她现在心情反而平静下来,下一步怎么办?跟老伴商量,带儿子出去求医?!   ☆、第八十五章 “怎么了?儿子怎么得了这么个“怪病”,不喜欢女人?我们家祖祖辈辈也没听说这样的事啊?”方爸爸想:“我的爷爷、父亲和我都很健康,也不会遗传这方面的疾病呀!百思不得其解,能不能治呢?”方爸爸说:“他死也不相信。” 方正爸妈对儿子这一突如其来的打击,弄得晕头转向,心神不定,心乱如麻。 自从方正儿子向他们“坦白”了自己的性取向后,老俩口只要坐在一块,就议论方正的“事”,原先局里组织方爸爸去九寨沟旅游的计划,他也推掉了;方妈妈学校组织退休教师电脑培训班,她借口身体不好,推迟学习了。今天老俩口坐在客厅里,商量着儿子去外地求医的事情。方正上班去了,他们发现儿子近来变得非常听话、乖巧,觉得懂事多了。下班及时回家,主动买米、买煤气,这些重活,他说他以后全包了,父母年龄大了,背煤气上楼吃亏。这使他们感到欣慰。老俩口商量着去哪儿求医?这可难坏了老俩口,方爸爸说;“不管什么疾病,心脏病、肾病,都好求医,武汉有好几所着名的大医院,像同济医院、协和医院、武汉陆军总医院,这些医院,什么大病换肝换肾都可以,可到哪去给儿子治病,他们心中无底。 “你说给正正看病,看什么科?内科?外科?”方爸爸问道。“我也不知道,到底看什么科?正正身强力壮的,哪有病?” 方妈妈也愁坏了,这事又不能问朋友、亲戚,无法张口啊!老俩口束手无策,无计可施,坐了一上午,也没有想出什么好办法来,原以为很筒单的事情,竞变得如此的复杂,方妈妈长叹一口气说,“哪辈子作下的孽啊!”她的眼泪也汩汩的流下了。 方爸爸是见过世面的人,也一愁莫展:“我一生为人宽容、大度,在部队上,农村兵我是关怀备至,能读军官学校的,我尽量送去,能提干的尽量提拔上来,因为他们出路太窄了,只有当兵这一条路,在那个年代。” “我也不是一样,对穷困子女,我也照顾周到,上不起学的,能免费的尽量免,有时候我还自己掏钱给他们交学费,你看我们家还有没有小孩衣服?国国、正正的衣服都送人了。”方妈妈感叹道。 “是呵!我们做了这么多好事、善事,可没有得到好报啊!不是善有善报吗?”方爸爸很茫然地说。 与他们相反的倒是方正,这次“外逃”后,爸妈再也不逼婚了,这是一个初步的“胜利”。他活得有滋有味,晚上,不是唱歌,就是跳舞,生活很充实。双休日往瞿叔老爸那里跑,大包小包送过去,比孝敬爹妈都勤。叫他去看病,他也同意,他叫爸妈找好医院,他再请假。瞿老爸对方正说了,看病就看病,让爸妈受点教育,本来没病,看什么病?一个人用左手吃饭,一个人用右手吃饭,很正常,用右手吃饭的人多,看不惯用左手吃饭的人,就是这么个道理。 老俩口想找瞿医生咨询,却又难以启齿,毕竟瞿医生是大城市的人,见多识广,又是老主任医师,可他跟正正有这层关系,这怎么好问?怎么问得出口呢? 方妈妈建议:“去武汉同济医院吧!挂神经科,先试试再说。”方妈妈拿主意,方爸爸还是听从她指挥的,几十年已经习惯了,如果问起来,正正问起来,就说去武汉会老战友。 “你这一说会老战友,我倒想起来了,在武汉陆军总医院真的有位老战友,原来在我们师部医院工作,后来照顾家属关系,调到武汉陆军总医院了,去找找他,对了。”方爸爸想起来了。 “你怎不早说呢?”方妈妈埋怨道。   ☆、第八十六章 第二天中午,方爸爸到了武汉陆军总医院,找到了王医生,方爸爸没有说是自己的儿子,只是说:“我一个同事的儿子,三十多岁了,还不结婚,只喜欢跟老头在一块,这是什么病?” “这不是病,这叫“同性恋”,没法治,实际上是一种性取向问题,要改变性取向很难。”王医生说。 “怎么造成的?我也说不清,我是搞外科的,明年就要退休了,走,我带你去找找,问问那里医生。”王医生很热情地带方爸爸去心理咨询中心。从一位老医生口中得到的答复,也是大同小异,心理医生说:“不喜欢女人,不愿与女人结婚,这是一种性角色认同的“倒错”,过去把这种“同性恋”认为是精神病。1973年,美国精神病学协会,以压倒多数票,将同性恋者从精神病患者的队伍中分离了出去,而我们中国对这一问题的认识,晚了二十年,而你说的这位青年,他喜欢老人,是恋老倾向。大体可以说从童年开始,如童年时期对父爱的渴望,对女性的恐惧,他人的教唆,都可能对恋老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。有的人在童年时期,可能因为父亲不在身边,一次次看到别人孩子围着爸爸转,自己却不能像别人那样,心灵受到的伤害不是可以直接感受到的,这种烙印会一直埋在心里,直至长大。有的人,虽然父亲在自己身边,但可能由于其不是非常尽责任,或者无法尽到父亲的责任,同样也会让孩子在内心深处产生对父爱的渴望。而有些人,则在童年时期,因为女性在其心灵上留潜意识里会对女性产生厌恶感。想一想,这位青年人,可能在童年时期是不是身边总有女孩子相伴左右,女性在你面前所有的特点表露无遗。你对女性的特点,尤其是某些不好的特点了如指掌,比如有些女孩子的自私、浅薄、妒忌等等。像贾宝玉整天围着、丫环转,他就有“同性恋”倾向。” “谢谢!讲的很透彻,分析有道理,我回去转告。”方爸爸高兴地说。 “真想治?天津市心理卫生医院,这家医院较早开展治疗同性恋,去试试,不一定有效果,死马当活马医吧。” 告别老战友后,方爸爸回到荆州,他把去武汉陆军总医院的情况讲了,方妈妈一听就火了。 方妈妈马上指责道:“我说呢!正正没什么病,我生的儿子,都是你,都怪你,正正五岁才到部队见到你,你当兵二十多年,见过你几次,转业回到地方上,对儿子也是板着脸孔,横挑鼻子竖挑眼,儿子哪里对你有感情,见你就躲。” 一席话,连珠炮似的数落得老头子半天张不了口,只能悻悻地说:“都怪我,都怪我,现在还讲这有什么意思?他们建议到天津市心理卫生医院去看一下,有没有希望,反正,试一烙铁,死马当活马医。” “试!不能坐以待毙!卖锅砸铁也去治。”方妈妈下定决心说。 正好方正下班回来,妈妈的讲话他听到了。他叫正正坐下来商量一下去治病的事,方正很听话的坐在妈妈旁边一张沙发上,妈妈把爸爸去武汉陆军总医院的情况讲了一遍。 方正很听话的说:“可以,我找刘队长请假。去试试,我同意,前几天我就说了,早点告诉我,好请假。”这事他早己与瞿老爸商量了,花点钱让爸妈受点教育,让他们死心。 “谁和正正一块去天津?”方妈妈问。 “正正,你说哪个陪你去合适?”方爸爸征求正正意见,他知道正正不喜欢他而喜欢妈妈。 “我看爸爸陪你去,你们俩开一个标准房就可以了,节约开支,我陪正正去,又得多开一间房。一间房,像天津这种大城市,少说得二百多元,再说,上次到济南是我去的,这回轮到爸爸去了。”方妈妈说得合情合理,让父子俩没有反驳的理由。其实,方妈妈想的是让他们多接触,培养感情。   ☆、第八十七章 方正和爸爸回到了荆州。 这次天津之行,有两件事是最大的收获,一件是方爸爸了解了什么是“同性恋”?“同性恋”不是病,儿子是健康的,是左手、右手的用法问题;另一件是关系得到了改善,加深了互相了解,建立了感情。方妈妈听到正正是“同性恋”的消息,她并不感到惊讶!惊慌!惊诧!更多的是对儿子一种“心病”的认识,通过这几年对儿子的观察,对儿子的一言一行,和他对瞿医生的依恋,稍微注意一下动向,知儿莫如母,更多的是自己的一种解脱。她和老头商量如何处理“后事”,与丁丁姑娘订婚的事情,如何向小姨说明,如何向丁丁姑娘及其父母解释,还有向刘队长如何交待。眼看国庆节快到了,刘队长原计划由他来主持正正和丁丁姑娘的婚礼,眼下该怎么办?好在丁丁姑娘还在武汉学习,这给了方妈妈一个很大的回旋余地。 “程教授给我的资料,我反复看了几遍。这种事,国外有,还允许结婚。连动物界也有“同性恋”行为,象长颈鹿、企鹅、鹦鹉、甲虫、鲸鱼和数十种动物的同性恋行为。这个事实我能够接受了,开始,程教授说儿子是“同性恋”,我如五雷轰顶,还与那老头争起来了……我儿子身体这么棒!怎么是同性恋呢?现在要面对事实,这资料上说,中国的同性恋人数,有英国人口多,好庞大的一个数字啊!”方爸爸对老伴感叹道。 “是呵!我们要面对现实,两份资料我都看了,程教授从广义上阐明了“同性恋”产生原因、发展趋势和社会对这类人群宽容的态度;正正从网上下载的更具体,更全面,各有千秋。”方妈妈深沉地说。在这之前,方妈妈从报章、杂志、电视、电台中也看到过报导,她也曾暗暗地把正正的表现与报导中的事例比对过。比方说,一张全国大型报纸,曾报导一位北京青年,长的一表人材,高大、帅气,可他每次相亲,总是找出各种借口拒绝了,这与正正多么相似。后来,无奈又见了一位女士,也是亮丽无比,还是一位舞蹈演员,在家人、亲友强烈的呼声中,总算订婚了,这一点与正正也相同。后来,该小伙在一次喝咖啡中认识了一位黑人,魁梧,壮实,像一头黑熊,他把父母给他结婚的钱,取出来后,偷偷与那“黑熊”去了美国,令父母和家人伤心至极。 老俩口商量了一陈子,还是决定让小姨出面,就说正正暂时不能结婚,丁丁姑娘年纪大了,不能耽误她的前程,为了不损害丁丁姑娘颜面,就说是丁丁姑娘推掉正正的,钻戒送给丁丁姑娘,说陪偿也可,说留作纪念也行。老头子认为老伴安排合理,也无异议。 “特别值得提醒的是,这“事”绝对保密,连小姨也不能说,今后,我们儿子怎么做人?怎么面对社会?”方妈妈着重地说。 “正正在天津就嘱咐我了,保密、绝对保密。他说,我们这个社会比过去是宽容了,但是,社会的偏见依然顽固。还有,我们儿子与瞿医生的关系,与我们家庭关系,怎么处理?”方爸爸问道。 “就当亲戚走吧!瞿医生待我们儿子不错,如同亲生,交给他也放心。瞿医生待你也不错,你那重的老胃病,还不是他给你治好的。听正正讲,瞿医生给你熬了一付中药膏子,处暑了,现在可以吃了,补肾、暖胃,双重效益。”方妈妈揶揄地说,“忽然多了一位“亲戚”,多了一位家庭"保健医",有意思,真没想到,做梦一般。”方妈妈在调侃自己。 “瞿医生是我们家的保健医生。”方爸爸无奈地说,“也行啊!方便,高干待遇,别人还想不到啊!”方爸忽然有一种自嘲感。 正正下班回家了,从天津回来后,他像换了个人似的,用方爸爸的话说:“越来越没心没肺了。”过去我老爸说他什么事,他爱麦芒对针尖,或者不听,一走了之。现在不同了,调皮地笑笑,算是应付过去了。从天津回来,关系和谐了,这一点方妈妈心里感到欣慰,父子俩能够坐下来交心、谈心,这一点不容易,也是个进步。方爸爸叫方正坐下来,商量他和丁丁姑娘的婚事处理,这也是对丁丁姑娘负责的精神,也是对小姨、刘队长一个交待,方正点头同意了,这回他坐在爸爸的身旁。 “正正,爸妈同意你的想法,解除丁丁姑娘的婚约。”方妈妈讲了爸妈的想法,由小姨出面。 方正点头道:“爸爸妈妈,谢谢你们了,谢谢你们含辛茹苦,养育我三十四年,斗转星移,日月变迁。”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给爸妈行了一个九十度的大礼,“是儿子不孝,辜负了爸妈的一片心意,辜负了爸妈的养育之思,儿子没脸见人啊!”话还没讲完,方正己是泪眼满面,他说不下去了,坐在沙发哭泣起来。 爸妈听到儿子的哭声,也情不自禁地哭开了,方正几乎从没有见过爸爸、他心目中的坚强汉子,此刻,他也是哭的泪如雨下,方妈妈哭得浑身抽搐了,她数落着自己命苦,数落着自己的不幸。 三人哭了一会儿才止住,还是方爸爸先开口,他大度地说:“儿子,经过这一番的折腾,我们也受到了教育,特别是天津之行,儿子,爸妈也懂得了这方面的知识,这不能怪你,这是天生的,是天意啊!” 方妈妈也止住了哭:“不管发生多大的事情,爸妈永远站在儿子一边,你永远是爸妈的好儿子,爸妈永远疼你,你和瞿干爸在一块,我们放心,我们也不反对了。” “感谢爸妈的理解,我的压力也就小多了,别人爱怎么说,我不管,也不怕,我走我的路,让别人去评说吧!我不在乎!”方正坚定地说。 “就怕儿子压力大,心里难以承受,你这一说,我也就放心了。”方爸爸说。 “儿子,妈听着心里也难受,我们正正怎么这么命苦啊!”方妈妈眼泪又出来了。 “妈,你别老是哭,你哭,我心里更难受,儿子也不远走高飞,天天还在你们身边,就是不结婚,不结婚也有不结婚的的好处,免得婆媳关系难处理,再说,我又不缺胳膊少腿的,只当我是个“残疾人”,不能结婚罢了!”方正说得轻松。 “别瞎说,正正,好好的怎么咒自己?”方爸爸心疼地说。 “也好,免得媳妇背面锣,到处说婆婆,图个安逸、清静,再也不洗尿片子了。”方妈自我解嘲地说。   ☆、八十八章(大结局) 离开尘世的喧哗、抛弃世俗的偏见。一切为了幸福的人们,摆脱社会的羁绊,寻找生活的真爱。 瞿医生为了实现梦寐以求的理想生活,舍弃了所谓的“天伦之乐”,只身住进了罗汉禅寺,将武汉的房子也出租出去了,只给他的、如同陌生人的女儿,打了一个简单的、礼节性的招呼,带着衣物、医学书藉、电脑住进了罗汉禅寺,准备在此度过余生。宏远法师又专门给他安排了一间套房,比他原来住的一间房子,多了一间小客厅,套房里面设施一应俱全,有卫生间、衣柜、办公桌和电脑桌、沙发等,他很满意,像宾馆一样。最让他满意的还是方正坏小子每星期的双休日,可以来住一至二天,再也不会顾及方正爸妈怀疑的眼神,担心受怕,方正坏小子也名正言顺前来庙里会干爸,毕竟已得到爸妈的特许了,名副其实的关系,从此,开始了新的生活。 宏远法师对瞿医生提出“三不要求”:一、不要求出家;二、不要求起法号;三、不要求穿袈裟。就是一位常年住庙“居士”,日常帮助宏远法师做做秘书工作,处理来往信件,抄写经文、法事文书等,另外给和尚们看些小病,当保健医生,顺便给居士们也看些病。宏远法师给瞿医生全免生活费,他也可以吃荤而不受限制(当然不能在斋堂里吃),每月发给一定的生活补助费用。瞿医生非常高兴,他们一对就这样团住了,一个圆满的开始。 这正是:好事多磨修正果,三生有幸梦里寻,父子团圆谱新曲,今朝得来费尽心。 汪新辞职报告送上去后,局里三反五次地讨论,虽然党委书记执意挽留,还有几位局长也不想让他走,认为“人才难得”,怎奈汪新去意已决,杨师傅也不想在长沙逗留,只好同意了汪新的辞职申请。姚春生的辞职报告也一并批下来了,姚春生去昆明,做个体户经营专卖旅游产品,老婆离婚问题,他也在离婚报告上签字了,财产他只要了现金,作为做生意的本钱,基本上是“净身出屋”,姚春生真的是做到了他的誓言:为了能与体操教练员在一起生活,宁可“三不要”:官不要、老婆不要、父母不要,他真不亏为一条为“情”献身的好汉。 汪新到北京后,大施拳脚,先是在同学处的律师事务所帮忙,半年后在同学们、朋友的帮助下,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。开头是租房居住,一切从零开始,艰苦的生活,陌生的环境。杨叔叔洗衣做饭,帮忙料理日常事务。后来在同学们的帮助下,接了两笔案件,特别是“北漂族”画家村这笔案件,牵涉几十名外地来京画家房产的纠纷案,他接手后,一一获得胜诉,收入相当可观,当年就买了一套二手房,也买了小车。居住稳定后,他自己父母、妻儿也前去探亲,值得赞美的是汪新妻子淑芬,能理解丈夫,相夫教子,不弃不离。汪新,逃过三劫,终归在北京圆梦,一个特殊的"北漂族"。 这正是:此处不留爷,自有留爷处,京都施才毕,终归梦里圆。 孙教授去了丹麦,在武汉实在待不下去了,夫妻如同路人,俩受骗,碰壁,又是相思心切,他的干坏小子从丹麦“毛熊老头”斯拉马森处搬出来了,租住了一套一室一厅带厨卫的房子。孙教授由于多年没摸书本了,对于生命科学这种前沿科学,他的知识显得老化,赶不上形势的发展,到丹麦后,他在一所中学教授中文,收入颇丰,因为丹麦的官方语言是丹麦语(Dansk)。但是95%的丹麦人可以流利的用英语交流。 由于孙教授英文过硬,教起丹麦中学生中文,轻车熟路,中文、英文参杂教授,容易接受,很受学生们的欢迎。干坏小子攻读生命科学专业,主攻“同性恋”课题,己获得博士学位,可能还要继续读博士后,俩经过三年的煎熬,终于在异国他乡团住了。 这正是:异国他乡会娇儿,踏过荆棘续真情,何必苦守无性婚,求得幸福保安宁。 马忠还是讲孝道的,瞿医生、方正他们离开济南后不久,他女儿从赤峰打来电话说,“干爷爷得了胃癌,爷爷请他快快回去,见最后一面。”马忠回到内蒙古赤鄂尔多斯后,看到干爹已病入膏肓了,虽然干爹晩年时,接受了一个比马忠又有钱、又漂亮、又年轻的干坏小子,生活三年后,当他得知老头得了胃癌晩期,丢下五千元钱,毅然决然地离开了。干爹向马忠哭诉道:“我对不起你,我不是人。”可马忠他当时连死的心情都有,二十多年的情深,怎么一下子了断?不要他了呢?但马忠不记前嫌,一如既往地照顾干爹,端屎拉尿,吃药熬汤,感动得师父天天以泪洗面,直说“我对不起你,马忠,我该死!对不起你。” 想当年,师父高大雄壮的熊体,於今只剩下一堆干柴,蜷缩在一张木板床上,上面盖了一床薄薄的蓝花被单,抖抖嗦嗦的半躺半靠在在那里。老伴多年前去世了,女儿远嫁他乡,孤零零的一人,膝下无人照顾,他看着伤心流泪,二个月后师父干爹归了西天,办理完后亊,马忠抹干泪水,飞往济南。临离开鄂尔多斯时,他与老伴商议妥当,一套老房子让女儿继承,如果老婆要离婚,随时通知本人,前来应诉,如果不离婚,维持现状,也是为了女儿有个完整的家,免得伤及无辜。处理完一切后,马忠又飞到了济南,他现在是一身无牵无挂,投靠水浒传打虎将李忠后代——李老爷子门下。这位八十二岁的老爷子,认他为干坏小子,正当名份,马忠己是花甲之人,恋老何常容易,再也不必为比他大几岁的人叫干爸了,双方都尴尬。在李家所开私人武术馆,当了一名管事,帮忙处理日常事务,照顾李老爷子生活起居,睡在一个房里,搁了两张铺,对外也说得清、道得明。李老爷子老伴长年卧床不起,两儿一女也是儿孙满堂,无暇顾及,孝敬之事,自然落到马忠头上,义不容辞。 这正是:三年漂泊无定所,一朝结缘有好报,三生有幸才相聚,一了百了终归好。 宏远法师本人也经过磨难,家庭破裂后,在真人指点下,皈依佛门,与志福徒弟生活在一起。清灯伴长夜,木鱼声声响,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。“既入佛门内,终日省吾身”。空旷寂静的夜晚,悠悠的钟声回荡在耳边,古旧的经文微微发出淡黄的颜色,还有些霉味,慈悲在一点点的抚慰着宏远法师的心灵。多少岁月过去了,一程风雨,一番星月,和尚们迈着蹒跚的步伐,在庙宇内轻轻地游荡,口里虽念念有词,心中却凡事缠身,有的人出家好多年了,怎么还会有“心烦”的感觉,是不是只是肉体出家,灵魂却留在凡尘?这些无情的杂念在敲打着他的心灵。宏远法师在硏究这一佛门普遍的现象,他正在撰写论文…… 这正是:幸福不言而喻,焦灼常埋心底,佛门小小世界,暗藏大千道理。 瞿医生的网友,成都单身老头滕师傅、重庆的大厨涂师傅,应瞿医生邀请,宏远法师的特许,也结伴启程前来罗汉禅寺,安度晚年;台湾一对干卖掉家产、安排好父母、妻儿后,今年提前退休,也来到罗汉禅寺,皈依佛门,了却此生。还有好多老年网友,甚至中青年网友,都想来庙里居住,很多中青年网友,看破红尘,或逃避现实、或逃避婚姻,这里成了同志们的福地,同志们想往的地方。 伯牙摔琴谢子期,琴断口边觅琴声,人生难求一知己,千古美名传佳音。 这正是:罗汉禅寺“同”相会,佛门圣地“志”道合,任你红尘乱纷纷,我自逍遥觅快乐。 ╔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╗ ┊小说下载尽在 书本网 ┊ ┊ http://www.bookben.cn - 手机访问 m.bookben.cn 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【本作品来自互联网    ┊ ┊    本人不做任何负责】┊ ┊             ┊ ┊ 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!  ┊ ╚☆→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←☆╝